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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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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河里去了。”她说着,又要慌得起来。
宝络说:“不会的,爷身边皆是服侍的人,不会有什么万一。”
舒伦说:“那怎的,他好些时,不传信儿给我,不理我。”
宝络这才明白,原来她还想着爷上回生她气的事儿,这才忧思过度,她说:“爷怎么没传信儿,前些时,不是回信儿说正往家赶的么。格格别多想,好好保养身子,是正经。”
舒伦起身说:“那我们去门口接接他,看他回来了没有。”她将手搭在宝络手上,一片湿热,宝络才惊觉她竟是全身滚烫,发着烧呢,怪不得说的皆是胡话。
“格格现在病着,外头下了雪,冷的很,出去不得,等格格好了,爷自然就回来了。”
舒伦听到个雪字,又想起刚刚那个梦,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她眼前仍是胤禛落水那一幕,她急的很,急的去救他。
宝络见她穿着单衣,便跑了出去,忙拿了裘袍,跟了出去。
在门口时,碰到驭风,才知胤禛今晚已回来了,现正在年侧福晋屋里。
宝络心想,格格想爷想的这般苦,爷却不知道似的,不闻不问,一回来,便去了侧福晋屋里,外边那些传闻,难不成皆是真的,爷真忘了格格了。
因为走的急,宝络一喘一喘的。她急走了两步,终于追上了舒伦,说:“格格好歹慢些,地上滑的很。”
舒伦却却似没听见,只顾着往前走。大冬天的,舒伦只穿了一件月白的单衣,夜里风有些大,将裙角吹得很高。
作者有话要说:
☆、谈心
舒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只是跨出门那一刻,听见胤禛摔东西的声音。
她跌跌撞撞的由宝络扶着,勉力到了自己的屋子。
宝络见她有些不对劲,哭着说:“格格万事想开些,保住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她倚在床头,苦笑着说:“是我错了,是我想错了他。”
宝络不知她话里的意思,只知道这话断断与王爷分不开,便劝着说:“格格别耗神儿了,王爷心里是有格格的,你别看现在王爷对侧福晋那么好,那不过是面子上的,年家现在在朝里正得势,年大将军又是王爷用得着的,王爷那么做是做给外人看的。”
她歪在枕上,泪顺着眼角,一滴滴的往下落,她说:“是做给外人看的么,宝络这样的话,连你都不信,何必又来哄我。”
她原本就发着烧,又仅着单衣的在外面跑了一圈,已是烧的人事不省了,只昏昏沉沉的低低呓语。
宝络看着连药都灌不进去,只得叫驭风与跟胤禛说一声。
于是,这天晚上侧福晋的门第二次被强行叫开了。
胤禛自舒伦走后,心里就不安定,一直没睡着,这会子听外边有动静,便挑了帘子出来。
是驭风,说是舒伦已人事不省了。
他一听,像舒伦一样,只着了件单衣便出去了,刚刚舒伦有多急,此时他便有多急,两人从来都是一样的心思,只是中间隔着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所以才会生疑,才会看不清彼此的真心。
胤禛到的时候,宝络和福嬷嬷才勉力给舒伦喂了药,一碗药,吃的少,吐的多。
福嬷嬷见他进来,便福了礼,出去,留下宝络在里头服侍。
舒伦烧还未退,额上覆着湿毛巾。
胤禛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对宝络说:“你们到底怎么服侍的,病成这样。今晚上这么冷的天儿,也叫她往外头跑,也不说拦着,我见你们妥当,才将她交给你们,这可倒好。”
宝络早就心里有气,也不怕冲撞了胤禛,直直的回过去,说:“这会子病的不成样了,知道心疼了,格格一颗心在爷身上,这些年,那会出事不是因为爷。就说今儿个晚上,才刚睡下,就做了梦,慌得下床,直往外头走,我问了句,说是做了个梦,爷在南边,让水冲走了,她要赶着去救,我好说歹说,她硬是不信,只说要见爷一面才甘心。”
“要我说,爷若另有了旁人,趁早教她知道,好让她早早的死了心,爷若心里还有她,何苦这么折磨她,为上回说错了话,教爷伤心的事,不知悔了多少次,一直搁在心里。”
“她一心一意等爷回来,爷呢,回来,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去侧福晋屋里了,她外头叫了两回门,爷都不见她,好容易进去了,爷也不给她个好脸色,只一味说她,她面上没什么,可出了侧福晋的门,路都走不了了。我有时候想,格格要是不认得爷多好,兴许还能多活两年。”
胤禛道:“你浑说什么,好好的咒她。”
宝络这时才发现胤禛眼圈竟是红的。
他轻抚着舒伦的脸,说:“谁说我另有了旁的人?她说的?真是傻瓜。”
宝络擦着眼里的泪,说:“爷怎么想,要叫她知道才好。”
胤禛说:“我的心思,她不知道么?”
