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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锁的房间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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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
  “是的。你想说什么? ”
  “你确定卡尔真的蹬腿儿了吗? ”
  “是的,他死了,以我的名誉发誓。”
  “警察没有名誉,而且我也不应该说死人的坏话。但是这个家伙是活着还是死了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丁·贝克说,“卡尔‘斯韦德在哪方面最行? ”
  “他很厉害,总是能找出有问题的箱子,你知道。不过他都是加班的时候才做,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马丁.贝克站起身来。这是条新的线索,当然也是这个老男人唯一可以提供的消息。知道开哪一个箱子是干这一行非常重要的一项本事,需要职业性的技巧,以及搜集商业机密。酒、烟草和食品在运送的时候很容易损坏,有一些销路不错的货品也是。
  “是啊,是啊,”老男人说,“我终于说溜嘴了,不是吗? 我猜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现在你满意了吧。再见,同志。”
  卡尔·埃德温·斯韦德的人缘也许不太好,但是至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谁也不说他的同事都排斥他。
  “再见。”那个男人说,“再见,再见。”
  马丁·贝克刚要向门口走去,而且已经开口要说“非常谢谢”之类的话,却突然停下,掉头回到箱子那儿。
  “我想留下来聊聊天。”他说。
  “什么? ”老男人抬起头来。
  “可惜我们没有啤酒,不过我可以去买一些回来喝。”
  老男人注视着他,逐渐地,他眼中的温顺转变成惊异。
  “什么? ”他心存怀疑地再次问道,“你想要坐下来和我聊天? ”
  “是啊。”
  “我这里有一些,”老男人说,“我的意思是,啤酒,就在你坐的那个箱子里。”
  马丁·贝克站起来,然后那个男人从里面拿出几罐啤酒。
  “我付钱可以吗? ”马丁·贝克问道。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都是一样的。”
  马丁·贝克拿出一张五克朗的钞票交给他,然后坐下来说“你说你以前出过海。你第一次上船是什么时候? ”
  “一九二二年,在松兹瓦尔。那是一艘帆船,叫法兰号,船长叫杨森,一个前所未见的混球。”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每人各自又开了一罐啤酒,然后外面那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惊愕地看着他们。
  “你真的是警察吗? ”他问。
  马丁… 贝克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应该去投诉。”他说完后就回到原处去晒太阳。
  马丁‘贝克一直到卡车来了之后才离开,而那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这次的访谈非常值得。听老工人说话充满乐趣,马丁·贝克不了解为什么现在几乎没有人肯花时间和他们聊天了。
  这个老男人在陆上及海上的经验丰富,为什么没有人请这种人上媒体说说他们的故事呢? 那些政客和官僚是否听过他们的心声? 当然没有,如果他们肯这么做,解决失业率和环保问题时就不会犯那么多错误了。
  斯韦德一案还有一些事需要调查。但在此时此刻,马丁·贝克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进行任何调查。在午餐之前他很少喝到三罐啤酒,现在它们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让他觉得有些头昏眼花而且头痛。
  他在闸门广场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中央澡堂,在那里他先做了十五分钟的蒸汽浴,然后又多做了十分钟。之后他戴着两个呼吸管浸到冷水中,最后在一个铺着草席的小卧房里睡了一个小时。
  这种治疗方式发挥了预期的效果。午餐之后,他到斯克邦街一家运输公司的办公室时,已经是完全清醒了。他来此是有个不情之请,一个他想没有人会了解的请求,而事实上他们的反应就如他所预期。
  “运输损坏? ”
  “没错。”
  “噢,东西在运输的时候当然会损坏,这很正常。你知道我们每年要处理多少吨的货物吗? ”
  一个修辞学上的问题。他们只想尽快摆脱他,但是他不会轻易放手。
  “当然,现在有了那些新的系统,东西不容易损坏了。不过278 一旦真的弄坏了,损失更大。货柜运输——”
  马丁‘贝克对货柜运输业并没有兴趣,他所好奇的是斯韦德在这里上班时所发生的事。
  “六年以前? ”
  “是的,或更早的时候,应该是一九六五到一九六六之间吧。”
  “要我回答那样的问题实在非常没道理。我已经说过,以前在旧仓库的货物,损坏频率较高,有时候整个箱子都摔破了。不过反正保险公司都会赔偿那些损失,很少会叫仓库管理员来赔。
  我想,偶尔是有人因而被开除,不过通常都是那些临时工。不管怎么样,意外是无法避免的。”
