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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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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剪纸,乌力天扬在姐妹俩身边走过去走过来,像一只让人踩伤了爪子的小狗。
  “去,闻闻她们姐妹俩。”萨努娅停下和方红藤的聊天,怂恿自己的老五。
  乌力天扬高兴得很,摇摇晃晃地过去,撅了屁股,踮了脚尖,很认真地挨个儿闻了闻姐妹俩。
  “她俩什么味儿?”方红藤笑着问。
  “香。”乌力天扬说。
  “什么香?”方红藤再问。
  “她是蜂蜜香,”乌力天扬指妹妹,再指姐姐,“她是槐花香。”
  姐姐安静地看着乌力天扬。妹妹突然噘嘴,冲着乌力天扬吐了一口唾沫。
  萨努娅饶有兴趣地看着老五,想看看老五怎么对付那个精灵古怪的妹妹。她很失望。老五的眼睛里汪着一汪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神经质地抻裤腿,用力抻,就像一条想得到一朵浪花的鱼,却被水抛上了河滩,无助地晾在岸上。
  老五太软弱,成不了气候。萨努娅叹了口气,暗暗地想。她瘦了点儿,男人不喜欢瘦马。萨努娅皱了皱漂亮的鼻子。这是她对老五意中人的评价。
  简雨槐喜欢乌力天赫。她很早就喜欢上了乌力天赫。乌力天赫是一个忧郁的男孩子,生着一副清瘦的脸庞,棱角分明而又不失俊朗,两颊凹陷,尖尖的下颏儿,嘴巴宽大,冷凝的眸子,目光阴郁,一绺倔犟不驯的头发老是往上翘着。让人想到迎了风的草原雕。简雨槐读过一本小说,小说的名字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简雨槐惊讶地冲着书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喊,他俩多像呀!
  简雨槐喜欢上乌力天赫的原因令人费解。有一次,乌力天赫从家里出来,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衬衣。简雨槐正在自家门前摘桑叶,远远地看了乌力天赫一眼。乌力天赫没注意到简雨槐,他眯着眼对天空看,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乌力天时和乌力天扬的眼睛像他们的母亲萨努娅。眸子是瓦蓝色的,像一块藏地琼结产的上等水晶;乌力天赫则不然,他的眸子是淡绿色的,有点儿冷,这使他不像他的父亲、母亲以及任何一个兄弟。简雨槐愣了一下,她被乌力天赫对着天空漫不经心伸出长胳膊来的样子征服了,被他淡绿色的眼睛里迅速漫起的雾气征服了。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
  乌力天赫并不知道简雨槐在想什么。他套上衬衣,看见简雨槐咬着下嘴唇,踮着脚够树上的桑叶,怎么也够不着,就说,别够了,差八丈远呢。说着跳过矮树墙,走到简家门前,脱下刚穿上的衬衣,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地上,哧溜两下爬上树,帮简雨槐摘了够蚕吃到下辈子的桑叶。一松手,他从树上跳下来,看了简雨槐一眼,突然说,我妈说,你喜欢我。
  简雨槐的脸腾地红到脖颈,慌里慌张没有遮掩住。简雨槐的脸再红也没有她的嘴唇红,她的嘴唇红得就像两片娇嫩的花瓣。
  “我妈没说。”
  “我妈说的。”
  简雨槐脾气好,从不生气,但这一次她生气了。她怀里抱着桑叶匆匆进了院子,回身把大门关上。她走掉的样子就像一只被风吹了个趔趄的蝴蝶。一些桑叶落下来,掉在地上。
  简雨槐从没对人说过她喜欢乌力天赫,可她老是找乌力天赫玩。基地的男孩子都喜欢简雨槐,美丽安静的简雨槐,可人儿简雨槐,谁不喜欢呀!但是,他们没办法走近简雨槐,没办法和简雨槐一起玩。
  乌力天扬到处散布乌力天赫的坏话,说乌力天赫包皮长,撒尿撒不准,老撒到浴缸里,把冰在浴缸里的西瓜浇得快生秧了。
  乌力天扬突然对简家老大简小川殷勤起来。他跟在简小川屁股后面,简小川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还不要脸地说简小川是基地最有力气的孩子。简小川不信任地问乌力天扬想干嘛。
  乌力天扬吃饭的时候故意打喷嚏,阿嚏阿嚏,而且专门朝着乌力天赫的方向打,把嘴里的东西都打到乌力天赫的碗里。我病了,病得很厉害,嗓子发炎。乌力天扬喝了一大口榨菜汤,让自己坐好,面对乌力天赫的饭碗,酝酿着这一次怎么把喷嚏打得更好。
  乌力天扬就像爬上滩涂有一段时间的弹涂鱼,晚饭后大量喝水,灌皮球似的,灌得直翻白眼,这样到了半夜,他就会被尿憋醒。乌力天扬像电影里偷地雷的山田队长,在黑暗中蹲下身子翻乌力天赫的书包,翻出语文课本,不出声儿地撕两页,翻出算术课本,又不出声儿地撕两页。第二天到学校,乌力天赫的课本面目全非,被老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干,干得越来越过分,终于惹怒了乌力天赫。乌力天赫揪着乌力天扬的耳朵,把他拖到基地游泳池,推进池子,自己在一边看小人书。乌力天扬泅到游泳池边上,攀住池壁往上爬。乌力天赫走过去,拿脚把乌力天扬踹回水里。乌力天扬再攀回池壁,往上爬。乌力天赫把他再踹回水里。乌力天扬在游泳池里来来回回游了两个小时,终于坚持不住,烈士一样翻着白眼沉到水底。乌力天赫这才丢开小人书,不慌不忙地跳进水里,把乌力天扬捞起来,晾在池子边。
  乌力天赫是冷冷的乌力天赫。乌力天赫是白杨般挺拔的乌力天赫。乌力天赫是桦树般高贵的乌力天赫。乌力天赫的拳头很硬,基地的孩子没人能比,这当然得归功于乌力图古拉的“法西斯”教育。
  直到小学毕业,简雨蝉才知道自己不是方红藤的孩子。
  简雨蝉和女孩们跳房子。她打着赤脚,把裙子撩得高高的,亮出长胳膊长腿,两根小辫儿在脑袋后面晃来晃去,眨眼从一跳到十二,再眨眼从十二跳回一,枝头间跳跃的鸟儿似的。
  女孩们说,简雨蝉你无耻,还让不让我们跳了呀。简雨蝉让女孩们跳,自己拎着红色塑料鞋,光脚噼啪地往家里走。因为快乐地疯过,她汗淋淋的,头发贴在脑门儿上,鼻尖上沾了一块黑,眼圈罩着一抹赤潮。
  “你怎么向雨蝉的母亲交代?”
