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沉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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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来来来，秋荷，你也饿了，一起吃一起吃。”杜若从床上爬起来，拉着秋荷一起在桌边坐下。
　　秋荷慌忙站了起来，道：“我站着侍候小姐就行了。”
　　杜若翻了她一眼，“大家都饿得快死了，我坐在这儿吃，你站在边上看，你以为我就吃得快活？”说着伸手强行把她拉着坐了下来。自己动手盛了清粥连筷子放到了秋荷的面前，看了看，不见第二个空碗，索性把一碗不知什么羹的东西端到了自己跟前，找了找，也没有第二双筷子，便直接对着碗沿唏唏嗦嗦喝了一大口。
　　秋荷看见杜若直接抱着碗喝，自己抓着筷子有些手足无措，道：“小姐，您用这双筷子吧。”
　　“不用不用。”杜若又喝了一大口，问道：“刚刚你都听到她们讲什么了。”
　　“哦，我隐隐约约听到夫人说，她既然知道自己儿子已经离家出走了，就不能睁着眼说瞎话。然后，那个林夫人就抱屈的说，林家的下人们已经撒出去找了八九天了，后来听有人说在什么什么地方见过林二少，她以为能在成亲前把他带回来，又不想把这事闹大惹得满城人都笑话，这才和咱家夫人说林二少肯定能在成亲那天回家的。”秋荷一边小口的喝着粥，一边小声的把偷听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嗯嗯。”杜若一边喝粥一边点头，“姓林的小子比我有本事，跑出去了这么久居然都没被逮回来。”可怜她只逃到了后门外就被堵住了。这是说明杜夫人比较聪明呢，还是说明林夫人比较笨？
　　不过紧接着她便想到一个问题，手里的碗‘啪’的一下放到了桌上，“那……那个姓林的没回家，谁和我拜堂成亲的！”
　　她瞪着秋荷，秋荷也傻乎乎的看着她。两个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秋荷才慢慢摇了摇头道：“后面的话，奴婢没听到。”
　　杜若磨着牙半晌没说话，好嘛，她不但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和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男人拜了堂，幸好幸好，她还没莫名其妙的就洞房了。正想着，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一激灵，忙几步跑到床边躺了下来，秋荷也慌忙端着碗跟到了后面，坐到了床沿边，做出一副喂粥的样子。
　　杜夫人走了进来。
　　她走到床边，坐下拉住杜若的手道：“我的儿，觉得怎么样了？”转头又问秋荷，“小姐可吃下东西了？”秋荷早就站起身来，听到她问，捧着粥碗低着头道：“喝了些粥。”她的声音有些颤，因为那些粥其实是她自己喝的。
　　杜夫人叹了口气道：“肯吃饭就好，娘就怕你一时想不开，又……”顿了顿，又道，“好孩子，我知道这次是委屈你了，刚刚娘已经替你发作了一回，想来林家上下不敢再随便轻待你。你终究是他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抬进门的二少奶奶，只要自己坐正了，也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杜若看着杜夫人，眼睛眨了一下，泪珠子又一颗一颗滚了下来：“娘啊，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在府里？”
　　杜夫人迟疑了一下，叹着气点了点头。
　　“那昨晚和我拜堂的人是谁？”杜若终于忍不住问道。
　　“唉，娘也不瞒你了，昨晚那个，是林家老大。”说到这里，杜夫人脸上也露出了恼火羞怒的神色。
　　真狗血——杜若下意识的往后一倒，幸亏秋荷在旁扶住了。
　　竟然还有代弟拜堂的，这事情做得也太琼瑶了。
　　但是杜若随即便想起，昨儿拜堂的时候，她罩着绸巾啥都看不见，但是杜夫人她们总是能看到的。秋荷是个小丫头，或许当时被挤在人群外面，或许只是瞧见个影子，就算新郎是头猪也未必能发现，就算发现，也可能以为林二少就是头猪呢。
　　可是杜夫人总该清楚新郎倌的真实身份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她和那个冒充弟弟的男人好歹还给杜夫人以及林家二老磕过头，以杜夫人的精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同她一起磕头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杜夫人虽然知道，却因为种种的原因而默许了林家的这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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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晚上出去吃了顿饭。都是作者，吃到八点五十，其中一人说要回去码字更新，此言一出，一圆桌人眨眼间就散得光光。这才知道敢情大家都要赶回来交作业的。汗。
　　这一章是回来才码的，更迟了，实在不好意思。呵呵，继续要P票呀，要P票。14000的加更明天上午放出来，东园说到做到，绝不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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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4000分加更）
