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天空看不到星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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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哥，怎么了这是”
“估计淋雨感冒了，快拿上东西把门锁好，先去附近的医院”
杨晴若跟在满浩身后，没有留恋的锁了大门。
到了巷口就把满天星放到后座上，而后面的穆城只看到抱着满天星的满浩的侧影，完全没有想到怀里的那个人是满天星。
满浩把满天星放好后自己就上了车往前走了，而此刻穆城到了刚才出租车停的地方发现满天星的手机，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的追着那那辆小出租车。撕心裂肺的喊着满天星的名字，看着那辆越走越远的出租车，眼泪已模糊了双眼，他没有发觉，反回去准备反开车去追，却没有看到从另一条巷子口拐出来的车，瞬间他感觉所有的星星都坠落在他身边。他倒下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摇着他一直喊着，他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说了句：“天星，别走，我是来接你的，别走。”就晕过去了……
而此时在出租车里的满天星微睁着眼睛说：“爸，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没有，你好好躺着，马上就到医院”
满天星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睁开眼后发现病房里面有许多和她一样在输液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房间里弥漫着全是药水味，她拔掉手上正在输液的针管，向外跌跌撞撞的走去。当她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看到外面是另一片天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刺眼的太阳，便跌坐在地上。她以为昨晚在车里坐了好久好久一直是自己在做梦，看到外面那陌生的地方才知道是真的。此时满浩手里拿着些东西回来了，看到医院门口的女儿马上抱起来回了病房。
随后杨晴若看到抱着满天星的满浩说
“怎么跑你这了，我上了个厕所就回来就没人了”
“你快去叫护土来重新给输上液”
……
中午的时候满天星醒过来看着爸爸说：“爸，我没事了，我要回外婆家。”
“外婆已经走了，你以后就跟着爸爸在这住”
满天星一个劲的掉眼泪不说话，她想等她完全好了的时候再回去，反正腿在自己身上长着“晴若你先在这陪着小妮，我出去买点饭。”
满浩出去后，杨晴若坐到满天星跟前说：“小妮，你听点话，别让你爸再操心了。”
“我知道，等我病好后，我再自己回去，不给你添麻烦”
“回不去了”
“你什么意思”
“你外婆的家卖了，估计一两天人家就会重新装修了”
满天星听到这句话马上座起来看着杨晴若
“这事也瞒不住你，你爸他，你爸”
“我爸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你爸癌症晚期”
“你再说一遍”
此时杨晴若已经满脸挂泪。满天星突然间有点火大，大声地说：“说话呀，哭个什么。”房间里的其他病人都看过来。她才又低声说了一句：“你说话。”
“你爸癌症晚期，半年前才查出来，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为了看病家里的钱全部家里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借了很多外债，这半年来我哥给了一辆小出租，家里就靠那辆车来维持生活了。不得已才卖了你外婆的房子的，要不然那些借的钱真的还不了，你外婆也在半年前就知道你爸的病了了，只是没敢和你说，你爸，你爸怕耽误你高考……，”
“那天在你外婆家你晕倒，你爸急的，抱着你去了镇里的医院，医生说是可能是肺炎，即使医生说不会有太大问题，你爸连夜开车把你送到市里的医院，我知道他是他怕他突然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才急着把你带过来，他知道要是等你好了再带你来，你不会乖乖跟他来的。他也不容易，这些日子他都在硬撑他每晚都睡不着，他现在每走一步路都是在用他全部的力气，他随时都可能……你多体谅他……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好好的日子……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爸爸什么时候把镇里的房子卖了的”
“大概在半个月前吧，就拖中介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前个星期中介打来电话说找到了，就让中介来把合同签了”
“外婆是因为这样才……”
“不是，你外婆在一个多月前身体就……卖掉房子的事是她提出的。卖掉房子也是怕你爸将来走了，借的钱还不了，怕拖累咱们才商量卖了的。本来要跟你说的，你外婆和你爸都担心你高考，就都没有和你说……”
“别让我爸知道我已经知道他的事了，我们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她躺下把自已用被子蒙住，她在心里说“我最大的本事就是假装很好，我什么都没学的精通了，唯独把这种情绪学的无比精通”
她的手一直抖一直抖，外婆过世前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闪着。
怪不得怪不得外婆临走前，没有让爸爸照顾她而是说了穆城，怪不得爸爸好长时间了都不给她打电话，怪不得，怪不得。
隔着被子她突然又听到杨晴若的声音“嗯，好，我马上过去”
“你爸在医院门口晕倒了，你在这躺着，我出去一下”
满天星没有听杨晴若的话，在杨晴若跑出去后，便随后紧跟着跑了出去，她看着满浩被推进急诊室，感觉自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感觉她的整个身体都没有感觉了。
