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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匠情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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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当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抬起头吻了她,把她弄松动的头发重新捋平;然后厨房那里再次传来了砰的声音,舞步更重了,戴蒂大声喊到。     
  “你在哪,苏?不一起来跳个舞么?埃比斯先生刚闹了个笑话,我们正乐着呢。”     
  她的喊声吵醒了一半的婴儿,这一半的哭声又吵醒了另一半。莎克斯比太太说她要去看看这些婴儿,我也跟着下楼了。这一次,我跳舞了,绅做我的舞伴。我们一起跳了华尔兹。他喝醉了,搂我搂得非常用力。约翰再次和戴蒂一起跳舞,我们就这样在厨房里蹦跳了一个半小时—从头至尾绅都在大喊,“继续,约翰!”或者是“孩子,上!”, 埃比斯先生的口哨只停过一次,在唇上涂点黄油,使得口哨声更加优美动人。   
我的离开是在第二天正午。我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帆布面的行李箱,穿上了淡褐色的衣服和斗篷,头上戴一顶无边女帽。经过三天的努力,我已经把绅教给我的那些都记住了。我的故事以及我的新名字-苏珊。史密斯已经牢牢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现在只差一件事情没有做了。午餐是面包和干肉,肉太干了干,把我的牙龈都粘住了,当我坐在厨房里享用这最后的午餐时,绅士干完了剩下的那件事。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一支钢笔和一些墨水,给我写了一个证明。这件事只费了他一点点时间。当然了,他惯于伪造文件。他把纸拿起来等待墨水变干,然后开始读他所写的:     
  ‘请呈当事人。我是威克街的爱丽斯。 邓文,请允许我推荐苏珊。史密斯小姐’-接下来也都是诸如此类的话,我已经不记得后来是怎么写的了,不过听起来对于我是非常合适的。他将纸再次放平,以一个女人的字体签上名,然后把它递给莎克斯比太太。     
  ‘你觉得怎么样,莎克斯比太太?’他微笑着说,‘苏能得到这个女仆的职位么?’     
  但是莎克斯比太太说她不想做任何判断。     
  ‘你应该最清楚了,孩子,’她说,眼睛看向别处。     
  当然,如果我们在兰特街得到过帮助,我们就不会象现在这样缺乏证明之类的东西了。有个矮小的女孩常常来洗婴儿的尿布,擦洗地板,而她是个贼。我们不可能让那些诚实的女孩子来做这些,她们会在三分钟内就看穿我们在那个房子里所做的一切,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莎克斯比太太将那张纸挥开,绅再次阅读一遍后,向我眨了眨眼,将它折起来封好塞进了我的行李箱。我吞咽下最后的一片干肉和面包,扣好了斗篷。我只能跟莎克斯比太太告别,约翰和戴蒂从来不会在下午一点前起床。埃比斯先生先生要去鲍尔那里撬保险箱,一个小时以前他已经吻过我的脸颊并且给了我一个先令。我戴上了帽子,帽子和我衣服的颜色差不多,是暗褐色的。莎克斯比太太把我的衣服弄得笔挺,然后将手放在我脸上,微笑着说:     
  ‘愿上帝保佑你,苏!我们会因为你而富有的!’     
  但是接着,她的微笑变得惨淡起来,从前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以上。她转过头,想掩饰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快点带她走,’她对绅说,‘快点带她走,不要让我看见!’     
  于是绅揽住我的肩膀,领着我走出屋。他雇了一个男孩提着我的行李箱走在我们后面。他打算带我去出租车停车场,坐车到帕丁顿站,然后看着我上火车。     
  那真是不走运的一天。我并不经常走水路,但是我很愿意到南瓦克桥那种地方去看看风景。我曾经以为从那里可以看见伦敦的全景,但是我们越是走得远,雾越是浓,在桥上风景反而是最糟的。你可以看见圣保罗的黑色的圆形屋顶,水上的驳船,你能看见城市里所有黑色的东西,除了美好的事物-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不见了或者说是都变成了阴影。     
  ‘真不舒服,以为走水路可以到那里去,’绅说着,凝视着岸边,斜靠着然后吐了口唾沫。     
  大雾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雾里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好像在爬行。虽然我们试图找来了一个出租马车,但是二十分钟后我们就不能不付清了钱继续步行,我原本打算赶一点钟的火车,现在,当我们还在快速穿过大广场时,就已经传来一点整的钟声,然后是一点一刻,然后是一点半-全都听起来让人感觉到该死的沮丧而且懒洋洋的,就好像那些发声零件被用绒布包起来了一样。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说,‘明天再来?’     
