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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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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鸢呢?”闻柒随口一问。
秦宓言:“慕家那小子在,她不会跑了。”
东陵鸢看上慕小笼包了,十分地惊悚啊。
闻柒愣了一下,拱手,五体投地:“爷,我再也不敢鄙视你了。”秦宓挑挑眉,一言不发地亲着闻柒的脸,认真专注地从眉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亲,固执得不放过一处,闻柒被他闹得有些痒,往他怀里躲了躲,被扰了,秦宓便又从眉头重新开始亲着。闻柒干脆不躲了,任湿湿的吻落在脸畔,她眼也不眨地盯着秦宓,“你说,东陵鸢到底能不能解了这蛊。”
秦宓的唇落在闻柒唇边,不动了,敛眸:“能。”
闻柒捧着秦宓的脸,点头:“嗯,肯定能,不然东陵芷不会那么着急杀她。”顿了顿,眸光缠住,“那晚,东陵鸢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有关解蛊的事情?”
秦宓默,良久:“嗯。”
闻柒一愣:“没了?”她想,一定有什么。
“交给我,你好好养胎。”没有从眉头开始,他只是亲吻了闻柒的眼,他眸底,是幽深的一片,深不见颜色。
果然,他瞒了她。闻柒并不问,只是窝在秦宓肩上,呢喃了一句:“我有些不安。”
秦宓掌心覆在闻柒腹上,微暖,他嗓音轻柔得似蛊惑,沉迷:“不会有事的。”
她自是信他:“嗯。”腹下暖暖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格外艳红,似染了一层薄薄的血色,倾洒而下,晕红了暗牢外的藤蔓。
据说,暗牢漫血,是以,这常青藤,总是格外繁盛。
“姐姐。”
空荡荡的暗牢,一缕轻音,缓缓回荡,反复不散,阴暗昏沉的暗室,石壁长了青苔,森冷的厚厚一层,蜿蜒在冰冷的铁链上,忽而照进浅浅的幽光,女子轻唤:“姐姐。”
铁链拉扯出微微声响,那人抬头,满脸血水结痂的发,隐约露出几许骨肉,她颤了一下,半跪在地,铁链撞击刺耳:“你来做什么?”
猛地抬眸,只见铁链锁着的女子眉下两个深深的血窟窿。没有脸面,没有眼眸,是东陵芷,已为阶下囚,当日何等风华,只剩一身血衣,包裹着残肢骸骨。
这般模样,折尽尊严。
东陵鸢细细看着,平静无痕的语调:“看你死了没有。”铁链被撕扯的极响,东陵芷剧烈地挣扎,东陵鸢置若罔闻,语气毫无起伏,淡淡而起,“过几日我便要回南诏了,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母皇的,你有生之年应该回不去了,秦六爷怕是尸体也不会给你留。”
第二次落网,东陵芷再无活路,便是死,也由不得她了。
东陵芷抬着头,没了眼珠,两潭血水却准确地盯着东陵鸢,嗓音撕裂,很哑,她扯着手上脚上的铁链,血流不止:“鸢儿,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破裂的嗓音几乎嘶吼,拉扯出满嘴的血液,“不要助闻柒,不要给她解蛊,她若安然,我死不瞑目。”
瞑目?没有眼睛,如何能瞑目呢?
事到如今,她不求生,不求死,只求闻柒同归,妄求而已,她啊,真是不清醒了。
东陵鸢不禁冷笑了,灵动清澈的眸子寒了:“就在上一刻我还在想着怎么求闻柒,让她能给你个痛快,至少不要这样受尽折磨,就在刚才你求我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
东陵芷无力低吼着,满脸腐烂的皮肉,化了脓,任剜了眸子的眼窝里淌出血水。
东陵鸢撇开眼,已不忍再看,眸子潮湿,她微微哽咽,却一字一字说得清晰有力:“你分明知道,我若敢对闻柒耍什么诡计,秦宓定不会让我好过,下场只怕与你无二,你只求我让你死了瞑目,可想过我这个妹妹会不得善终,你想让闻柒给你陪葬,怎不想我会死不足惜?”她反笑,纯真的模样,却尽是讥讽,“姐姐,就像上次,你已经两次将我这个妹妹推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东陵鸢,她都懂,只是不愿明了。
东陵芷恍然一笑,扯动皮肉泛了青脓,森森可怖,她说:“鸢儿,你真聪明。”
果然是嫡亲的姐妹,一样的精明。
“让你失望了,我不傻,只是不愿像你这般机关算尽,最后将自己算了进去。”东陵鸢似笑,唇边苦涩,自嘲般,“也是,若不能聪明得像闻柒那般无人能及,像我这样糊里糊涂也好,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谙世事也好,若不安分,我这样被当做弃子的敌国俘虏,早死了。”
大智若愚,南诏的巫女,又怎会毫无城府。东陵鸢,看得透彻。
“二十年姐妹,我从未看清你。”皇家之人,总归谁都不对谁推心置腹,藏得太深了。
东陵鸢笑了一声,薄凉:“同样,我也未曾想过,你会因为一己之私对我赶尽杀绝,昨夜若闻柒没出现,我的尸体应该早就凉了。”
东陵芷并不置可否,半跪在地,残肢缠着铁链,血,凝固,淌出……
东陵鸢走近,蹲下,与她平视:“还记得小时候,你也不过九岁,才见了秦宓一眼,便不顾一切去了南诏,甚至连巫女的也不做,南诏江山也不要,你本该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本该坐拥江山后宫无数,如今剥了皮,剜了双目,也许明日还会断去手足,会割去舌头口鼻,会剔出五脏六腑,会一块肉一块肉地割下,日日夜夜受这剜肉剔骨之痛。”
东陵芷猛地抬头,蓄血的眼窝,汩汩流出,她扭扯挣扎,无声嘶吼。断去手足,割去舌头口鼻,剔出五脏六腑……
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归处,不死不生,不休不止……
东陵鸢问她:“今时今日,你后悔吗?”
