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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兵二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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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可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年冬天的头场大雪,不期而至。老天爷可不管你是否星期天,更不管你是否要进山扛柴。偏巧这天就是轮学兵二连进山扛柴的星期天。
  出发前,连长、指导员照例是一番战前动员。每人再领一个午饭馒头,队伍如一条见首不见尾的长龙,顶风冒雪,踏着崎岖山路,蜿蜒出发了。
  由于隧道掘进,备顶柴用量日增。加之筑路大军烧火做饭带烧木炭,周围山顶的树木早被剃秃。今天要去的杠柴地, 是三十里外的后肘山。
  扛柴不算正式工程,因而只能在星期天进行。但扛柴比干任何正式的工程活都累,那真是对人的体力耐力的严峻考验。所以尽管风雪严寒,可谁也不敢多穿。薄薄的几层单衣外,只加了根捆柴用的麻绳,束在腰间。
  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风雪严寒也挡不住骨子里的热情豪迈。行进途中,有人高唱起了“北国风光……”可毕竟不是北国,溪水潺潺在流,棕树丛竹翠绿,雪压松枝弯弯,苍柏傲雪耸立,完全是一派南国雪景。
  溯溪水弯延曲上,穷达尽头,越过分水岭,就看见了后肘山。山里雪下得更大,远望后肘山,完全是冰雪的天地。山坡堆积着厚厚的白雪,树枝披满了晶莹的冰挂。晶莹剔透的冰挂迎着漫天飞舞的雪片,令人恍忽置身于童话世界。
  此时距出发已三个小时了。怀中那个馒头在提示着大家,不可恋景,要赶快回返。见了后肘山,队伍就乱了。争先恐后地冲下山沟,扑上山坡,拖起横七竖八倒在山坡上的青冈树干,就往回赶。正所谓去时一条龙,回时一窝蜂。
  椽子粗细的青冈树干,每根约有七、八十斤。自从上次七班长丁新旺,超自己体重20斤,扛回一百四十斤柴,夺得全连冠军后,不甘示弱的情绪就在全连蔓延。
  胡国庆挑了两根粗细相当的树干,拖下山坡,用麻绳捆住树梢,夹脖子两肩各扛一根,蹲下站起试了试,约有一百四、五十斤,感觉还可以。扛起柴,疾步向返程奔去。
  山坡很陡。来时连滚带滑地冲下山坡,倒没觉得。回时则只能沿羊肠小道贴山绕行。绕行时若树干撞上山崖,使人滑倒,肩上的树干备不住能夹断脖子。所以必须小心翼翼。
  负重,爬坡,路滑加小心,即使如胡国庆的体力,也已汗流如注,气喘吁吁。走不多远,就得用手中那根树杈拐杖,代替肩膀支住两根树干,半蹲着腰休息片刻。休息时间还不敢长,严寒的冰雪很快就能将汗透的衣服冻成冰甲。
  此时风雪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使周天一片迷茫。人人都按着自己的判断,选择自认为最捷的路径翻越前面的山脊。时间不长,队伍就走散了。只三五成群,相帮着负重跋涉。在小径的拐弯处,胡国庆遇见了副班长冯援朝。令他惊异的是,身材瘦弱的冯援朝,竟也扛着两根份量不轻的柴禾。
  “呀!鳖(班)副,你咋扛这么多?”他仍模仿着苏北口音,与副班长开玩笑。
  冯援朝对他笑笑,点点头,兀自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无力说话。呼出的哈气,使眼睫毛全是霜。
  “走吧,鳖(班)副,在这儿可不敢多歇。”
  冯援朝说:“走。”然后努努力,扛起沉重的树干,显然很吃力,颤颤滑滑地迈不开步子,前行速度很慢。狭窄的小径使胡国庆也只好跟在后面蜗行,既费体力又丧气,令他干着急。
  走不多远,冯援朝又歇下了。趁这空,胡国庆绕超了过去。本想一走了之,但一瞥冯援朝那苍白的脸色和佝偻的身躯,又心不忍,就说了句:“你先歇着,我过来接你。”迈开碎步,疾攀而去。
  到了小径又一拐弯,胡国庆选好一处位置,将两棵树干架好,然后回身,来接援朝。
  其实冯援朝早已后悔逞强扛多了。但此时认输已迟。因为扛了两根已被许多人看见,总不能再扔一根吧。他只有咬牙坚持。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剧烈的心跳,如在空洞的胸腔里擂大鼓。每吸一口气,都似辣椒面呛进了肺里。流出的汗水如瓢泼湿了衣服。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只知机械而吃力地迈步。突见胡国庆真的来接了,心里煞是感激,嘴里却说:“还行,还能坚持。”
  “拿来吧,少废话。”
  胡国庆不由分说,两手用力向上托起,再放到自己肩上,仍迈碎步,向上攀去。好在山顶已不太远,胡国庆如是接了冯援朝两、三次,俩人都越过了分水岭。
  越过了分水岭,很容易找到小溪。分散了的队伍又渐渐向小溪集中,只是已拉开了距离,他俩几乎落在了最后头。
  负重爬坡,心肺最感吃力。下坡时又颠得小腿肚子疼。山间小路七扭八拐,时缓时陡。满地又净是树桩和石头,想省力拖着走不可能,仍只能扛着。而到此仅走了三分之一,还有近二十里的路程在等着。冯援朝此时越走越感到肩上的份量重,而胡国庆却是越走越感到肚子饿。
  对于胡国庆这样的大块头,一个馒头不仅没能充饥,反倒勾起了强烈的饥饿感。越走越感到饿,直饿得再感觉不到饿时,感到的只是气虚。每歇一会儿,扛柴起身时,都眼冒一阵金星。走不多远,气就喘不上来,前心塌后心的没了支撑,腿也开始发软,不得不再歇一程。如此陷入了恶性循环:越饿越走不动;越走不动越饿。饿得实在难受,就胡乱喝几口冰冷的溪水。歇的次数越来越多,歇间的行程越来越短。
  冯援朝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胡国庆,心有愧疚,却也无奈。四周无村落,无处找吃的。沿途他只能用眼睛四处搜索,希望发现奇迹。
  胡国庆丝毫没有埋怨,时不时还鼓励冯援朝坚持多走几步。只是由于饥饿,话越来越少。俩人就这样几步一歇地走着,距大部队越落越远。
  “咦——!”
