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恐怖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致酒辞-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而乾封年间虽说有不少一流墨宝,然则尽管年代久远,却始终不如末世战火纷飞之际文人画师胸中的山河破碎之景。”顿了一顿,酒如看着方懿那渐渐变化的眼神,眉眼弯弯,嗓音略略低沉,抛下一颗重磅炸弹,“不知方公子是否听过,乾封最后一任左相,有‘绝世天女’之称的权臣——慕琉月?”
  方懿眼皮跳了跳,而那一直纹丝不动端着茶杯的玄衣男子,此刻也缓缓合起折扇,微微坐直了身子。
  慕琉月,这个名字,怎么可能有人没听过。那个仅存在于史书中的绝世女子,传说中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如天降神女,原本应属天上瑶池仙子,却在乱世辗转一生,白衣浸染血色烈艳,手握重权,以一孱弱女子之身为乾封大统鞠躬尽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最终却抵不过大宇铁骑踏平江山。绝代芳华绽放于一场盛世,也终结于那一场乱世。乾封左相慕琉月,才高绝顶,其文墨真品在当时已是有价无市,更别说放在今日。
  看见方懿的神色,酒如知道他已经心动了,按捺住自己的心绪,镇定地道:“不巧,我手中恰有一幅慕丞相的《血月河山》,只是此物珍稀无匹,而我与师兄二人别无倚仗,倘若方公子要定了它,我也没其他的话讲,而若是不符合方公子心中所想,还望您能对此守口如瓶。”
  方懿看着酒如,神色凝重,半晌缓缓道:“倘若夏老板手中真有此等重宝,我方家既然知晓了此事,定然也不愿意让此物落入他人手中。”
  言下之意,是要这东西了。
  酒如强忍住嘴角上扬的冲动,手中却没注意,小小地掐了小白一把,把它掐得差点咬上来:“方公子的意思是……?”
  方懿一笑,道:“既然夏老板有这个自信,在下也有不小的兴趣。然则古董一行水深得很,正巧身边这位晏公子对此略懂几分,不知夏老板是否愿意带我们去瞧一瞧那《血月河山》?”
  酒如转过眼看向那一身慵懒三分深沉七分闲适的玄衣男子。
  男子接到酒如的目光,再次打开折扇,扇面上的山水画清逸潇洒,他扬起嘴角,礼貌地点了点头:“晏成蹊。谈笑晏晏,下自成蹊。”
  晏成蹊……晏……成蹊。
  酒如心中慢慢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灵台恍然一阵悸动,深埋在脑海之中的久远记忆似乎在这一刻翻腾起来,却仅仅是一闪而过抓不住踪影。酒如定了定神,再看了那男子一眼,伸出手臂让小白重新钻进竹篓里,使唤肖沛背着,自己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晏公子,幸会。”
  方家是一户很地道的人家。这是酒如在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马车之后对方家下的第三个定义。
  家丁将装满了古董的马车拉进了后院,还给两匹马儿喂了草和水,而马车里的东西一件也没有挪动过。
  肖沛爬进马车去,翻找了片刻,便从一个竹箱子里捧出一个用红色绸布包裹住的长轴状物体。
  肖沛将卷轴放在庭院里的一张石桌上,方懿屏退了下人,园中只留酒如、肖沛、方懿以及晏成蹊四人。
  绸布已是十分的破旧,但仍能看出是极好的料子,上面的花纹依稀可见是乾封皇室的传统样式。暗红的颜色,犹如染了血一般的凝重而鲜艳,仅仅是这一块布料,便让人仿佛嗅到了浓郁的血的气息。这想来便是该画作的原本包装之物。可是,像慕琉月那样惊为天人不染纤尘的女子,怎么会选择如此一方绸布来包裹自己的作品?
  肖沛一层层打开绸布,将画卷缓缓展开。
  传言之中,乾封左相慕琉月乃是一位清衣高华如神女下凡一般的女子,然则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其画作从来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的娇俏花鸟之作,而是极为清新俊逸且暗藏恢弘气势的山水笔法。
  初初听见酒如说这幅画名为《血月河山》之时,晏成蹊与方懿都有些奇异。慕相一身净华绝代无瑕,怎么会给自己的画作取一个如此暗藏杀机的名字,不会是后人胡诌出来的罢?但是,当他们聚精会神看着肖沛手中的画卷一寸寸展开,却被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慑得心神狠狠一震。
  那是站在山巅之上所见的一幅雁荡远景。山脉层峦叠嶂,大雪如鹅毛般纷扬,天色灰压压地沉下来,满世界的白雪皑皑,山间河水已经冻结成冰,却有七分血色浸染,漫山遍野的白雪中,触目惊心的血红铺洒,如严冬凛然绽放的红梅。那细小的黑点是军士们层层叠叠的尸体,兵刃刀戟折断,杀伐之气煞戾凄绝。山巅天空之上,一轮犹如鲜血浸染而成的明月已有大半隐入灰云之中,在灰蒙蒙暗沉沉的云幕里透出几丝狰狞哀戚的血色。
  竟然惨烈如斯!
