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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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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向蒯恩一点头,举起长槊向空中一举,冲着匈奴人大喊:
“我是大晋朝宁朔将军傅弘之,我这脑袋值万户侯,有种的就来摘!”
叱咤一声,仗槊直进。
蒯恩向着匈奴军阵射出最后一支箭,扔掉弓,拔出长剑,紧随傅弘之冲上去。
匈奴人立刻狂叫着向他们围拢过去。
徐之浩热泪奔涌,满心都是一个声音:跟上跟上跟上跟上跟上跟上啊!和他们一起杀敌杀敌杀敌杀敌杀敌杀敌啊!
天地之间凡有声息者,谁敢说他徐之浩是贪生怕死抛弃长官之辈?但他此刻能做的,就是让必死无疑的傅弘之死得安心。他看了一眼身边人,弟兄们无不咬牙切齿、满面泪水。他举起铁槌大喊一声:
“全体都有,跟我突围,杀!”
两三百人有死无生,结成一个楔形小阵,跳跃着、奔腾着、狂叫着、劈砍着、冲撞着、翻滚着,在滚滚敌潮中奋力东进,像一艘拒绝沉没的小舟在浊浪里沉浮。
军号北府,
赳赳武夫。
北伐长驱,
翦除强胡。
辞父别母,
来此远土。
大业垂成,
中枢翻覆。
关中一去,
孤军踟蹰。
将军断剑,
壮士绝弧。
心念江东,
荆棘难阻。
碎首心甘,
誓不反顾。
宁为鬼雄,
不做生虏。
血飞如花,
开我生路!
匈奴人已经取得了围歼晋军的胜利,很多人包袱里都是晋军遗弃的财物,不愿意在分享胜利成果之时死在一小队亡命徒手下,能躲的都躲开了。徐之浩这两三百人的小阵虽然不断缩小,但敌人的阻力也是越来越稀薄,最终他还是带着七八十号弟兄冲出了匈奴大队。
向东走了三十里左右,逐渐接近另一战场的遗迹。
路上路边,到处都是死人。有晋军也有夏军。到处都是死马。到处都是被掀翻的车子。,弟兄们又饥又渴,在死人身上找水壶干粮,总算勉强填饱肚子。他们的兵器都钝了、缺了,此刻正好可以换一换。徐之浩看了看前方。自筹可能还会遇上夏兵,吩咐弟兄们除了自己趁手的兵器。每人都找一根狼牙棒。
天色已经发黑,他们沿着铺满尸体的道路向前走了一阵。突然听到前方有马蹄声。他们赶紧伏在路上。
来的匈奴人大约有三十几号,后面跟着一长串马车。借着他们手中的火把,徐之浩逐渐看清楚这些人在干什么。
在晋军尸体上收拢任何值点钱的东西,而后扒掉盔甲衣物,割掉脑袋。既要拿首级去报功,又要发一点浮财。
他们越来越近。
如果继续装死,就只能被人活活割脑袋。
身边一个弟兄悄悄地问徐之浩,是跑还是打。徐之浩早已注意到匈奴人都背着弓箭牵着马,要跑的话。既跑不过箭也跑不过马;要打的话,只能走近了打他个措手不及。虽然他的人比对方多,但也比对方疲惫,所以他必须出手又快又狠,用最省力的办法吃掉这一小撮敌人。
悄悄传话下去,叫力气大的弟兄们都爬到他身边来,其余的人都把狼牙棒传过来。须臾。他身边集中了五个壮汉和四十来根棒子。它们没有他的铁槌重,拿着有点轻飘飘的,但此时这种感觉正好。他打着手势。向身边的弟兄交代了战法,要其他弟兄们做好准备,等待他发出指令。
他伏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只狼牙棒。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队匈奴人。
五十步了。
他们割人脑袋的动作很娴熟,好像割的是羊草。
四十步了。
他们一边割一边说笑,似乎从一个同类身上摘下脑袋不是一件血腥不吉的坏事。而是一种很愉悦的劳作。
三十步了。
他们把一颗颗脑袋扔进马车,每一个坠落的声音都宣告一个灵魂失去了完整的躯壳。
二十步了。
马车轮子碾过一具具无头尸。就像碾过枯木,浑然不惜这是曾经活蹦乱跳的生灵。
十步了!
徐之浩大喊一声跳起来。把第一个狼牙棒掷过去,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身边的弟兄如法炮制,瞬间把一股棒子的大风卷向匈奴人。
在这个距离上,飞舞的狼牙棒碰到人体,势如以碫投卵,也像狂风摧花。等晋军士兵仗剑持槊冲上去时,只有五六个人还能勉强抵抗,其余的人只有呻吟的力量了。
这一小队敌人解决了,但徐之浩预料前方一定有大队匈奴人,他让一部分弟兄换上匈奴人的衣服,骑上他们的马,其余无衣服可换的人,藏在马车上的盔甲堆里。
他们压低匈奴皮帽,带着一车车盔甲和人头向前去,果然看到匈奴人正在打扫战场。他们镇住心跳,强作镇定地穿过乱哄哄的人群。居然没有人盘问他们,因为所有人都在为寻找值钱的东西而埋头。他们一直走,渐渐走出了战场,看不到任何人的尸体了。
徐之浩明白:后卫步兵全打光了,刘义真身边的骑兵,也应该没有跑掉多少。
刘义真本人呢?
