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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别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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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叁“崇祯十四年冬至后京江舟中感怀”八首之六“闻道松山尚被围”句,可证牧斋赋此诗前后甚欲一试其平生谈兵说剑之抱负,觊觎登莱巡抚之专任,故于登州一役立有战功之刘良佐尤所属望。不知明辅亦如鹤洲之能以武人而能诗,可欣赏此江左才人之篇什,更通解其欲任登莱巡抚之微旨欤?
至“驾鹅行”中“惊呼病妇笑欲噎”之句,牧斋于此忽涉及河东君,亦非无因,殆由瑶草早已得闻钱柳因缘之佳话。东山酬和集刊成于崇祯十五年春间,集中所收诸词人和章,为徐元叹诗最多(并可参初学集叁贰“徐元叹诗序”),以平日徐马文字关系推之,瑶草当已先得见东山酬和集也。牧斋特作此句,所以表示河东君实非寻常女子,乃一“闺阁心悬海宇棋”之人,可与杨国夫人等视齐观,并暗寓以韩蕲王自待之意。未识瑶草读之以为何如耶?
抑更有可论者。绥寇纪略伍云:“淮抚朱大典以护陵故,多宿兵,亦屡有挫刃。独其将刘良佐骁果善战。”可知当日江淮区域凤阳主帅拥兵最多,其部将如“花马刘”辈复以善战著称。吴氏之书虽指朱延之而言,但瑶草乃后来继任朱氏之人,部下骁将多仍其旧,南明野史所言即其明证,故牧斋之作殊非偶然。至北京陷落,弘光南都之局悉为马氏操持,盖由其掌握兵权所致。牧斋亦终以与马阮钩联,毁其晚节,固非一朝一夕之故,观此二诗一书即可证知矣。 
初学集贰拾下东山诗集“闽人陈遁鸿节过访。别去二十年矣”七律略云:
乱后情怀听夜雨,别来踪迹看残棋。凭君卷却梁溪集,共对檐花尽一卮。(自注:“鸿节以李忠定公梁溪集相赠。)
又“留鸿节”七律略云:
突兀相看执手时,依然旧雨忆前期。客中何物留君住,凭仗江梅玉雪枝。
同书同卷“郑大将军生日”七律云:
戟门瑞霭接青冥,海气营云拥将星。荷鼓光芒朝北斗,握奇壁垒镇南溟。扶桑晓日悬弧矢,析木长风送柝铃。荡冦灭奴须及早,伫看铜柱勒新铭。
同书叁贰“陈鸿节诗集叙”(寅恪案:同治修福建通志贰壹叁文苑传有陈遁传,但其文全采自初学集,别无他材料也)略云:
陈遁字鸿节,闽之侯官人也。贷富人金为远游。抵陪京,过桃叶渡,遇曲中诸姬,揄长袂,着薄装,酒阑促坐,目眙手握,以为果媚己也。命酒极宴,流连宿昔,槖中装尽矣。还寄食于僧院。故人黎博士赠百金,遣游锡山。途中遇何人,夜发箧盗其金亡去。益大困,卧病于江上李生家。亡友何季穆赏其诗,载归虞山,(寅恪案:“李生”即李奕茂,字尔承,事迹可参牧斋外集贰伍“书李尔承诗后”。何允泓字季穆,常熟人,事迹可参初学集叁归田诗集上“哭何季穆”诗及同书伍伍“何季穆墓志铭”并吴伟业梅村家藏稿贰柒“何季穆文集序”等。)偕过余山中赋诗饮酒相乐也。自后不复相闻,亦未知其存否。今年忽访余于虎丘,握手道故,喜剧而涕。问其年,长余二岁耳。出其诗,则卷帙日益富。曹能始为采入十二代诗选中矣。鸿节将行,余为略次其生平与出游之概,以叙其诗,且以为别。属其归也,以质诸能始。癸未中春十四日叙。