  “她的事你不要管,管好你自己的孩子。”
  简雨蝉停下光脚噼啪。方红藤和简先民停下争执。方红藤从客厅出来,不看简雨蝉,用一块手绢揩拭着眼睛,匆匆上了楼。
  简雨蝉生气。她不是姐姐简雨槐那种乖女孩,她性子野,脾气犟,说话呛人。敢和男孩子打架,喜欢干大人不让干的事情,大人把它叫做惹祸,这些都是事实。可她聪明伶俐,胆子大,有主见,不肯服输,人长得像洋娃娃,谁见谁喜欢,这些也是事实。她需要交代什么,向谁交代?
  那天晚上,简雨蝉缩在被子里,看窗外月光一点一点地驱走黑暗,移到床头,攀上她的枕头,她才开始想。她白天听到了什么。
  “你怎么向雨蝉的母亲交代?”
  “她的事你不要管,管好你自己的孩子。”
  他们一个很冲动,一个不耐烦。
  很明显,方红藤说的“雨蝉的母亲”,不是方红藤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简先民说“管好你自己的孩子”,是指方红藤生下的孩子,那些孩子当中不包括简雨蝉。
  简雨蝉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出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住习惯了的球状巢。现在她却被告之,她不是这个球状巢里的土着,她有另外一个母亲,不是方红藤这个母亲的母亲——甚至,她还有着另外一个父亲,不是简先民这个父亲的父亲。
  有好几天,简雨蝉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处。她连续几天夜里从梦中惊醒过来,冷汗顺着背胛往下流淌,把衬衫都濡湿了。她想知道她是谁,谁生下了她。至少应该有人告诉她,如果她不是方红藤生下来的,那么她的母亲在哪儿,家在哪儿?世界再大,不管是谁,在哪儿,总得有个生她下来的人,有她一个家啊!
  没有人告诉简雨蝉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简雨蝉等了几天,那两只在一天之内变得陌生起来了的大鸟,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根本不把简雨蝉的苦恼和恐惧当做一回事。简雨蝉不能再等了。她已经害怕得快要叫出声来了。
  “你们不是我的父母,对吗?”
  “谁告诉你的?”
  “我听见了你们的谈话。”
  “小孩子,不要瞎说。”
  “我的父母是谁?”
  “我们就是你的父母。”
  “撒谎!”
  “不许这么和大人说话!”
  “告诉我!”
  “不许胡闹!”
  简雨蝉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简先民和一脸苍白的方红藤,不再说什么,把一张南瓜贴饼丢进稀饭碗里,再从米汤中捞出那张饼,丢在地上,从凳子上跳下地,用红色的小皮鞋狠狠跟了两脚,然后仰起脸儿噔噔地推门而去。
  简先民阴沉着脸,腮帮子一抽一抽的。方红藤神经质地咬紧了筷子头。简雨槐吃惊地捧着碗,看一眼父亲,再看一眼母亲,然后把头转过去,寻找她的小妹,碗中的稀饭不住地晃动。
  简雨蝉抱着腿,蜷坐在防空洞阴凉干爽的角落里,下颏儿支在磕膝头上,扁着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并且不断地命令自己哭,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后来简雨槐来了,身后跟着简小川和简明了。简雨槐不放心小妹,要小妹跟她回家去。
  “回去也行,你们先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你的父母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吗?”简小川笑道。
  “小妹,别瞎想,”简雨槐担心地握住简雨蝉的手,担心地劝慰她的小妹,“难道你还能有别的父母?”
  “管谁是你的父母。”简明了有一种找到了同志的兴奋,“你就当是我,就当你是亲戚的孩子,抱到这个家里来的,反正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就当你是他们从垃圾箱里捡来的好了,都一样。”
  没有找到答案的简雨蝉像是一只听不见大鸟翅膀扇动的小鸟,这相反激发了她弄清自己身世的欲望。简雨蝉顽强地跟踪简先民和方红藤认识的所有的女人,在她们当中甄别那个可能是自己母亲的女人。她甚至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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