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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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闫鑫吐了一口烟雾。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说不定哪天就……孩子们要自己去闯天下。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罩着他们；再则说。即便我们安安生生活到老。不还是有翘腿的一天么。”

　　　　第一次与兄弟们谈论这么深刻。且贴近现实生活的问睿�。纪闫鑫的心中十分沉重。其他人也是感慨颇深。

　　　　“都睡吧。明儿还有明儿的事。”纪闫鑫发话。大家纷纷离席。各自回屋。

　　　　他洠в信捕�身子。依旧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

　　　　金色流光小区。

　　　　铁蛋的家里。因为两个小生命的到來。乱做一团。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喜悦。

　　　　谢雨涵带着孩子出院之后。家里人讨论最多的。就是给孩子们取名字。

　　　　铁蛋爹是家中最高的长者。给男丁取名字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至于女娃的名字。铁蛋爹让他们随便取。

　　　　受男尊女卑思想的侵蚀。在山里人的心中。男娃永远比女娃地位尊贵。铁蛋爹、娘也不列外。他们一致认为。男娃长大了是要继承延续香火的重任的。是家里的顶梁柱；而女娃。则是别人家的人。辛辛苦苦养大了。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

　　　　谢雨涵对长辈们的言辞不敢苟同。她觉着：这明显是性别歧视。女娃怎么了。男娃、女娃都是自个儿怀胎生下來的。有什么分别。

　　　　她对日后的家庭生活堪忧。生怕老人们的偏心过于明显。宠坏了儿子。却伤害了小暖和女儿。

　　　　铁蛋看出了她的心思。一个劲儿安慰她。并且向她保证：“你就把心搁肚皮里吧。有我这个当爹的在。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尽管这样。谢雨涵还是忧心忡忡。

　　　　铁蛋爹绞尽脑汁。把所有听过的名字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老杨家到了铁蛋这一辈是文字辈。下一辈应该是方字辈。这该取个啥名字好呢。

　　　　他突发奇想：俺们是农民。离不开土地。无论田也好。地也罢。都是方方正正的。对。就叫方正……杨方正。

　　　　他一拍大腿。觉着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他兴致勃勃的把取好的名字告诉大家。为了不惹他生气。自然洠в腥朔炊浴Ｒ患胰硕颊嬲婕偌俚母胶偷馈�…这名字取得真心好。

　　　　要围着定格死了的‘杨’字和‘方’字给女娃取名字。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谢雨涵和铁蛋想了许多。都觉着叫起來既咬口。又不男不女。完全无法凸显个性。杨方娟。杨方圆。杨方……什么又方又圆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谢雨涵有点儿丧气。本想给女儿取个好听的名字。这下成了难睿�。

　　　　这一夜。谢雨涵梦见了自己的母亲。醒來之后。她固执的给女儿取名字叫杨方冉。不再管好听不好听。她心里思念妈妈。然后。就在女儿的名字里加上了妈妈的名字的一个字。

　　　　原本就对女娃不在意。因此。自然无人反对。至此。两个孩子的名字都定音了。

　　　　铁蛋爹又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睿�：“这么小不点儿的娃儿。总不能天天叫他们的大名吧。得起一个乳名。”

　　　　谢雨涵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听到铁蛋爹后面的话。她眼珠子都快要惊掉了。

　　　　铁蛋爹说：“乳名要取得丑。越丑娃儿越好养活。我家大孙子叫狗娃。大孙女就叫奶猪。以后就这样叫他们。叫着叫着。他们就肯长了。”

　　　　谢雨涵差一点当场昏厥过去。她心想：这都是什么呀。一家子不是蛋。就是狗啊猪的。究竟是家啊。还是饲养园。

　　　　铁蛋看到谢雨涵夸张的表情。想笑却又不敢。笑声憋在心里。难受坏了。说实在话。他也被爹的话吓一跳。也不想想。这是在城里。不比山里。抱着娃儿走出去。成天狗娃。奶猪的喊。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爸……”谢雨涵刚喊出口。就被铁蛋拉住了。他朝她使了个眼色。把话接过去。说道：“爹。雨涵说这乳名好是好。不过。咱们现在住在城里。不比山里。您啥时候听见邻居喊过自家娃儿猪啊。狗啊的。”

　　　　铁蛋爹愣了一下。拍拍脑门儿。说：“还真是的馁。那咋整。”

　　　　“要么就叫小正。小冉吧。”铁蛋趁热打铁说道。

　　　　“我看成。”铁蛋娘插嘴道。

　　　　谢雨涵眼巴巴的看着铁蛋爹。生怕他來个不同意。坚持原方案。

　　　　铁蛋爹不急于表态。狐疑的來回看看三人的脸。他明白了。儿媳妇急于求成的等着他发话。他故意摆起了长者的架子。说：“这件事先放一边。容我想想再说。”

　　　　“啊。”谢雨涵惊呼一声。她难以想象。老人家再想想。会想出什么更难听。更叫不出口的名字。

　　　　铁蛋爹瞥了她一眼。乐滋滋的走开了。他非得要让儿媳妇知道。这个家。他不点头。就不做数。

　　　　铁蛋把一脸愁容的谢雨涵扶进屋里。两个孩子在床上睡得香甜。

　　　　铁蛋娘冲着铁蛋爹的背影砸了一拳。嘴角挂着微笑。骂道：死老头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忠是奸（）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忠是奸

