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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锁的房间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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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犬师冲了进来,红着双眼。
  “这个混蛋杀了‘小子’! ”
  他痛心地喊道,掏出枪挥舞着,怒目四射地想找个能够报仇的对象。
  那只狗的叫声更加凄厉了。
  一个穿着蓝绿色防弹背心的巡警,拿了一把上膛的轻机关枪冲进门来,却绊到勒恩,旋即笨重地摔到地板上,武器顺势飞过镶木地板。那只受了重伤的狗马上用力咬住他的一条大腿,巡警开始大声求救。
  科尔贝里和贡瓦尔.拉尔森总算爬回屋里。他们全身都是伤,而且筋疲力竭,但是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两件事:第一,公寓里没有人,莫斯壮或莫伦都不在,更没有其他人;第二,门没有上锁,甚至没有关好。
  从浴室喷出来的热水柱,沸腾地冒着蒸汽,不断打在萨克里松的脸上。
  穿着防弹背心的巡警爬向他的轻机关枪,而那只狗也不放弃地追在他身后喘气,牙齿深深陷入他那条肉多结实的腿里。
  忽然,贡瓦尔.拉尔森举起满是鲜血的手,吼道:“不要! ”
  说时迟那时快,催泪瓦斯专家从门外快速投掷了两枚手榴弹进来,就掉在勒恩和驯犬师之间的地板上,而且立刻炸开。
  某个人又开了最后一枪——到底是谁无人确知,也许是驯犬师吧——子弹擦过离科尔贝里膝盖半英寸的电暧器,呼啸着穿进楼梯问,打中催泪瓦斯专家的肩膀。
  科尔贝里试着大叫:“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但是他只发得出沙哑的嗄嗄声。
  很快,催泪瓦斯、蒸汽和手榴弹爆炸所集结的烟雾,充满了整个房间,没有人看得见其他的人。里面的六个男人和一只狗不断在呻吟、叫喊兼咳嗽。
  外面,在楼梯上,催泪瓦斯专家坐在地上哀吟,他用右手按着左肩。
  “推土机”愤怒地从楼上冲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
  充满雾气的房间传来阵阵的哀号、狗挣扎的叫声和求救的呼唤,还有人大声咒骂着。
  “停止所有的行动! ”
  “推土机”有气无力地下了这个命令,因为他也开始咳个不停。那一团瓦斯渐渐向他逼近,迫使他必须退到楼上。他挺起腰杆,转身对着此刻已看不清位置的门口l 。
  “莫斯壮、莫伦,”他以极具权威的声音说道,同时泪不断地流到脸上。“丢掉你们的枪,把双手举起来。你们被逮捕了! ”
                第十九章
  一九七二年七月六日,星期四早晨,特别小组的每个成员都脸色苍白,却也很镇定。总部里的气氛非常凝重。经过昨天的事件,没有人笑得出来,尤其是贡瓦尔。 拉尔森。如果在电影中,有人冲出窗外高挂在五层楼高的地方,或许会很有笑点,但在现实中,这一点儿也不好笑,手和衣眼被撕裂也不怎么有趣。
  的确,贡瓦尔最在意的是他的衣服,他总是仔细地从衣橱中挑选合适的衣着,他的衣饰花掉他不少薪水。而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的贵重衣服再次成为执勤中的牺牲品。
  埃纳尔.勒恩也高兴不起来,甚至科尔贝里也无法拿那种滑稽的状况开玩笑,虽然真的很滑稽。当时那种紧张的情绪,此刻在他脑海中仍旧非常清晰,那时他真的相信他和贡瓦尔‘拉尔森在摔到地上变成肉饼之前,只有五秒钟可活了。科尔贝里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他不相信天上有一个很庞大的警察总部,里面住着带翅膀的刑警。
  虽然事前他们非常详细地分析过丹维克悬崖战的细节,不过事后撰写的报告却相当含糊不清,那是科尔贝里写的。
  光是人员的折损就摆在眼前:三个人被送进医院,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催泪瓦斯专家肩膀受了皮肉伤;萨克里松的脸被烫伤,医生说他受到惊吓,似乎有些不正常,连一些简单的问题也答不出来。不过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不认识他,所以高估了他的智力——要再低估已经不太可能了。被狗咬到的巡警希望能请几个星期的病假,因为肌肉撕裂和肌腱受伤无法快速痊愈。
  伤势最严重的是那只狗。兽医学院外科诊所的报告说,虽然他们已经将子弹取出,但担心伤El感染,所以必须把它留下来观察,不过“小子”很年轻也很强壮,他们认为它的情况大致上令人满意。任何一个熟悉兽医学院专用术语的人都知道,这种说法就代表希望渺茫。
  埃纳尔·勒恩的额头上有一大片绷带和两块淤血,上天赐给他的红鼻子更突出了。
  贡瓦尔·拉尔森的确应该留在家里。右手和膝盖紧紧缠着绷带的人实在不宜再来上班,何况他的头上也肿了一个大包。
  至于科尔贝里,虽然头胀得发痛( 在他看来,那是因为战场上不新鲜的空气所致) ,但算是情况比较好的一个。显然由干邑白兰地、阿司匹林和妻子缠绵的关怀所组成的特效药,发挥了短暂却有力的功效。
