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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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一边喘息，一边咳嗽，一行是汗，一行是泪，戚少商在一边看着心疼无比。他好不容易才吐完了喘够了，接过戚少商递过来的一次性纸杯漱口。戚少商扯过一条毛巾帮他擦去满脸的汗和泪。
漱口完毕抬起头来，正对上戚少商炙热的眼神：“惜朝，你是不是喜欢我。”
“胡扯！”顾惜朝瞬间就红了脸，还好他的脸已经吐得通红，倒也不怕更红了让戚少商看出破绽。
戚少商喜形于色：“你弄那么恶心的东西，就是想让我离你远远的。你在心虚吧？心里没鬼你心虚什么？”
顾惜朝狠狠地看了戚少商两眼，心里却叫苦连天：用心被看穿，捣鼓那么恶心的东西，吐得那么难受，全成了无用功，宽面条泪。扔下杯子转身要出门，戚少商上前一步挡住了他：“惜朝……我喜欢你。”
“……你找揍是不是，”顾惜朝推开他，他吐得头直发昏，“找揍的话咳嗽一声，不过我现在没力气揍你。头好疼，让开！”　
7、
飞来望远镜事件以戚少商赔偿顾客损失而告结束，万幸的是这一点并没有对连云酒店的生意造成太大影响，毕竟人不能因噎废食，何况被戚总扔出的望远镜砸到的概率是很小的。而且从数额不菲的赔偿来看，被戚总的望远镜砸到貌似很值——如果挨砸之后能活着并且没有留下后遗症的话。
但是敏感的息红泪还是从一片祥和中嗅出了不安全的因子，阮明正更不必说，早就把顾惜朝当成了瘟神。
很快，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连云集团的未来掌门人、连云酒店的老总戚少商花了四十万从傅氏集团买下一个神秘的助理，据说很得力，看来是在挖竞争对手的墙脚了。上次的飞来望远镜事件，起因就是这个助理和戚少商口角，哇噻！敢和自己的BOSS抬杠，气得BOSS抓狂，还把BOSS给打了，这是什么助理，好大的谱！还有，听说这个助理很漂亮，比连云酒店一枝花大堂经理阮明正还要漂亮……
连云酒店的人们则掌握了更多内幕：顾惜朝午休时啃着面包就着矿泉水疯狂上网，晚上则在阳台上拿着天文望远镜看星星，平时就拿着笔在那里写写算算，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而戚总对他古怪的行为居然也听之任之，看来他也不大正常。
自打那道“美人脸”恶心得戚顾二人双双呕吐之后，顾惜朝就老躲着戚少商。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连云酒店，虽说是为了还债，还是让戚少商窃喜不已，一有空就去粘着他。那句“我喜欢你”还有那些流言让顾惜朝纠结得很。他自己心里也说不清，对于那句“我喜欢你”是不是很喜欢，所以他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是爱晚晴的，我爱的是晚晴，所以……我要接着做晚晴喜欢的事情，那个土匪喜欢谁都和我没关系……
“FMO，飞速移动的物体，现在国际上寻找近地小行星的组织就是以它来命名。FMO很早以前就向全世界发出联合寻找近地小行星的倡议，晚晴一直想找到一颗属于她的近地小行星，不是为了名利，仅仅是……喜欢。”
是的，仅仅是喜欢。傅氏的千金，中央艺术大学的学生，利是已经拥有的，名则是迟早的——这个社会，有利当后盾，名就不远了，何况晚晴本来就很出色。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喜欢看星空，这种喜欢是纯粹的，没有一星半点的杂质。顾惜朝对星星本来不感兴趣，但是既然是晚晴的遗愿，他就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戚少商无语，晚晴，又是晚晴！晚晴就像茶叶，泡在顾惜朝的心里，即便泡得没有茶色了，茶叶依然能在他心里漂啊漂。为了晚晴，他深更半夜跑到山上看星星，然后掉进湖里……
“那如果找不到呢？”戚少商站在顾惜朝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星云图，只觉眼花缭乱不得要领。在他看来，这些星星都一样，哪有什么区别。醋意泛上来，泼顾惜朝的冷水他也不怕触霉头。色胆包天说的是不是就是这种情况。
“那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顾惜朝转过转椅看着戚少商，认真地道：“我说过的，我很忙，夏天是观察星空的好时机，我一直想找到一颗近地小行星。而且，”转回椅子对着电脑，“FMO的规则，天文望远镜拍完照片就会上传到网上，供全世界的FMO爱好者下载。这些照片就像彩票一样，无论中奖与否，谁下载到它，它就是谁的。FMO的总部设在美国，它的夜晚就是我们的白天，照片传上网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所以我中午要坐在这里下载，晚上还要看星星。所以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来帮你。这一点我早就提醒过你的。”重新转回来，对着戚少商。
“不要紧……”戚少商凝视着眼前的那双眼睛，忍不住将额头抵在顾惜朝光洁的额头上，顾惜朝居然没有躲闪，压住心里的狂喜，戚少商大度地道：“只要你高兴……”这份大度倒真不是作假，狂喜也……更不是假的。
刚要碰触那张小嘴，耳边就传来一个冷得要命的声音：
