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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帝最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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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定居点后,他先看到一个妇女带着几个孩子……他让他们回屋里,锁上门,告诉他们自己不愿杀妇女儿童,”三太太说,“后来这名妇女在以色列电视节目中讲述了这段经历。”易卜拉欣是在放学后去的,没跟家里人说。

  大太太得知儿子牺牲,散发糖果庆贺。父亲在学校里大谈此事,没有在别人面前掉一滴眼泪。三太太说:“我们也悲伤,但更多是高兴,因为易卜拉欣进了天堂。”

  10岁的努哈说,愿意追随烈士去天堂,天堂里的房子比人间的大许多。

  我告辞离开后,没走出几步,努哈追上来说,她喜欢我,希望我也能同她一起上天堂。

  2002年12月23日 

  有同事集邮戳,拿一张已经在耶路撒冷盖好戳的明信片去加沙邮局。邮局办公室的贾马尔犹豫着说,上头有规定,已经盖了以色列邮戳的不给盖巴勒斯坦图章。我问:“能看看这条规定吗?”“口头规定,”贾马尔说的时候不正眼看我,我猜那不是真的。

  本以为以色列会拒绝在有巴勒斯坦邮戳的明信片上盖章,没想到正好相反。带着加沙邮戳的明信片在耶路撒冷没有遭到白眼。


贾马尔的话,令我触到弱势方的伤口。

  2002年12月31日

  应邀到巴勒斯坦基督徒拉纳家作客。客厅里醒目地摆着一棵圣诞树,彩灯一闪一闪,格外喜气。一名叫法迪的客人说,虽然自己是穆斯林,他也在家里摆了一棵:“我不在意它的 
 
 
宗教意义,只要代表‘喜庆’,我都接受。”

  差一刻钟到午夜零点。外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汽车喇叭声。法迪手舞足蹈地说:“现在出去,你可以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加沙。”

  车子出来,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法迪说,别急,他马上就找到“疯狂的人群”。果然,拐了几个弯之后,在加沙市“无名战士”广场,我们找到了。

  所有的汽车都打开窗户,所有的司机都在按喇叭,红、绿、黑、白四色的巴勒斯坦国旗从所有的车窗里飞出。没有车的人聚拢在“花园”栏杆里,朝过往车辆挥舞旗帜。法迪忽然拿出“秘密武器”:“看,我们车里也有国旗!”

  忽然,一颗绿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噼里啪啦地抖出三、四颗红色小“信号弹”。“烟花!”法迪说。这是烟花?在国内见惯了“盛大”烟花表演的我不禁置疑。但是人群沸腾了,欢呼、尖叫。旁边一辆敞篷车顶,几个10多岁的女孩拍手跺脚,相互拥抱。12点了。“新年快乐”我向窗外的陌生人喊。

  广场尽头,火光熊熊。一群巴勒斯坦人燃起篝火,转着圈子跳舞。十几岁的女孩、白头发的老人,有人西装革履,有人一袭传统长袍;还有手持冲锋枪的蒙面人。大家围着篝火拍手、舞蹈。“不怕以军认为你们生事吗?”长期处于封锁、监控下的加沙,风吹草动都会招来以军侦察机。“新年,他们也放假!”一个跳舞的人边打拍子边回答我。

  忽然想起,元旦是公历,也就是基督教历法;根据穆斯林的伊斯兰历,“新年”可不是这一天开始。“这就象我家里的圣诞树一样,只要是可以欢庆的,我们都要,”法迪说。

  回到拉纳家,晚饭已经摆在桌上。她家的食物没有太多禁忌,基督徒、穆斯林,还有我这样的“百无禁忌”各取所需。一位客人端起酒杯说,“2003年啦,我们的‘阿克萨起义’进入新的一年!”其他客人纷纷给他白眼:“别提这个好不好?”另一个客人说,他倒是希望新年里流血冲突会结束。“冲突爆发前,我们天天象过节,”他说。

 

  2003年2月24日 

  踏着坦克履带的痕迹去加沙地带北部比特·哈农镇采访。一个巴勒斯坦老太太80岁了,还戴着出嫁时的“第那尔”头饰。问她什么时候出嫁的,答曰“不记得”,因为“已经80岁”。

  她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去她家拍照。明知不会有太多东西可拍,为了表示尊重,我还是由她牵着。老太太连声夸我“勇敢”,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她话音未落,我惊叫出声,一步跳开地上蹿过只老鼠。

  离开时,孩子们不断拍打我的车窗。正不胜其烦,其中一个递给我当地产的桔子,其他孩子不甘示弱,停止拍车,纷纷摘桔子给我。

  2003年3月2日

  街上见到有人策马扬鞭,便停车招呼。那小孩倒也合作,许我飞身而上。于是,他牵马来我挥鞭,绕着加沙最热闹的“无名烈士广场”游行一周。正是节日,广场上男男女女,挤挤挨挨,不下上千人。见我骑高头大马,翩翩而来,无不欢呼挥手,推旁边的人“快看,中国人!”。顿时,我有了“选美皇后乘玫瑰花车游行”的感觉。不过,拍照的小孩手艺太差,照片上的我象个示众囚犯。

  晚上,参加CNN摄像师塔拉拉女儿的生日晚会。没有任何男子的晚会(塔拉拉都必须退场),十五、六岁的女中学生们疯狂地唱歌跳舞,还突然戴上美国恐怖片《惊声尖叫》里的骷髅面具彼此打闹。她们约好了,星期四晚上还要包下“海风”餐厅,关起门来跳舞。

  深夜,以色列坦克驶入加沙地带中部百里基难民营,打死8名巴勒斯坦人。

  2003年3月7日

  警察哈桑的弟弟被以色列士兵打死了。楼下另一个警察约我去他家吊唁。哈桑瘦了好几圈,眼睛里全是血丝。妈妈哭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阿拉法特就要提名阿巴斯当总理,问哈桑的妈妈怎么想?她说,阿巴斯不好,怎么能呼吁巴勒斯坦人停止抵抗呢,谁给我儿子报仇啊?

