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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翩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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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枕月揶揄道:“是一向溺爱得很吧?”
  “好你个丫头,竟敢取笑起自家公子了。”殷祥佯装发怒,眉宇间却是深深的笑意。
  “春桃不敢,公子请恕罪。”她也迎合着接话。
  两人相视而笑,宛如一对忘年之交。
  “春桃可有想去的地方?”
  “嗯……”苏枕月停下手中的活儿,冥思了片刻,望了望窗外,浮上一抹嫣然之笑,“春桃想去一间茶寮,名唤‘荼靡’。”
  “荼靡茶寮?”殷祥惊叹笑问,“你也去过那处?”
  她点头,凝视他那神采飞扬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他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叫苏枕月的女子,日日到茶寮等候心上人。只为那一场金风玉露一相逢,只为那一句“君子如怡”。
  “我也时常去光顾,那茶寮是个安逸闲适的好地方,与各式各样的人摆谈亦颇有趣味。”殷祥有些兴奋地来回踱步,握着折扇频频敲击。苏枕月默默循着他的身影温情含笑。她想,自己大概会一辈子凝望这背影。
  “小伍!小伍!”殷祥忽而朝院子里大喊。
  “殿下有何吩咐?”小伍推门进来,瞅着两只漆黑的眸子问道。
  “让老王备车,爷要出门!”
  “去何处?”
  “荼靡茶寮!”
  *********
  茶寮三楼是用木栏隔出的一个个开放式雅间,未设屏风,只挂了一卷甚为透明的湘帘。室内仅有一方茶桌和两把楠木椅,左侧是幽暗的走廊,而从右侧便可以凭栏俯视京城街景。
  虽非富贵人家出入的茶社,却别具一番情调。这檐下的品茗雅间有清风秋水之韵骨,木栏湘帘在昏黄的光影下,带着些许怀旧的感伤,仿若沉浸着许多欲诉还敛的往事。
  这第三层不如楼下嘈杂,出入的皆是文人雅士和姑娘。大伙儿似不约而同地保持沉寂,好像皆在影影绰绰中忆怀着什么。人生在世,许多事不可言明,唯有独自怀揣。
  而殷祥和苏枕月却并无多少忧虑,只管对坐而饮,相谈甚欢。
  “这儿的碧螺春清醇香甜;春桃你待会儿可得细细品之。”殷祥正襟危坐却仍显一股洒脱随性。
  “是,公子。”
  未几,跑堂儿的将瓷碗等茶具送来,提着长嘴茶壶以极其熟稔的手法往碗里倒沸水,复又迅速放入茶叶,只见茶叶下沉伸卷,犹如白云滚滚、飞雪漫舞。
  “两位客官请慢用。”跑堂儿的躬身行礼,突见座上女子面熟,但看打扮却又毫无印象。
  苏枕月暗暗侧了头,生怕他认出自己是当日这茶寮的常客。
  “给。”殷祥打赏了他几两银子,他眉开眼笑,不再多想。
  “碧螺春采于早春,此时正是品茗佳期。”苏枕月细抿一口,面露喜色。
  “看来春桃对茶道亦颇有见解。”殷祥见自己茶碗中,茶色碧绿,叶曲如螺,笑赞;“白毫毕露,银绿隐翠。的确是好茶。”
  两人探讨了一番南北茶色之区别,竟都认同北方苦茶为最佳。不为口感,只为那境界。
  期间跑堂儿的又来换了两回水,殷祥与他闲聊了一会儿学习茶道的经历,竟引得旁桌的客人也来倾听。最后还是掌柜的跑上来找他,他才收住绘声绘色的宣讲,讪讪地离开。
  “这新来的跑堂儿真有意思。”殷祥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惬意地抿嘴;倏尔掏出一本蓝色册子递到苏枕月跟前,“对了,这个给你。”
  “《容兰随笔》!”苏枕月恭敬地接过,不明所以。
  “这是容兰先生在父皇跟前当差时的闲作,并未公诸于世。我向父皇借来誊抄了一本,以报你当日赠画之情。”殷祥眸中泛着暖暖的光芒,却极为摄人心魄。
  “如此珍贵之物;春桃如何……如何能收?”苏枕月嗫嚅不安,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赠我顾恺之真迹,我还以容兰亲笔,礼尚往来,有何不妥?”殷祥抿了口茶,“况且,我知姻脂水粉、珠钗宝石之类不会入你之眼,倒是这薄薄几纸是你钟情之物,我也算成人之美吧。”
  “……”苏枕月偷偷睃了一眼他慵懒的坐姿和芳远清华的双眼,竟痴了过去,“多谢公子。”
  少年点头而笑,胳膊支着右侧木栏,一手撑着脑袋往外望去,神色忽而凄迷起来:“‘一骑红尘倥偬过,不施粉黛亦风流。’想必当年,容兰先生亦有过他词里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恋……”
  似在相问,又似在自语。苏枕月见他游离于外的痴迷模样,低眉拨弄茶盖,细语应道:“自东坡后,唯有容兰先生的悼亡词最让人形消意断。可想对亡妻张氏,容兰先生定是痛大过于爱。刻骨铭心的半生痴恋却换来这样的一世悔恨,真不知那位‘谢娘’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先生负了贤妻。”