“但是我不高兴！”
两个人都是一惊，同时抬头，额头砰地一声相撞，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抵的那个地方好像不大对劲。门口是满面怒容的息红泪：“戚少商，你给我一个解释！”一面说一面踩着嘎嘎作响的高跟鞋走进来，一袭红色的长裙摇曳多姿，顾惜朝眼前一亮，上次见面的时候情况特殊，没有仔细看看她，现在看来，她真的是个超级大美人。戚少商有眼不识金镶玉，真傻！
现在，这个超级大美人正一脸怒气盛气凌人地站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或者说救命男人——顾惜朝的面前，各位观众请注意，下一步恐怕就是打耳刮子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张脸……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玉雕一样温润，象牙一样光洁，俊俏得让身为女人而且是漂亮女人的息红泪都感到嫉妒……很想甩他一个耳刮子，但是他毕竟救过自己的命……而且戚少商这厮一定会护着他……但是不打的话，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见息红泪来者不善，戚少商诚恳地道：“红泪，是我对不起你。”该面对的，早晚也跑不了，他不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既然自己变心了，就不应该欺骗息红泪。事实上他早就想和息红泪说清楚，只是最近两个人都没时间。被挟持过一次，息红泪再也不想来连云酒店，但是愈演愈烈的传言让她不得不面对，结果被她撞见这样一幕，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你够了！”息红泪指着顾惜朝，“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他！”
“红泪，是我对不起你，和他没关系，你要恨就恨我，要发火也冲我来。如果我们勉强继续，这对你不公平。总之，都是我的错。是我变心了，对不起你……”
“很好，很好，非常好，Very　Good……”息红泪缓缓点头，恨不能用全世界所有的语言来把“很好”说一遍，“我懂了……喜欢他是吗？”
“啪！”
戚少商见息红泪抬手，立刻挡在顾惜朝面前。他不知道息红泪到底是想打他还是想打顾惜朝，还是两个都想打，只知道最终挨打的是自己，因为自己的半边脸立刻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而一身红衣的息红泪已经消失在门口，走廊上传来由近及远的高跟鞋“嘎嘎”的声音。
果然……他果然护着他……
戚少商摸了摸脸，居然有道血痕。红泪干嘛要留那么长的指甲。嘴里涌上生涩的铁腥味，顾惜朝一声惊叫：“你的嘴角……”
流血了，戚少商苦笑。一定是因为息红泪戴着戒指和手镯，让它们给硌的。下这么重的手，还好没有打到惜朝！还好还好！
四目相对，顾惜朝站起身，右手温柔地拂上戚少商的左脸，他的手指修长，润泽微凉，摸在脸上很舒服。戚少商忍不住抓住那只手送到嘴边，轻轻亲了一下。
“疼不疼？”
“很疼，很疼很疼！”见顾惜朝嘘寒问暖，戚少商立刻眼泪汪汪，一脸的委屈。天可怜见，这绝对不是装的。他从小怕疼，打个小针都能鬼哭狼嚎大呼小叫像杀猪一样，吵得整个医院都不得安生，吵得病号拿勺子敲暖气管子，吵得病人家属到病房抗议。三四个小护士都按不住这个一身蛮力使劲挣扎的小男孩，每次扎针都要扎得惊天动地，就差没惊动中央。现在挨了这么个耳刮子，说不疼那绝对是假的。“很疼很疼，可是，你一定有办法让我不疼。”带着点哄骗的口气，果然色胆包天，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顾惜朝冷笑一声：“胡说八道的本事一点没少，我看打得还是不够疼。”抬起左手在戚少商右脸上比划了比划，“我是有办法让你不疼，办法就是在这边也来一下，两边火辣辣，好过一边火辣辣，不信可以试试。”
“你要打，我就心甘情愿让你打，而且绝对不还手。”
“好。”话音刚落，顾惜朝就将戚少商推倒在转椅里，同时反手在他右脸上轻轻一拍，跟着捧住那张英俊的脸，在流血的嘴角，温柔地吻掉上面的血迹。戚少商吃惊地睁大了眼，全身都为之一震，大脑有片刻的停摆，然后毫不客气地反客为主，一把扯住人紧紧搂在怀里，含住那张渴望已久的小嘴。唇舌交缠，气息相连，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恋恋不舍地分开。顾惜朝倚在戚少商怀里，浑身酸软，两颊酡红，艳如桃花。
戚少商意犹未尽，低头吻着怀里人白皙的脖颈，吮，咬，很快上面就桃花朵朵盛开，白里透红。见顾惜朝毫无反抗，更是得寸进尺，颤抖着手指解开顾惜朝的一个衬衫纽扣，亲吻轻咬漂亮的锁骨。
正意乱情迷之间，鬼上身一样，戚少商忽然就想起了那道“美人脸”，想起了那句“领如蝤蛴”，那些在猪油里蠕蠕而动的白色虫子又浮现在眼前，不禁一阵恶寒，好不败兴，而且一阵反胃，很想呕吐！在那可恶的人的脖子上轻轻一咬：“人家好好的一句诗，让你给解释得那么恶心！恶搞也得有个底线，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看别人的脖子！”
偎在戚少商怀里的顾惜朝全身一震，猛然抬起头，凌厉的鹰眼扫过来，带着几个牙印的嘴微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