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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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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以帛赐有功士,为马燧掠去,今引而南,非自为也。”军中悔谢,复曰:“虽然,司徒南行违诏书,莫如还。”滔回次深州,诛首变者二百人。众惧,乃率兵南壁宁晋,与武俊合。帝命马燧、李怀光击之,滔属郑云逵、田景仙皆奔燧。已而滔破怀光军,则与王师屯魏桥,久不战。 
  悦德滔援,欲尊而臣之,滔让武俊,曰:“箧山之胜,王大夫力也。”于是,滔、武俊官属共议:“古有列国连衡共抗秦。今公等在此,李大夫在郓,请如七国,并建号,用天子正朔。且师在外,其动无名,岂长为叛臣,士何所归?宜择日定约,顺人心,不如盟者共伐之。”滔等从之。滔以禄山、思明皆起燕,俄覆灭,恶其名,以冀尧所都,因号冀,武俊号赵,悦号魏,纳号齐。建中三年冬十月庚申,为坛魏西,祀天,各僭为王,与武俊等三让乃就位。滔为盟主,称孤;武俊、悦及纳称寡人。是日,三叛军上有云气颇异,燧望笑曰:“是云无知,乃为贼瑞邪!”先是,其地土息高三丈,魏人韦稔佞悦,以为益土之兆。后二年,滔等册遗,正值其所。 
  滔改幽州为范阳府,以子为府留后,称元帅,用亲信为留守。滔等居室皆曰殿,妻曰妃,子为国公,下皆称臣,谓殿下。上书曰笺,所下曰令。置左右内史,视丞相;内史令、监,视侍中、中书令;东西侍郎,视门下、中书;东曹给事、西曹舍人,视给事中、中书舍人;司议大夫,视谏议大夫;六官省,视尚书;东、西曹仆射,视左右仆射;御史台曰执宪,置大夫至监察御史,驱使要籍官曰承令;左右将军曰虎牙、豹略;军使曰鹰扬、龙骧。以刘怦为范阳府留守,柳良器、李子千为左右内史,滔兄琼瑰、陆庆为东、西曹仆射,杨霁、马寔、寇瞻、杨荣国为司文、司武、司礼、司刑侍郎,李士真、樊播为执宪大夫、中丞。其馀以次补署。聘处士张遂、王道为司谏。 
  燧遣李晟将兵至易、定,率张茂昭攻涿、莫,以绝滔援。明年,围清苑,滔将郑景济固守。滔使马寔将兵万人,与武俊拒燧,自以兵万馀救清苑,绝晟粮道。兵至定州,晟不知,夜引兵还。滔疑有伏,不敢逼,遽保瀛州。而孝忠、晟合兵千人城莱水,滔骁将乌萨戒以兵七百袭杀城卒数百,晟不出。景济望滔军立帜为应。滔进军薄晟营,晟战不利,城中兵亦出,晟大败,奔易州。茂昭走满城。滔已破晟,则回屯河间不进。武俊使宋端趣让,滔怒曰:“孤亟战且病,就医药,而王已复云云。孤南救魏,弃兄背君如脱屣。王必相疑,亦听所为!”端还,武俊谓寔曰:“寡人望王速来指纵,决胜负,复何恶?王异日并天下,寡人得六七城,为节度足矣。”寔遣具道所以然,武俊亦遣使谢滔,滔悦,亦报谢。然武俊内衔之,滋不怿,与田悦潜谋绝滔。 