  奇迹终于被冯援朝发现了。半山腰上一棵柿子树,树梢上挂着几个快被风吹干了的瘪柿子,随着几片尚未凋零的干黄树叶,在风中摇曳。
  “快看,那树上有柿子!”
  此时雪渐渐小了。胡国庆手搭前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不能确认。
  “那是几片干树叶吧?真要有柿子,还能轮到咱?”
  “没错,肯定是柿子。刚才可能雪大,没人注意。”
  冯援朝扔了柴,向山腰攀去。胡国庆半信半疑,也扔下柴,跟了去。
  “嘿!鳖(班)副,还真有你的。”到了树下,一看果然是柿子,胡国庆来了兴致。可惜挂在细高的树梢,无法下手。
  “我有办法。”援朝说完,就跑到溪边,解下两人捆柴的绳子,系在一起。又撅了根树枝,绑成鞭子,交给胡国庆,叫他往下抽。胡国庆就换着角度,甩着长鞭,使劲乱抽,果真抽下了三个干皱的柿子。围着树又转了两圈,再没有了。
  “给吧,你两个,我一个。”胡国庆有点遗憾。
  “不不,三个也不多,你全吃了吧,我不饿。”冯援朝忙推辞。
  “胡说!这阵子谁能不饿?要不这样,我两个,你一个。”
  “今天都是我连累了你,你看……”
  “少废话,快吃吧!”胡国庆说完,一个柿子已进了肚里。
  吃了柿子,又捧起冰凉的溪水喝了几口,俩人这才正儿八经地坐在柴上休息了一会儿。天色已不早了,估摸到溪口还有五里,溪口到连队还有约五里。俩人商量着,一定要在天黑前走出溪口。
  柿子进肚没顶多少饥,却有点精神作用。俩人再次奋力扛起柴,朝前走去。不知歇了多少次,天擦黑时总算走出了溪口。好在连里已派人接他们来了,否则冯援朝真不知能否坚持走完最后五里。胡国庆却觉得大失面子。以往都是他先回去,再来接人。这次却落了个被人接。
  更让他感到没面子的是,回去一过秤,他扛了一百四十二斤,仅名列全连第十。
  头场雪下过,营房还未建起,连长心急火燎。好在雪没连着下,两天后天就晴了。连长总结了前些日子进度慢的原因,决定将二排、三排以前各自独立作业,调整为三排只负责运送土石方,二排则专负责打墙。因为这里不是关中,可以随处掘到黄土。这里只能四处去搜集泥土,用土筐抬运。近处也无采石场,房基所用的块石也需搜集抬运。而打墙又是技术活,掌握不好,打了又塌,费工又费力。
  如此调整后,进度果然 加快了不少。可惜好景不长,外界的干扰又来了。由于江水日枯,现在可见每天上行的客轮,每到这里都得泊岸,乘客全部下船,从岸边向上游走上一里多地,等客轮驶过这段乱石险滩后,再上船航行。所以,河道管理部门近日开始了爆破清理河道的工作。也不知他们使的什么炸药,威力极大,炸起的水柱足有近百米高。炸飞的卵石如飞机空投的炸弹,呼哨着雨点般从头顶下落。开始时,每听到放炮警报,连长就指挥大家往山上跑。可到了山顶,仍有石弹飞着打来,打得人东躲西藏,危险异常。后来连长不得不命令:挖防空洞——其实也就是能猫几个人的猫耳洞——因此使工期耽误不少。气得连长暗自直骂:“他娘的!”
  王副连长主抓的冬训,仍按计划进行。
  这天晚上,援朝站完岗,钻进被窝脚还没捂热,忽听“嘟嘟嘟嘟”急促的哨声,随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帐篷外传来通讯员郝平压低嗓门的呼唤:
  “紧急集合,二级装备。紧急集合,二级装备……”
  黑暗的帐篷中霎时间一片骚动。班长也压低嗓门:“不许点灯,不许出声,快穿衣服,快打背包,快出去集合。”
  这催促加剧了骚动。黑暗中,蟋蟋索索的穿衣声还夹杂有沉闷的磕碰声。
  援朝凭着记忆,黑暗中摸起衣裤往身上穿,同时还要注意挡开邻铺乱抓乱摸的手。穿上衣服蹬上鞋,又从枕下摸出背包带,卷起被褥打背包。背起了背包,挎起水壶和装碗筷的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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