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闲人-第7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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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笑道：“世上好人坏人或许不容易区分，但是非黑白还是眼分明的，凡事总逃不过个‘理’字，男人又不是圣人，当然也会犯错，错了就道歉，这跟面子有什么关系？死咬着牙嘴硬才是真的丢了男人面子呢。”

　　　　高阳心情莫名其妙开朗起来了，毫无仪态地哈哈笑：“好，我原谅你了，包括刚才你扔香水的事，我也原谅了。”

　　　　李素正色道：“你别蹬鼻子上脸，我只为刚才说错话而道歉，扔香水的事我可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高阳大度地摆摆手：“不管了，就当你道歉过了，刚才还夸你是大丈夫呢，莫作儿女态斤斤计较了。”

　　　　李素瞥了她眼，道：“按说你的家务事我不该多嘴，但当年我和东阳最艰困之时，是你义伸援手，拔刀相助，我和东阳欠你的恩情，所以我还是想劝你句，你和那个和尚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你父皇现的，到了那时，你那位和尚情郎的下场可就不妙了，为抚功臣之心，那位和尚绝对会被你父皇剁成十块的，再说，房遗爱其人虽说平庸，但对你可是往情深，你难道真是铁石心肠，点都不动心？”

　　　　高阳叹息道：“个是毫无长处，平庸之极的功勋之后，但名分却已生注定，不可更改，另个是优雅温文，不染凡尘的情郎，却注定无名无分，若换了你是我，你会如何选择？”

　　　　“我选择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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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提醒的已提醒，而且除了提醒，李素实在不知能为高阳做什么，她似乎很满足于现状，边做着房家的媳妇，而房家碍于家门脸面和天家威严，对她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另边则与那位多情的僧人卿卿我我，对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来说，或许她以为目前这种微妙的平衡能够直维持下去，直到终老。

　　　　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会分分钟狠扇她的耳光，教她做人。

　　　　这种平衡只是暂时的，而且非常危险，可以说，每过天，她都离深渊更近了步。

　　　　这些话都是李素想对她说的，想警告她前方多么危险，可是高阳很明显不太想跟李素聊这些，她有着不知所谓的谜般的自信，觉得自己有能力直维持这种平衡，不需要外人提醒，更不希望有人打破它。

　　　　所以李素和高阳的聊天气氛并不算太好，李素几次欲言又止，而高阳则顾左右而言他，聊天的话题如同猫捉老鼠般，个使劲追，另个拼命躲。

　　　　最后李素放弃了，就像前世那句被人说滥了的鸡汤样，“你永远唤不醒个假装沉睡的人。”

　　　　那么她自然醒吧。

　　　　…………

　　　　与高阳的聊天算不上愉快，后面不咸不淡聊了些长安城的趣闻轶事之后，高阳便离开了水榭，蹦蹦跳跳跑去找东阳了。

　　　　水榭凉亭内，李素独自望着池塘的水面，时有微风拂面，岸边垂柳摇曳，池塘上被风吹起圈圈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真正是，吹皱池春水……

　　　　时已傍晚，日头偏西，当金黄色的阳光铺满凉亭时，登门道观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了。

　　　　这会儿批批相携而来的，却是比朝臣地位更尊贵的皇子公主们了。

　　　　隔着老远便听到皇子们互相打招呼的声音，李素准备起身去中庭与诸皇子见礼。

　　　　虽说与东阳无名无分，但他和东阳之间也仅仅只差个名分了，长安皆知他和东阳其实已是夫妻，这个道观他也算是半个主人，至少现在应该以主人的身份出现，帮东阳应酬下客人了。

　　　　刚起身离开凉亭，李素脚步忽然顿。

　　　　水榭岸边，传来声朗笑。

　　　　“亭内可是泾阳县公，李公爷足下？”

　　　　李素愣，声音很陌生，眯眼望去，却见岸边小径上徐徐行来三人，其中人很熟，另人则有过面之缘，至于最后人，模样却很陌生。

　　　　很熟的是长辈，许敬宗，有名的大奸臣，哪怕是自己夫人的族叔，李素也尽量避免与他见面，因为这位老帅哥实在太帅了，李素担心见多了自己会忍不住将硫酸这东西明出来，然后尽情朝他脸上泼……

　　　　有过面之缘的，却是名将苏定方的弟子，时任左屯卫仓曹参军的裴行俭。

　　　　至于陌生的那位……

　　　　李素眯着眼打量半天，渐渐放下心。

　　　　嗯，长相很安全，完全威胁不到自己在帅哥界的地位，李素喜欢跟这类人交朋友，因为自己与他们站在起，马上会形成鲜明的红花配绿叶的效果，更容易突出自己的主角身份。

　　　　三人行，必有长辈，不可怠慢。

　　　　李素急忙迎上前，先朝许敬宗行了礼：“拜见叔父大人。”

　　　　许敬宗脸欣慰，顿觉很有面子，当然，表情还是非常惶恐的，说是侄女婿，但人家的身份地位可比自己高多了，给他行晚辈礼是人家教养好，若自己还真拿自己当长辈，那就是不懂事，白吃这些年米饭花卷五花肉油泼面肉夹馍了……

