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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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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着宫里买卖不放。首领,这租店面,谁出钱?”
时文儿从怀里掏出李岳华的玉佩,放在窦秉文面前,窦秉文拿起来看了看,呵呵笑道:“首领,这是亲王之物啊,是岭南允王?可惜,他虽然在岭南跺跺脚震三震,却久不在京城,在这里,说话就远不如郑家好用了。”
时文儿笑道:“有你老窦在,还怕有办不成的事?这家粤华酒楼,不就有宫里人的股份吗?那个胡伶人,如今红得很啊。要说这郑府,今个儿那戏班子,唱得就是卫国公郑家吧?这家人可是真热闹。这老子宠如夫人,能宠得连鸡犬都升了天。这儿子私父妾,就要害死爹……”他鄙夷的摇了摇头,“可这跟那几个降将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窦秉文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低声将方才那几个降将说的故事又重新的说了一遍:“那戏里面唱得小妾,是这几个降将的一个兄弟的正头妻,这女子的夫君,被郑安歌的儿子郑诚忠陷害杀死,又替他爹强霸了这女子为妾。”
时文儿连连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这么说来,这一出儿子与小妾有私谋害父亲的杂耍戏,竟然是一出夺嫡的公府宅斗戏码子喽?这个郑诚忠,大概没有想到那三个降将竟然对这个姓杨的还颇有情意,临走要去送送他。现如今事情败露,他恐怕还不知道,竟然又买通戏班子来唱这么一出戏来惹怒这帮子降将。”
他顿了顿,沉吟着说:“这倒是个好机会,咱们,得想法子给他加点柴。他没了,那苏萨摩就不足为虑。就是那杨家嫂子,真是难得。”他又想起时佳儿,叹息一声说,“像这样的不贪慕富贵的贞女烈妇,这年月还真是不好找了。”
窦秉文亦同样叹息一声道:“这乱世,女子活命,更是不易。”
时文儿听了他的话,摇摇头,好似要把一些拥堵于心的不快通通摇走,说:“安排个时间,我与那胡伶人见见面,像这样的生意,他抽头多吗?咱们这边,牵涉到允亲王,赚得少了,允亲王看不到眼里,有可能会收手不做,那咱们这条商路就不好走了。咱们不能忙活到最后,成了替他做嫁衣裳。”
窦秉文呵呵笑起来,趴在时文儿耳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时文儿脸上露出欣慰惊喜之色。
且说那赵家兄妹离开粤华酒楼骑马回家,那赵伯庸依旧埋怨妹妹不止。他懊恼的说:“阿梨,你马上就要进宫做太子妃了,现如今被人认出在酒楼里听这种下流戏,成何体统?你是不知道,那粤华酒楼,是宫里那个胡伶人开的……”
赵离梨咯咯一笑,迷人的酒窝时隐时现,她笑意盈盈的说:“哥哥,你真的觉得,那店是胡伶人开的?依小妹之见,他最多是勒索店家,吃个干股罢了。我看那个老窦是个明白人,不会乱说的。”
赵伯庸道:“即便如此,却又何必呢?那杂耍戏很好看吗?”他嫌弃的说,“那般恶心,你一个大姑娘家……”
赵离梨睨了他一眼,说:“哥哥难道没有看出来,那戏唱的是舅舅家吗?前段时间,舅舅被表哥气的箭疮崩裂,多亏陈院判妙手回春,舅舅才保得性命,前几日方能起床。听舅母说,这件事很是蹊跷……”
赵伯庸嗤之以鼻道:“有何蹊跷?舅舅一家子,不知是怎么了,都跟那急色鬼似的,舅舅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要找那有夫之妇,现如今定是那女子替夫报仇就是。诚勇更是荒唐,马上就要娶那么千娇百媚的公主的人了,居然和父妾有私……”他摇头不解的说,“我是不明白,这一家子都是怎么想的。”
赵离梨“扑哧”一笑,对赵伯庸说:“瞧哥哥这羡慕的样子!想咱们安僖妹子,是该嫁于哥哥才对!要不,我去对公主说,哥哥文武双全,人品又不知高于郑家表哥多少……不如明个儿小妹直接就去替哥哥给皇后姨妈说去?”
赵伯庸正色道:“妹妹快别胡闹!哥哥可不稀罕做什么驸马。再说这样岂不是把郑家得罪惨了?皇后娘娘也定不会依。”他摇头惋惜道,“若是诚武大哥还在就好了,诚忠哥人也是极老成的,可惜是庶出。除非嫡出的孩子没有了或者犯了错,否则诚忠哥是不能继承爵位的。”
赵离梨却心里一动,迟疑的对赵伯庸说:“哥哥,舅舅家嫡出的儿子,不就剩下诚勇哥哥了吗?要是当初舅舅被他气死,你说,诚勇哥哥会不会就不能继承爵位了?有了这种丑事,想娶公主只怕也是万万不能了。若真是如此,下边就该轮到诚忠了。”
赵伯庸急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悄声说道:“妹子小点声!这是舅舅家里的私事,咱们不好插手!我们郑赵两家,素有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郑家若出了事,咱们赵家也不会有好下场!我倒是希望诚忠哥可以继承爵位。有他在,郑家才不会倒。”
第四十三章 品庭居()
赵离梨摇头叹息说:“哥哥想什么呢?郑诚忠若是这样的禽兽之事都能做的出,那依小妹说,郑家更是离死路不远了!更不要说,安僖公主肯定是要下降诚勇哥哥的!这是已经公布了的事,轻易不会更改!郑诚忠若是真的敢害诚勇,这般不知死活的人掌管郑家,咱们两家,才真的是离死期不远了!”