她光着脚在门外站了好久，医生出来，她隔了好远，听到医生对阿姨说着：“最多十几天，最少一个星期，你们做好准备吧。”医生拍了拍杨晴若的肩膀走了。
医生的声音像早已练习过似的。每个字每个动作都那样的熟练。她一下瘫软在走廊的地上。杨晴若过来扶起她，什么也没说。
晚上她悄悄进了爸爸的病房，看到满浩苍白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摸着他的手，他手上的茧割的她手生疼。“是什么时候爸爸多了那么些数不清的白发，是什么时候爸爸的眼睛陷的那么厉害，是什么时候爸爸的皱纹变的那样深。”
“爸爸，小妮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好起来好不好，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她哭着对趴在病床上向沉睡爸爸说。
这时满浩的大手摸着满天星的头说：“小妮，小妮不哭，爸爸没事啊，没事，”
她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满浩坚持回家不住院，他已经吃不下饭了，医生还是每天都会来，他的一天比一天瘦，脸上轮廓棱角分明，满天星不敢在她爸爸面前哭，但是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她的手机已经丢了，她想是爸爸在送她来医院时弄丢了吧。她也无力去想别的事情。
每天都开心的陪着爸爸，给他讲这些年在学校遇到的事，讲木然，讲赵越，讲穆城。她看着每日落下的太阳都在心底祈求：“求求你过的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就好了。”可是我们只是凡人，挡不住这飞逝的时光。只能看着每天的太阳落下，再升起，那些该来的你始终躲不过。
满浩走的那天，对着满天星笑了好久好久，满天星坐在床前不敢看他的脸。
“小妮，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没有让你幸福快乐的成长。没让你过上公主般的生活，但你永远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没有当好一个好父亲。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生活，这样爸爸才可以走的安心……”
“别说了爸爸”
“爸爸，你不要胡说，不管发生什么，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爸爸”满天星恨恨的说着，她讨厌从爸爸嘴里说出走那个字。
“这是我这几年给你存的钱，爸爸没什么出息，也存的不多，你拿着去教学费，密码是900811，是你的出生日期，你要放好，不要丢了，爸爸虽然走了，但你学还是要上的。以后，照顾好自己，原谅爸爸”
满浩一边说一边把一张银行卡往满天星手里塞，而她早已泣不成声。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跟你杨姨说几句话”
她关上门，坐在门前，听到爸爸说：“晴若，我没出息，没给你留多少钱，没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我柜子里面的放着存折，是我多年来存的钱，密码就在里面的折纸上写着，我终是没有照顾好你，以后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以后若是遇上好的人，你就要好好考虑……”
“小曦，以后要，要妈妈的话，要乖”
“爸爸，你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整个房子只能听到杨晴若的哭泣声。
过了好久满浩说：“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有事我再叫你们。”
杨晴若拉着满子曦出来看到门口坐着的满天星，什么也没说，是啊，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知道爸爸再也不会叫她了，再也不会了。你看，人是有多脆弱，不经意间就被病痛折磨而死，你看，人是又是有多强大，心里藏了那么多的伤痛，却也还好好的活着。
半夜满浩走了，满天星看着爸爸的脸，没有哭，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已经流干了，杨晴若的大哥过来和一起把满浩的丧事办了，满天星看着墓碑上满浩照片上的笑脸，那笑容瞬间刺疼了她的心，那笑容离这么近却那么远，那笑容此生再也看不到了。
虽然她自小不喜欢杨晴若，但这时她是感谢她的，要不是她在，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要怎么办，要不是她在，她恐怕早已昏迷在哪条不知名的街道。要不是她在，她恐怕自己早已悲伤而死……
晚上满天星在爸爸桌子上看到那日历上用红色的笔在她生日处画了一个重重的记号，原来这些年爸爸都是记着她的生日的，她打开抽屉看到那张挂在外婆家里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和一张他们的结婚照，眼睛瞬间被泪水覆盖。她手里我捧着那本日历，坐在地上，心疼的厉害，脑海闪过爸爸，外婆的脸，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还没来得及从失去外婆的悲伤中缓过来就又失去了爸爸，她想上帝怕她不能遭受断断续续的打击，所以才让她一次疼个够。
她桌上的电话打着记在心底穆城的号码，冰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她一下心就慌了，她觉得她的想法是对的，上帝真的要让她一次疼个够。
呵呵这个世界还真会捉弄人，要么让所有爱你的人都陪在你身边，要么让所有爱你的人都离去。
她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因为我说要走你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