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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匠情挑-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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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苏,”她说道,“你对我真好(you have been good to me)——”她把我拽到身前,嘴凑到我耳边。那简直像是僵尸的嘴,已经没有热气了;却还抖动着,好象中了风似的。 
  “好姑娘——”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小声说道。 
  我几乎要挣脱开她。什么都别说!我心想——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说中我不想她说出口的话;我只知道,我忽然间害怕起来。什么都别说!她紧紧地抓着我。“好姑娘——”这时,低语变得残忍了。“明天,要看我。”她说道。“要看我。眼睛别闭起来。然后呢,要是我过身之后,你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想想以前——” 
  “我会的!”我说道。我半是惊心,半是宽慰地说出这句话。“我会的!”——这就是我最后对她说的话。 
  这时候,我觉得肯定是那位女看守,又碰了我一下;拉着我,扯扯绊绊地,来到门外的走道里。——我也想不起来了。接下来我还记得的是走过监狱的院子,感觉到阳光扑面而来——我大叫一声,脸别到一旁——心里想,此时,此地,这烈日当空,依旧耀眼无比,这是多么诡异,多么荒谬,多么让人恼恨的事啊…… 
  这时,传来了一位看守的声音。在我听来,耳中隆隆作响,却连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在问我身边的女看守。她点了点头。 
  “其中之一,”她说着瞄了我一眼。“那个是早上来的。”我只是后来才觉得奇怪,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而眼下,我昏昏沉沉的,满怀悲痛,根本无力细想。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回到蓝特街——一路上只是尽我所能地避开阳光,走在阴影里。在艾伯斯先生的铺子门口,我看到几个小孩,正用粉笔在台阶上画绞索——他们一见我过来,便尖叫着跑开了。 
  不过,我已经习惯这些事了,就随他们去了;却用脚把绞索涂掉。进了门,我在店里站了有一分钟,才缓过气来,我看看周围——看看锁匠的柜台,上面都是灰尘;还有工具和钥匙坯,都失却了光彩;挂在铺子里的厚呢帘子,挂环处早就撕开了,帘子就荡在那儿。 
  当我径直走进厨房时,我脚底下咯吱有声:因为什么时候——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时候——火盆被人踢翻了,煤炭和煤灰还散落在地板上。将煤炭煤灰扫起来,将火盆放妥了,这好象是件太过稀松平常的事,倒叫人不想动手;反正,地板已经全毁了——警察撬过的地方,地板都破碎开裂了。地板下漆黑一团,你要是拿盏灯过来:那就能看到地面了,就在地板下二尺处——潮湿的土壤,里面有碎骨头和牡蛎壳,还有甲虫和蠕动的蠕虫。 
  桌子叫人推到了墙角里。我走过去,在桌旁坐下来,就坐在萨克丝贝太太的旧椅子上。查理威格爬在这张椅子底下——可怜的查理威格,自从艾伯斯先生使劲扯过它的项圈之后,它就再没汪过一声:现在它看见了我,拍打着尾巴走过来,让我拉了拉它的耳朵;可是随后它却跳开了,躺到一旁,将脑袋搁在爪子上。 
  我坐在那儿,像它一样,一动不动,沉默不语,坐了快有一个钟头;后来达蒂来了。她给我们捎来了晚饭。我不想吃,她也不想吃;可是她为了买这顿饭,还特意去偷了个小钱包,于是我拿出了碗筷,我们开始慢慢地吃,默不作声地,一边吃,一边看着钟表——壁炉架上那个古旧的荷兰钟——我们都知道,它会不停滴答,把萨克丝贝太太生命的最后一点儿时光,也滴答掉…… 
 如果我能够,我真想触摸到这滴答声。我想触摸每一分,每一秒。 
  达蒂要走的时候,她说道,“你不要我留下吗?这好象不太好,你自己孤零零地待在这儿。”可我说我就想这样待着;最后她吻过我的脸便离开了;后来又只剩下我和查理威格,这屋子里,也变的越来越暗。我点了好多灯,我想起萨克丝贝太太,此刻正在她的监房里。我想起她,想起我见过的她的种种,也不是在监狱里,而是在这儿,在她自家的厨房里:喂孩子,喝茶,仰起脸来好让我亲到她。我想起她切肉,抹嘴,打哈欠……钟还在滴答——于我而言,似乎比先前滴答得更快,也更响。我脑袋趴在桌上,枕着胳膊。我疲惫极了!我闭上双眼。我实在忍不住。我想保持清醒;可是我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我睡着了,头一回,没做梦;后来我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或沉重或拖拉的脚步声,还有高高低低的言语声,就在外面街上。似醒非醒之际,我心想:“今天肯定是个节日,街上肯定在赶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时我睁开了眼睛。 
  先前我点起的蜡烛都烧成了蜡窝窝,蜡烛的火焰就好似栋栋鬼影。不过眼前这番光景,却让我想到了自己身在何处。 
  现在是早上七点。萨克丝贝太太会在三个钟头之内被他们绞死。我听到的那些人都在往豪斯蒙格街赶,赶去抢位子看绞刑。他们先跑到蓝特街来,专为看一眼这所房子。 
  日头渐高,来的人更多了。“是这儿吗?”我能听到他们说话。然后是:“百分之二百就是这儿。他们说血喷得又急又猛,四面墙壁上都溅上血了。” 
  ——“他们说那个家伙对天呼救。” 
  ——“他们说那个女人掐死了好几个孩子。” 
  ——“他们说他赖了她的房租。” 
  ——“让你毛骨悚然了吧?啊?” 
