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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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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是听出他话中深意了——你都没管教过太子,还想比那些日日服侍太子的更让太子亲近?然而心里还是不服气,便道,“照你这么说,天下有功业的男人倒都不能叫儿子亲近了。”

白上人就道,“正是。越有功业的男人反而越不着家,子女如何亲近他?只不过将他当作了榜样。心有憧憬便生出亲近之意,因这憧憬,父亲略加疼爱便比得上母亲朝夕相处——可孩子最初憧憬什么样的人物,还不是看母亲怎样教诲引导的?所以先有贤妻,而后才出孝子。”

皇帝想起年幼时的经历,竟不得不承认白上人说得还是有两分道理的。

……只是他已无贤妻了。

皇帝功业心重,年轻时在女色上便不上心。待觉出对皇后情根深种时,皇后已去世了。自然就更无心抬举什么嫔妃。这七八年间,后宫承宠的嫔妃倒有一些。可连她们什么性情模样他都不怎么上心,怎么可能看重到能将儿子托付?

却没想过没有母亲教养,才是太子学坏的根由——可不就是如此?太子宫中自然多保父、保姆,可也都不过是奴婢罢了。顺承侍奉主子便是他们的天职,难道还指望身处下贱之人反过来疼爱、教导主子吗?

皇帝此刻才觉出,这也是他的一桩错处。

然而南园遗爱,他又到这个年岁了,自然无心续弦。便问白上人,“那你看朕该怎么做?”

白上人还是那句话,“没贤妻那就再娶一个,一个儿子不成那就再生一个。”

皇帝:……废话!他可不正是无心再娶,无力再生了么。

这不过是一段寻常的闲扯,本没什么可说的。糟就糟在话传了出去。

白上人天性口无遮拦,宁找死不憋死。结果就是让赵世番受了迁怒。

太子身边势力大洗牌,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那些被逐走的人哪个不是在宫中经营日久?都是有耳目势力,或是有人罩着。都记恨着赵世番这种渔翁得利的。经他们一加工渲染,话传到了太子耳中,就成了赵世番借着白上人的口对皇帝进馋——说太子身旁养的都是走狗,太子将走狗置于君父之上,是大逆不道。该废掉太子另立他人。

所谓他人也不是旁人,白上人可不正是庆乐王府出来的?赵世番也和庆乐王亲近着。

太子正满腹怨言,不敢怨恨皇帝,自然就全怨恨到赵世番和庆乐王身上去了。

如今太子身边都是皇帝新换上来的人,三天两日就去皇帝身边禀报太子的起居言行。简直就像是盯在犯人身上的眼睛。太子这个身份、年纪,自然最忌讳被人监视。新旧一对比,越发的喜旧厌新。

他挨了打,倒是学会了隐忍和掩藏。晓得皇帝派赵世番来教导他,必然是将赵世番当心腹忠臣。因此心里虽恨着赵世番,却也没对他怎么样。顶多在背后偷偷的骂他一句“赵狗”。

便如皇帝所愿,老老实实的跟着赵世番读书学道理。

赵世番原本觉得太子本性难除,是不容易教化的。谁知他很有改过自新的模样。惊喜之余,自然越发尽心竭力的教诲。

太子原本就聪慧,一旦端正了态度,终于日渐一日的温良谦逊起来。

皇帝也常忙里偷闲,不时令太子陪他吃个饭,亲自过问他的课业起居。见他答对有度,不但学问大有长进,为人处事也开始有模有样了,心里老怀宽慰。

#

雁卿正当无忧无虑的时候,太子什么的远在天边,压根就不是她考虑的事情。

如今她和月娘一道养在太夫人的身旁。太夫人虽也十分关心她们的课业,却和林夫人、柳姨娘不同,不会对她们施加什么压力。与她们聊起来功课来,也多是聊天时说到这里了,顺意为之。

太夫人博闻强识,引经据典都是信手拈来。她想要有学问时,说出来的话真是华章绚烂。想要讲故事时,讲出来的故事也是光怪陆离。两个丫头都爱和她聊天——若她们阿娘饭后对她们说,“来,咱们聊聊天”,她们定然全副武装的准备应对考校,可一样的话太夫人说出来,她们便立刻凑上去各自找地方坐着捧着脸,目光晶亮的望着太夫人。

有时太夫人引一句诗或是说一个故事,两个丫头十分喜欢时便会求太夫人再说一遍,她们好记下来。太夫人就随口说出这些都是从那本书里引出来的,令明菊去将书找来,借给她们读。

就这样,两个人读书的兴致比先前更高了一倍。

雁卿是真的喜欢读书,觉得那些东西有趣极了。月娘是喜欢太夫人,觉得像太夫人一样的女人太有魅力了。归根结底都是要读书。

得说这件事上月娘比雁卿有眼光——书容易得,太夫人这样真正的贵女却是难寻。

太夫人的父亲卫国公是一代名流,年轻时姿容冠绝、倾倒长安;她的母亲是前朝公主,聪慧灵秀,高贵雍容。太夫人自幼耳濡目染,那份精致贵气是浸在骨子里的。虽因丈夫早逝,独自一人带着三个儿子,难免要在俗世里挣扎一番。可如今儿子已能独当一面,儿媳妇儿也扭转心意。她没了心事,过往那些闲逸的情致渐渐就又回来。

