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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纳教授的发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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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又把“臭虫”举到桌子上。

  没说的,“臭虫”总算找到窍门了。他跳了一下,四爪落地,随即腾空而起,跳得比房子还高,跟跳蚤一样。盘簧又碰了地面一下,这一回跳得更高。

  “好哇!”人们欢呼起来。

  而当他第三次从天而降时,突然叫了起来:

  “我现在可怎么停下来呀1”

  真的。这还真是个难题儿!他跳是会跳了,可停却停不下来啦。

  “抓住我呀!”他嚷道。

  人们追了过去,哪儿能抓得着哇!他跳了三次就飞越了整个马尔斯校场。

  “这孩子算是回不来啦!现在他恐怕得绕着地球跳个没完没了啦……”

  然而算他造化,一下子落到塞纳河里去了。他一直沉到河底,后背的气囊把他浮了上去,人们总算逮住了他。

  这个勇士所遇到的情况再糟,也糟不过跳蚤了。这个年轻人还有其他的人开始练习跳蚤的跳法,他们很快就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甚至能列队跳呢。这使陆军部长大为欢喜:

  “一个新兵种,”他说,“跳人部队!他们能轻而易举地越过堑壕。”

  跳人们开始追捕跳蚤。跳蚤被追得走投无路。被追出了巴黎。跳蚤摸不着吃喝,屁股后头总有人在追。追到阿让特伊,跳蚤倒毙了。20个年轻的“忒瑞斯”,把“弥诺陶洛斯”的皮带回了巴黎。

  兴高采烈的总统奖给瓦格纳教授一枚荣誉团勋章。

  “不过,”他说,“您得乘头一班飞机立即离开巴黎!……”

  (根据H。A。П和K。E。H两同志叙述记录。他们俩几乎是互相争着说,所以这篇东西显得有些凌乱。)

  瓦格纳教授的注解:

  “又是胡编乱造!我根本没干过这种事。不过,类似的故事我几年前倒是在一份杂志上看到过,看来,已经有人开始给我杜撰一些荒唐之极的丰功伟绩了。

  我们来设想一下,跳蚤若是真能像人一样高大,那么,说它能跳过最高的楼房就完全不可信:这里忽略了一点,地球的引力是按物体质量大小或是直线倍率的立方而成比例增加的。所以,尽管跳蚤的身体结构使它具备很强的弹跳力,但一旦它的身体和人一般大时,它的弹跳力也就几乎和人一样了,或者略强一点儿。

  我倒是有一个关于跳跃的设想,但它完全属于另一范畴。我考虑的是汽车甚至火车如何通过增加一定的速度而飞越沟堑江河,把有断面的道路变成坦途。那样的话就不需要再架桥了。这是美国佬式的行事准则。为什么不让列车在拉芒什海峡①上一跃而过呢?也许这要比在拉芒什海峡底下开凿隧道方便得多得多呢。地点我都想出来了:海峡最窄的地方——只有33公里宽;两岸都是陡峭的山崖。可惜的是我没工夫计算啦。我得飞到新地岛去。要是有人问起我要去干什么,您就说我去孵鸵鸟②啦。

  您的瓦格纳教授”

  ① 拉芒什海峡,即英吉利海峡,法国人对英吉利海峡的称呼。

  ② 孵鸵鸟,双关语,有不着边际地切说八道之意。新地岛在北冰洋沿岸,岛上大部分地区被冰川覆盖,其余地区为冻原。

  孵鸵鸟去!这当然是在开玩笑。可是,也许有人把教授的话当真,再添油加醋,演绎出一篇篇有关瓦格纳教授发明的天方夜谭来……

  四、保温人

  鲁布佐夫——这也就是我。名字和父名是伊里亚·伊里奇。今年24岁,我的脸色红扑扑的,整天嘻嘻哈哈,在哪儿也坐不住。同事们都叫我小黄鸟儿。同事们——这就是普罗宁·伊万跟达什克维奇·卡济米尔,也就是卡济亚。普罗宁跟我一样,也是脸色红扑扑的,整天嘻嘻哈哈,哪儿都坐不住。而达什克维奇不像我们,有时他甚至连他自个儿都不像自个儿。他就像春天的天儿一样:一会儿雨,一会儿雪;一会儿阳光灿烂,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全长不了,说变就变。卡济亚的个子又高又瘦,人长得见棱见角。他的身板儿不错,可就是疑心太重,总能发现自己得了根本就没得的病。

  命运把我们抛到了天涯海角——到了新地岛啦。我们在气象站当电报员。对我来说新地岛的确是新鲜的。但新地岛的新鲜劲儿对达什克维奇来说转眼就变成陈芝麻烂谷子了。卡济亚看腻了北极光天天演出的千篇一律的“电影”,受够了冰天雪地、见不着太阳的冬季。

  “够啦,都干了3年了,”他说道,“就这么定了!头一班轮船一来我就离开此地。万一要是有架什么水上飞机偶然来我们这里串串门儿,我一定当时就跟着飞走。我病了,我已经完全垮啦。总发烧。身体就好象要断一样……”

