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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诗篇(第一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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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主角吗?还有他身后那个缺席的幽灵•;•;•;•;•;•;
  他看见自己走了上来,不是红军司令员博拉列夫斯基,是年轻的博拉列夫斯基中尉,在德国战俘营里焦心如焚,他贴身的内衣口袋里装着一张秘密流传的传单——列宁的《致同志书》。新的历史就在眼前,在召唤他,他不能错过!一同关押的法国人与他争论,尤其是那个和他交换十字架的爱脸红的高个子小伙子,他们在军事上谈得投机,但是法国人永远不懂俄罗斯,他们不会看穿克伦斯基的政府是昙花一现的傀儡;列宁,布尔什维克!这是俄国从来没有过的力量,务实、彻底、了解群众,不是慷慨激昂而成事不足的十二月党人。结束这里无意义的战争,革命,改变俄罗斯!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他逃跑了,冒着巨大风险,策划了很多次,终于成功(感谢亲爱的彼佳)——他见到了列宁,第二年这个“中尉党员”就组建了一个红色集团军。
  后来是莫斯科、伏尔加流域、西伯利亚、高加索和小亚细亚、乌克兰、波兰•;•;•;•;•;•;他转战俄国与东欧,变成了红军的传奇,他还记得一个被俘的白军将军第一次看见他时半天合不上嘴的吃惊表情,“是啊,”他笑着说,“将军们都逃跑了,现在只好由中尉们来指挥。”即使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短短的时间一个人的命运这样的戏剧性转折仍然罕见,从中尉到统帅,在他率领大军度过维斯瓦拉河直捣华沙时,欧洲惊呼了,又是一个拿破仑!
  然而欧洲人错了,他们太容易被浪漫的戏剧性迷惑,这些蠢话以后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没人知道在跳跃的峰巅之间那些漫长而不祥的幽暗深谷:随时降临的刺杀和残酷的战斗,签署撤退命令时难眠的夜晚,在施喀琅得几乎孤身落到愤怒的水兵手里——施喀琅得至今还在噩梦中折磨他,他不得不下令向农民和单纯的水兵开枪。但是,就是在这些夜晚,在革命最艰难的时刻,他从没动摇过信心与忠诚。
  用鲜血浇灌过的大地,必须开出更纯洁一些的花朵。
  就在那张铺着绿呢的桌子旁边,他静静而克制地叙述,没有夸张的腔调,没有激动的情感。时间一点点流逝,屋里满满坐着来自各军区,军事学院和兵种部队里的军官,听众们鸦雀无声,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这样凝固的安静仍然没有人打破,他垂下头,在众目睽睽中坐下,“现在请你们来裁判我吧,和我同样经历过这些年代的同志们。”他坚定而镇静的眼睛在无声地说。
  不知道停了多久,惊雷一般的掌声突然响起,“米沙!米沙!我们的米沙!乌拉!”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了,流着热泪拼命簇拥到他面前,争抢着与他握手。热烈的欢呼在墙壁间回荡,一波高过一波,经久不息。主持官试图维持秩序,但完全是徒劳,经历过战争的士兵知道怎样去信任他们的指挥员。博拉列夫斯基被宣布为完全合格的布尔什维克党员,欢呼又一次几乎掀动了屋顶。
  “我们的米沙!我们的米沙!”
  博拉列夫斯基的肩膀不自觉地猛跳了一下,安德烈从他肩上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发现司令员紧闭的眼角慢慢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接着又是一颗•;•;•;•;•;•;“怎么了?”安德烈用手指去擦拭,惊奇地问。
  博拉列夫斯基猛然用惊人的力气把安德烈紧紧抱在怀里,浑身抽搐着,无声而剧烈地哭泣起来。他三十二年的生活如同一条缓缓的河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电光火石间清清楚楚,那些最初的花朵,最后的宿命,如同闪电历历在目。他想起了亲手签署的第一份死刑命令,在寒冷的黎明,他那时二十一岁,头发花白的老伯爵走过他身边时投来的目光,没有仇恨,经历了一切与死神讲和的眼神,在一个瞬间里他甚至希望自己能死得同样庄严。
  米哈伊尔•;博拉列夫斯基,红军最年轻的统帅,像个孤独的孩子一样伏在别人肩上哭泣,喉咙被回忆深深地堵住,不能呼吸,惟有浑身发抖,泪流满面。

  21(上)