  他也不想知道谁被开除过。他要问的是,是否有毁损记录? 而如果有,又是谁做的? “当然有,都是工头在记录,他会在仓库的工作日志上做笔记。”
  “日志还在这里吗? ”
  “可能在。”
  “那样的话,在哪儿? ”
  “在阁楼的一些旧箱子里。要找到它们简直不可能,至少不可能像变魔术那样直接从袖口跑出来。”
  这家公司很大,它的总公司就在旧斯坦的这栋大楼中,他们收起来的旧文件大概有好几吨。但是马丁·贝克还是坚持要拿到,所以他立刻变得非常不受欢迎,不过他并不介意受到这种对待。在简短地争辩了“不可能”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之后,那些办事员终于了解,最容易摆脱他的方法就是照他的话去做。
  他们派一个年轻人去阁楼上帮他找。但一眨眼他就空手而回,还一脸无奈。马丁·贝克注意到那个年轻人的夹克连灰尘都没有沾上。他表示要亲自再和他上去一次。
  阁楼上非常热,灰尘飞扬如雾。然而,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半小时之后他们找到了那个盒子。日志和分类账册是老式布装的本子,硬纸板做的封面都已经裂开。上面的标签标示出不同仓库的号码和年份。他们总共找到五本号码及日期都正确的册子——从一九六五下半年到一九六六年上班的记录。
  那个年轻办事员现在看起来就没那么干净了,他的夹克绝对需要送洗,灰尘混合着汗水一条条地在他脸上流下。
  回到办公室时,每个人都惊讶且厌恶地看着那些日志。
  不,他们不想要写什么收据,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把东西还回来。
  “我真的希望没给你们带来麻烦。”马丁’贝克愉快地说。
  他们倦怠地目送他离开,而他的腋下夹着战利品。
  他并不想假装自己提高了国家“最大的公众服务组织”的声望——警政署长在最近发表的一篇声明中这般称呼警察单位,已经引起过一阵大慌乱了,尤其是在警方内部。
  回到瓦斯贝加后,马丁·贝克把那些册子拿到浴室里擦拭。
  然后他洗了澡,回到办公室坐下来阅读。他开始读的时候是三点钟,到了五点,他觉得已经看够了。
  虽然对于未受训练的人来说,这本账册非常难以理解,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个仓储分类账册做得的确不错。每天的进出记录都很详尽,货物处理的数量也用简单的符号记录下来。
  而马丁·贝克想要找的东西也在里面。通常经过不等的时间间隔,总会有货物损坏的记录,例如:运输毁坏货物:一箱罐头汤汁,收货厂商思凡博,胡瓦斯塔街十六号,索尔纳。
  像这样的一笔记录就已列出商品类型及收货厂商。不过上面没有写明损坏的程度、货品的特性或是谁弄坏的。
  当然,这类意外事件并不常发生,其中绝大部分是酒、食品和其他的消费性产品。
  马丁·贝克将所有的损坏报告记到笔记簿里,包括日期。一共有大约五十笔记录。他抄完分类账册之后,把一整沓册子搬到收发室,然后在上面压了一张纸条,写上要将这些册子寄回运输公司。在最上面他放了一张警方用的白色卡片,上面印着:“谢谢你们的帮忙。贝克。”
  在到地下铁站的路上,他想,这下运输公司可有的忙了。他很讶异自己竟然有这种幸灾乐祸的想法,然而这种想法激起他内心一股孩子气的喜悦。
  在等那些破破烂烂的地铁火车的时候,他思索着现代货柜运输的问题。去打开一个装满白兰地酒瓶的钢柜,然后把酒瓶砸个粉碎,还很亲切地把碎片收集到桶子和汽油桶里,在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不过,今天的犯罪组织已经可以利用那些货柜走私任何东西,而且每天都在进行。海关对这些行为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他们只能抓那些一无所知的可怜旅客,而他们可能只是带了几条未申报的香烟,或行李里藏了瓶威士忌。
  他在中央车站换了一辆火车,然后在商业学院下车。
  他走进瑟布斯路的国营酒专卖店,柜台后的女人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的夹克,刚才他在地下铁的一阵冲刺,弄得衣服上面都是灰,而且皱巴巴的。
  “我想买几瓶红酒,谢谢。”他说。
  她的手立刻放到柜台下面去按那个红色控制灯的按钮。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她严厉地说。
  他拿出证件后她有些脸红,就像是说了一个非常愚蠢和下流的笑话似的。
  然后他到雷亚那儿。
  拉了一下铃绳后,马丁·贝克试试看门是否开着。门锁上了,但是门厅的灯是亮着的。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他又拉了一次铃。
  她来开了门。今天她穿着褐色灯芯绒的裤子,上身是一件怪里怪气的淡紫色衬衣,长度直到她的大腿上。
  “哦,是你。”她急躁地说。
  “是的。我可以进去吗? ”
  她看着他说:“可以啊。”
  然后她转过身去。
  他跟在后面进到门厅。她走了两步之后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低着头,旋及又回头去将门锁打开,然后又改变主意把它锁上。
  之后她走在前面进到厨房里去。
  “我买了几瓶酒。”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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