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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诗篇(第一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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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德列维奇在窗前站住,不知是不是窗缝里的寒气让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北风在外面呼啸,卷着雪花撞击在玻璃上,窗框哐啷作响,把他的声音淹没得几乎难以听清,“好好考虑一下,别急着拒绝。”
  “您找上我,是不是和米哈伊尔•;亚历山大耶维奇有关系呢?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安德烈坦率地问。
  北风更猛烈了,谢德列维奇缓慢而深长地摇摇头,转过身来,眼睛里带着安德烈看不懂的东西,“您本不该跟这一切搅在一起。您正沿着向一个非常危险的方向走下去。”
  他不再看对方,而又走向钢琴,掸一掸大衣的袖子,从容地坐下开始弹奏。这是一首安德烈非常熟悉的无名俄国民歌风格小品。
  “您喜欢这首曲子?”他合上琴盖时安德烈问
  “恐怕不能这么说。只不过因为,这是我十年前写的。”谢德列维奇站起来走向大门,“艺术是纯洁的,不要毒化它。我已经提醒过您了。”
  在几近入夜的时候安德烈终于见到了司令员,博拉列夫斯基在最后一段路上居然是滑雪来的,皮帽上、衣领上,甚至眉毛上都落满了雪花,在屋子的热气中滚动出晶莹的水珠。他的把通红的手放在壁炉熊熊的火光上烤,一面快活地叹气,“早就应该这样,如果1920年冬天我们拿雪橇装备步兵,情况一定好得多。就是现在也可以用来改装雪地轻型坦克——”他接过安德烈递来的烈酒一饮而尽,“安德鲁沙,歌剧排练得怎么样?到时候我一定带上整个参谋部。”
  安德烈近来很少见到司令员神情如此轻松,几乎不愿意提安全局长下午来访的事情,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告诉了他。
  不出所料,博拉列夫斯基的笑容收敛了,他沉思了半晌,忽然又浮现出另一种含义复杂的微笑,“他的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司令员把杯子放在壁炉台上,转向安德烈,火光映照着他端正英气的脸,他的目光深沉温柔,“我也有件事告诉你。斯大林刚刚打电话叫我去莫斯科参加新年庆典。”
  安德烈刚要说话,被司令员的话截住了:“他也要你去。‘带上您那位音乐家朋友’——他说。”

  17(下)