  及泚反,燧等皆班师,武俊、寔亦还。悦、武俊遣使至河间,贺泚即位。武俊诡请寔共攻康日知于赵州,谋覆其军,不克。实归,武俊饯之,厚赠遗。泚遣人密召滔,使趋洛阳。滔发书,西向再拜,移檄诸道曰:“今发突骑四十万走洛阳,与皇帝会上阳宫。”使王郅说悦连和俱西。滔素强调敛,武俊等不能堪。又令各以兵五千从攻洛,欲僭称帝,乘舆、法从及赦令皆具。 
  初,回纥以女妻奚王,大历末,奚乱,杀王,女逃归,道平卢,滔以锦绣张道,待其至,请为婚,女悦,许焉。既而遣使修婿礼于回纥,回纥喜,报以名马重宝。及僭相王,与武俊、悦、纳纳四金钥于回纥,曰:“四国愿听命于可汗,谨上金钥,启闭出纳,唯所命。”至是,乞师焉。回纥以二千骑从,而武俊亦先乞师,以断怀光饷路,未至,而王师还。回纥过幽州,滔使说其酋达干曰:“若能同度河而南,玉帛子女不赀,计可得也。”达干许诺,滔啖以金帛,约曰:“五十里舍,以须悦军。”滔兵五万,车千乘,骑二万,士私属万馀,虏兵三千,马、橐它倍之;过武俊境,武俊劳之,牛酒刍米皆具。然悦已用武俊谋,不肯出,储峙于野以待。滔至贝州,悦刺史邢曹俊上谒滔,即归闭城守,滔疑之,次永济。武俊阴遣客反间滔曰:“悦有憾,须公南,以兵断公归路,宜少备。”滔闻怒,入永济,执悦吏掠讯,不得其情,杀之。使回纥大掠,南及澶、卫,系执老幼无遗者。悦大恐,阖城自保。滔遣将杨布略定馆陶,屯平恩,置官吏。 
  滔整军北还,使马寔屯冠氏,闻悦死,遂攻魏州,围贝州。于是,武俊、李抱真合军击滔。滔急召寔至贝州,步马乏顿。明日,辄约战,寔请休士三日,蔡雄、达干等畏武俊坚壁难图,请战。杨布曰:“大王将取东都,逢小敌即怯,何以长驱天下邪?”术士尹少伯亦言必胜。既战,为二军所乘,大败,大将硃良祐、李进皆被执,委杖如丘,滔奔入德州。恨少伯、雄、布之谬,杀之。俄而京师平,滔已败,不能军,走还幽州,上书待罪。有诏武俊、抱真开示大信,若诚心审固者,当洗衅录勋,与更始。 
  初,滔以刘怦忠力,使留守,及败,疑图己,仿徨不敢入。怦闻其至,搜兵缮铠,夹道陈二十里迎谒,望滔哭,滔遂入府。气沮索,日邑邑,被病,政事一委怦。贞元元年死,年四十二,赠司徒。 
  刘怦,幽州昌平人。少为范阳裨将,以亲老疾宜侍,辄去职。李怀仙为节度使,檄召不应。硃滔时,积功至雄武军使,广垦田,节用度,以办治称。稍迁涿州刺史。滔之讨田承嗣,表知府事,和裕得众心。李宝臣以兵劫滔于瓦桥,滔走,宝臣乘胜欲袭幽州,怦设方略,勒兵完守,宝臣不敢谋,擢御史中丞。滔败归,终不贰,益治兵,人嘉怦忠于所奉。及滔死,军中尽推怦,乃总军事。俄诏为节度副大使、彭城郡公。居镇才三月死,年五十九,赠兵部尚书,谥曰恭。子济。 
  济,字济。游学京师,第进士,历莫州刺史。怦病,诏济假州事。及怦卒,嗣节度,累迁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奚数侵边,济击走之,穷追千馀里,至青都山,斩首二万级。其后又掠檀、蓟北鄙,济率军会室韦,破之。 