  凌晨三时,清真寺里高声念颂《古兰经》的声音,伴海涛阵阵。

  2003年3月18日

  随着巴勒斯坦卫生部宣布所有医疗机构进入紧急状态,巴勒斯坦人“从容应对”伊拉克局势的景象告一段落。我没有下楼,想象加沙应该还是那样,听天由命的样子。没想到,电话里阿马德说:“什么?平静?”街上出现抢购潮。

  18日这一天,伊拉克战争一触即发的前夕,中东数国遭遇大风天气,黄沙漫天,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的车上全是泥巴。下午4时,加沙街道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偶尔有一辆汽车飞快驶过是因为大风,还是越来越近的战争风暴?

  巴勒斯坦人都担心以色列总理沙龙乘机攻打加沙。警察哈桑却不担心,他说:“我们进天堂,沙龙进加沙。”

  2003年4月1日 

  进到一家店铺,蓝灰色眼珠的老太太戴着蓝灰色头巾。她收集了所有巴勒斯坦城市的妇女服饰。不同巴勒斯坦城市,妇女传统服饰的图案、颜色各不相同。比如加沙是黑底红花,越往北颜色越浅,拉姆安拉是白底红花。过去,只要看一眼妇女穿的是什么,就能知道她从哪里来。

“不为做生意,只为了证明这些城市是我们的,不是以色列的!”老太太说。

  她用笔在纸上勾勒出一副地图:“为什么犹太人要占领巴勒斯坦?为什么他们不在非洲建国?因为巴勒斯坦在世界地图的心脏位置……”

  她的店铺里有伊拉克国旗、萨达姆画像。还有浓浓的阿拉伯风情:矮矮的兽皮沙发,高 
 
 
高的水烟壶。

  2003年4月12日 

  安装上网线路的工程师哈立德指着中央4台女播音员,认真地说:“她一定武艺高强,因为她的头发短得象男人!”

  2003年5月21日 

  黑暗,羽毛般飘落。加沙又停电了。

  邻居说,象今年这样三四天停一次电,算好的了。

  在约旦河西岸采访了几天,今天回加沙。推开房门,恶臭扑鼻:三天前停电了,发电机没跟上,冰箱里淌出黑水。特拉维夫买来的肉食,一直舍不得吃,这下全完了。

  2003年6月17日 

  看门人艾斯阿德闯进来说:“还笑呢,我真怕你一个人死掉!”不由分说,抡起锤子,砸开我的大理石地板,找出水管漏洞。“这是带电的!”原来我的水管漏水,从13层一直流到艾斯阿德坐的一楼,我自己却浑然不觉。

  艾斯阿德的手被划破了两处,他扒开伤口用嘴吹。我给他“邦迪”止血胶布,他拒绝。理由是明天早上还清洗全楼住户的汽车,胶布会掉的。

  艾斯阿德还用胖胖的大手帮我清理油腻的灶台,用小针仔细疏通一个个火眼。送他一袋咖啡以示谢意,他高兴得两眼放光,但是做了个“嘘”的动作:“不要告诉别人啊……”

  2003年6月22日

  下午4时多,我从加沙一家出租车公司要了车,去位于北部的埃雷兹检查站。在加沙这个“闷罐子”里持续工作一个月后,我只想快快去以色列吸一口新鲜空气。

  我驾驶的吉普车悬挂巴勒斯坦牌照,不能越过检查站到以色列境内。所以,每次都开车去检查站,在巴勒斯坦这边的停车场泊车,然后徒步走进检查站接受检查,通过后打一辆以色列牌照的出租车继续上路。

  停车场里总有肤色黝黑的穆罕默德,吉普一响,他就从看守小屋里跑出来,向我挥舞发票,“3个谢克尔!3个谢克尔(1个谢克尔约合2元人民币)!”他穿格子图案长袍,跑起来一颠一颠,有点滑稽。在失业率达到75%的加沙地带,停车费提成是穆罕默德唯一的生活来源。停车场趴满了也就100多辆车,一旦以色列加紧封锁,只有三五辆车光顾这里。

  但是这几天,听说穆罕默德不见了,停车场围墙,连同看守小屋全部被铲平。原来是以军防止有人利用围墙作掩护,袭击埃雷兹检查站,所以“荡平一切”。

  没法儿把吉普停在无遮无拦的停车场,我只好叫了出租车。司机的名字很有意思“阿拉法特”。我开玩笑地向他敬礼,“主席好!”他戴着墨镜,也没掩住开心笑容。阿拉法特说,这是一个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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