同书捌捌“请调用闽帅议”略云:
为今之计,拯溺救焚,权宜急切,惟有调用闽帅一着。愚以谓当世诸公,宜亟以江南急危情形,飞章入告,伏乞皇上立敕郑帅移镇东南,专理御寇事宜。其将领士卒,一应安家衣甲器械船只行粮月粮,一照郑帅弟鸿逵赴登事例。新登妇赴登也,属郑帅造船于瓜洲。郑慨然曰:此王事也,万里不敢辞,况京江咫尺乎?已而语其弟鸿逵:奴警更急,我当亲督师渡江。其慷慨赴义、急病让(攘)夷如此。东南之要害不止一隅,既奉命移镇,则东南皆信地也。皖急可借以援皖,凤急可借以援凤,淮急可借以援淮。譬之弈棋,下一子于边角,而全局皆可以照应,则下子之胜着也。天下事已如奕棋之残局矣,诚有意收拾,则满盘全局着子之当下者尚多,而恐当局者措手之未易也。姑先以救急一着言之。衰晚罪废,不当出位哆口轻谈天下事。警急旁午,吴中一日数惊。顷见南省台传议曰:上护陵寝,下顾身家。听斯言也,如寐睡中闻人聒耳大呼,不觉流汗惊寤,推袱被而起,庸敢进一得之愚,以备左右之采择。癸未三月朔日。
寅恪案:此郑大将军即郑成功之父郑芝龙,观议中“郑帅弟鸿逵”及“语其弟鸿逵”等句,是其确证。牧斋平生酬应之作甚多,未必悉数编入集中,以此等文字多不足道故也。至于寿芝龙一诗所以特编入集中,疑别有理由,盖欲借是表现其知兵谋国之志事耳。“请调用闽帅议”末署“癸未三月朔日”,“郑大将军生日”前一题为“冯二丈犹龙(寅恪案:冯梦龙字犹龙,苏州府長洲县人)七十寿诗”,其结语云“莺花春日为君长”,冯氏寿诗前即有关陈氏二律,其“留鸿节”诗有“江梅玉雪”表面叙述景物之语,并取牧斋所作陈氏诗集序末署“癸未中春十四日”一端,综合推证,可知上列三诗一文皆崇祯十六年癸未二三月间在苏州所作,时日衔接,地点相同,互有关系者也。“请调用闽帅议”以弈棋为譬云“今天下事已如弈棋之残局矣”,可与“鸿节过访”诗“别来踪迹看残棋”之句互证。陈遁既是闽人,突兀过访,牧斋为之赋两诗并为之作诗集序,时间复与作寿郑芝龙诗及请调用闽帅议相接近,当不偶然。牧斋此年仲春忽至虎丘,恐非仅因观梅之雅兴,疑其别有所为。今以资料缺乏,甚难考知。或者一由于欲借鸿节为媒介以笼络郑芝龙兄弟,二由于往晤李邦华于广陵,共谋王室。若此揣测不误,则牧斋虎丘之游寓,乃其取道苏州渡江至扬州之中途小住也。第贰事俟后论之,茲暂不多及。又检黄漳浦(道周)集,其中亦有关涉此时李邦华诸人欲借郑芝龙兵力以安内攘外之文字,详见后引,茲亦暂不论之。
复次,金氏钱牧斋年谱崇祯十一年戊寅条,据日本宫崎来城郑成功年谱载:“郑森执贽先生之门,先生字之曰大木。时年十五。”殊为疏舛。鄙意许浩基郑延平年谱“崇祯十七年甲申公廿一岁。五月福王立于南京。芝龙遣兵入卫”条云:“台湾郑氏始末:福王立于南京,以明年为弘光元年。封芝龙南安伯,镇福建。鸿逵靖虏伯,充总兵官,守镇江。芝豹彩并充水师副将。芝龙遣兵卫南京。”又“事钱谦益为师”条云:“东南纪事:福王时入国子监,师礼钱谦益。