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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轮回-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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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示意了一下通道尽头:“我进去看看!”
  易云巧身子一激:“你疯了?万一通道又堵死了,你可就被吞进去了。”
  丁盘岭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喷火…枪:“它真吞了我,我就在它肚子里头放火,我有这个胆子,看它敢不敢了。”
  说完,半泅水半走的,扒住软腻的通道边沿,把身子探了进去。
  易飒想跟进去又不敢,一颗心没个定处,正紧张地看丁盘岭往里行进,身后传来大叫声:“丁叔!丁叔!你撑住了啊。”
  听这张皇的语气,可能是丁长盛没捱住,易云巧回头大吼:“不行的就扔,能走的先上!”
  哀悼、痛哭、呼天抢地,都他妈是留给有时间有命的人的,现在朝不保夕的,一分一秒都金贵,易云巧真是见不得人拖拖拉拉。
  话还没完,这头又有状况,丁盘岭刚爬到半途,通道上方忽然有大块的凹陷,先遽然砸下,然后向外推开,直塌入水里,易飒目测那方位,先还以为丁盘岭被压住了,但紧接着就看到他其实是被推进了水中。
  易飒正要矮身潜入水下去拉,水流忽地有强烈的震荡,像是什么圈圈往外辐射。
  她没立刻反应过来,倒是宗杭一下子想起来了:“祖牌?”
  这跟鄱阳湖那次开金汤、姜骏刚把祖牌贴上额头时周围的场景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语音刚落,近旁的丁玉蝶和易云巧陡然身子一僵,都没了动静,再然后,哗啦一声水响,丁盘岭长身站起,眼神呆滞,枪口抬向易飒。
  宗杭先前听丁碛讲演、又亲眼见到了喷火…枪的威力,对这玩意极其忌惮,忽然见到丁盘岭的枪口指向这边,刹那间毛骨悚然,也不管他开没开火,攥住易飒的胳膊就扑进水里——甫一进水,水面上空赤红一片,即便没有直接接触,都能感觉到水体的鼎沸和背上的烧灼。
  易飒看得清楚,水底下、那自太岁身上滑落的肉块上,似乎嵌着大块的什么,虽然摸不到,但看上去跟祖牌的材质极为相似。
  妈的,它果然还有后招,祖牌在水里可以控制水鬼:之前洞里就已经在持续装水了,丁盘岭进通道,被塌落的嵌有祖牌同样材质的肉块推入水中,可不他妈的就相当于额头抵住了祖牌吗?
  易飒刚把这一节想清楚,就看到水面之上,丁盘岭的身影宛如鬼魅,枪口又朝着两人探了下来。
  火在水里当然是燃烧不了的,但包裹着油料的火就难说了,而且纵然烧不到,人在烫水中的感觉也够呛的,易飒正头皮发麻,眼角余光撇到宗杭游鱼一样从水底窜将过去,一把抱住丁盘岭的腿,狠狠往外一拽。
  丁盘岭下盘不稳,身子一晃,栽落水中,但他力气极大,另一只脚顺势回踹,直把宗杭踹飞了出去,易飒趁着这片刻间隙浮出水面,一颗心几乎要蹦出胸腔,目光四下一扫,先看到两道水线急速驰往正在结挂绳网兜的一行人,就知道糟糕:果然一个也出不去,但鞭长莫及,现在救自己都够呛的,真心顾不上那几个水葡萄了。
  再看身周,宗杭正呛咳着爬起来。
  眼见丁盘岭的枪口又端了起来,宗杭叫苦不迭,想闪开为时已晚,想动用喷□□又忍住了:总不能把丁盘岭给烧了,他只是被控制了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易飒大叫:“钻进去,钻进通道里去!”
  那是太岁的要害腹地,丁盘岭纵使想做什么,也得投鼠忌器。
  喊话未歇,易飒已经持了乌鬼匕首在手,向着丁盘岭飞身过去,却不攻击,只是在擦身而过时,嗖嗖划断了他的储料罐背带,储料罐本就沉重,骤然下坠,把丁盘岭的上半身带得重重一歪,这一喷登时失了准头。
  易飒去势不减,直接向着通道口游了过去。
  宗杭听到她的话,早钻进去了,此刻活命要紧,也顾不上什么黏腻湿滑,双手像勾爪一样插进肉块里,借力将身子猛然前滑,如是三番,已经进了孔洞。
  他来不及细看,迅速回头,探臂回抓,刚抓住正往里爬的易飒的一只手,忽然见到洞外赤红一片,不夸张地说,登时间魂飞魄散,吓得毛发都竖起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真个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一把把她拖了进来抱住,然后迅速往边上一掩。
  就听呼啦一声,耳侧一团灼热,随即就是耳边的鬓发焦响,知道头发肯定是燎焦了,不知道肉焦没焦……
  可能没有吧,因为烤肉一般都是香的,他没闻到香味。
  易飒也被吓得腿软,伏在宗杭怀里半天没动,只剧烈喘息着:这步宝果然是押对了,丁盘岭再怎么要他们死,也不会钻进来开火的。
  她缓了会,抬头看宗杭。
  他同样惊魂未定的,瞪着一双眼睛,有一侧的头发几乎燎没了,和另一侧相对比,极其滑稽。
  易飒愣愣看他,又心疼又好笑。
  宗杭关心自己的耳朵,又不敢伸手去摸:“我耳朵还在吗?”