  十七。2
  克里姆林宫是一座奇怪的建筑,尽管每个政治局委员都梦寐以求在里面得到一套房间,但严格说来它没有一个屋子是住起来真正舒适的,或许斯大林的那个花过大力气改建的宽敞套间除外,但就是他也更喜欢在其他地方进行比较愉快的私人活动。每逢十月革命节和新年,官方活动结束之后,老布尔什维克们和军队的元老们,常常要离开克里姆林宫去喝个通宵达旦,斯大林总是把这种场合选在老骑兵谢苗•;布琼尼郊区的豪华别墅里,今年也不例外。
  传奇的骑兵第一军统帅已经发福了不少,只有标志性的大胡子和马背生涯留下来的轻微罗圈腿依然昭示着昔日的光荣。虽然他的好色、酗酒和糊涂在高层经常传为笑柄,布琼尼仍然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老家伙,保持着哥萨克开朗乐观的天性。这两方面再加上不假思索的忠心,他赢得了斯大林极为少有的信任,甚至某些地方超过了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
  现在午夜已经过半,而狂欢正在高潮,无关紧要的人物早就知趣告辞了,剩下的都是国内战争时的老伙伴们。军人们醉醺醺地开始吹嘘过往的战功,每个人都力图证明自己打赢的那一仗决定了革命的命运。斯大林讨厌这样的时刻,但他没有阻止,轻蔑地笑了笑,站起来离开了。
  在酒杯撞击声、高声叫嚷和走调的哥萨克民歌里,博拉列夫斯基靠在一张角落的沙发上,无动于衷地慢慢喝着一杯伏特加,他的酒量很好,但今天喝得不多。安德烈坐在不远处,对于一下子见到的这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既好奇又吃惊。斯大林虽然特别点名叫他来,却好像压根忘记了这回事。
  “喂,米哈伊尔•;亚历山大耶维奇,您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干嘛?”快活的,显然半醉的布琼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沙发跟前,“您在列宁格勒过得真开心啊,听说全城的姑娘都迷上了您,为什么不给我们讲讲她们呢?”他劈手夺走了博拉列夫斯基的酒杯,亲热地去揽他的肩膀。
  博拉列夫斯基坐直身子,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布琼尼的手臂,“谢苗•;米哈伊洛维奇,比起莫斯科,我那里的确没什么可说的。”
  “哈,我的老伙伴瓦图钦科可不是这么讲的,”布琼尼裂开嘴笑了,“那些迷人的歌剧女演员!有和您一样漂亮的金头发!可怜的瓦图钦科,他在您那里过得不开心呢。您把力气都花在那些该死的坦克上面了……喂,别这样子看着我!”老骑兵皱了皱眉,乜斜着眼睛,“我说别这么看着我!”
  喧哗的声音被他的高声叫嚷打断了,出现了片刻的静默。
  博拉列夫斯基平静地说,“您喝得太多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布琼尼摇摇晃晃地摆摆手,突然发现了坐在另一边的安德烈,“瞧瞧这是谁,您好啊,可爱的年轻人。”他转身向安德烈走来,“您是什么来着,音乐家对不对?给我们拉个曲子吧,”他翻着迷蒙的眼睛,指了指扔在旁边的一架手风琴,“《哥萨克草原》怎么样?要不,对了,《骑兵第一军》!就是它。”
  安德烈惊讶又为难,刚要站起来说话。博拉列夫斯基一只手已经摁住了他的肩膀,他不动声色地坐到安德烈身边,“请您原谅,安德烈•;彼得罗维奇今天是斯大林同志特别邀请来的客人,没有做演奏准备。”
  布琼尼醉眼惺忪地怔怔站着,手里还握着从博拉列夫斯基手中夺过来的高脚杯,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有趣了!妙极了,我说您为什么对姑娘不感兴趣呢……标致的小伙子,哈哈哈,不过要我说,您自己更出色——”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觉得呼吸被闪电般地扼住了,博拉列夫斯基抓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拳头紧紧攥住,蓝眼睛里喷射着火焰。
  “如果您不向我的朋友道歉……”
  “米沙,谢苗,你们都够了。都给我放开!”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伏罗希洛夫终于发话了,博拉列夫斯基冷冷盯了布琼尼片刻,慢慢松开手。
  布琼尼整理了一下衣领,渐渐从酒气中清醒过来,把杯子狠狠向地上摔去。“克利姆(克莱门特•;伏罗希洛夫的爱称),你看见了吧?这就是所谓高贵血统的人,你见过哪家的沙龙上客人向主人挥拳头?把您的贵族脾气好好收起来吧!您真以为自己是天才吗?就因为您比我们会讲法国话和德国话?‘红色的拿破仑’?就凭您那些破烂坦克和异想天开的火箭?就凭您在华沙被比苏斯基(注:波兰元帅)打得屁滚尿流?”
  博拉列夫斯基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安德烈清楚地看见他瞬时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眼睛里寒冰一样的光芒。
  “好吧,”过了片刻,博拉列夫斯基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您非要说华沙的话,我倒想知道,是谁把骑兵第一军的两个师扣下来,让进攻部队左翼暴露给敌人的?”
  全场安静下来。安德烈发现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中心里的两人。安德烈突然直觉到事情已经过了一个不可触犯的界限。
  过了片刻,伏罗希洛夫慢悠悠地说:“谢苗•;米哈伊洛维奇当时的行动是得到西线军事委员会授权的,斯大林同志知道这件事情。”
  “哦,是吗?那么列宁同志知道吗?”博拉列夫斯基冷冷地环顾四周,目光在人们表情闪烁不定的脸上轻蔑地扫过,忽然看到了安德烈充满担忧的眼睛。他微微摇了摇了头,把口气放平和,“谢苗•;米哈伊洛维奇,过去的事情我不想纠缠。我们不妨坦率地说话吧,我能理解您对我的不满,还有对骑兵的感情。好吧,今天我们就用骑兵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从您的马厩里找两匹马,我们比一比,谁先在明天日出之前到达图拉,输掉的人以后最好闭上嘴。”
  “太荒谬了,米沙,这是儿戏。”伏罗希洛夫说。
  “为什么不呢,克利姆。”布琼尼打断了伏罗希洛夫,“一言为定,我接受。我们大家很久都没找找这样的乐子了。”他回头大叫自己的勤务兵,“把所有的马都牵出来!”

  18(上)

  十八。1 
  五匹顿河骏马牵到院子里来,看上去全都肥壮剽悍,军人们站在台阶上簇拥着两位对手,布琼尼颇为大方地请博拉列夫斯基先挑选。博拉列夫斯基深深吸了一口冬夜凛冽而清新的空气,走向一匹栗色牡马。他拉过缰绳,轻轻抚摸它白色的鼻梁,马儿抬起眼睛注视着他,这清澈安静的目光忽然使他想起安德烈,他微微一笑,飞身上马,轻快地在院子里跑了一圈,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喝彩,安德烈站在离军人们稍远的一根柱子下面,凝神屏息地望着他。博拉列夫斯基向安德烈的方向抬手轻轻碰了下帽檐,纵马朝外面飞奔而去。 
  布琼尼紧跟在后面,离开院子时大叫着:“伙计们,到图拉去等着我吧!”随后他们两人的警卫员也骑马跟了上去。 
  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人群里开始躁动,一言不发的伏罗希洛夫突然转身向客厅走去,吩咐自己的司机备车。 
  “克莱门特•;叶夫列莫维奇,您带大家去图拉吗?”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问道。 
  国防人民委员在离开之前冷冷地回答:“我可还没喝醉。” 
  留下的人们面面相觑:一部分人在找机会不被注意地离开;而骑兵军的老战友们相互招呼着坐进汽车沿着公路追去。一片混乱中,安德烈独自走回客厅,这里杯子和酒瓶一片狼藉,副官和司机们忙着进进出出,一股焦苦的杏仁味泛上他的咽喉,他从桌上随便拿了杯剩了一半的酒狠狠灌下去,正在这时听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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