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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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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紧走几步在前领路:“大人尚未起床,是不是朝中有何大事,韩将军这一大早光临决非平常。”    
    “当然是有要紧事。”韩嫣与管家说话间,已来到窦臣居室外,“速请窦大人出来相见。”    
    管家上前拍打窗扇:“大人,大人!”    
    窦臣被从睡梦中惊醒,十二分不满地:“你是犯混还是犯傻,敢搅老爷我的清梦。”    
    “大人,是韩嫣将军有急事求见。”    
    窦臣打个沉:“啊,是韩将军,有何事就请明言。”    
    “窦大人,事关重大,岂可草率相告。”韩嫣敦促,“请即速整装着衣,以免有误。”    
    窦臣心想,看起来是有大事,这懒觉是睡不成了。匆匆穿衣来到户外:“韩将军,到底是何事啊?”    
    “卫相国请大人过府议事。”韩嫣依计而行。    
    窦臣略为沉吟:“下官与相国从无来往,突然传唤,所为何事?”    
    “末将只是奉命传信,相国言道事关重大,具体内容实在不知。”韩嫣劝道,“说不定朝中有何变故,卫相国要大人拿主意,去了后也就知晓了。”    
    窦臣虽说迟疑,但转念一想,去去便又何妨,就匆匆盥洗后跟随韩嫣到了相府。进了二堂,看见卫绾迎面而立,遂上前见礼:“参见相国大人。”    
    卫绾沉着面孔:“将窦臣与我拿下。”    
    “啊!”窦臣大吃一惊,“这是为何,本官身犯何罪?”    
    “你与李三针勾结,投毒害死先皇,犯下弑君大罪。”    
    韩嫣已是上前,不由分说将窦臣捆绑起来:“窦大人,多有得罪了,末将这是奉命行事。”    
    窦臣竭力挣扎:“卫相国,李三针是血口喷人,下官是天大的冤枉,毫不知情,决无此事。”    
    卫绾扬了扬手中的证词:“现有李三针供状在此,铁证如山,岂容你抵赖。”    
    “相国,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卫绾冷笑几声:“遗憾得很,李三针已是畏罪自杀,死无对证了。”    
    “你,你是存心要嫁祸于我不成!”至此,窦臣已是明白八分。    
    “老夫这是为国除奸!”卫绾之言显然已透出杀机。    
    “哼!”窦臣也是报以冷笑,“下官是朝廷命官,若无口供你动我不得,不信你就能一手遮天,刑部难道就无一个明白人?”    
    “你是自做聪明,老夫还能容你到刑部去吗?”    
    窦臣感到毛骨悚然:“你,你动我不得,我是太皇太后嫡亲侄孙,太后不会袖手旁观。”    
    “等窦太后知道消息,你的尸体都僵硬多时了。”卫绾将写好的供状递与韩嫣,“韩将军,让他画押。”    
    韩嫣遵令,上前抓过窦臣手指,在上面按了指印。    
    “你,卫绾,必须悬崖勒马,真要加害于我,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窦臣声嘶力竭地又跳又喊。    
    


第二部分 窦太后的密信第27节 一件人命案

    卫绾将供状收好:“窦臣,日后老夫如何,你是见不到了。韩将军,推出门外,就地斩首。”    
    窦臣谩骂、嚎叫、求饶,一切都已无济于事,他和22名“同党”,全在当天身首异处。    
    卫绾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因为窦太后所压抑的豪情,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俗话说得好,一不做二不休,手头还压有一桩涉及窦太后的公案,他一直投鼠忌器未敢轻动,而今既已同窦太后撕破了脸皮,也就没有了任何顾虑。    
    这件事说来也有一些时日了,窦太后的四个女儿的夫婿,全都被封为侯爵。原本是各有封地,比如说汾阳侯是在山西。可是这些侯爷并家眷全都滞留在京城,每日里携犬架鹰,众多恶仆相从,招摇过市,酗酒赌钱,寻衅滋事。长安府尹和手下差役谁敢惹这帮皇亲国戚,久而久之,一件人命案闹得长安城沸沸扬扬。    
    大约一个月前,窦太后的大女婿汾阳侯张广,在京城最负盛名的万喜楼饮宴,他喝得已有八分醉意,听见隔壁有女子卖唱的声音,不由侧耳听了听,那边唱的是:    
    杏花春雨二月天,    
    高祖爷私访到江南。    
    莺啼燕舞花争灿,    
    曲桥画舫酒旗悬。    
    张广觉得悦耳动听,便吩咐手下的教师爷许老大:“去,把那厢卖唱的给爷叫过来。”    
    许老大得令到了相邻房间,哪管正唱到中间,就咋呼起来:“停下,停下,别唱了。”    
    卖唱的青年女子小倩和母亲姚氏吓得不知所以,登时止住丝弦,闭上了檀口。    
    点唱的是位贵公子,论起来也是有点儿来头的,其父是吏部侍郎,本姓花,名泰水。因其平素里专好斗鸡走马舞枪弄棒,实足的纨绔子弟,所以人都叫他花花太岁。他哪里受过这个,将杯中酒一扬,全泼在了许老大脸上:“也没阴天下雨,从哪钻出个狗尿苔。”    
