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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3期-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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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痛,这样做的结果则是将自己甩向更深远的孤独。可是除了撒谎,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安慰父母殷切的目光。 
  更令人失望的是,对于将来,我没有任何计划和打算,我对一切目标性的东西提不起兴趣。我每天得过且过,甘于痛苦。我对变化充满着期待,可我始终站在原点,迟迟迈不开第一步。我有大把的时间参与,可我融不进任何一个团体,我是我一个人的团体里的唯一成员。我时刻想主宰自己,可我的软弱和胆怯令我什么也主宰不了。我麻木地站在十字路上,听幼儿园的小朋友背诵红灯停绿灯行。我望着那个划开我手包的孩童,气愤得脸色铁青,表情生冷呆滞,吓得他丢下钱包,拔腿就跑。看着他野鹿似的飞快消失的背影,我突然生腾出一种原谅他的冲动。 
  我讨厌楼下的超市,它被邻居们一致评价为全市最差劲的超市。里面冷气不足,服务不好,蔬菜烂得流水,肉散发出过期的气味,最受不了的是购一次物须排三四次队,一进去超市我就气不顺。我尽量减少进去的次数和时间,可是,除了将超市里的商品一点点运回家,我别无选择,除非我搬离这个小区。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我却不想挪动,在八卦岭,我蜷缩了整整七年,我熟悉它通往城市每个角落的路线,附近的银行、邮局、书市都是我的朋友,就连那个拾废品的大姐,我也觉得亲切,我愿意亲手将用完的可乐瓶交给她。我看着八卦岭一年年变化,人口一天天增多,路面上的车一天天堵塞。临街的那栋607室便是我的家,里面有些脏乱,但我不嫌弃它。 
  那么,你就自作自受吧。是的,我甘愿承受。如果我的父母来八卦岭生活,他们一定会备感亲切,因为这里和华容县城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它不与其它区域发生联系的话。 
  我的大脑常常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我每天热衷于整理和反省,我的脑子很乱,我的思维很忙,我忙于和我的灵魂对话。每天,我都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确认自己不是一具干瘪的空壳。流年似水,我仍然找不到存在的理由。权衡和游说自己成了我每天重复布置给自己的作业,我每天深陷无穷的矛盾之中,无奈、疼痛、丑陋、阴暗、不值得同情。我来回检索越来越苍老的心灵,不断更新不靠谱的精神支柱,我将它们看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有了这根稻草,我似乎有理由顽强地存活下来。我要坚强地活到父母去世的那一天,过了那一天,上天可以随时将我的生命拿走,我二话不说,美其名曰视死如归。 
  我再也不像十年前那样精力充沛,四处奔波,从一家公司跳到另一家公司,游弋于陌生人中间,醉心于觥筹交错,从上午忙碌到第二天凌晨。我又一次挣脱爱情的枷锁,再也没有什么令我拿得起放不下。我无数次想注销用了多年的手机号码,悄无声息地告别这个城市,去到一个很远很远的陌生地带,操着蹩脚的语言和当地人说话,听他们讲述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再也不受任何外来的干扰。即使那样的离开只有一周半月,也会让我感到无比满足。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这样做,我怕丢掉那份可怜巴巴的没有安全感的工作,我怕这个城市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彻底抛弃我。就这样,我继续每天背叛着自己,一天天指向虚无。 
  金色的太阳躲进云层里去了,我又感到了疲惫,这疲惫和昨天来得一模一样。再一次仰望天空,我在想,在阳光重新将金色洒向大地之前,请你们务必将我遗忘,不带一丝一毫感情色彩地! 
   
  小雨,七十年代出生。小说处女作曾在本刊发表。有长篇小说《我的深圳我的孤独》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 


鱼塘(短篇小说)
沈亦然 
  爹从村部回来,告诉我们说,我们家争标成功承包到了鱼塘。妈听了非常兴奋,然而,爹又说,不是我们一家独包的,而是三家合伙,其余两家是:华伦和贵生家。妈又变得不高兴,显得十分担忧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怎么和他们两家合伙呢?怎么要和他们两家合伙!爹说,没法子呀!大队是这样安排的,何况他们两家积极要强行参与进来。妈只好坐在门旁的矮凳上唉气。 
   
