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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别传-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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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斋于黄案期间诗什颇有关涉盛氏者,茲不详引,惟择录数首,略加笺释,以见一斑。
有学集壹秋槐诗集“盛集陶次他字韵,重和五首”其第叁首云:
秋衾铜辇梦频过,四壁阴虫聒谓何。北徙鹏忧风力少,南飞鹊恨月明多。杞妻崩雉真怜汝,苢妇量城莫惎它。却笑玉衡无定准,天街仍自限星河。
寅恪案:此首虽和盛集陶,而实为河东君而作者。第壹第贰两句谓明南都破后己身降清,不久归里,但东林党社旧人仍众口訾謷,攻击不已,意欲何为耶?遵王引李贺“还自会稽歌”“台城应教人,秋衾梦铜辇”(见全唐诗第陸函李贺壹)以释第壹句,固不误,然尚未尽。长吉诗此两句原出谢希逸“七夕夜咏牛女应制”诗“辍机起春暮,停箱动秋衿”(见丁福保辑全宋诗贰谢庄条),长吉诗所谓“台城应教人”,乃指其诗序中之庾肩吾,(见南史伍拾庾肩吾传及王琦李长吉歌诗贰“还自会稽歌”此两句注。)牧斋以庾氏曾为侯景将宋子仙所执,后乃被释,遂取相比。第贰句遵王无释,鄙意以为“四壁”用欧阳永叔秋声赋“但闻四壁虫声唧唧”之语(见欧阳文忠公集壹伍),“阴虫”当出颜延平“夏夜呈从兄散骑,车长沙”诗“阴虫先秋闻”句(见文选贰陸)。此皆表面字句之典故,犹未足窥牧斋之深意。牧斋此诗既为河东君而作,因特有取于希逸之句,亦可与此诗末二句相照应也。又牧斋随例北迁,河东君在南中有奸夫郑某一重公案,即牧斋所谓“人以苍蝇污白璧”者(见投笔集上后秋兴之三“八月初十日小舟夜渡,惜别而作”),盖言己身不信河东君真有其事也。综合此诗首两句之意,谓两人有如牛女之情意,永无变易,但阴险小人造作蜚语,若“大王八”及“折尽章台柳”之类,聒噪不休,甚无谓也。
抑更有可论者。元裕之“洛阳”七律云:“已为操琴感衰涕,更须同辇梦秋衾。”(见施国祁元遗山诗集笺注玖。)牧斋以南京比洛阳,即下引“次韵答盛集陶新春见怀之作”诗“涧河洛下今何地,鄠杜城南旧有天”之义。然则牧斋赋诗与王半山“恩从隗始诧燕台”句之意同矣。可详第壹章所论,茲不复赘。
牧斋和盛诗第壹联谓己身因南都破后随例北迁,不久又南归也。第贰联谓河东君因己身被逮而愿代死或从死,始终心怀复明之志也。第柒捌两句谓当此赋诗之际,河东君寄寓苏州拙政园,与己身隔绝,不能遇见。前论“次韵林茂之戊子中秋白门寓舍待月之作”诗“无那金阊今夜月,云鬟香雾更悠悠”之句,可取与互证。又前论顺治三年丙戌牧斋之行踪节,引有学集壹秋槐诗集“丙戌有怀”诗“横放天河隔女牛”句,亦可取以参较也。
有学集壹秋槐诗集“次韵答皖城盛集陶见赠二首。盛与林茂之邻居,皆有目疾,故次首戏之”云:
枯树婆娑陨涕攀,只余萧瑟傍江关。文章已入沧桑录,诗卷宁留天地间。汗史血书雠故简,烟骚魂哭怨空山。终然商颂归玄鸟,麦秀残歌讵忍删。