行朝录:闻钱谦益之名,执贽为弟子。谦益字之曰大木。(寅恪案:赐姓本末云:“初名森。弘光时入南京太学,闻钱谦益名,执贽为弟子。谦益字之曰大木。”亦同。)较合于事实。盖弘光立于南都,郑氏遣兵入卫,此时成功执贽于牧斋之门极为可能。行朝录为黄宗羲所著,梨洲与牧斋关系密切,其言自是可信。至成功见牧斋时年已二十一,尚未有字,殊不近情理,岂成功原有他字,而牧斋别易以“大木”之新字,或“大木”本为成功之字,传者误以为牧斋所取,如河东君之字“如是”实在遇见牧斋之前,牧斋遗事亦以“如是”之字乃牧斋所取者,同一谬误耶?俟考。
总而言之,牧斋在明北都倾覆以前与芝龙实有联系。至于郑成功,其发生关系则在南都弘光继立之后。南都既陷,牧斋与河东君志图光复,与海外往来之踪迹颇可推寻,俟第伍章述之,茲不论及。牧斋于崇祯季年联络当时握有兵权者之事实略如上述,其急求起用,与知交往还,并恐政敌周延儒妨阻,表面伪作谦逊之辞,以退为进,迹象之见于诗文者殊为不少。但本文专论述钱柳关系,此点非主旨所在,不宜多述。 
噫!当牧斋世路纷扰经营之日,即河东君病榻呻吟痛苦之时,虽两人之心境不必尽同,而锦瑟年华则同一虚度,今日追思,殊令人惋惜。然此三数年间,乃钱柳新婚后生活之一片段,故亦不可不稍涉及之也。 
  

 
第四章
河东君过访半野堂及其前后之关系
(十五)

  
初学集贰拾下东山诗集叁“元日杂题长句八首”其一略云: 
北阙千官咸拜手,东除上宰独扬言。(自注:“上待元辅以师臣之礼。”)朝罢开颜定相贺,年年虏退有殊恩。 
寅恪案:牧斋赋长句八首,此首乃开宗明义第壹章,辞旨专诋杨羡,故知此首乃此题八首全部主旨所在也。检明史叁佰捌奸臣传周延儒传云:“帝尊礼延儒特重。尝于岁首日东向揖之曰:朕以天下听先生。因遍及诸阁臣。”可与此诗印证。又检同书同传云:“(崇祯)十六年四月大清兵略山东,还至近畿。帝忧甚。大学士吴椒蠲炝骺埽尤宀坏靡炎郧胧邮Α5鄞笙玻凳蛛罚币哉倩⑴岫龋驼路捉鹞溺采湘幔鸩途Q尤遄ねㄖ荩桓艺剑┯肽幌驴鸵朴槔郑仗谡伦嘟荨5坶顽羰榘U齑笄灞ィ搜缘型耍胂卤恳榻艄ψ铩<裙槌呻汾停奂戳畈刂允堆汀B酃犹Γ褡又惺樯崛恕4鸵蚁懛Q尤宕翘Γ碇!币嗫捎氪耸嘤≈ぁ5裆蚯灞硕厥艹璐停涫率翟诔珈跏晁脑露∶簇グ巳眨灞酥螅ú蚊魇贩∷磷业郾炯汀#┠琳辈荒茉ぶF衲琳笪庞裆掳埽棺鞔耸祝恳只蛟写耸祝馗挠谩澳昴辍倍忠院蟾徘耙抠箍肌
其三略云:
空传陶侃登坛约,谁奉田畴问道书。(自注:“淮抚史公唱义勤王,驰书相约。”)投笔儒生腾羽檄,(自注:“无锡顾杲秀才传号忠檄。”)辍耕野老奋櫌锄。
寅恪案:明史贰肆庄烈帝本纪略云: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壬申(初六日)大清兵分道入塞,京师戒严。诏举堪督师大将者。戊寅(十二日)征诸镇入援。十七年二月丁亥(廿八日)诏天下勤王。三月甲午(初六日)征诸镇兵入援。乙巳(十七日)贼犯京师,京营兵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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