  ——“他活该。” 
  ——“他们说——” 
  他们会过来,站一分钟,然后继续赶路;有的人摸到房子后面,敲打厨房的门,站在窗边,想从百页窗的缝隙里看个究竟;可是我把门窗都拴好了。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否知道我在屋里。偶尔会有个少年大叫道:“让我们进去!给你一先令,要是你给我们看那个房间!”还有,“呜!呜!我就是那个家伙的鬼魂,我被捅死了,我要回来缠住你!”——可是我觉得他们这么做,只是要吓唬朋友,而不是吓唬我。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喜欢听他们说话;查理威格,小可怜,紧紧依偎在我身边,哆哆嗦嗦的,每听到一声叫喊和敲打,它就惊得一跳,张嘴欲吠。——最后我带它上了楼,楼上声音轻一些。 
  可是后来,过了一小会儿,那些声响变的越发轻了;这倒更糟糕了,因为这表示人们都赶过去了,各就其位,只等看戏,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这时,我丢下查理,独自走上去三楼的楼梯——慢慢地走,就好似一个四肢由铅做成的姑娘;然后我站在阁楼门口,害怕走进去。阁楼里有我出生时的那张床。阁楼里有洗手台,墙上用图钉钉着一小片油布。我上一回来阁楼,绅士还活着,喝高了,在楼下跟达蒂和约翰跳舞。那时我站在窗边,大拇指按在窗玻璃上,将玻璃上的水汽连成水滴。当时萨克丝贝太太也上来,抚摸着我的头发……这时,我朝窗户走去。我走过去,张望一下,随即险些昏厥,因为镇子上的大街小巷,先前还是昏暗的,空荡荡的,现在亮起来了,挤满了人——这么多人!——人们站在马路上,交通也瘫痪了;在这些人旁边,还有些人扒在墙上,窗台上,跳到邮筒上,树上,烟囱上。有的人把孩子举起来了,有的人伸长了脖子,就为了看得更清楚。 
  大部分人两手遮着眼睛,为了挡住阳光。他们的面孔都朝着一个方向。他们都望着监狱大门的顶上。绞架已经立起来了,绞索已经在上面了。有个男人走来走去的,检查机关(the drop)。 
  我眼见他如此,感觉说不清是平静还是难过。我想起萨克丝贝太太,在她最后的几句话里曾经要求过我的:我得看着她。我说过我会的。我原本以为我经受得住。相比她必须承受的痛苦,这似乎是一件只需些许忍耐力的芝麻小事…… 
  这时,那个男人将绳索拿在手中,正检查绳索的长度。人群里人们的脖子伸得更长了,这样他们才看得见。我开始害怕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会看着,一直看到一切结束。我还在对自己说,“我会的。我会的。她这么做,是为了我的亲生母亲;我将来也会为了她这么做。如今除了这个,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可等我说完;随后就传来十点整的钟声,缓慢而平稳。绞架上的那个男人停住手,通往监狱台阶的门被人撞开了,监狱牧师出现在屋顶上,然后紧跟着的是几个看守。——我看不下去了。我转过身去,背对窗户,双手捂住了脸。 
  然后,听到街上渐起的声浪,我便知道接下去是什么了。人们听到钟声,看到牧师,忽又安静了;这时候,我听到他们一阵骚动,嘴里唏嘘有声,脚下也移动起来——我知道,是他们看见了刽子手。我听到这声音在人群中迅速散播开来,好象油滴到了水里。 
  听到起哄声渐响,我知道是刽子手做了个什么动作,或是鞠了一躬。然后,就一刹那的工夫,声音又变了,传得更快,就好象一个寒战,就好象一激灵,穿过条条街道:一声大喊:“帽子摘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令人伤心的笑声,叫声跟笑声混在一起。肯定是萨克丝贝太太被带上来了。他们想看看她的样子。我更加难受了,想象着这些陌生人想看清楚她的模样,眼珠都快从眼框里瞪出来了,而我自己却没有勇气看一眼。可是我真的不能,我不能。我无法转过身去,也无法放下捂在脸上的汗津津的双手。我只能听。我听见笑声变成了窃窃私语,和呼吁安静的嘘声:这表明监狱牧师在念祷词,静默在延续,延续。我自己的心跳好象也停滞了。这时候,他们说了阿门;而正当阿门声还在坊间传播时,人群的另一部分——离监狱最近,看得最清楚的那一部分——发出一种令人不快的窃窃议论声。议论的声音变响了,从每个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然后又变了,变成了某种声音,更象是悲鸣,或者呻吟……我知道,这意味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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