养两个丫头自然是从容有余。

这小半年里,太夫人也看出来两个丫头的情致了——譬如她说话时,雁卿更在意的是故事,月娘更在意的却是修饰故事的诗词。雁卿内心朗阔又专一,不在意细则与俗务。月娘却看重自我修养,时时勤拂拭。这两个丫头的性情是不一样的。

中秋夜里她们各自言志,说的还真都是实话。

太夫人也略有些惋惜——贵重的嫡女偏偏心思单纯,生母被逐的庶女却又聪慧上进。一个怕被外人给错待了,另一个又怕她自苦难解。都不是叫人省心的。

然而两个丫头到底都在她的羽翼下呢——都说女大十八变,谁知道往后她们能有什么样的机缘呢。

便也不多纠结。

#

秋冬时因皇帝病着,又大刀阔斧的整治了东宫,长安城里风声略有些紧张。不止男人们饮酒作乐的场合少了,连贵妇人间打着赏花观雪旗号的应酬往来也稀罕起来。一整个冬天太夫人和林夫人都没怎么出门,只定时上山烧烧香罢了。

待渐渐春暖,冰消雪融之余,皇帝大安局面也稳定,长安人心便也跟着松懈下来。

二月中,林夫人就收到了世子妃的帖子,请她去吃酒看花。

第十九章

自当年卸甲之后,庆乐王便再不过问朝政。反而在长安采买田产,置办家业。他喜好园艺,又善于经营。如今长安城里产好果子的园子倒有大半都在他的名下。有好果园自然就有好春花,庆乐王府的春景在长安城中也是有名的。

林夫人也正想趁着孟春回暖的时候,带着雁卿出门松松筋骨踏踏青,这邀约自然是要去的。

山樱桃花期短,下了帖子转眼就是花开最妙的时候,约期将至。

雁卿上回去庆乐王府,还是四年前的浅秋。

彼时她才五岁,元徵也才八岁。正当枣子成熟的时候,满枝头红果累累。仆役们便给他们扑枣子吃,长长的竹竿挑起来,轻轻一摇,枣树下噼里啪啦就落一场枣子雨。新打下来的枣子脆甜脆甜的,却比不得扑枣子的乐趣。雁卿便也抱着竹竿摇摇晃晃的去帮忙。

倒把王府园丁吓了一跳,忙劝说道,“这树上有毛虫,蜇一下疼半天。不留神还会落进脖子里去。”

又要拿枣毛虫给她看,元徵打断他,道,“哪有这么多废话!”便扶了雁卿手上竹竿,微笑道,“不当紧,我陪你一起打。”

后来元徵就替她撑着伞,和她一道扑枣子。枣子敲在伞上噼啪作响,听见便可想象敲在头上得有多疼,毛虫什么的反不可怕了。兄妹两个一对视便立刻抱着头一道蹲在伞下,一边听着枣子打伞声,一边不由就大笑起来。

在雁卿心里,元徵几乎是她童年仅有的玩伴,庆乐王府上也比旁处更可亲可爱。

听林夫人说要带她去庆乐王府上赏樱桃花,雁卿夜里便兴奋得睡不着觉。

不止她睡不着,月娘也有些难眠。

——带了雁卿,自然就没有不带月娘的道理。

月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跟着林夫人出门应酬。且头一次去应酬,便是王府。怎么能不紧张?

她虽生在国公府上,却自幼跟着柳姨娘住在鸿花园——柳姨娘名分上是燕国公的侍妾,实际上却和外室差不多。不用她在林夫人跟前伺候,可府上事务也与她不相干。连带着她的儿子女儿也都不曾上过席面、进过正院。

若不是这样,柳姨娘也不至于对林夫人这么大的怨念,连雁卿也迁怒上——她就不晓得自己是个奴婢了?还不是林夫人不给她活路,逼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争夺?

因此月娘虽是世家闺秀,交际的圈子却是柳姨娘的。那圈子里纵然有富贵之辈,也都是上赶着奉承豪门的。行事少份底蕴,便不够体面。月娘生来华美贵重,在那个圈子里便譬如彩蝶被困在陋茧中,舒展不得。可此刻破茧而出,即将见到她该出入的世界了,却又茫然无措。

月色明如雪。她悄悄的披衣起床,想读会儿书静静心神。

张嬷嬷听闻动静,进屋来伺候。给她挑明了蜡烛,斟了一杯安神汤。月娘就问,“妈妈还没睡?”

张嬷嬷又俯身给她整理衣带,笑道,“姑娘翻来覆去的,我怎么睡得踏实?”

月娘晓得自己的不安被她看在眼里了,有些脸红,垂头问,“妈妈不会笑我吧?”

张嬷嬷便笑道,“……不会。”月娘是她带大的,她自然知道这孩子最怕在人前露怯。大约是林夫人要带她赴宴,她不知该如何准备故而不安。便宽慰道,“大事上有太夫人做主,琐事上有奴婢们伺候,前面还有大姑娘领着。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月娘沉默了一会儿,才抿着嘴轻声道,“那席间出入的,都是世家闺秀吧……”

张嬷嬷道;“姑娘和大姑娘也都是世家闺秀。世家闺秀也有各式各样的。照我看,姑娘倒比她们大半人更有涵养。”

月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她心里嫡庶观比旁人都重,虽晓得自己处处不比人差,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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