“不后悔,绝不。”她用破碎的嗓音嘶吼出声,毫不犹豫。
她啊,死亦不改初衷,东陵鸢只想笑,笑她可笑。
分明连眼珠都没有,眼潭里似乎凝出了决然,那样坚定,东陵芷痴痴傻傻地笑着:“爱而不得,秦宓是我的劫数,我只是遗憾,只是不甘,只是死不瞑目,只是恨不能杀了闻柒,恨不得日日夜夜咒她不得好死,用最后一口气诅她永生永世不得所爱。”
爱、恨,皆入了骨髓,便是如此剜肉剔骨,也褪不去一分,有没有那样爱,有没有那样恨,便是不能入土为安也要化作白骨,刻骨铭心。
“何必诅咒,明知道不会灵验,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东陵鸢起身,望了一眼地上佝偻的女子,重重道,“一路好走。”
东陵鸢转身,踩了一地血渍,身后,女子疯狂地喊着:“我不后悔,不后悔!”铁链被拉扯得刺耳,仍遮不住女子癫狂的撕心裂肺,“闻柒那个贱人,她才应该去死,她怎么不死……”东陵芷歇斯底里,一遍一遍,直至声嘶力竭,“她该死,去死,去死……”
到底是有多恨?也许东陵芷也忘了,她曾爱过的男子,唯有恨,融入血肉、刻进骨髓的恨,死,亦不休。
东陵鸢顿了片刻,回头,借着微暗的光,看着歇斯底里的女子,那一地血,一身伤,刺目,她唇边笑的荒凉,耳边,听得暗牢外,有人道:“割了她的舌头。”
割了舌头,之后呢,是口鼻?还是四肢?或者是五脏六腑吧。
“闻柒,我诅咒你,以南诏巫蛊下咒,念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善终……”
恶毒的诅咒还未落下,只问一声嘶喊,然后是女子断断续续的残音:“额……额……”似乎耗尽了最后一口气息,怨怨而念,“闻、柒……”
然后,她再也发不出声响,嘴里,眼里,全是血,喷涌而出。这辈子,她没有胜过闻柒一次,一次都没有,叫她如何瞑目,如何好死……
嘎吱轻响,石门合上,昏昏暗暗,她早已看不见,尤记得昨日,也是这般时候,这般黄昏下,却恍如隔世。
昨日,申时。(倒叙到一天前)
“闻柒如今身在何处?”
燕都城下,天已昏暗,没有人烟,东陵芷一身暗黑的斗篷,遮住了半张脸,露出半面黑纱,不见容颜,唯有点漆的眸,灼亮又锋利。
城下,数百黑色劲装的男子,纶巾覆面,隐身在城后的昏暗里,只见一团团黑影,领头之人拱手躬身,道:“探子来报,方过建安城,明日午时入境燕都。”
东陵芷唇边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道:“今晚动手,在闻柒出现前,东陵鸢必须死。”她满眼杀气,翻腾。
男人迟疑,黑巾覆面,一双鹰眸如炬:“长公主,娆敏公主虽为大燕俘虏,却身为女皇陛下所喜,若——”
话未完,一双柔弱无骨的指便擒住了男人的喉,紧紧一扣,男人瞳孔骤然放大。
指尖泛黑,东陵芷道:“逆本宫者,”瞳孔一缩,森然嗜血,“死。”话罢,指尖一紧。
嘎吱——
咽喉骨断裂,男人绝倒在地,死未瞑目,喉间一层乌黑,缓缓开始腐化成血水,片刻,便尸骨不存,留地上一层血衣。
东陵长公主,杀人如麻。身后,数百人噤若寒蝉,兢惧不已,再无谁敢多言半句。
东陵芷执绢布,细细擦拭着手指,未抬脸,黑色兜帽下,黑纱蒙面,阴冷又鬼魅的闪着眸光,道:“子夜时分,右相府,不留活口。”
“尊令。”
酉时,天已全然暗下,燕都郊外毫无半点灯火,月隐云层,天似泼墨,黑得化不开。
北沧质子府外,萧条,门庭荒芜,隐约,从门缝里漏出一点烛光。
“啧啧啧……”女子拖着长长懒懒的调子,忽然一声清凌凌的叹息,“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新月昏沉,隐约倾洒在院落的枝桠上,摇摇坠坠落下点点斑驳,树影下,点了两盏青灯,映出朱漆的门窗,满地暖玉铺陈,四面墙壁,嵌了杏黄的夜明珠,好不奢华,枝桠下,一把藤椅上,女子懒懒半躺,身侧,男子摇着玉面羽扇,轻轻拂着女子的发。
这二人,可不就是闻小爷与宓爷,如此安逸地晒着月色,到底是何人造谣此二人方过建安?
哦,可不就是闻爷昭告天下堂而皇之地……声东击西。
她枕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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