  妈担忧的是华伦而不是贵生。华伦不仅为我们村的人知道,而是名扬前后几个村脾气暴躁的老头子。人们惧怕的不仅只是他,还有他的儿子——东林。东林是华伦的亲生儿子,不过是他到了将近三十五岁才生的,而生东林的时候,他妈已经四十五岁了,生了东林之后,她就绝了月事,走进了老奶奶的行列。东林妈是个命苦的女人,这命苦要看怎么来理解,因为她一生中嫁了四个男人,死了两个,跑了一个,最后一个是华伦,和他在一起生了东林。不过,她和前面的男人们也生了八九个孩子,他们早就大了,有的已经做了爹甚至是爷爷了。这种情况对于某些女人来说还是有着不可明言的羡慕,毕竟有光明堂皇和四个男人结合的经历。这句话是我家隔壁的农英说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妈骂她缺德。农英今年三十几岁,与我妈差不多,和我妈关系很好,也不是特别好,她们这些女人的脸常常像七八月里的天,说变就变,好的时候能够扔了丈夫孩子几个人挤在一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摇身一变拍手跺脚,指爹骂娘,原因大多是饭后相互拉家常,饶舌而起。农英的丈夫常年在外面做木工,所以平时家里只有她和一个十四岁正上初一的儿子,她天天端着饭碗到我家来串门。 
  东林今年也有三十好几,在村里人的嘴里已经是铁定的失婚了。他的脾气十分暴戾,和他老子一样,大家都说是遗传的原因。他很少与人说话,也没有人愿意来找他随便吹牛什么的,就是平时必须向他家借东西的时候——当然,这种情况是很少的——都会先站在门外朝他家内瞧瞧,看他在不在家,他在就先避开,过一会儿再来向他妈借。东林的怪僻特别表现在他的动作和眼睛上,他看人总低头斜翻着眼珠,面无表情,而且,他还一直留着向嘴角两边挂着的两撮胡子。被看的人总会不寒而栗。东林和他爹——华伦——成了我们村大人们平时吓唬我们小孩子最习惯采用的方式。只要小孩子不听话了,大人就会说,华伦来了,看你跑,碰上华伦被他抓起来就好了。于是,小孩子就会乖乖地呆在家里听话了。华伦家中有了这样的一对父子,最倒霉的是东林她妈,老女人一个都不能得罪,何况,这父子俩因为同样的性子,更是水火不相容。所以,老奶奶只好每天都低头闷声做事。别说,可能是因为一年到头干活的原因,所以她还挺利索的,只是从全白的头发才能看出她已经渐近八十岁的年龄了。 
  贵生四十岁不到,家里有两个孩子和一个矮胖的老婆。他和华伦家沾到一点亲,住的离他家很近,除去几个破旧不用的空屋,算是隔壁了。但是,他们两家与我家有一段距离,隔着一条河,而现在这条河就是被我们三家合伙承包了。 
  被承包的这条河面积不是很大,但是狭长,在中间略宽的河心是一长条高地,上面堆满了坟,都是慢慢积压起来的旧坟,一代压一代。新坟都不埋在这里,都被村里圈划进了一个墓场。这里就成为了老坟滩。由于很少有人管理——只有年底,偶尔有人记得来给祖上送送饭,祭祭坟——雨天后,经常站在河岸,可以看到白骨。我们从小就不怕这些,夏天不上学的时候,经常划水上去拣个白森森的骨头回来等到晚上突然拿出来吓唬其他的人。 
   
  由于鱼塘的原因,我们三家就天天捆在了一起,感觉命是搭在一块了。爹整天和他们一起出远门进鱼苗、海籽(螃蟹幼籽),回来下苗、买食、喂食、买鱼网做网海子(张螃蟹)的笼子,三家忙得不亦乐乎,还真显得其乐融融。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华伦和东林并不完全如大人口中传说的那样怕人,他们两个说话竟然很风趣,让我吃惊的是东林竟也会笑,还爱笑,即使开始见他笑起来有点恐怖,时间长了,竟也觉得很可爱了。 
  搞熟了,我妈常常拿东林开玩笑,“东林,什么时候,托人到外面给你买个老婆回来,要不要?”东林的脸马上会丑得通红。先开始,我妈和他打趣的时候,他是低着头,后来渐渐地也觉得无所谓了,头不低了,但是还是不说话,时间再长些,很多人都开始和他打趣说这样的话——我家隔壁的农英说的次数最多,只要东林过河到了我家门口,她看见了就会说,而且声音很大。东林则既不害羞也不再沉默,改成,“好,好,你们看着怎么好,就怎么搞。” 
   
  东林最喜欢和我在一起,他喜欢和我说话,也许和我说话才是他转移尴尬境地最好的办法。他一看到我就笑我在看海磴时——用泥土在河岸填平整为了放网张螃蟹用的地方——高声朗诵一事。我是学校每次歌咏、朗诵比赛中冠军的包揽者,从小学到中学都是。而东林拿我取笑的时候我正在读小学三年级。 
  “那天,你朗诵的是什么?好听,再朗诵一遍给我听听。” 
  “就不!”我扭头不理他。他天天跟我爹在一起——不是在我家就是在他家,所以我已经不再怕他了。 
  “我记得,是小鹿、小鸟什么的。” 
  “不对,你说的不对。那你知道后面是什么?” 
  “小鹿闭着眼睛瞎跑,小鸟撞到树上死翘翘了,是不是?” 
  “你瞎讲。是这样的:星期天的早晨,我们像一群活泼的小鹿,奔向了树林;枫叶红了,小草青了,鸟儿在树枝欢快地歌唱……”我又声情并茂地高声朗诵起来。 
  “哈哈!”东林大笑,然后还站起身来拍自己的大腿,很得意的样子;农英和我妈也站在旁边笑起来。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上了东林的当了。 
   
  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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