这两兄妹说着话,已经快走到大安街武长候的大门口了。大安街是大安宫宫墙外的一条街,王侯公卿,公主皇亲,大都聚集在这一片居住。这条街上到处都是豪门大院,两边马路上停着的,俱都是豪华马车,栓马石上栓着的,也都是毛色锃亮的名驹,彰显着主人的高贵地位。人在街上走,那一座座的石狮子更是让人能感觉到峥嵘之气由两边的朱漆大门透出。
赵家兄妹走到卫国公府门前,隔着围墙往里望,只见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后边一带花园里,树木山石,满是葱蔚洇润之气,一派欣欣向荣之相。
赵伯庸冲妹妹做了个鬼脸:“妹子,咱们操心操的是不是有点多?郑府比咱们赵家,不知威风了多少倍。”
国公府的门子看到两兄妹往里张望,认得是赵侯爷家公子小姐,急忙要上前相迎,赵伯庸冲他们摆摆手,兄妹俩绝尘而去。
此刻卫国公郑府的后花园里,郑安歌在郑夫人的陪同下,坐在凌霄花藤架下,听着娇俏可人歌伎若有若无的弹奏着琵琶曲,幽幽叹道:“一转眼又要立秋了。诚勇呢?”
郑夫人笑道:“这不是皇后娘娘想让诚勇多历练历练嘛,大长和国的使臣马上就要来了,还为陛下进献公主和亲,娘娘让他去负责筹备接待使臣了。”
她看郑安歌露出讥嘲的神情,急忙说,“听娘娘说,皇上也有让诚勇历练一番的意思,这孩子是爱玩了一些,心地还是纯良的。”
郑安歌冷哼了一声,当着郑夫人的面,有许多话他说不出口,诚勇竟然做出私父妾这样有悖人伦之事,真是太不成器,若不是诚忠是庶子,他是不想让诚勇继承自己的爵位的。他心里埋怨着皇帝的嫡庶政策,问:“诚忠最近在忙什么?”
郑夫人笑道:“诚忠这都娶妻生子的人了,哪里会把自己忙什么这样的事告诉妾身呢?妾身只是知道,他一直与那伙从广州来的波斯商人混在一起,给那波斯人介绍了许多这洛阳城的贵妇名媛,从中赚了不少的钱呢。”
郑安歌不置可否,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哦,呵呵。知道了。”郑夫人不知他是不是赞同诚忠的做法,不敢多说,只是小心翼翼的帮他剥果子服侍。
郑诚忠的生母李蕴是有波斯血统的美人,祖上是随当年的波斯流亡首领卑路思入中土的波斯贵族,郑诚忠由母亲引见,认识了袄岛上的波斯人大头领苏萨摩。从此开始和这伙波斯人一起做生意。苏萨摩是个很大方开明的人,汉话说得好,人也长得英俊,深得洛阳城里的名媛贵妇喜爱,再加上有郑家的关系,是以这苏萨摩在洛阳的生意顺风顺水。
不多时日,窦秉文就给时文儿找好了房子,是座落在西街粤华酒楼对面的一幢三进的宽大楼房,典型的前店铺后住家的结构。临街宽大的门脸房特别惹人注目,紫檀木的窗棂和大门散发着幽幽清香,大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品庭居”三个大字,是时文儿亲自书写,苍劲有力又带着一种闲庭信步的潇洒。
店堂水磨石地面铺就,沿着一面墙的紫檀摆台上,主要摆设的是珊瑚石、琼脂、玉雕、奇石等珍奇摆件,前面是高度至腰的檀木矮柜,柜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瓷器花瓶,里面插满鲜花。
摆台的对面,是一条紫檀长几,长几上摆着瓷瓶鲜花,棋盘棋盒。两边设榻,供客人休息,看货之用。最里面一个小几上,还摆着一台古琴。
从店堂里出去,是一座巨大的峥嵘嶙峋的假山石。绕过假山石,可看到正中一间堂屋可做会客用,堂屋两旁是东西厢房,俱都是带暖炕的书房。除了正中铺着带花纹的砖石,其余地方,皆种花木。
再往里是一溜粉色的墙壁,一个精致的圆拱门隔开内外,里面是房主自家居住的地方。精致宽大的内堂,是女主人款待内客的地方。再往里走,花木掩映间,一栋二层小楼,就是卧房了。可惜时文儿孑然一身,一想到女主人,眼前出现的竟全部都是赵离梨的紫色眼眸。
这是个普通的夏末初秋之日,天空的太阳依旧毒辣辣,路边的树叶葱葱郁郁,粉色的喇叭花落得满街都是。西街上的店铺酒楼照例在一天的更鼓声中开始了有条不紊的生活。
时文儿看着绎心和静心兄弟两个卸掉店铺窗户上的挡板,打开门做生意。他的品庭居是不把货物摆出来的,客人来了以后,说明自己的要求,由店员拿出相应的货品,供顾客坐下来悠闲的挑选。时文儿的店里,店员就是绎心兄弟了,他俩对广州街面上的奢侈品,那是如数家珍。时文儿不懂,也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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