  可是绅说会有车夫驾着一辆轻便马车在马楼等着我的火车,不管怎么样,晚到总比不到的好。     
  但是最后当我们到达帕丁顿后,我们发现所有的火车都晚点了,而且开得非常慢就跟城里的交通状况一样。我们还需要再等上一个小时,直到警卫打信号说布里斯托尔;的火车-也就是开往梅登海德的火车到达。到了梅登海德之后,我必须下车然后再转上另外一辆准备出发的火车。我们站在滴滴答答的时钟下面,坐立不安,不停地朝着手心吹气。车站的大灯高照着,然而雾气涌进来混杂着蒸汽,从一个拱廊飘向又一个拱廊,使灯光显得格外的微弱。墙上悬挂着悼念阿尔伯特王子去世的黑色绉纱,那些绉纱已经被鸟儿弄得斑迹点点。我觉得在这样的地方挂上这样的东西实在让人感觉死气沉沉。我们的四周是拥挤的人群,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火车的到来,口里诅咒着,互相推挤着,任孩子们和狗在腿间穿梭来穿梭去。     
  一个轮椅的车轮轧到了绅士的脚趾,绅极为暴躁地骂道:‘真是该死!’他弯腰擦了擦靴子上的灰尘,然后站直,点燃了一支香烟,接着他就咳嗽起来。然后他竖高衣领,戴上一顶宽顶软帽。他的眼睛黄黄的带点白色,好像被什么弄脏了似的。至少那时,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会让一个女孩傻傻地爱上的那种类型。     
  他又咳嗽了起来。‘他妈的劣质烟,’他说,随便地乱骂着脏话。然后他看到了我的眼神,马上又换了一幅脸孔。‘他妈的这种低贱的生活-对么,苏?很快我们都不会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不再看他,什么都没说。以前的某个晚上我曾经和绅跳过一次华尔兹,现在,远离兰特街,远离莎克斯比太太和埃比斯先生,远离了所有我们周围的那些聚在一起赌博的人们,绅士看起来只是另外一个陌生人,甚至让我感觉到有点点害羞。我想,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几乎又要说我们应该转头回家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真说了绅会多么恼怒,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他抽完一根烟,紧接着又开始抽第二根。他走开去小便时,我也去上厕所,整理衬衫时我听到汽笛的鸣声。从厕所出来,我就看见警卫已经发出了指示,人群开始涌动,急匆匆地涌向正在等待的火车。我们跟着人群走着,绅士带着我走到二等车厢,把我的行李箱递给一个在车顶上正在整理行李的男人。我的座位在一个脸色苍白,手里抱着个婴儿的女人身边,那个女人的另外一边坐着的是两个农夫模样的结实的汉子。我想她会很乐意我坐在她的身边,因为我穿得非常整洁和秀气,她绝对看不出,呵呵,我居然是个会偷东西的波柔女孩儿。我的后面上来了一对父子,父亲手里拎着一个有金丝雀的鸟笼。男孩就坐在农夫的身边,而他的父亲就坐在我身旁。车厢稍微倾斜并且吱吱作响,我们都缩回脑袋,盯着天花板上那些来回滑动砰砰作响的行李带下来的灰尘和油漆。     
  门是开着的,可是一分钟后就关上了。我慌乱得几乎没有时间去看绅。他把我送上车,然后就转头开始跟警卫说话。现在他走到开着的窗户跟前,对我说,     
  ‘恐怕很晚你才能到了,苏。但是马车会在马楼等你的,我肯定他一定会等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马上明白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一种悲惨和恐惧的感觉迅速向我袭来,我快速地说,     
  ‘和我一起去,好么?直到我到达那个房子?’     
  但是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他摇了摇头,看起来非常抱歉。那两个农夫模样的人,那个女人还有那个男孩和他的父亲全都看着我们,可能好奇地想知道一个戴着那样的宽边软帽有着这样声音的男人正在和我这样的女孩谈论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行李搬运工从房顶爬了下来,又是一声鸣笛,火车突然耸动了一下开始徐徐前进。     
  绅取下帽子跟着火车走着,直到引擎开始加速,他没有再跟下去,我看见他转身戴上帽子,翻下了衣领。然后离开了。车厢吱吱作响得越来越厉害而且开始左右晃动,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都把手放在皮带上,男孩脸贴着窗户,金丝雀把鸟嘴放在笼子的栏杆上。婴儿开始哭泣,一直哭了半个小时。     
  ‘你就没有杜松子酒么?’我最后对那个女人说。     
  ‘杜松子酒?’她问,好像我刚才说的是毒药一样,然后耸了耸肩膀,似乎不太乐意让我坐在她的身边。真是个傲慢的婊子!     
  最后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那个烦躁的鸟儿,那个父亲都睡着了而且喷着鼻息,那个男孩在折纸球,农夫模样的人抽着烟,越来越烦躁。大雾里,火车走走停停,直到最后到达梅登海德,比原定时间晚了足足两个小时,于是我错过了去马楼的一趟火车,只有再等下一辆,我的行程简直是非常糟糕。我没有带任何吃的东西出来,因为我们都以为我可以准时到达布莱尔然后获得仆人的工作。自从中午吃过那顿面包和干肉后我一点儿东西都还没吃过,干肉还卡在我的牙里,但是七个小时后在梅登海德,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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