  21。1 
  启明星在凛冽的空气里闪烁,莫斯科依然沉睡,一辆灯火通明的专列已经在火车站的等待出发。这个特别站台是专门为高级干部进出首都准备的,有舒适的休息室和严密的岗哨,当然也布满了内务部的眼线。 
  博拉列夫斯基从温暖的休息室走出来,呼吸立刻化作了一阵白雾。他默默在站台上徘徊了一会儿,然后站住,目光不知不觉越过车厢顶部,在清朗的墨蓝天幕尽头,几乎能看到克里姆林宫的尖顶,上面那颗著名的红星马上就要在晨曦中露出身影。 
  熟悉的建筑在他的凝视中突然浮现出了陌生感,在这个严严实实保护起来的堡垒中,每天究竟在发生着什么呢? 
  他必须认真考虑,因为不久之后,他得要经常在这座建筑里出入了。 
  就在前一天,斯大林召见他,任命他为第一副国防人民委员兼军备部长,一个月后正式到任。
  博拉列夫斯基不能完全肯定这个决定里的意味,但是斯大林提到了十二月列宁格勒的冬训演习,而这次演习中的机动力量,全部由装甲取代了传统骑兵部队。坦克团第一次作为独立作战的主力,而不仅仅是步兵进攻的辅助出现在战场上。基辅、白俄罗斯几个一级军区都对此十分感兴趣,但是,无疑,只有在得到明确授权和控制军工力量的位置上,才有可能做出全军范围的某种战略性设计。那么,这个任命是否足够表明态度呢? 
  博拉列夫斯基一边思考着向休息室走去,但透过窗户他看到安德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没动过的早餐放在一边。司令员放轻脚步,正要折回站台,这时后面传来了远远的喇叭声。 
  一辆绿色吉普车缓缓开进了站台,哨兵上前询问,马上默然敬礼退下去。博拉列夫斯基站在原地,看见加马尔尼克从车上跳了下来。 
  红军政治部主任向他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因为熬夜布满血丝,他微笑着打招呼。“米哈伊尔•;亚历山大耶维奇,您走得真早,我差点以为赶不及了。” 
  博拉列夫斯基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有点吃惊,“发生什么事情了?” 
  “哈,亲爱的朋友,您可真叫人失望,难道不能送送我的老战友和新同事吗?”加马尔尼克轻松地调侃,向候车室周围迅速扫了一眼。博拉列夫斯基从他眼神中立刻明白了,顺从地跟随着对方,像聊天似的踱起了步子。 
  “副人民委员未必说明问题,但是加上战备部就不一样了。”加马尔尼克开门见山,“您应该抓住机会,巩固这次成果,红军现在非常需要您。” 
  博拉列夫斯基凝视着他,沉吟着不置可否。 
  加马尔尼克轻轻摇了摇头,笑了,“我这里有一位朋友,想顺路搭您的车到布良斯克去,可以帮个忙吗?” 
  “当然可以。是谁?” 
  加马尔尼克狡黠地一笑,快步走向吉普车,司令员紧跟了过去。政治部主任拉开车门,让博拉列夫斯基探身进去,车窗拉着帘子,幽暗的后座上坐着一个人,司令员的肩膀上猝不及防着了结实的一拳,片刻愕然之后,博拉列夫斯基和对方拥抱在了一起,“天啊,怎么是你!彼佳!”

  21(下)

  21。2
  半小时之后,两个军人已经面对面坐在在雪后平原上疾驰的列车上,他们背对的窗口正在不断闪过积雪覆盖下光秃秃的树林,和车辙纵横的荒凉农田。
  “我以为你会在列宁格勒多等两天。”博拉列夫斯基注视着埋头狼吞虎咽干酪面包的沃洛佐夫,动手为他斟了一杯红葡萄酒。
  “不要这个,伏特加。”后者的声音因为塞满食物而含混不清。
  博拉列夫斯基笑了,没有理会他的抗议,把酒杯塞到对方手里。“高加索让你变得这么放纵了?别喝太多烈酒。”
  “很高兴现在你能这样想,”沃洛佐夫把酒杯放下,似乎随便地说,但尖刻意味听来还是过于明显了。“过去你也并不特别喜欢赛马。”
  博拉列夫斯基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把头转向晨光初露的原野,急速移动的地平线上一群被惊起的乌鸦围着田野缭绕,焦躁而徒劳地寻找着残留下来的谷物。
  司令员注视着荒瘠的土地,喃喃地说:“不是个好年份。”
  “说对了,”沃洛佐夫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乌克兰马上就有场饥荒,不少地方已经出现抢劫了,在高加索部队正准备待命。”
  博拉列夫斯基突然想到国内战争的那些年,不觉打了个寒噤,“向农民开枪?”
  沃洛佐夫仔细看着他的脸,伸出一只手抚慰地按在他肩膀上,“米沙,你脸色不好,这场愚蠢的审查折磨你了?”
  博拉列夫斯基不置可否,只是摇摇头,深深地陷在柔软的椅子里,过了半天才说话,“从某种角度说,倒是逼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关于施喀琅得•;•;•;•;•;”
  “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你怎么还忘不了施喀琅得,在那之前之后,我们杀死过的人还少吗?西伯利亚、乌克兰、波兰,难道这些地方比施喀琅得更有罪?别忘了暴动分子差一点就枪杀你了。”沃洛佐夫注意到司令员张嘴要争辩,扬手制止他,接着说下去。“好吧,良心、罪孽,我知道,但是起码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
  博拉列夫斯基静静看着他,声音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幽暗意味。
  “不,你不知道,签署命令的是我。”
  沃洛佐夫被这句话一时噎得难以回答。博拉列夫斯基倒是解嘲地笑了,“幸好你没做神甫,天天面对忏悔的罪人,你早就失去耐心了。”
  沃洛佐夫却没有笑,他握着酒杯在手中慢慢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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