宝络说:“爷将侧福晋宠的没边儿,外头又有许多风声,她便是再坚定的心思也会动摇的呀,就像今儿个,爷该先来见见她,叫她安心,怎的去了侧福晋处。”
胤禛说:“我来过的,回来头一遭就来看她,驭风跟我说,她已睡了,我才走的。至于说,在侧福晋处,我不教她进门,就是怕她见我与侧福晋在一处,她心里会不舒服。她若心里难受,我又怎会好过。”
舒伦额头上覆着的帕子湿,捂的她不舒服,她挣扎着,只摇头。
胤禛将帕子拿了起来,给了宝络。
不知是身上难受,还是心里难受,舒伦呓语着,一会儿唤一声额娘,过一会儿又说,阿福,你莫走,额娘只有你了,你莫离开额娘。
胤禛见此,握着她的手说:“你还有我,还有我。”
舒伦脑子里混混沌沌,只说:“四郎,你们快救救他,快。”
胤禛不知她又梦到了什么,只伏在身子,在她耳边说:“我就在这儿,在你身边,没人能伤害我一分,你莫怕。”
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的话,舒伦慢慢睁开了眼睛,呆呆看着身边的人,只是流泪。
她说:“你原本是喜欢我的,怎的现在另喜欢了旁人,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气我见了二哥哥。阿福去了,如今,连你也不肯理我了么。”
胤禛替他拭着泪,说:“我怎会另喜欢旁人,怎会不理你,我当初娶年夷琨是经你同意的,我们也说好的,不许疑我的,怎么你现在变了卦,来怀疑我。年家现在在朝里势大,年羹尧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若他们改投了旁人门下,我近十年谋算不是要付诸东流了,所以我一定要用年夷琨稳住他,我这些用意,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舒伦说:“四郎,你别喜欢旁人,不要喜欢旁的人。”
她眼神儿软软的求着她,胤禛这时才知,她仍未清醒呢。
舒伦在近天亮的时候,又吃了回药,人才渐渐好了,能认人了。
她醒过来时,胤禛正在床边坐着,连着赶了一天的路,又一晚没睡,他脸色很不好看,见她醒来,很有些高兴的说:“醒了?”
舒伦见他面上欢喜,便坐了起来,拉着他手,想跟他说一句话“四…”可一句四郎未喊出来,便又想起昨晚上他与年夷琨坐在一起的情形,所以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胤禛攥着她的手,伏过去抵着她的额头,说:“连一声四郎都不肯唤我了么?”
他靠的她那么近,她一抬眼,便能看到他眼里的自己,只有一个自己。
胤禛说:“快唤我四郎,你若不唤,我就真恼了。”
好些年了,他不曾在她面前使这些小性子了。他满眼皆是期盼,她唤了他才肯罢休。
所以她便唤了他一声:“四郎。”
胤禛趁机吻上她的唇,辗转缠绵,直到舒伦都有些脱力了,他才离开,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说:“还敢怀疑我另有了旁人不敢?”
他话语里,行动上,皆是威胁。
舒伦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
胤禛见此,又在她唇上摩挲了会儿,才满意。
他跟她说:“等你好了,我给你见个好玩儿的人,猴一样。”
胤禛给她见的人,名儿叫李卫,是胤禛在南边的时候认识的,很有些怪才。
胤禛跟她说,这李卫原本家里富有,给他捐了个官儿,可惜那会儿他不肖,官儿给丢了,家底也给他挥霍个干净,这两年竟比个叫花子还不如。不过,胤禛说,这人聪明的很,又敢作敢为,不畏权贵,这一点很好,若好好教导一番,此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的。
舒伦隔了两日便见到了这个李卫,年纪不大,只是整个人邋遢的很。
胤禛提前摆了酒菜,宴请他,这人进门,就一直盯着一桌子菜,只差没留口水,即便叩头请安时,也一双眼睛直瞄。
舒伦当时便有些想笑。
偏胤禛不放过他,明知他眼馋一桌子菜,偏不叫他吃,只让他站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闲话。
李卫两眼发直,干咽口水。
舒伦看的有趣,跟胤禛说:“快别难为他了,赶紧让他吃吧。”
李卫眼睛一亮,直告饶说:“还是福晋菩萨说的是,四爷想整治奴才,其他法子都成,只两样别用,一是别叫奴才背书写字,另一个就是别一桌子菜摆在面前,不教奴才吃。”
胤禛一笑,跟舒伦说:“这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李卫得了胤禛首肯,坐在桌前,也不用奴才盛饭夹菜,他自己动手,先撕了个鸡腿,拿了就吃,舒伦也不知他洗没洗手。
胤禛见他狼吞虎咽的没出息,笑着说:“你个吃货,又没人给你抢,慌什么。”
李卫含了一嘴的鸡肉,还要说话:“四爷这儿的东西,比外头馆子里的都好。”他这一张口,口水四溅,满桌皆是。
胤禛笑骂道:“你这满嘴乱飞的,那个能跟你一桌吃饭,几辈子没见过荤腥儿似的。”
李卫笑道:“可不是么,天天吃的没油水儿,四爷开个恩,这桌菜都赏了奴才吧。”
舒伦都怀疑他是故意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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