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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 by 殿前欢(宫廷,情到刻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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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柳低呼了一声,这才发觉脖颈一阵锐痛,将手摸上去,原来是有一道窄小的伤口,正是这一衣裳鲜血的来源。
  什么时候自己被割喉,然后血又如何慢慢淌了一身,他居然半点也不知道!
  帛锦森冷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咒我怨我,多恶毒都行,我是必有报应。”
  迟柳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音,呼吸终止,眼神也定格在讶异怨愤的这一刻。
  血还在流,慢慢漫上了帛锦的衣摆和厚底靴。
  帛锦还是不动,在原处听夜风拍动房门,吱呀吱呀,一声又一声。
  到最后蜡烛燃尽,那紫色的火苗妖异地升高,做了挣扎,最终却还是灭去。
  一切又都归于黑暗。
  沉静的无所不容的黑暗。
  一夜很快过去,一个白天也即将过去。
  帛锦在书房,侧头,看斜阳一寸寸西挪,许久许久后听到管家在门外禀报:“侯爷,大理寺阮少卿他……”
  “昨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人登门不用再通报了,直接打发走!”
  “是!”管家将头一低,“只是,他昏倒在我府门口的台阶上,已经多时了。”
  “当作路人,不用搭理。”
  “可是,阮少卿他穿着官服……”
  已经有一个月没发毛病的宝公子,居然在三天之内连昏两次。
  色令智昏,绝对的色令智昏。
  帛锦冷着脸,对这位花痴下属实在是没想法,干脆差人去叫李少卿,让他想法子扛这位宝货走人。
  不过盏茶功夫,李延人到,而宝公子也醒转,睁着迷茫的眼睛,先看了看李延,又看了看帛锦,比较后立刻目标明确,飞快挪到帛锦身边,又开始说他的经典台词:“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帛锦不吭声,一甩袖子走人。
  上司离场,那李延立刻就没了正形,哼哼:“你叫做阮宝玉,被爹娘卖给我了,做娈童,今晚就破处。”
  宝公子眨眨眼,“哦”了一声,反应慢半拍,过一会才皱起眉头:“为什么卖给你,我不要卖给你,我要卖给刚才那位好看的大爷。”
  李延的脸立刻拉长:“你个小样,还敢挑主子?主子我现在要回府,你好生跟着,可别跟丢了。”
  宝公子“哦”一声,爬起身,这才发现怀里抱着的兔笼。
  “啊,那个,这兔子是你爹送的,买你送兔子,买一送一。”李延连忙补充。
  宝公子又哦一声,很乖地跟在他后头,路上经过一面铜镜,又很臭美地照了两下,开始嘀咕:“你确定我爹没诓你?”
  “啊?”
  “你不觉得我做娈童太老了?你确定我还是处?”
  “少废话!再废话主子我割了你舌头!”
  “少废话!再废话我割了你舌头!”
  一个时辰过后,李延还在重复这句,一边吩咐:“你出点力,让你替我搓背,你当挠痒痒?”
  宝公子就只好撇嘴:“本来就是,你腰这么松,做主子的还不如奴才我好看。真是……还不许人家说。”
  听了这话,李延的眼神就有点邪,咪咪笑:“这么说你腰很紧?那好,下来,陪主子一起洗。”
  宝公子一愣,扁着嘴,不大愿意。
  后来想想他是主子,主子的话焉能不听?于是开始脱衣服。
  解腰带的时候他看了看身上刺绣,摸鼻头:“怎么我这衣服虽然脏,质料却很好,我爹不是因为很穷才卖我的吗?”
  正四品少卿,官服质料当然很好。
  李延开始蛰蛰地笑。
  宝公子又脱,脱到差不多了,突然眨眨眼:“主子,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
  昏倒之后他会犯浑,但恢复起来也快,这会子就已经开始恢复。
  李延在浴桶,看他脱得清洁溜溜只剩一只裤头,笑得瘫成了一堆泥。
  片刻过后。
  “你个天杀的李王八!”
  李府内房爆出一声断喝,宝公子双眼赤红,比笼里兔儿爷还红百倍,一把揪住了李延的头发:“我只给比我好看的人瞧我□,这叫贞操,你懂不懂啊懂不懂!”
  “好。我是禽兽不如,侮辱了你的贞操,随便你处置。”
  又是片刻过后,李延已经彻底服软,耷着头比兔儿爷还温顺。
  宝公子余愤未平,气喘得还是咻咻的,恶狠狠:“那好,你现在就替我做件事,兔儿爷,那只,你看见没,我要它的脑子。”
  李延愣了,一双眼瞪得斗大:“你不是一向最和善,号称动物保护,在书院抢我鹿肉干,一边吃一边骂我不是人!”
  “你少提那没用的,快动手,这是公干。”
  “啥公干?替公家做兔肉干?”
  “刑部拿住的那个犯人,在他屋里搜到一堆脑子,问讯的时候他不是说了,那全是腌好的兔脑。”
  “这种鬼话你也信?蓝色药水腌兔脑,恶心成那样,他腌来干吗,吃?”
  “我信。”宝公子慢吞吞:“蓝柋汁腌兔脑入药,这是一种巫术的药引,有人曾经告诉过我。”
  “谁?谁告诉你?还有啥,巫术药引?既然是药引,那人犯又为何不申辩?”