  王承宗叛,济合诸将曰:“天子知我怨赵,必命我伐之,赵且大备我,奈何?”裨将谭忠欲激济伐承宗,疾言曰:“天子不使我伐赵,赵亦不备燕。”济怒,系之。使视赵,果不设备。数日,诏书许济无出师。济释忠,谢而问之,忠曰:“昭义卢从史外亲燕,内实忌之;外绝赵,内实与之。此为赵画曰:‘燕倚赵自固,虽甚怨,必不残赵,故不足虞也。’赵既不备燕,从史则告天子曰:‘燕、赵,宿怨也,今赵见伐而不备燕,是燕反与赵。’此所以知天子不使君伐赵,赵亦不备燕。”济曰:“计安出?”曰:“今天子诛承宗,而燕无一卒济易水者,正使潞人卖恩于赵,贩忠于上,是君贮忠谊心,而染私赵之名,卒不见德于赵,恶声徒嘈嘈于天下。”济然之,以兵七万先诸军,斩首数千级,又拔饶阳,屯瀛州。进攻安平,久不拔,济命次子总以兵八千先登,日中拔其城。会赦承宗,进中书令。 
  济之出,以长子绲摄留务,总为行营都知兵马使。济病甚,总与左右张、成国宝及帐内亲近谋杀济,乃使人诈从京师来,曰:“朝廷以公前屯瀛州逗留,诏副大使代节度。”明日,复使人曰:“诏节至太原矣。”又使人走呼曰:“过代矣。”举军惊。济愤且怒,不知所为,诛主兵大将数十人及素与绲厚善者,亟追绲,以珏已兄皋代留事。济自朝至中昃不食,渴索酏浆,总使吏唐弘实寘毒,济饮而死,年五十四。绲至涿州,总矫济命杀之。乃发丧,赠太师,谥曰庄武。 
  总性阴贼,尤险谲,已毒父,即领军政,朝廷不知其奸,故诏嗣节度,封楚国公,进累检校司空。承宗再拒命,总遣兵取武强,按军两端,以私馈赍。宪宗知之,外示崇宠,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吴元济、李师道平,承宗忧死,田弘正入镇州,总失支助,大恐,谋自安。又数见父兄为崇,乃衣食浮屠数百人,昼夜祈禳,而总憩祠场则暂安,或居卧内,辄惊不能寐。晚年益惨悸,请剔发,衣浮屠服,欲祓除之。 
  谭忠复说总曰:“天地之数,合必离,离必合。河北与天下离六十年,数穷必合。往硃泚、希烈自立,赵、冀、齐、魏称王,郡国弄兵,低目相视,可谓危矣,然卒于无事。元和以来,刘辟、李锜、田季安、卢从史、齐、蔡之强,或首于都市,或身为逐客,皆君自见。今兵骎骎北来,赵人已献德、棣十二城,助魏破齐,唯燕无一日劳,后世得无事乎?为君忧之。”总泣且谢,因上疏愿奉朝请,且欲割所治为三;以幽、涿、营为一府,请张弘靖治之;瀛、莫为一府,卢士玫治之;平、蓟、妫、檀为一府,薛平治之。尽籍宿将荐诸朝。 
  会穆宗冲逸,宰相崔植、杜元颖无远谋,欲宠弘靖,重其权,故全付总地,唯分瀛、莫置观察使。拜总检校司徒兼侍中、天平节度使。又赐浮屠服,号大觉,榜其第为佛祠,遣使者以节、印偕来。时总已自髡祝,让节、印,遂衣浮屠服。行及定州,卒。 
  始,总请代,献马万五千匹,群臣或疑其诈,帝独纳之,使给事中薛存庆宣慰,给所部复一岁,缗钱百万劳军,高年惸独不能自存者,官吏就问,赐粟帛。总遂与忠俱行,军中世怀其惠,拥留不得进。总杀首谋者十人,以节付张皋,夜间道去,迟明,军中乃知。 
  诏赠太尉。子礎及弟约至长安者十一人,皆擢州刺史。忠护总丧至,亦卒。忠,绛人,喜兵,善谋事,盖健男子云。 
  硃克融,滔孙也。以偏校事刘总。总将入朝,虑后有变,籍其军材勇与黠暴不制者,悉荐之朝,冀厚与爵位,使北方歆艳,无甘乱心,克融在遣。方是时,执政非其人,既见总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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