  还在,但是耳廓侧边和脖颈上,都被火燎得通红,待会势必要出泡了,易飒下意识说了句:“一半都没了。”
  啥?
  宗杭怔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半都没了,他从此左右不对称了。
  易飒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摸摸他另一边的脸颊,说:“傻子,还在呢,说什么你都信。”
  说完转过身来,仰头看这个孔洞。
  宗杭怕丁盘岭跟进来或者再放火,赶紧握紧喷火…枪,侧身在孔洞后严阵以待,又有点不理解:“他干嘛非得烧我们啊?”
  易飒苦笑:“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两个是次品,已经死过一次变过一次了,不能再变,也不能为它所用,还跟它作对,留着干嘛呢?”
  也对,宗杭想起刚刚那一幕:“这儿也有祖牌吗?”
  易飒嗯了一声:“以前我们猜测过,祖牌是它的‘脑子’,但必须在水里起作用——所以贴上水鬼的额头时,水鬼可以被控制着做一些事。”
  脑子,材质那么奇怪,居然还可以被分出去,隔着万里迢迢的,以水为媒介产生联系……
  宗杭忍不住抬头看这被燎焦的孔洞:“易飒,这真是太岁吗?”
  易飒正伸出手去,慢慢抹开洞壁上的一块:“无所谓,也许是,也许不是,太岁只是一个名字、代号,方便我们称呼它。”
  手感真怪,像厚软的半透明粘膜,易飒沉吟了一下,果断地抬起匕首插进去,然后一豁而下,伸手将粘膜往两边掰开。
  ***
  第一个半小时,挂绳下头轻飘飘的,没分量,也就是没人,算是浪费了。
  丁碛缩进车里抽了支烟,一个人怪无聊的,而席天慕地的旷野又把这种无聊无趣放大了很多倍,手机几乎没信号,没法打电话,否则丁碛还挺想跟井袖聊个天的——说来也怪,自从她说会往他坟上送朵花之后,他忽然觉得她亲近了许多。
  大概人的天性总是趋向于亲近那些亲近自己的人,谁愿意巴巴去贴一张冷脸呢。
  他百无聊赖,在就近的车里搜罗能拿来消遣的物件,手机时代,大概是少有人看杂志看书了,居然连本带铅字的册子都没找着,倒是找到台手持摄像机,里头有录好的片段,往前翻着看,忽然看到自己。
  想起来了,这是上次下地窟时拍的,丁盘岭问万一有危险,要不要留什么遗言,他回绝得很干脆,说:“我不至于那么点背吧。”
  刚刚应该给宗杭录一段的,甭管晦不晦气,万一呢?
  丁碛玩了会摄像机,拍外头的夜景,也别扭地自拍,又闭眼小憩了会,直到被手机闹铃吵醒。
  这是他设置好的,每半个小时一闹。
  丁碛下车走到滑轮吊机边,揿下上拽的运行键。
  这一次,有重量计数了,也就是说,下面不再是空绳,而且看重量估算,很有可能是个人,可惜只有一个。
  宗杭又上来了?
  丁碛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还是那句话,反正尽力了。
  天上又漂雪粒子了,这架势,后半夜怕是会有场大雪,风呼呼的,吊机的噪音被风放大,又被撒远,让人觉得这吱呀吱呀声来自四面八方。
  拽绳一圈圈上绞,丁碛打了大手电往下张望,终于望见那人颅顶时,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好像不是宗杭。
  终于快到洞口,那人抬头上看,同时伸手给他,目光中显见愠怒:“干什么吃的,就不知道拉一下吗?”
  丁碛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去,一把把他拽了上来。
  是丁长盛。
  丁长盛显然遭了水,身上已经结霜冰了,一站定就忙着拍打身上的冰棱冰块,丁碛往下张了张,迟疑着问了句:“还要再放吗?”
  丁长盛沉默了一下,缓缓摇头,说:“不用了,收起来吧。”

  ☆、第120章 27

  宗杭心挂两头:又要守住通道防止丁盘岭冲进来; 又惦记着易飒这头的情况; 见她掰开了粘膜; 一直在往里探视,忍不住问了句:“易飒,里面是什么啊?”
  是什么; 易飒也说不清楚。
  眼前的空间,是个近似蜂巢巢房的六棱柱体; 长宽高都在两米多,像个小房间; “墙壁”都是半透明的厚软粘膜——透过粘膜; 隐约可以看到,这样的“小房间”应该不止一个。
  从“房顶”上,悬坠下紫红色的一串一串,乍看像大串葡萄,但走近了就发现,每一颗葡萄都像桑葚; 表面密布颗粒状的凸起。
  这跟前面看到的孢子根本截然不同,易飒气都有些喘不匀; 她小心翼翼地跨步进去,然后回头招呼宗杭:“你进来吧,丁盘岭应该不敢在这跟我们对上的。”
  是吗?宗杭赶紧收了枪口; 紧跟着探身进来。
  他也对这所见莫名其妙:“怎么跟外面那些被烧焦的孢子不一样呢?”
  易飒说了句:“也许这些才是正主,外面那些本来就是舍车保帅的卒子,烧掉了也不心疼。”
  又示意他看悬坠葡萄的吊索:“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吊索呈黑棕色; 有拇指粗细,宗杭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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