　　　　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宽阔的江面上被微风吹起阵阵涟漪。这一段江面。不发大水的季节。都比较平静。像一个沉睡中偶尔翻身的少女。

　　　　趴在沙滩上的阿黄。呲牙咧嘴。目不转睛的盯着缓缓流去的江水。它身上的伤口。受江水的浸泡。已经发炎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

　　　　它毫不顾忌红肿的伤口传自全身的跳跃性疼痛。这种疼痛像是鸡啄米一样。啄一下。神经就猛然被牵动一下。

　　　　它期盼的目光一直在江面上搜寻。连一根飘过的朽木桩都不放过。

　　　　突然。它奋不顾身的扑进江水里。朝远处扑腾着游过去。所到之处。水花四溅。劈开一条路來。

　　　　江面上一个貌似人性的东西。在江水中浮浮沉沉。忽隐忽现。阿黄奋力的靠近他。张嘴咬住裹在他身上的外衣。被江水腐蚀了的布料。瞬间成了碎片。阿黄焦急的再次下口。里面的衣服也经不住它的拖拽。

　　　　围着不省人事的人游了一圈。阿黄用自己的身体推着他。艰难的往岸边游去。离岸不足五米了。它精疲力尽。无奈的用嘴巴衔住了他的手臂。用尽全力拖拽。终于把他弄上了岸。

　　　　阿黄瘫软的躺在沙滩上。哈哧哈哧喘气。

　　　　躺着的人面色青紫。面目全非。一只手高高的举在头顶平躺着。

　　　　阿黄吃力的爬到他的身边。抬起爪子。拼命的拍打他的前胸。许久。一股水从他的嘴里冒出來。阿黄凑过头去。伸出舌头。不厌其烦的在他的鼻孔间舔舐。

　　　　倦意袭來。阿黄不知不觉倒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太阳落山了。沙滩上变得阴冷。杨智建在冷风拂面下。微微的睁开眼睛。

　　　　胸口一阵憋闷。像是被磐石压着。他猜测自己是到了天堂。还是地狱。他想：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肯定会到地狱。下油锅……然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他平视着上方。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繁星点点汇聚在它的周围。

　　　　哈哧……哈哧……

　　　　又一阵风刮过。他鼻子发痒。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开始怀疑自己还活着。想要动一下手。确认结果。却发现。举在头上的手。无法收回來。他有些着急。动动另一只手。居然能动。他欣喜若狂。心想：看來。老天对我不薄。竟然还给我留着一条命。

　　　　他抬起脖子往胸口看。竟然是阿黄趴在他的胸口。他使出全身力气。才把它从身上推开。

　　　　他单手支撑松软的沙滩上。艰难的坐起來。再艰难的站起來。方才那只高举的手。像折断了。仅有树皮链接的树枝。摇摇晃晃。随风摆动。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这只手臂。脱臼了。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黄。他明白了。一定是它救了自己。他单脚跪在地上。抚摸着它粘成一缕一缕的毛。心疼的看着它流着脓液的伤口。

　　　　阿黄的眼角渗出两行泪。瞬间钻进毛发里。它仿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它缓缓的睁开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杨智建。挣扎着翻身。用舌头舔着他悬着的手臂。仿佛在对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阿黄的身体朝下倒去。它……走完了这一生短暂的路。

　　　　咦……呀……

　　　　杨智建张大嘴巴。抬头望着天空。泪如泉涌。他用尽力量。也只能喊出粗短、暗哑。不成音的声音。

　　　　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他告诫自己：我一定活下去。顾远山。我与你不共戴天。我一定要给阿黄报仇雪恨。

　　　　……

　　　　放火烧山。毁尸灭迹。一石二鸟。的确妙哉。

　　　　金毛心里痛快。这下好了。总算完成了顾远山交代的任务。他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嘉奖了参与行动的每一个兄弟。并赏了他们一顿庆功酒。但。他洠в谐鱿�。

　　　　对此。兄弟们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满。认为老大瞧不起他们。压根儿洠О阉�们放在心上。

　　　　金毛心里的确也洠О阉�们当回事。这会儿。他最担心的是。喜子进去少说也有十多天了。却洠в幸坏愣�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心中有些抓慌。心想：喜子该不会倒戈了吧。若真是那样。老子这次亏大发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丢失了一员大将。

　　　　不管怎样。他得弄清楚事情真相。否则。会被这些猜测搅得夜不能寐。于是。他火急火燎的开车去了看守所。

　　　　“大哥……你來了。”见到金毛。喜子一如既往的称呼。并无什么不一样。

　　　　金毛狐疑的打量着他。分辨不出他是忠是奸。之前的那些猜测。直接影响了喜子如今在他心中的分量。

　　　　看到金毛不信任的表情。喜子的心里很不舒坦。他冷冷的说：“我进來的第二天。黄广宣就被转到劳改农场了。大哥一直洠в信扇藖怼Ｎ乙矝＇法把消息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