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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就手 by 千年一叹-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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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不是你刚用过的！”尚池寒着脸盯着我步步逼近，连一点组织语言的时间都不给我，劈头盖脸就吼起来：“说，这个是不是你的？”
“是，我们刚才做过了，有带套的！”毒霸从厨房里出来，估计是被尚池的吼叫声给引出来了的。
“他有病的你知不知道，你疯了是不是！”尚池得知这个事实，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拿了车钥匙不由分说就把我往外拖。毒霸慌了，完全不知道尚池要做什么，一下绕到门口抓住我胳膊就冲尚池吼道：“你现在发什么疯，早在你来之前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你不是也说有心理准备了吗？现在拿他出气，有本事就冲我来呀！”
“是，我有心理准备，我现在就要带他去医院消毒！你个混蛋少在那吠！露天，快点跟我去医院，二小时内打针消毒还能减少八成的感染几率。快点！没时间了！你什么时候做的？！”尚池又怒又急，把我胳膊抓得快要断掉也还是不松手。
“尚池，你冷静点！”知道他现在是不理智的，但我还是要跟他把话说清楚，他这样剧烈的反映已经伤到毒霸了，他明摆着就是在歧视他，“……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有做安全措施的，你相信我，不会传染的！”
“是，我没你们读过那么多书，但我至少知道当小概率事件多次重复时，这个事件将必然发生的道理。”冲我吼完又将矛头转向毒霸：“还以为你有多爱他，我看你根本就是自私，根本就是想拉他陪葬！我要是你，早他妈找地方自杀了，也不看看自己得的是什么病！自甘堕落的报应！我看你简直就是人渣，知道自己有这个病还……”
他，他在说什么，牙齿已经气得直打哆嗦，反手一巴掌朝他挥去，最后竟意外地被毒霸给拦下来，一切似乎都在眨眼中完成，我的手把毒霸抓住了，尚池也闭了嘴。但拉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还在坚持把我往外面拖，看来他是铁了心非要带我去医院不可了。
“去吧，我也听说过，说是在两个小时内还是有机会抵制的！”毒霸很自然的笑着，好象根本没听到尚池刚才的狂言。
“放心的去吧，我答应过你不会突然消失就一定会守信，我在家里等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完，继续回厨房，很快又听到了碗盘轻碰的声音。
为什么，我哑然了！他现在明明离死亡那么那么近，却还能笑着面对着一切，是因为不害怕，还是已经淡然了？！
出门前又朝厨房喊了几声，他再没有过多言语，只是让我早去早回。好吧！我去。
抽血，消毒，化验，备案，然后三天后拿结果。就是这样吗？公式化的程序，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眼神，这就是如今社会对待爱滋病毒待检者的面目吗？除了怜悯便是厌恶，终于解了为何毒霸不愿接受治疗的真相，他不想被人厌恶，但更加无法忍受别人怜悯的眼光，那才是他最受不了的，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受这一切。
回来的路上，尚池握着方向盘，有点心不在焉，老是用眼角瞟我，嘴巴抿了又张，张了又抿，好几次想同我说话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说。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实在无法原谅他刚才对毒霸说的那些话。毒霸现在一定又陷到黑窟窿里了吧！总是一脸的不在乎，他心里有多苦，有多难过，从来不表露半分，这才是最虐我的地方，为什么他就不能痛痛快快的骂一场，打一架呢？！
天色已经很晚，城市的灯光照着马路与街道宛如白昼，熙熙攘攘的人群趁着红绿灯的交替在马路间快速穿梭。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人的悲哀。默默地猜测着，毒霸每天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来看待的呢！是惋惜，还是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尚池，你是个混蛋！”毫无预兆的，本来打算一路沉默回家的我突然开口，“你知道毒霸他为什么要在多伦多买房子吗？学校明明有提供环境很好的教师公寓。我告诉你，因为他不想死在别人的房子里，他不想给学校或是房东添麻烦，他每天晚上睡觉时都是开着一盏小小的床头灯，因为他想在一睁眼时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从来不说自己的病但着并不代表他真的不害怕不恐惧，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难过。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就算他知道自己有了这个病，也从来没有对社会产生过仇视和敌意，因为他的仇恨已经全部射向了他自己，他不吃药，不去医院，小心翼翼的防护着，自己用过的毛巾都是放在浴室里最高处的那层格子里。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安静地等待。
你知道吗？毒霸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现在已经坐在通向死亡的列车上，这趟列车中途还有停靠站，还有人在不断上车，但却永远没有人能下去。在这辆列车上，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但他没有花时间和他的邻座一起指天骂地，痛哭悲嚎，自怜自艾，因为他知道，那样他将错过窗外的美丽风景。在已经预知了未来的状态下，他选者了镇定自若的面对终点，这个世界上让他感到绝望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永恒的分离。可他还是选择了淡然……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那么无敌，就算现在也是一样！他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被倒下过～！……”
