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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游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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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这白大人是没看到他腰间别的小口袋正像嗷嗷待哺的大嘴要他投赏银吗?跟他说什么给女人卖簪子,他是太监,对女人没兴趣。
  “那白某就替几位夫人谢谢公公了,您请好走。”他最讨厌男人跟他玩什么口是心非了,就算是太监也不行。
  打发走悻悻而去的总管公公,白龙马这才回头看向那倒霉到姥姥家的唐家豆腐:“三姑娘,看来你最近混得不太好?”
  何止混得不太好,灰头土脸,发丝凌乱,面色极差,啧啧啧……瞧瞧瞧瞧,两个不像样的大男人争来斗去,把人家小姑娘折腾成什么样了。
  见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地板,可怜的模样让他开口唤她:“三姑娘?”
  “呃……欸?”
  “被白某所救就这么失望吗?”
  原来这胸口翻搅的酸不溜丢的感觉是失望吗?她口是心非得走了火入了魔,说什么对那只猴子不抱希望了,可当救她的不是那只臭猴子时,她在心酸什么?
  “我想咱们的九千岁暂时忙得没时间救你,所以便伸手帮了个忙,看来……三姑娘嫌我多事了?”
  “不,怎么会?不过,白公子,你缺下人伺候吗?”
  “缺下人?”
  “因为太皇太后说,让我来给你为奴为婢。你不是缺下人吗?”
  “哦,是太皇太后弄错了。我不缺下人。”他略略一顿,突地欺近她,抬起眸盯住她因不明所以而眨动的大瞳,“我缺女人。”
  咦咦咦?”
  白龙马不怀好意的刺探让她倒抽凉气,步子不稳地往后退上两步,他眼疾手快地抬手抚上她的背脊,轻笑:“三姑娘真开不起玩笑。”
  贴近的距离让他不免闻到她身上还在弥漫的欢爱味道,他眉头微蹙:“你这满身猴子味还真是……”
  “欸?很……很浓吗?”她急忙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一夜厮磨,想不被那张扬霸道的香料浸染都不行。不过,她倒是不讨厌那之猴子的味道哒。
  “臭死人了。”
  “……”
  白龙马掸了掸白袍,官腔官调地开口:“三姑娘,既然太皇太后派你来我家当下人,那就不同于往日里大家的友人关系,你得乖乖守着我白家的规矩哦。”
  “白公子家的规矩是……”
  “简而言之,就是——主子说的话必须从,主子交代的事必须办,主子喜欢的人你得喜欢,主子讨厌的人……”
  “我也得讨厌?”
  “对。”
  “……哦。好在白公子是喜欢男人的,嘿嘿。”要她喜欢女人难度太大了。
  “谁告诉三姑娘白某喜欢男人了?”
  “欸?你不是也喜欢那只猴子……”
  “我讨厌那只猴子,所以,你也不准再喜欢他。”
  “……”
  这醋味浓浓的霸王条款算怎么回事哒?那你们俩打架,我要在旁边帮你丢小石子砸他吗?
  唐三好的小石子没扔出去,只因那个与她荒唐一夜,活该被砸的男人从她面前消失不见了。
  没人过问她被扣押后关在哪里,没人理会她被罚后发配到哪里,更没人在意她是寄人篱下的小姐还是任人差使的丫头。
  她替白公子端茶倒水,叠被扫地,在白府里走进走出,从最开始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的等待,渐渐变作抱怨的焦虑。
  这只是一场走形式的惩罚,她不会一辈子被遗忘在这里当下人,下一刻肯定就会有一道凶巴巴的声音对她说:“奸夫来接你回家了,离那个故意把字写得很漂亮的家伙远点”。
  一定会这样,不会错的。
  大概是有什么事牵住了他的手脚,或者太皇太后罚他在做什么事。她可以再等他两天,反正他说过,破罐子破摔,嫁鸡随鸡,睡猴随猴嘛。
  “那个新来的,你不是主爷贴身伺候的丫头吗?下雨了没瞧见?主爷出门不喜乘轿,还不快给送去。”
  她放下手里擦桌抹椅的活,转头瞥见窗外不知何时竟下起雨来:“好好好,我这就去。”
  她随手拿起一把油纸伞,顺着滴着水的蜿蜒长廊跑出大门,只见白公子正站在府门屋檐下抬头看着雨点漫漫的天空。
  “白公子,给您伞。”
  白龙马瞥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油纸伞,顿了好半晌才徐徐抬手:“三姑娘,算白某麻烦你,像送伞留饭这么贴心的活,能不能不要随便对男人做?”
  “呃,我又做错什么哒?”
  “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我和身后那个家伙都容易多想女人对咱们的好意。”他说罢,侧了侧身子,露出他身后停在府门对面街边的马车。
  那马车不知在那儿停了多久,车身早已湿透,帆布车顶不住地往下滴着水珠,一双纹丝不动的黑靴立在水洼边。她看着那双眼熟的靴子,搂紧了手里的油纸伞,“白府门前武官下马,文官下轿”,敢这样蛮横无理地闯进来的不会有别人。
  胸腔露骨的悸动声连她自己都觉得丢脸,她的脸莫名其妙地发烫,连舌尖也泛起一阵刺麻。身体被犯后,好像真的会有归属感地认他的味道,控制不住地往他的方向跑。她忘了手里有伞,夹着伞就冲到了齐天笙跟前。
  这好像还是他们胡来之后第一次见面,灰色的瞳颜色比记忆中浓了几分,滴着水的发比她感觉上略长几分,光靠想念,果然是没办法记住一个人的。
  她的手指赖上他的袖子,喃喃地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接我哒?”