  敌人的损失则不值得一提一一他们甚至不在战场上。警方没收了几件物品:一卷卫生纸、一盒装着线轴的纸盒、两罐越橘果酱和几件用过的内衣裤。但就连“推土机”也无法宣称损失这些物品足以打击莫斯壮和莫伦,或妨碍到他们未来的行动。
  八点五十二分,“推土机”像阵暴风似的走进门来。他已经参加了两个晨问会议,一个在警政署,另一个是与诈欺组的人会谈。此刻,他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早早早,”他愉快地大声说道,“喂,兄弟们,你们都好吗? ”
  这些兄弟变得比平常更像中年人,没有一个人回应。
  “罗斯昨天耍了一些聪明的对抗手段。”奥尔松说,“但是我们也不必气馁,就看成是损失了几个主教和小卒吧。”
  “我看更像是没棋可下了。”国际象棋高手科尔贝里说。
  “但是现在正是我们要采取行动的时候。…‘推土机”叫道,“把毛里松抓来,我们探探他的意向。他一定有锦囊妙计。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先生们,很害怕! 他知道莫斯壮和莫伦现在准备收拾他,现在我们害他的最好方法就是放他走。这点相当清楚。”
  勒恩、科尔贝里和贡瓦尔… 拉尔森红着眼注视着他们的头头。他们不愿意再次按照毛里松的指示行动。
  “推土机”很仔细地打量他们,他也一样双眼红肿。
  “我昨晚在想一件事,兄弟们,”他说,“你们认为如何,我们是不是该找些年纪比较轻、更有活力的警察来支援? 我是说,万一再碰到昨天那种情况……”顿了顿,他又说:“我们实在不应该让已经习惯安稳又身居要职的中年人去冲锋陷阵、开枪撞门的。”
  贡瓦尔·拉尔森长叹了一口气,头也更低了些,他的样子就像是背上刚被人插了一刀。
  是的,科尔贝里想,这话说得没错。但是下一秒钟他开始觉得愤怒。中年人? 习惯安稳? 简直是胡扯! 勒恩在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埃纳尔? …‘推土机”和蔼地问他。
  “呃,那不是我们开的枪。”
  “没错,…‘推土机”说,“没错。好,我们现在必须重整旗鼓了。带毛里松进来! ”
  毛里松在监狱里待了一个晚上,他觉得比平日在家还要舒适。因为他有自己的夜壶,还有一条毛毯,警卫还问他要不要喝水。
  毛里松对这些安排毫无怨言,而且据说他睡得非常香甜,不像前一晚第一次被捕的时候。当他们告诉他莫斯壮和莫伦根本不在那儿时,他似乎相当烦恼,更别说吃惊了。
  然而,由刑事局的调查得知,他们当时刚刚离开那里。因为到处都是那两个男人的指纹,毛里松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纹还出现在一个果酱瓶上。
  “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推土机”问道。
  “知道,”贡瓦尔… 拉尔森说,“代表他和一罐越橘果酱有关。”
  “对了! 推土机”兴奋地说,“事实上我们已握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可以呈上法院的证据。不过我想的不是这个。”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
  “这表示毛里松说的是实话,而且他还可以继续告诉我们其他的事。”
  “是啊,特别是莫斯壮和莫伦的事。”
  “就是这样。好戏才刚要开始,对吧? ”
  毛里松再一次坐在他们当中,同样不起眼、矮小,有礼貌到极点。
  “嗯,我亲爱的毛里松先生,…‘推土机”和蔼地说,“事情未如我们所预期。”
  毛里松摇了摇头。
  “奇怪了,”他说,“我搞不懂,他们一定有第六感。”
  “第六感。…‘推土机’”又开始幻想。“是的,有时候你是可以相信它。现在如果罗斯——”
  “那是谁? ”
  “没什么,毛里松先生,没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还有一件事困扰着我。我们私下的协议还算公平。我已经帮了你一个大忙,毛里松先生,而我还在等,等一个交换的条件。”
  毛里松深思了一会儿。最后他说:“你是说我还是无法恢复自由? ”
  “这个嘛,…‘推土机”说,“是,也不是。总体说来,贩毒是种严重的罪,我想,毛里松先生,你至少会……”他没有说下去,数着手指。‘‘好吧,我想我可以保证八个月,或至少六个月。”
  毛里松平静地注视着他。
  “但是另一方面,…‘推土机”的语调变得比较有生气。“我上一回已经答应免除你的罪了,不是吗? 前提是我可以获得一些交换条件。…推土机”挺直后背,双手合十,残忍地说:“换句话说,如果你不立刻吐出有关莫斯壮和莫伦的一切,我们会把你当成共谋。我们在那栋公寓里发现了你的指纹,我们会把你送回到杰克森那儿,还有,我们会让你在这里受到一阵毒打。”
  贡瓦尔.拉尔森很感激地看着特别小组的头头,说:“啊,我个人很乐意……”他没有再说下去。
  毛里松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好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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