    许老大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残液:“好你个狗日的,敢跟老子撒泼,我家侯爷要听唱,他们就得过去。”    
    “办不到,你也不买上四两棉花纺一纺,少爷我是高山点灯名头大,大海栽花有根基,在我花太岁头上动土,难免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花太岁冲着小倩一瞪眼,“给少爷接着唱。”    
    小倩哪敢得罪这瘟神,姚氏也就战战兢兢再拨三弦,小倩接词再唱起来:    
    西湖荷叶连天碧,    
    莲花映日艳如丹。    
    雷峰倒影隐若现,    
    苏堤蜿蜒柳似烟。    
    许老大一旁已是气得脸色铁青,他飞起一脚,将花太岁面前的餐桌踢翻,顷刻间,杯盘菜肴狼藉遍地,花太岁和小倩、姚氏也无不淋得面目全非,衣裙油污。    
    花太岁岂能受此奇耻大辱,拔出腰间佩剑向许老大分心便刺。若论动武,许老大本是教师爷,虽说谈不上高手,但毕竟是有功夫在身。几个回合过去,就将花太岁打了个鼻肿脸青,躺倒在地。    
    许老大得意地走到近前,用脚踢踢花太岁的头:“小子,怎么样,这回该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了吧。”    
    花太岁闭上双眼,只有任凭对方奚落。    
    许老大回转身对着已是浑身打战的姚氏母女说:“走吧,过去吧,想来该不用爷费事了。”    
    小倩和母亲乖乖地跟在许老大身后,步入张广的雅间。    
    “怎么,那小子不识相?”张广问道。    
    “禀老爷,小的已将那厮教训了,打得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打的轻,打死他也是白死。”张广说话间眼睛盯在了小倩脸上,“哟呵,只说唱的好,想不到小模样还这么周正,天仙似的。过来,坐在爷身边,陪爷喝酒,侍候大爷高兴了,有你的好处。”    
    小倩吓得躲在了母亲身后,姚氏打了深深一躬,递上曲目册子:“老爷,请点个曲子吧。”    
    “老爷我现在不想听唱了,叫这小女子陪酒。”    
    “小女不会饮酒,望大老爷体谅。”    
    “不会喝也坐下来陪我。”    
    姚氏连连作揖:“恳请大老爷宽恕,我们是卖唱的,您要是不听唱,我们就告辞了。”    
    许老大在一旁早已摸透了主人的心意:“怎么,你说走就走,有那么随便吗?老爷看得起你,是你的造化,给我过去吧。”他不由分说,将小倩拦腰抱起,便按坐在了张广的身旁。    
    张广迫不及待地就动起手来,他伸手去摸小倩的乳峰:“小佳人,真是招人喜欢,让爷和你近便近便。”    
    小倩双手拦挡同时离席躲闪:“张老爷,你,你要尊重些。”    
    姚氏上前插在中间,为的是保护女儿:“侯爷,小女年岁小,不懂事,您就饶了她吧!”    
    “老梆子,给我远点儿滚开。”张广一抬胳膊搡过去。    
    姚氏被打个正着,只觉得眼冒金星,耳内撞钟,口里喷红,踉跄两步,额头撞在八仙桌角,登时一个血窟窿。她哼了几声,头一歪,眼一翻,手一耷拉,两腿一蹬,就拔蜡吹灯了。    
    小倩一见母亲身亡,嚎叫一声就要扑上前去。    
    张广将她抱住,哪管姚氏死尸在旁,吩咐许老大:“将门与我带上,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入内。”    
    “小人遵命。”许老大在门外站岗。    
    张广此刻已被酒精烧昏了头脑,在小倩的哭骂声中,剥光了她的衣服,按在八仙桌上,便强行非礼。    
    小倩的哭骂声惊动了全酒楼的食客,可是谁又敢来管侯爷的闲事,只是议论纷纷,无一人上前制止。而张广不满小倩的挣扎和哭骂,折腾个没完没了,迟迟的就是不收兵。    
    许老大虽说像条狗一样守在门前,可他却是满脸得意无限自豪。围观的众人在他眼中是多么渺小,而他则又是多么“高大”。他不时地用手驱逐靠近的食客:“去,去,都往后,别打搅侯爷的好事。”    
    一阵喧闹声传来,围观的人群纷纷闪躲,十数个家丁打扮的人闯了进来。许老大刚要训斥,认出为首者是被他打伤的花太岁:“你,你敢情还没死啊?”    
    原来花太岁挣扎着回府,召集家丁前来报仇。他也不多说,冲着许老大一指:“就是他,给我往死里打。”    
    众家丁一拥上前,许老大可就惨了,起初尚还嘴硬,后来不住讨饶,渐渐便无有了声息,有个家丁上前验看,高声说道:“别再打了,人都没气了。”    
    花太岁闻听,上前试试鼻息,果然气息全无:“这小子真不经打,行了,算是给少爷我报仇了。”    
    围观者心想让他们狗咬狗:“花大爷,屋里的侯爷正在欺侮一个卖唱女子,你是大侠一样的英雄,要教训一下那个畜牲。”    
    花太岁未免犹豫,虽说自己是侍郎之子,但对方毕竟是侯爷,比他的父亲可是官高爵显多了。他想还是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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