  “古往今来,感情与婚姻多为背离。能两情相悦亦能相伴到老的,始终是少数。张氏和谢娘又岂止是容兰先生一人之悲哀。”打望街景的殷祥怔怔出神儿,“所幸最后他遇到了冯婉;既是心意相通的知己,亦是携行相伴的佳妻。虽不若张氏、谢娘刻骨铭心,却爱得淡然默契、细水长流。”
  皇子的婚姻从来便毫无自由可言。叹的是容兰先生的过往情事,殷祥却是在感伤自己的未来。何人会成为他的张氏;何人又会是藏在他心里的谢娘?苏枕月想,无论是何人,自己终究也无法与他共谱一曲鹊桥仙。
  “公子会选谁呢?”末了;她仍是忍不住想问一句,“张氏,抑或谢娘”
  殷祥未从她故作轻松的“顺口一问”中察觉出异样,只是爽朗一笑,并不回避地说:“我所钟情之人;必是不拘一格、懂我知己、极有主见的女子。”
  苏枕月浑身一软,双目无神。自己懦弱呆板,为宿命所累,放不开家族道义,逃不脱身份禁锢,看不透红尘俗世……这一切都与他心仪之人背道而驰。她暗自握紧了怀里的绣竹手绢,愣愣地盯着桌上那本《容兰随笔》,心里似乎有一根细线勒了进去再进去。
  同处一室,两人的心思却南辕北辙。幽幽光晕,微摆湘帘,寂寥像野草般疯长。
  栏外天色渐黑,似很快会有一场朦胧烟雨。
  *********
  马车辘辘驰行于小雨中,不慌不忙,油然而生一丝悠闲。
  “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岂料此刻竟细雨不断。”虽如是埋怨着,殷祥却并无丝毫沮丧,淡淡的笑靥无论何时都能惬意地绽放。
  苏枕月莞尔,递过一杯暖茶:“一道烟雨,三分情义。公子不是挺享受这润物甘露么?”
  “果真应景,知我者莫若春桃也。”殷祥习以为常地接过茶杯,似有若无地望着车窗外烟雨蒙蒙,恍如蓬莱仙霭。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忽而一袭红衣硬生生刺入殷祥双眸,让他略为涣散的神色赫然一个激灵。撩开更多深蓝窗帘,只见一位妙龄少女,锦衣华佩,用斗篷细心护着一位翠衫妇人。
  “春桃,我见雨中有两位女子无伞可撑,你让老王停车,把她们邀上车来同行吧。”
  “是。”苏枕月知他向来对女子爱护有加,一份怜香惜玉之情似天生带来,毫无异心可唾。
  一番交涉后,苏枕月从外步入车内,掀起湘帘迎进了那两位女子。
  先是一双尖足长靴映入眼帘,再是及膝绯色中裙、牙色中衣外罩胭脂色比甲,最后是鹅蛋小脸、锐利明眸。
  殷祥有一瞬的失神,遂又很快恢复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那红装女子抽出搀扶翠衫妇人的双手,抱拳作揖道:“公子有礼,承蒙美意。”其落落大方的气韵让人暗自称赞。
  “姑娘客气,请坐。”殷祥恭敬引手。
  “多谢。”说话的是翠衫妇人。她没有盘髻,应是不曾嫁人,只是眼底的睿智和恬淡仿若经历了百年沧桑。
  两个女子坐于殷祥对面,苏枕月为她们递上暖茶,示以微笑。红装少女感激接过,两人目光触碰的刹那,似有莫名的牵绊。
  “敢问二位这是去何处,我让车夫先送你们。”
  “这位是国子坊的宛姑,乃我挚友。我本想送她回府,奈何天有不测风云,所幸遇见公子得以载归。”少女简要道来,言行举止皆是明丽爽朗。
  宛姑微微欠身:“若是顺道,就麻烦公子了。”她话语不多;眉宇之间凝着淡泊。
  殷祥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他转转眼珠,复又望向少女,有些耐人寻味地笑问,“那,姑娘你……”
  “在下姓崔,送宛姑到家即可,我另有去处,不劳费心。”少女彬彬有礼,豪迈爽快,却由始至终都带着疏离。
  殷祥见其一颦一笑颇有意思,不自觉地拍打手中折扇,笑靥玩味。
  苏枕月在一旁收好茶具,见他望着少女的目光,情义萌动,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妩甄,你逃得了此次,下一次总会被逼就范,你可有何打算?”宛姑小声向崔姓少女问道,荣辱不惊的面目竟也浮上些忧虑。
  “宛姑,我家那老头子总是如此逼迫我,我只得逃!待被捉住再说吧。”
  殷祥和苏枕月闻此,不禁相视一眼,甚觉蹊跷。
  “崔姑娘,你可是遇到了何难事?”殷祥迟疑了片刻,仍坚持说,“若信得过在下,在下自当略尽绵薄之力。”
  这位叫崔妩甄的红装女子,回头迎上殷祥真诚而略显憨厚的双眸,心里有所触动。她收起方才的三分疏离,不以为意地笑道:“也并非何大事,公子你也帮不了我。不过是我父亲逼我同王孙公子相亲罢了。”
  殷祥脸上的笑意一滞,难以置信地重复道:“姑娘不喜同贵族子弟相亲,所以……逃走了?”
  崔妩甄理所当然地点头,又含笑带骂地一挥手:“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全是草包!本姑娘多看一眼都嫌恶心!那啥,我可不是在说公子你啊。”初见殷祥锦衣华车,又有丫鬟侍从随行,她已认定他也是那些膏粱子弟中的一个。
  苏枕月和宛姑皆是一惊,因这女子毫不客气的狂傲而讪讪看向殷祥。
  殷祥拍打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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