  “……”
  “他们说男人玩过一次就会没有新鲜感了,你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
  “你做什么站在这里可怜巴巴地淋雨?”她转身就要往府里跑,却被身后霸道的力道搂进冰凉粘湿的胸膛。
  他倾身搂住快要从他身边溜走的她,用几乎要把她嵌进身体里的力道强压而下,闷不吭声地在她耳边低沉地喘息。
  她被蛮力地搂住,喘不过气来,鼻尖吸附着他浸泡了雨水的衣料,不住地咳嗽却不敢推开他,只因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竟细碎地发着抖。
  “你……会不会……”
  “你说什么哒?我听不清楚。”那把粗嘎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却听不清他半含在唇里的话语。
  “九千岁大人,我家的丫头你也调戏够了,是不是该请你放手回府了呢?”白公子凉飕飕的声音从阶梯上传来。
  搂住她的身体明显一疆,她几乎听见他咬紧牙根的声音。将她从怀抱里抽离开来,他从头至尾也不肯吱上一声,那看不明也摸不清的沉重眼神让她眉头缓缓皱起。
  是着凉发烧了吗?那站在这里摆什么潇洒,装什么文艺青年,学人家淋雨搞什么诗意哒!
  “你站在这里,我去给你拿伞和衣裳。”
  难得丢下一句满是命令的狠话,唐三好旋身要跑进府里,忽然手肘被人生生拽住:“不准过去!我家的丫头不准去伺候别家的主子。”
  她回头看着一向温文尔雅、张弛有度的白公子,他周身的儒雅气息荡然无存,像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般蛮横地揪住她,漠然冰凉的眼神从她身上挪开,看向台阶下的齐天笙。
  “哼,没想到你这猴头扮起可怜来也似模似样,想把人从我这儿接回去吗?”
  沾上水滴的浅色长睫缓缓抬起,他抬眸瞥了她一眼,那满眼的心虚让她心尖一揪。她盯紧了他紧抿的薄唇,那两片热烫邪恶的东西前些日子还在她身体上摸索,几日不见,也不该吐出她不想听到的话——
  “我不是来接人的,你不必凡事都同我争。”
  灌了铅的声音从齐天笙的牙缝里挤出来,代替天空没有打下的响雷在唐三好耳朵边炸开了花。
  他说罢,转身撩帘钻进马车内。
  外头淅沥的雨声把他的心扰乱,他贴靠着车壁,扯了扯贴在身上的湿领。
  手里还残留着他方才汲取来的温度,是谁说男人到手了就会兴趣大减,是谁说只有娘儿们才会被身体上的亲近给牵绊了心思?亲近缠绵过后,那些细碎片段会变作瘙痒,随时撩拨着感官。好窝囊,他从未如此想过一个女人。
  他想伸手撩开车帘,却又迟疑地缓缓放下手,懊恼地爬梳着凌乱的发丝,颓然坐在车椅上,任由车轱辘慢慢地滚动起来。
  他好窝囊,如此想一个女人,却不敢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因为——
  那个当爹的是怎么警告他来着?
  “我已做主把小姨子送给白府,她是我送给龙儿的礼物,我不准你再见她,不准你再同她有瓜葛,否则……犬儿,你该知道你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吧?若你不想之前的丑事被她知道,不想被她恶心厌恶瞧不起,就乖乖照我的话去做。”
  那个把柄握在自己亲爹的手里,像噩梦一样笼罩着他。他早就知道,终有一日,他会拿出来要挟他,却没想到他会拿它出来扼住他的喉咙。
  都是她不好,都是她让他难受,都是她让已金刚不坏的他多出了一个好大的弱点。他讨厌有弱点,因为他这只猴子头上刚巧有一位能压下一座五指山的如来佛。
  “我不是来接人的。”
  唐三好被这句话扼住了喉咙。
  她那么想念的人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么伤人的话?
  期待让她越来越沉溺,不上不下,快要不能呼吸,站在他面前都变得小心翼翼。一句话而已,凭什么用一句话他就把她轻易地丢开,不痛不痒得让人咋舌。
  她要那种满是无奈的拥抱干什么?他特意跑到白府门口,就是来对她说这句话的吗?叫她别等了,别白日做梦了,别把太多压力和责任肆意地堆在他身上,他们不过亲热过一次而已,他没想过要管她的以后,她以后的以后,她的一辈子。
  这种话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对她说,叫侍剑、奉鞭或者随便哪个谁知会她一声不就好了吗?
  期望落空,变成了奢望。
  “白公子,出门的伞。”她木讷地将手里的伞塞进白龙马的手里,按下鼻头的酸楚就要走人,“我先退下了。”
  “……你不开口问我吗?”
  “我不知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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