这样惨烈的战况,那么多能打的老兵都折掉了,更何况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孩子!
但也许宋公的孩子,老天爷会有所垂怜。
断定此时喊话不会被匈奴人听到了,乃命令会说京口话的士兵一路喊刘义真的名字。便喊边走,到一片树林边时,刘义真从里面钻了出来。
徐之浩眼前不再是一天前还气度华贵的宋公少子,而是一个乞丐小儿。他头发披散着,满脸都是泥土,还有一排血口子,显见是被草丛或者树枝划伤的。身上穿了一件寻常士兵的战袍,不但宽大,而且已经丝丝缕缕,着不住剩下的罩袍。也许是余悸未消,也许是饥寒交迫,他一直在抖。看清楚是徐之浩时,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谢天谢地,徐幢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一个汉人了!”
徐之浩赶紧下马,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刘义真身上,而后半跪下来给他行礼:
“末将徐之浩拜见刺史大人!”
刘义真嘴一瘪哭了起来:
“我不听傅将军他们的忠言,累死三军,哪还有脸当这个刺史!傅将军跟你一同来了吗? ”
徐之浩低下头:
“禀刺史。傅将军、蒯将军此时若不是战死,就必然是被俘了。”
刘义真扑通一声跪倒:
“那你见到毛将军了吗?”
徐之浩摇摇头。
刘义真砸着自己的胸脯大哭起来:
“我该死啊。我该凌迟啊,我害死这么多老将。害死上万将士,我该死啊!”
徐之浩想去安慰一下刘义真,但内心强烈的厌憎感拦住了他。为了这个纨绔子弟的种种愚蠢而顽固的决定,北府兵损失这么多精华,他恨不得用狼牙棒敲碎此人的脑袋。哭就哭去吧,反正也哭不死!
不料刘义真突然跳起来,伸手要从一名士兵腰下抽剑。那个士兵吓了一跳,赶紧向后撤,同时有几个人上去抱住了刘义真。后者强挣出来。冲着徐之浩一拱手:
“徐幢主,我没脸回去见宋公,也没脸见阵亡将士家人,你把我脑袋割了带回去向他们谢罪!”
说完伸长脖子,闭上眼睛,眼泪汩汩地往外涌。
就这一下,徐之浩就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刘裕的影子。
他把刘义真抱上马,用披风角擦掉他的眼泪:
“都过去了,我们回家去!”
正要招呼大家继续往东走。却被刘义真一把抓住了:
“徐幢主,不能往前走,要另找路,匈奴人已经在前面摆好口袋阵了。”
徐之浩大吃一惊。
刘义真说匈奴骑兵杀过来时。有骠骑队拼死搏杀,要他赶紧跑。他骑着马跑了一阵,被摔下马来。掉在路边的沟里动弹不得。沟沿上长满枯草,他躺了一阵。正要起来,晋夏两军已经打到这一带。他躲在草丛中不敢动。直到厮杀声停下来才敢往外看,他看到是尸山血河。好在这是今天最后的战斗了。过了一阵,有大队的匈奴骑兵从这里开过,他蜷缩在沟里大气都不敢出。有几个匈奴人站在路边撒尿,几乎撒在他头上,但他强忍住恐惧,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从长安带出来的军队此时已经全完了,不明白匈奴人为什么还要继续往东走。夜色降临,他钻出草丛向东走,终于想明白:
匈奴人也许是料定朱龄石的长安守军会从这里撤走,所以去更前方埋伏了。
徐之浩长叹一声。他以为自己已经逃出虎口了,殊不知这只是匈奴人猫玩耗子的游戏。而朱龄石那样算无遗策,最终也无法摆脱被围歼的命运。
但看着刘义真的脸蛋,看着周围弟兄们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股倔劲升上来:
早死晚死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既然已经不能往前走,便叫弟兄们都进入树林休息,一队在西,一队在东,盯着有没有匈奴人摸上来。他自己带着刘义真和身边一名校尉,在树林里的坟堆后歇息。那名校尉受了内伤,一睡过去,就再没有醒来。徐之浩恶战之后放松下来,顿时无比疲乏,竟然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接一个恶梦,不曾梦到会和郭旭重逢。
郭旭又喜又忧。喜的是徐之浩还在,刘义真没死。忧的是前面竟然还有匈奴重兵。至此顿时明白为什么他能够顺利地闯过匈奴人的大营,为什么匈奴人到现在还不来追击。因为大营里的匈奴人明白,这支小部队闯不过前面的封锁线,而大营的任务,其实是等着阻击下一步过来的晋军步兵。这就是说,不但他被前后夹击困住了,朱龄石和陈嵩那一路,也几乎没有脱身的希望。他们也许能夜行晓宿地走到青泥一带来,但匈奴人那两个大营,绝不是区区几千步兵闯得过去的。
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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