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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来自地府(娱乐圈+美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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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荷抬起手背,指了指淤青的牙印:“我不让你喝酒,你咬我。”
褚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松了一松,捏着衣角:“对不起。”
江荷原本不想全盘托出,可褚夏这模样,真是有点儿可爱。
江荷嘴角蕴着抹难得的浅笑:“你还冲我撒娇,说‘给我嘛’。”
这僵硬的笑容,这四平八稳的语调就不要学别人娇嗔了好吗?
褚夏在心里翻了个三百六十五度的白眼,演技纯熟地掩饰掉自己的羞惭,又问:“还有呢?”
江荷故作沉思状想了一想,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吓得褚夏整颗心往上提了一提,砰砰乱跳!
江荷没急着回答,擦过她,去客厅倒了杯水,欣赏着她紧绷的嘴角,慢悠悠地喝了两杯水,然后耸耸肩:“没了。”
白獏獏停在褚夏的肩头,小猫爪子搭着她的脖颈,凑到她耳边喵呜喵呜的叫唤。
江荷把它提溜过来,进房、关门,坐在床上,戳着白獏獏雪白雪白的脑袋,嘴里念念有词:“你跟她说她又听不懂,我这是为她好你懂不懂?她这才喂了你几天,你就把我忘了?”
虽然疑似被江荷戏弄了一番,但是得到准确答案后的褚夏卸下一身重担,洗了澡,躺在床上看剧本,看着看着悄然入睡。
夜色静谧,盛夏季节,弯弯的月盘悬于天际,卧室的窗户留了条缝,素色的窗帘随着轻风摇曳,地板上洒着细碎而错落的银光。
言迦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虽说她是公司总经理,可刚接手嘉利两年,大大小小交接的事情需要她过手,艺人经纪部从演员到歌手再到模特往少了说也有四十来号人,平时她们跑通告,言迦处理公务,本来也没多少打照面的机会。就连去年尾牙宴的时候,言迦也只是上台发表了感言,没怎么逗留,更没机会让公司里大大小小的艺人和她熟识。
富景酒店,言迦第一次看见褚夏,那个时候只依稀记得她是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担心她大晚上的会出事,所以让林颐送她。不过匆匆一面,她对褚夏没什么印象。
今天开会,言迦特意留心了褚夏。虽然她发言的机会不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听,但是模样长得好,气质也端正,不畏缩不怯场,偶尔说上一两句话,还算是有自己的见地。这让言迦不得不想起前两天的纪慧,浮躁、世俗,对角色人设和剧本背景也没什么主见,听之任之,难登大雅之堂,即便捧上位了也最多在国内浑水摸鱼,进军国际想都别想。
虽说如今是看脸的社会,可要真没点本事傍身,哪来的一姐一哥?
言迦是把嘉利一姐的位置留给褚夏了,《柜子里的人》就是块试金石,争不争气全看她自己。
当然,在她不争气被言迦弃用之前,言迦还是很有几分和她冰释前嫌的想法,毕竟嘉利这么大的集团公司的运行靠的是上下团结一心而不是分崩离析貌合神离,再者,褚夏和嘉利的合约年底都要到期了,在此之前总得给她点甜头尝尝,让她有续约的打算。
所以,言迦让林颐在一家私密性很高的私房菜馆订了席位,请褚夏吃饭。
梅府家宴,坐落于胡同深处的三进院子,曲径通幽,古朴雅致。
四季无菜单,菜馆顺应时令节气而定制菜品,以做工精细风格雅丽的淮扬菜系为主,低油脂偏清淡,是选择恐惧症患者及瘦身爱好者的福音。
院落闹中取静,青砖灰瓦、绿植环绕,陈设布置在不可避免的现代元素中完美地保留了上世纪末的浓郁历史气息,让食客流连其间,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时空交错感。
红底烫金的笺纸上,俊美清逸的黑色小楷从右往左书写菜单,别致又精美,如果食客想要收藏,服务员还会细心周到地将笺纸叠进信封,递呈给食客。
言华礼经商创业,言迦身为他的女儿,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和形形□□的人交流沟通的技巧。
褚夏慢热,和不熟识的人一起进餐如同煎熬。
言迦不谈公事,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褚夏厨艺不错,梅嫂布菜的时候,她便与褚夏探讨交流菜品的口感。
从烧汁鳜鱼到香酥鸭子到银芽鸡丝到八味碟,再到浓汤薏米龙虾,基于色香味意形的评判标准,褚夏说得头头是道,言迦一面听一面在心里腹诽,如果我没解冻你,你该不会改行进厨艺界了吧?