  已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画卷,纸张已经泛黄,青黑的墨迹与鲜红的朱砂点睛之笔错落有致,尘封在历史中的陈迹散发出沉重的水墨气息,而盯着这一幅画卷的四人,却仿佛在鼻端嗅到了丝丝抵挡不住的铁锈味。
  当真是一卷“血月河山”。
  晏成蹊收起折扇,目光落在画作左上角,那里有两竖行小楷,墨迹依旧清晰——三分人力,七分天意。与天斗,挫骨扬灰;与人斗,命理难为。下面一个短小利落的落款——“慕琉月畫”,最后是一方鲜红的朱砂印章。极短的一段话,却字字惨烈,力透纸背,尽显风骨嶙峋,气韵高华。
  晏成蹊眼神缓缓地变了。
  是真品。
  酒如看着那画卷,心中竟没由来地一阵惊悸。
  和其他人一样,她在看到这幅画的真面目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一番惨烈的景象。
  那山河破碎之景,一轮血月隐约当空,暗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她此刻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年的慕琉月一身白衣站在雁荡山雁回峰之上,长发在风中飞扬,看着底下厮杀一片血流成河的场面,双眸冷酷,犹如三尺青锋划碎百丈冰,凄寒、凄厉、凄绝。
  恍然觉得,后世对慕相的评价似乎出现了某种偏差。
  这乾封末世的最后一位权臣,也许并不是如瑶池仙子那般纯净无瑕。在这一幅画里,她看到的是凛冽的无边无际的杀伐之气,以及冷寂的望不见底的……哀戚与绝望。酒如觉得,真正的慕琉月,是带有三分杀气的。
  但这已经是三百年前那个时代的传奇。眼下……
  酒如将目光从画作上挪开,转向方懿:“方公子,你意下如何?”
  方懿回过神来,与晏成蹊对视一眼。后者不知何时又重新拿起了自己那柄扇子,眼波平静,隐含七分闲适三分笑意。大约是他的神态让方懿很快晓得了这东西的价值,眼神重新挪回酒如脸上:“夏老板,这幅画作,在下是要定了。不知在下要付出多少金铢才能让夏老板割爱?”
  酒如初出茅庐,其实不懂行价,只是原先夏姜王宫之中曾经藏有慕琉月的一幅《山居秋水图》,从前还觉得这个慕相笔下功夫当真是一绝,而现在看到这一幅《血月河山》,才晓得慕琉月在画那山居图的时候压根就没走心。当年父王托人将那幅画买进来的时候,便已经花了八万金。而眼下战争时期通货膨胀形势严峻,并且这一幅《血月河山》的水平比那山居图不知要高上多少倍。酒如在心里面掰着手指算,觉得这幅画至少要卖到十八万金,否则不仅自己亏本,夜间也要为这名画感到不值而睡不着觉。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方家的家底有多厚,能够出多少钱来买这一幅画。因此——
  “慕琉月的画作本就流传极少,更何况是如此惊世之作。”酒如斟酌着词句,看着方懿缓缓道,“我一介女流之辈,自认没有慕相那般惊世之才,不敢妄论交易。而方家屹立姜赵二国之中数百年,方家主年少当家,定然是德才兼备。既然公子你要定了这幅画,自然也不希望辱没了慕相的才学。还是请方公子出一个心仪的价格吧。”
  酒如自认这番话说得很是妥帖在理,心中满意地点了一回头,却听得旁边一声轻笑。
  好聪明的小姑娘。
  晏成蹊看着酒如,嘴角弯起。
  酒如见晏成蹊闲闲地摇着扇子,凉凉地瞥了一眼自己,眼中带着三分意趣玩味,自己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毛,连忙望向方懿,提醒道:“方公子意下如何?”
  方懿瞧了晏成蹊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便对酒如笑道:“我方家既然要定了这幅画,自然亦不愿辱没了慕相的才华。二十万金,夏老板,你以为如何?”
  二十万金,已经不亏了。
  酒如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番方懿的出手大方,略一思量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于是仔细回想了一番从前在后宫中瞧见的那些妃子们如何将父王留在寝宫里的说辞套路,对着方懿竖起三根手指:“三十万。”
  方懿微笑道:“三十万未免太过。二十三万,如何?”
  酒如坚定地道:“二十八。”
  方懿摇头:“二十五。最多二十五万了,夏老板也清楚,方家虽然家底殷实,然则在下实在不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幅画作进屋。在下出二十五万金买下这一幅《血月河山》,日后夏老板便是我方家的朋友,方家在各国之中皆有店铺产业,日后若是有帮得到的地方,二位尽管开口。”
  酒如略一思忖,一拍桌子:“成交。”
  肖沛目瞪口呆。
  方懿让下人将画作妥帖地收起来,并留酒如与肖沛二人在府中留宿几日,也好多交流交流生意。酒如原本觉得既然已经赚了人家这么多钱,再这么白吃白喝白睡似乎不太好,然而肖沛则说既然已经赚了这么多,那再白吃白喝白睡也就不算什么了,酒如认为有理,二人就这么喜滋滋地答应了下来。
  从方家后花园出来的时候,肖沛说自己内急,就跟着家丁去了茅厕。阳光正好,酒如把小白放出来,让它盘在石头下面晒太阳,自己蹲在草地上戳小白花。
  身后却落下一片阴影。
  酒如回过头去看,只见一片精致的玄色滚银边裾脚,视线继续往上,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