  “这些你不用管。反正你替我弄,我知道你怕血,可谁让你侮辱了我的贞操,这是惩罚!”
  半个时辰过去了。
  兔儿爷还被捏在李延手里,宝公子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你觉没觉得它在看我?眼神很哀怨?”
  李延立刻点头,也瞧宝公子,眼神比兔儿爷还要哀怨。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门没栓,来人一推,门户立刻大开。
  李延的眼神就更加哀怨了。
  不敲门直推而入的,是他那尚书老子。
  跟尚书大人一起立在门口的还有个人,长身玉立,穿一件玄色的大氅。
  本来李大人还很得意,正在介绍:“这位就是小儿,没啥出息,在大理寺做个少卿。”
  再后来就无语了。
  他其实很有出息的少卿儿子,这会子穿了内衫,正和另一位穿内衫的少卿蹲在一起,手里捏了只兔子。
  这情形的确十分……诡异。
  李延一向怕他老子,理所当然地慌了神,站起身来,脸红耳赤,问:“爹……爹你不是说下了朝还有宴席,今天要……晚回的吗?”
  这一解释益发显得心虚。
  李尚书乌云盖脸,黑得就只差滴墨。
  李延急忙解释,因为心慌,兔脑子人脑子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气场就有些尴尬。
  而门外那位来客在这时咳嗽一声,居然好似听懂,开始发声。
  “蓝柋汁腌兔脑,这是一种巫术的药引没错。”那人道,声音低醇,好听地紧。
  “至于少年人脑,这也是一味药引,你们知不知道?”
  过一会他又道,大氅掠地,缓缓踏进门来。
  第四章
  京郊,凌云道。
  路尽头是京城童生考报名处。
  道不宽,两旁排满了测字算命的摊头,多到让人目不暇接。
  五颜六色的招牌旗,展展迎风,眼花缭乱。
  据说这道中某块石头曾绊倒一位六岁的天才童考生,从此他青云直上,故这路也成了京城里童考生必“摔”凌云道。处处能见有人练习狗吃屎,摔得鼻青脸肿,还兴致盎然。
  看!又倒了一个!
  宝公子相当不屑打斜眼,绝对没自己抓兔子时,那动作来得好看。
  这时,阮侬嘴里很臭屁地叼了根狗尾花,相当流气地问他:“你确定我假报这个短命的生辰八字,童生试能额外加分?”
  “这八字吉利得很,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哪里……哪里短命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回答是事先准备好的?”阮侬挑眉又问。
  “这个是官场的秘密,连李延都不晓得,我也是笑了好多次才换回来的。”宝公子毫不含糊,工整作答,“你成日叼个草做什么?”
  “练牙!”阮侬很痞的掀起一边嘴角,头一歪,人一抖一抖,“以后叼刀用。”
  “老子做官,你个小子居然想做贼?”阮少卿完全不能理解他暴力美学。
  阮侬无视他的反应,闲闲了问了句,“你案子整得如何了?抓到真犯人没?”
  “贼人狡猾得很,有人顶罪就不就范了,哪里说抓就抓得到了!”宝公子心虚道。
  “也是,就凭你个弱蛋……”
  “你……你哪里学来的!”宝公子俯下身,浩然正气地板过阮侬的肩头,“你有很多词可以用的,都比它优雅,含蓄。”
  “可是,这更简明扼要啊——你个弱蛋。”
  宝公子咬牙,他不纠正好阮侬,今天他就自罚,不去看上司了!
  “阮宝玉!”正在气头上,身后居然有人叫自己。
  宝公子还没来得及回头,阮侬就将草根朝他嘴里一塞,乖巧地作揖行礼,“李叔叔好!”声音骤然变得富有朝气,十足讨喜。
  “阮侬真乖!”李延对阮侬笑笑,扭头又怪阮宝玉,“不是说好一起送阮侬报名的,你怎么不说一声早到了。”
  宝公子不答,哼闷气嚼草。
  “你啃什么仙草啊。”李延飞腿,踢宝公子的屁股。
  “我爹说,他最近火气大,吃青草消火。”阮侬亲昵地抱住宝公子的脑袋,对着李延直笑。
  “你听他歪理,迟早被带坏!”李延笑着抱起阮侬,“这么小就逼来考童生,你爹真狠,给你打名气也不用这么早。”
  阮侬摇头,口齿伶俐地回道,“爹说,名气是不能换钱的;不过我若能早点出仕,可省他几年饭钱。”
  李延闻言,愤愤地瞪了阮宝玉一眼!
  阮宝玉叹口气,拍脸捏整出个微笑,“李延,和你打个商量。”
  “做什么?”李延明显受了阮侬引导,对他爱理不理。
  “我把阮侬的户籍住地,写你家北边旧宅了。”
  “那边荒废太久了,鬼宅似的,你写那边做什么?”
  “不是说,穷人家有补助嘛。”阮宝玉头一歪,踢路边小石。石子滚到路中,绊倒一奔路的男子,男子高兴地欢蹦上好几尺高,“这回中定了!”
  宝公子感叹,“造孽,有人注定就是要活到老考到老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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