　　　　“侄婿万莫多礼，老夫愧煞也。”许敬宗急忙扶起了李素。

　　　　李素顺势起了身，和许敬宗的想法出奇的致，向你行礼是给你面子，真敢拿长辈架子，回家就闭关明硫酸去。

　　　　转身看着裴行俭，李素又笑着行揖招呼：“裴兄多日不见，得无恙乎？”

　　　　裴行俭也不敢托大，急忙还礼：“李公爷久违了，下官位卑言轻，今日本不该与贵人们同赴此宴，不过公主殿下特意下了请柬给下官，下官不来未免失礼，只好战战兢兢进来了……”

　　　　李素愣了下。

　　　　东阳主动给裴行俭下请柬？

　　　　想到前日东阳说过关于争夺东宫储君之位，今日设演特意请了些有本事却不得志的官吏，大概存了让李素结识然后招揽他们的意思，想来裴行俭便是其中之了。

　　　　如今的裴行俭不过是个小小的仓曹参军，当然谈不上得志，但凡稍有上进心的，必然对现状不是太满意，想来裴行俭恐怕也有图晋升而不得其门的念头，否则他今日完全可以寻个理由婉拒东阳，既然来了，便证明他有野心，有欲。望。

　　　　李素心头忽然火热起来。

　　　　未来高宗时期的名将竟然有可能为自己所用，李素不由兴奋起来。

　　　　念至此，李素扭头望向那个不认识的人，既然同样能被东阳邀请赴宴，说明也算是个人物，李素不敢托大，急忙行揖道：“恕李某眼拙，未请教足下……”

　　　　此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相貌平凡，中等，笑起来很谦逊亲切，但李素却从他身上莫名感受到股阴柔的气质。

　　　　见李素主动行礼，这人受宠若惊，没等李素揖行下去便把扶住他的胳膊，神情惶恐道：“李公爷折煞下官也，可不敢受此礼，下官李义府，时任农学少监，久闻李公爷鼎鼎大名，常思登门拜望，奈何位卑职贱，登门如攀岳，高山弥仰，不可问焉。”

　　　　李素吃了惊，不由自主直起身，仔细打量他。

　　　　李义府，又是位高宗时期的大人物，而且还是朝宰相，居然是他……

　　　　李素眨眨眼，此刻面前的三人里，已经有两位是传说中的大奸臣了，仅剩下的位说是未来的大唐名将，可怎么看都觉得像个任嘛事都不懂的傻白甜，很让人操心的样子……

　　　　再加上自己这个不求上进懒惰又贪财的所谓少年英杰，四人凑在起的画风……怎么看都透着股子别扭人情不自禁产生种清白之躯不小心头栽进大染缸的绝望感……

　　　　脑子里思绪纷乱，但李素脸上却丝毫未曾显露，反而脸欣喜地拱手：“原来是李少监，久闻少监之名，前些日陛下召我奏对时还说过我与少监多多来往，农学之事可互通有无，我本想待公主殿下酒宴过后便去农学拜访，不想今日竟有缘得见，实是幸甚至哉。”

　　　　李义府笑道：“李公爷客气了，下官能谋得少监职，全是托了李公爷的福，若非李公爷智谋凡，独挡吐蕃蛮相，为大唐寻得真腊国稻种，并劝谏陛下设立农学，这农学少监职也轮不到下官，或许下官如今还只是崇贤馆个不名文的直学士。”

　　　　李素笑道：“是金子总会光的，迟早而已，李少监是有本事的人，陛下乃千古少有之明君，不会让明珠蒙尘的，就算没有农学，少监终归也会有出头之日，我可不敢妄居此功。”

　　　　李义府见李素态度如此亲切和善，心下不由愈大喜，今日被东阳公主请来敷衍本是意外，至于进了道观后与李素相遇，便是有意为之了，先找到许敬宗，许敬宗与李素的关系满朝皆知，自然也瞒不过李义府，然后李义府趁势提出想拜见李素，许敬宗也存了靠李素的面子抬举自己地位的念头，两人各怀目的，于是才有了这番相遇。

　　　　至于裴行俭为何跟两位未来的奸臣走在起，……傻白甜不管做什么事，需要理由吗？

第七百九十六章　公主夜宴　下一（）　
李素不明白裴行俭为何跟许敬宗，李义府走到了一起，画风实在太违和了。

　　　　当然，如今还是贞观年间，许敬宗和李义府并没有受到李世民太多的倚重，二人年纪不小，但仍不得志，所谓“大权在握”的境界离他们还很遥远，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他们想当个臭名昭著的大奸臣，如今也没什么机会，真正大权在握的大人物们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说二人是奸臣，顶多只能算是一个构思，目前而言，他们在朝堂的地位很渺小，属于泯然于芸芸众生的那种性质。

　　　　裴行俭的地位也差不多，如今的他空有一腔抱负和才华，然则明珠蒙尘，隐于世间无人知，但凡在朝为官的人，无论好人还是坏人，对权势终归都有一种渴望，裴行俭也好，李义府也好，那种往上攀爬的心理是不分好坏忠奸的。

　　　　想到这里，李素隐隐明白这三人相携而来，又恰好与自己“不期而遇”的目的了。

　　　　这本就是个门阀权贵的天下，出人头地，寒门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