  “就好象‘北极熊极其友爱地拥抱了你一回似的’是吧。这话我们听过不止一回啦。别没完没了的啦,卡济亚!”普罗宁说道。“你已经一连打了3天蔫儿了。去找找瓦格纳教授吧,也许他能治好你的病。”

  “瓦格纳教授不是医学家,”卡济亚回答道。

  “瓦格纳教授——那是本百科全书,无所不通。去找他吧,他一准儿很快就治好你的病,叫小黄鸟儿陪你去吧。”

  达什克维奇犹豫不决地望了望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用不着保姆。我找得着……可要是瓦格纳教授把我撵出来怎么办呢!他可能会说,我根本不是您的什么大夫……”

  普罗宁抓起达什克维奇的帽子,给他往脑门上一扣。与此同时我把皮大衣往他肩上一披,然后普罗宁打开门,于是我们就把我们这位同事给推到零下40℃的严寒里去了。做完这件与人为善的好事之后,我们就坐到电报机前,开始埋头工作。我收报,普罗宁把观察报告发出去。

  过了1个钟头,达什克维奇还没有回来。瓦格纳教授住得离我们不远,只有10分钟的路。达什克维奇该回来了呀。我已经有些不放心了。普罗宁也坐立不安了。

  “一个疑难病例,”他说道,“看来连瓦格纳教授也难以确诊。我们的卡济亚显然是病得不轻……”

  就在这时,被冻住了的门吓人地喀嚓一响,接着就吱呀一声打开了。屋里顿时变得雾蒙蒙的,雾气散去之后,我俩看到,我们的朋友就像走出大海浪花泡沫的维纳斯一样,从团团寒气中走出来。

  我们互相盯着:达什克维奇盯着我俩——眼里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嘲弄神气,我们盯着他——满含疑团。

  最后,普罗宁终于忍不住问道:

  “去过了?”

  达什克维奇还是带着那种叫人猜不透的微笑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治好了?”

  达什克维奇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非常红,呼吸又快又勤。显然他的体温更高了。我甚至觉得他就像一个烧得通红的铁炉子一样热气逼人。

  “瓦格纳教授把我给治过了头啦!”达什克维奇笑着说了一声就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糟糕!”普罗宁小声说道,“要是瓦格纳教授不再帮忙,达什克维奇还要完蛋了呢……”

  我们又开始埋头工作。突然,达什克维奇的房间的门打开了,他自己走了出来,可是……瞧瞧他的模样吧!他就像个运动员一样,一身短打扮。达什克维奇浑身上下红通通的,就像刚打澡堂子里发了7遍透汗出来一样,他连瞅都没瞅我们两人一眼,打开门……径直走到零下40℃的严寒之中去了。

  这事可太荒唐,太意想不到,太可怕啦。达什克维奇的行径无异于自杀。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把胳膊腿儿全冻掉,连肺叶也会冻死。可怜的卡济亚,他这只能是烧糊涂了:我迅速站起身来穿皮袄。可慌忙之中胳膊怎么也伸不到袖子里去。普罗宁已经穿好了,过来帮我。

  “快!快!”

  我们跑到门外。

  外边月色皎洁。房前有一条道直通我们平时打水的一个大湖。在这条道路上我们看到了非同寻常的奇事。

  路上有一团巨大的蒸汽团在慢慢滚动,严寒把汽冻成了霜,变成了这个移动气球的外皮。月光照在水晶般的冰霜之上,形成了状如彩虹一样的光晕。球的后面拖了一条扬起的雪花形成的尾巴。你可以把这想象成天上落下来的一颗带着自己大气层的小行星。但我们马上就明白这不是什么小行星,这个怪东西在它后面留下一串深深的、清晰的人的光脚板足印。这是我们的卡济亚裹着他高烧的身体蒸发出来的热汽在行走。

  “也许这蒸汽,”我想,“能多少保护一下达什克维奇的身体免受过分的冻伤,就跟大气层保护我们地球免受星际空间绝对零度的寒冷似的。但是,卡济血体内的热量能维持多久呢。在卡济亚走到湖泊之前恐怕就散发没了。”

  “卡济亚!卡济亚!停下来!”我们追着路上的云团喊道。

  这团蒸汽云中的卡济亚本人我们却无法看到。

  达什克维奇不但不答理我们,反而加快了脚步。他的身后卷起了一团雪花飞舞的小旋风。他已经跑到了湖边,踩到了冰上,他停下了脚步,突然绝望地大叫起来。从他站着的地方马上升起一大团蒸汽。我们朝着喊声跑去,钻进像牛奶一样的蒸汽之中,小心翼翼地向达什克维奇的嗓音传来的地方摸索过去。这声音好象是从下面传来的。

  “见鬼,脚底下的冰给化了!”卡济亚叫道。“我现在掉到水里上不去啦。我一抓到冰,它马上就化成水……”

  我模模糊糊看到卡济亚黑乎乎的脑袋和一只乱抓乱摸的手。是啊,要是我抓住的不是一段燃烧的木柴,那就该是手了:这只手发出的热气都钻到我的皮袄袖子里去了。“像这么热,他的体温得有多少度哇?”我暗自寻思道。

  我们把自己的朋友拽到了岸上,是从零下40℃的冰窟窿里!但可怜的卡济亚被谵妄和高烧折腾得根本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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