有瞽邻墙步履亲,摩挲揽镜笑看人。青盲恰比瞳矇日,(寅恪案:遵王注本作“瞳矇目”。)象罔聊为示现身。并戴小冠希子夏,长悬内传配师春。徐州好士今无有,书尺何当代尔申。
寅恪案:牧斋答盛氏诗第壹首末二句,初读之未能解释,后检今释遍行堂集捌“列朝诗传序”,乃知此为牧斋自述其编选列朝诗集之宗旨。澹归之文,可取与此二句相证发。岂丹霞从萧孟昉伯升处得知牧斋著述之微意耶?俟考。
金堡之文略云:
列朝诗集传虞山未竟之书,然而不欲竟。其不欲竟,盖有所待也。传有胡山人白叔死于庚寅冬,则此书之成,两都闽粤尽矣。北之死义,仅载范吴桥,余岂无诗,乃至东林北寺之祸,所与同名党人一一不载。虞山未忍视一线滇南为厓门残局,以此书留未竟之案,待诸后起者,其志固足悲也。孟昉有俊才,于古今人著述一览即识其大义,其力可以为虞山竟此书而不为竟,亦所以存虞山有待之志,俾后起者得而论之。呜呼!虞山一身之心迹,可以听诸天下而无言矣。
牧斋答盛氏诗第贰首末二句遵王注引梁书江淹传,其解释古典固当,但“代尔申”之“尔”字若指牧斋,则应是集陶之语,细绎之,与上文旨意似不甚通贯。检有学集贰秋槐榰集“次韵盛集陶新春见怀之作”云:“晕碧裁红记往年,春盘春日事茫然。涧河洛下今何地,鄠杜城南旧有天。梦里士师多讼狱,醉中国土少崩骞。金陵见说饶新咏,佳丽长怀小谢篇。”此诗第伍句“梦里士师多讼狱”虽用列子周穆王篇之古典,然恐不仅指己身为黄案所牵连,或兼谓集陶与讼狱有关。今日载记所述盛氏事迹甚为简略,故无从详知集陶在此时间是否亦有被人累及之事也。
有学集壹秋槐诗集“丙戌初秋燕市惠房二老”(“丙戌初秋”四字据遵王注本增)云:
(诗略。)
同书同卷“丁亥夏为清河公题海客钓鳌图”四首(寅恪案:“为清河公”四字据遵王注本增。注本仅有三首,无第肆首。殆因此首语太明显,故遵王删去也。)云:
海客垂纶入淼茫,新添水槛揽扶桑。崆峒仗与羲和杳,安得乘槎漾水旁。
贝阙珠宫不可寻,六鳌风浪正阴森。桑田沧海寻常事,罢钓何须叹陆沉。(寅恪案:遵王注本此首作“贝阙珠宫不可窥,六鳌风浪正参差。钓竿莫拂珊瑚树,珍重鲛人雨泣时。”当为后来避讳所改。)
阴火初销黑浪迟,投竿错饵自逶迤。探他海底珠如月,恰是骊龙昼睡时。老马为驹气似虹,行年八十未称翁。劳山拂水双垂钓,东海人称两太公。
同书同卷“别惠老两绝句”(寅恪案:遵王注本缺此题)云:
(诗略。)
同书同卷“和东坡西台诗韵”六首云:
(诗略。)
清史列传柒玖贰臣传乙房可壮传略云:
房可壮山东益都人,明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崇祯元年〕十一月会推阁臣,次列礼部侍郞钱谦益。尚书温体仁讦谦益主浙江乡试时关节受贿,诸臣党比推举。庄烈帝召谦益及给事中章允儒等廷讯,可庄坐党比降秩。顺治元年六月招抚侍郞王鳌永至山东,可庄率乡人杀流贼所置伪益都令,奉表投诚。鳌永疏请召用。三年二月授大理寺卿。六月疏言:旧制大理寺掌复核刑部诸司问断当者定案入奏,请再谳。近见刑部鞫囚,有径行请旨处决者,未足以昭慎重,宜仍归大理复核会奏,并请敕法司早定律令,以臻协中之治。从之。十一月擢刑部右侍郞。五年转左。