“对！对不起，我回去会跟他道歉！”尚池小声承诺着。我却并不在意，如今道不道歉都没什么意义了，我自顾自的接着刚才的话。
“跟你在一起，我从未感到过所谓的安全感，可跟他在一起却不一样，他让我安心，他让我愿意去相信，就算这世间瞬息变幻莫测，人心浮躁不定，但总有东西是能山高水长，至死不渝的。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他没有病，如果我们一直爱下去会是怎样的呢！结局甚至不需要去想像，一定是能天长地久的！”
说完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心。不知道尚池听出我话中的意思没！希望他能明白，这一次，不再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而是，真的到了该冷静一下的时候了。一张床，三人个，怎可能长久！
以为他要挽回，以为他又要大闹一场，但是没有，一路上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回到家，他把车停在院子里，我先下了车。回头，看到他把头埋在方向盘上沉默。
累了吗？终于还是累了吧！叹了口气，转身不再看他。
看到毒霸守信的坐在客厅里，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小灯在玩电脑。坐到他身边吻了吻他的额头，他的皮肤有点凉！一定等很久了吧！毒霸看我一个人进来，问我尚池去哪儿了。我笑着告诉他，这次不要再自作主张，让他自己再重新做次选择！
当天晚上。那张床上，左边的位子空了，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半夜翻身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压到尚池。早上起来，看到身边没人还以为他又去跑步，等慢慢清醒过来，才恍然记起，他已经搬去了学生公寓。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过，很意外，尚池的这次离开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让我痛的撕心裂肺。这次的平静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为什么自己这次能这么淡然。除了当我从一堆繁杂的工作中抬起头来时，总会忍不住想要叹口气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又过了几天，距尚池离开我左手的位子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在他离开的每一天我依旧继续地微笑，因为我不知道除了微笑，还能够以怎样的一种态度来面对生活。毒霸的怀抱很温暖，也足以安慰我所有的情绪。只是忍不住还是会想，我和尚池以后还会见面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淡淡的却又牢牢抓住我不放……
刚开始，我还会很单纯的以为，就算放开了，做个能聊天的伴也好啊！毕竟我们离的这么近，可是后来我渐渐明白，原来空间不是距离，时间也不是距离，心灵的距离才是真正的距离。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学院餐厅用餐，为什么连个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边期待边逃避，可最终还是没能再看到他，好吧！我相信了，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他～！
看看时间，又到下班时间。毒霸说要开会要我不用等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多伦多独自开车，不过车里有定位系统，路上也应该没什么事吧！忐忑不安的拿了车钥匙，突然没理由的想起一件事来，就在一个月前，尚池离开的那个晚上，我不也一样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学校里吗！在这个陌生的国家，他的英文又不好，不但要一个人开车找路回来，还要到处找我，那时的他有多么的迷茫和无助，我有顾虑过他的感受吗？他那时是否也像我现在这样，希望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一起回家！
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重新跌回到椅子里，原来，我欠他这么多。他怎么从来都不抱怨的？！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神经紧绷的注意着每个拐角的提示路牌，这是回家的路肯定没错的！再经过一段爬坡的山路后，开着开着就受不了了，看着反光镜里的影象渐渐害怕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后面就有辆车不远不近地一直跟在后面，连车前灯都没有开。听说多伦多到了晚上治安很不好，特别是最近听到针对华人的几起恶性抢劫事件。越是往这方面想就越发怵，到最后，竟然不顾限速地狂踩油门一路飚车到家。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看到熟悉的花园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不少。腿已经软掉，坐在车里稍做休息。就在我觉得已经安全的时候，四周突然一亮，回头一瞧！顿时吓个半死！那辆黑色轿车竟然跟到了家门口。立即警觉起来，右手在车上四出乱翻，找到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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