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品应时而变,褚夏曾经和谌思来吃过一次,那个时候是冬天,和她今天和言迦吃的菜色多少有些不同,唯独这碗鸳鸯鸡粥。虽然名为粥,实则喝完整碗粥都不会找到一粒米,鸡肉用文火熬制四十八小时,碎烂成鸡茸状,调入蔬菜汁,白色的鸡茸和绿色的蔬菜汁在瓷碗中构成太极图案,味道清淡又爽口,滋补又养颜,老少咸宜的佳品。
褚夏喝了一勺,黑如点漆的眼睛里蓦地黯淡少许,说:“这家店的特色菜品还是首推这碗粥。”
言迦笑:“当然,慢工出细活。咱们这年代,最缺的不是时间,最缺的却也是时间。”
褚夏对言迦的印象谈不上好,更准确的说,没机会建立印象。平时偶尔听人提及,也是说的和亚优集团总裁游钟明的爱女游安笛有关的八卦杂闻,其实就拿她自己来说,也尚未从心底里认可言迦的领导能力,毕竟嘉利是由她父亲一手创建的,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谁都明白。即便去年言迦剑走偏锋推出了反响非同一般的《圈套》,公司里的几个元老私底下还是诸多非议。
今晚这一番秉烛夜谈,却是让褚夏对言迦改观了。这个二十七岁的女人,留学美国与自幼接触影视产业的经历使得她的思想里有一股子困居国内故步自封的人所没有的敢拼敢闯的劲头。一个人如果想要进步,首先不能满足于现状,必须要视野开阔目标高远,能看出来,言迦正设想架构的是一座能将嘉利与国际电影市场紧密相连的海陆大桥。
数天前的口角争执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孤掌难鸣,两个人或多或少都占着些理却也或多或少地有些错处。
言迦的道歉方式是一桌精美珍馐与放下身段地交心谈天,褚夏的道歉方式是她看似随口一说实则定然全力以赴的一句话:“言总您放心,《柜子里的人》我会认真对待。”
结账后,言迦说要送褚夏回家,让林颐把车开到胡同口。
走出店里,褚夏忽然停下脚步,笑说:“看来不用麻烦您了,我朋友在呢。”
言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高挑纤瘦的长发女人背靠墙站着,双手插/进衣兜,面色冷淡,眼神在言迦身上匆匆一瞥而过。
干净而澄澈的眼睛,言迦看了又看,几乎移不开目光。这样一双仿若夜空深邃又犹如大海幽静的眼睛,让言迦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联想到记忆深处中的一个人。
25。水果酸奶麦片(上)()
盛夏的b市,即便到了夜里也少有清爽的晚风,繁杂庞大的人口族群将脚下的这片土地踩踏得拥挤而逼仄,密集林立的高楼大厦将头顶的这片天空撕裂成一条条狭小而贫乏的缝,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空气被搅拌成粘稠且滚热的粥,将行人用来排汗的汗腺与毛细孔全数堵住。
大道上行驶着一辆黑色奔驰,车里坐了四个人,还开着冷空调,理应宽敞又舒适。
然而言迦对江荷形同查户口的一番盘问,让身为旁观者的林颐与褚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距离褚夏的家还有近十分钟的车程,眼看言迦已经沉默许久不再说话,褚夏暗暗舒了一口气,正当此时,言迦又问了一个让周遭气氛降至冰点的问题——
“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奔驰驶入隧道,黑暗骤至。江荷和言迦坐在后排,谁也没能看清她的神色,声音平淡自然,更无从揣测她的内心想法:“死了。”
隧道特别长,林颐握着方向盘,手心布满汗液,发自内心地替自家上司感到尴尬。
褚夏揉了揉眉心,浑身疲累。她当然认为言迦这样很不礼貌,但是以言迦的身份地位来说,不该对一个初识的普通人表现出有违常理的过度宽泛的好奇心,她应该有她自己的理由和出发点,所以褚夏才一直没有出言打断。
江荷是孤儿?
褚夏想起这段日子她和江荷相处的种种细节,几乎没听过她打电话给家人,也没听过她在自己面前提及她的家人和身世,还有当初从拘留所出来,她病成那样也不愿去医院,还说家里没人,原来……家里真的是没人。
虽说感同身受通常情况下是一种善意的谎言,褚夏从小生活在一个父母健全的小康家庭里,难以理解江荷失去父母的苦痛,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心疼江荷。
出了隧道,街灯化成橘黄的长条擦过车窗,绵延不断。
江荷望向窗外,眉目清和,毫无异常。
言迦盯着她的侧脸,忍不住又问:“你有别的亲人吗?比如——姐姐之类的?”
“没有。”
言迦锲而不舍,执着又失礼:“真的没有?你再好好想想,也许……”
褚夏性子急,又耿直,实在憋不住:“言总,能别问了吗?”
沉默了许久,言迦的目光从江荷的身上收回,沉声说了句:“抱歉。”
江荷:“没事。”
坐在后座,隐隐约约能看见气得两颊鼓鼓的褚夏,江荷微微笑了笑。
进了小区,到了楼下,言迦摇下车窗,目送着江荷和褚夏进楼。住宅楼这么高,她也不知道褚夏的家在哪一层,心里估算着时间,眼睛在明暗错落的楼层中搜寻,直到第七层楼灯火通明,她才缓缓摇上车窗,躺回座椅。
林颐给言迦当了两年的私人助理,很少见到她如此失态,不过她忽然想到了除了游安笛以外另一个可以牵动她心神的人——言迦同父异母的妹妹,言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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