李棪君东林党籍考引康熙修益都县志捌云:
房可壮字阳初,号海客。
清史列传柒捌贰臣传王鳌永传略云:
王鳌永山东临淄人,明天启五年进士,累官郧阳巡抚。崇祯时,张献忠犯兴安,鳌永防江陵。大学士杨嗣昌督师好自用,每失机宜,鳌永尝规之,不听,遂奏罢鳌永。后嗣昌改,授鳌永户部右侍郞。李自成陷京师,鳌永被拷索输银乃释。本朝顺治元年五月投诚,六月睿亲王令以户部侍郞兼工部侍郞衔招抚山东河南。鳌永至德州,同都统觉罗、巴哈纳、石廷柱等击走自成余党,寻赴济南,遣官分路招抚。寻命方大猷为山东巡抚,巴哈纳等移师征陕西,鳌永同大猷及登莱巡抚陈锦等绥辑山东郡县,剿余贼。八月疏报济南、东昌、泰安、兖州、青州诸属邑俱归顺。鳌永赴青州。有赵应元者,自成裨将也,败窜长清县,窥青州兵少,十月率众伪降。既入城,遂肆掠,蜂集鳌永官廨,缚之。鳌永骂贼不屈,遂遇害。
寅恪案:“为清河公题海客钓鳌图”一题,“清河”为房氏郡望,“海客”为可壮之号,“鳌”为王鳌永之名,甚为工巧。但此图不知作于何时,若作于顺治元年海客初降清时方可如此解释,否则“鳌”字止可作海中之大龟解,指一般降清之大汉奸言。此图之名及牧斋所题四诗殊有深意。尤可注意者,乃第肆首“劳山拂水双垂钓,东海人称两太公”之结语。“拂水”在江苏常熟县,乃牧斋自指,“劳山”在山东即墨县东南六十里海滨,用以指房氏,盖谓两人同为暂时降清,终图复明。海客在东北,牧斋在东南,分别“投竿错饵”以引诱降服建州诸汉人以反清归明也。观顺治三年房氏任大理寺卿时上疏主张恢复前明大理寺复核刑部案件之旧例,其意盖欲稍稍提高汉人之职责,略改满人独霸政权之局势,其不得已而降清之微旨,借此可以推见矣。
至牧斋此题,涵芬楼本初学集列于“别惠房二老”及“别惠老两绝句”之间。虽集中“别惠老两绝句”后即接以丁亥年所作“和东坡西台诗韵”一题,但此时期牧斋所存之诗甚少,故“题海客钓鳌图”诗或赋于牧斋随例北迁将南还之时也。若谓牧斋于顺治三年丙戌秋间别房氏后,至次年即顺治四年丁亥夏在南京乃题此诗,则“钓鳌图”无论由牧斋携之南归,或由房氏托便转致。牧斋取此黄案迫急之际忽作此闲适之事必非偶然,颇疑牧斋之意以为房氏此际在北京任刑部右侍郞,可借其力以脱黄案之牵累也。后来牧斋之得释还家是否与房氏有关,今无可考,但检龚芝麓定山堂集叁顺治十年癸巳五月任刑部右侍郞时所上“遵谕陈言疏”云:“一司审之规宜定也。十四司官满汉并设,原期同心商酌,共砥公平,庶狱无遁情、官无旷职。近见大小狱情回堂时多止有清字,而无汉字。在满洲同堂诸臣虚公共济,事事与臣等参详,然仓卒片言,是非立判,本末或未及深晰,底案又无从备査。至于重大事情又多从清字翻出汉字,当其讯鞫之顷,汉司官未必留心,迨稿案已成,罪名已定,虽欲旁赞一语,辄苦后时。是何满司官之独劳,而汉司官之独逸也。请自今以后,一切狱讼必先从满汉司官公同质讯,各注明切口词,呈堂复审。发落既定,或拟罪,或释放,臣等即将审过情节明注于口词之内,付司存案,以便日后稽査。其有事关重大,间从清字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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