更新时间2008…12…19　9：55：09　　字数：2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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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想到这点，心忽尔便冷了下来。低着头，半晌才淡淡地道：“要是他一辈子不回来，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守在这间屋子里？”
　　杜夫人犹豫了一下，勉强笑道：“娘想应该不会。年青人，一时使使性子总是难免，可要说一辈子不回家却不可能。父母在，不远游，林二少也是世家里教训出来的，这个道理他总明白。”
　　“那要是过几年他带了女人孩子回来呢？”杜若道，“娘您又让我如何自处？”
　　“你是西陵杜家的女儿，任他在外面带了多少女人回来，也都是伏小做妾的份，断然越不过你去。”
　　“在这间屋里守一辈子，守着个林二少奶奶的名份，等一个讨厌自己的男人回来，然后，再继续一个人守下去。有意思吗？”杜若悲伤的笑了一下，“娘，你知道我活不长了，我肯定是活不长的了。”
　　杜夫人神色微变，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事到如今，娘不妨实话和你说，林大人官居东南都统制，在军中的位置仅次于御营使，手中掌管着朝庭三成的精兵。你也知道，你大哥是侍候太子的通直郎，咱们一家子也都等于是太子府的人。和林家结亲，其实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你说你爹和我怎么敢不点头。”
　　“再说你哥那头，早些年皇上原本允他尚宁云公主的，可这两年又没了声息，你哥年纪也大了，老这么拖着不上不下的也不行。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林家这边事定，他就亲自向皇上开口，把宁云公主下嫁给你哥哥，了了咱家这桩心事。”
　　杜若低着头，心里一片凄凉。果然是一桩好亲事啊，每个人都从这桩亲事里得了好处，唯有她，是被牺牲的那个。
　　杜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委屈，可只要是女人哪有不受委屈的。再说，我和你爹也特意打听过，知道林二少家世配得过，人品也并不坏，连对下人都放纵得很，这才同意的。可谁也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桩事。现如今，你再是怨我恨我，我也只能认了。”
　　杜若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娘，要是您还心疼孩儿，就帮着孩儿离开林家。再在这屋子里住下去，我肯定会死的。”
　　杜夫人微微皱眉，似是想发作，却又忍住了：“你怎么还没死心？林二少是男人，他逃婚世人只会赞他洒脱不羁，当成一桩风流韵事。可你若走了，你知道会被人骂得多难听？若儿，你别天真了，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男人能做的事，并不代表女人就可以做。”
　　“我不逃，我只是不想住在这个林家大宅子里头。”杜若凄凉的笑了一下，“被他收过房的两个丫头也在这院子里，我们三个天天眼对眼看着，这滋味……这滋味怎么受得了。”
　　其实在杜夫人和林夫人说话时她便在猜测，自己洞房之夜饿肚子的事和那两个丫头未必没有关系。人家毕竟根基深厚，又是被正式收过房的，杜若一个空降部队想压到她们的头上去，哪有那么容易。
　　杜夫人半晌没说话。
　　杜若抓着她的手哀求道：“娘，您就可怜可怜女儿行不行？”
　　杜夫人这才慢慢地道：“你离了这里去哪儿呢，总不能再跟我回东京都吧。”
　　正说到这里，屋门被轻轻推开，一直留在屋外的月荷匆匆的走了进来。她几步走到了杜夫人的边上，扫了杜若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夫人，奴婢刚刚在外面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事？”杜夫人明显有些不悦。
　　月荷又看了看杜若，才低声道：“奴婢在外面听他们下人嘀咕，说是刚刚林夫人动家法的时候，林二少爷的一个丫头哭着说自己怀了孩子了。林家这儿会正在请郎中诊脉呢。”
　　啪！杜夫人重重的一击拍在床沿上，怒道：“这也太过份了！”
　　杜若也怔了一下，只觉得满头黑线。果然这天底下的事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她嘴巴瘪了瘪，往杜夫人怀里一扑，放声大哭：“娘，孩儿真的没路可走了，孩儿没脸活了。您要不让孩子离开这个鬼地方，孩儿就死在您面前，一了百了，也省得以后被人欺负死。”
　　杜夫人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林家的情况她是知道的，本宗到林老爷这一辈只有两个儿子，老大三年前娶了本地一个富户金家的女儿，小夫妻三年勤辛努力却只生了个女儿，这会儿老二房里的丫头跳出来说怀了林家的种，也不管是男是女，林家是肯定要让她生下来的。林家老二打死不肯进洞房，宁可一走了之，这让杜若在林家的地位原本就已经够尴尬的了，这会儿房里再多一个有了孩子的侍妾，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确实也难以自处。
　　杜夫人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两个嫡亲的女儿都没让她这么操心过。偏生这个老三，从订婚开始就不省心，乱事一桩一桩，桩桩都让人头大。
　　杜若哭了半天，见杜夫人不吭声，一咬牙，从杜夫人怀里挣扎着直起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跑到妆台前打开镜奁，飞快的从里面摸出把做女红的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