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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天下有情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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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光景,东、西、北面的墙全堆完了。忠曾大叔说,这房不能急着盖房顶,必须晾干些,否则就不爱干了。
  大约晾了二十多天,那些胳膊粗细的木料便被请上了房,妈妈用麻绳将那些荻子打成草帘,铺在房顶上,再上一层泥,抹点白灰,就这样,新房盖成了。
  我们再也不用在老叔家的东厢房借住了。三年来大家挤得紧紧的,睡觉连翻身都困难,我们这次盖的虽然是三间小土房,但毕竟是自己的家呀!
  我和二弟找来一些已经干了的向日葵杆,把上面的黑皮刮掉,锯成长短不一的形状,再糊上白纸。我和爸爸找来一些方坯,沿着东山墙垒了一个土坑,搭起一个锅台,安上口大锅。小屋总算有点儿模样了。
  大家兴高采烈的把几床被子抱过来,正式乔迁新居了!
  但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刚搭好的土炕非常潮湿,被子放在上面很凉,爸爸的关节炎又犯了,走路非常吃力,但仍然坚持上工。
  窗户用向日葵杆插好了,但门框和门却不能凑合,怎办呢!大家无计可施。
  正在大家犯愁的时候,最小的弟弟小民对妈妈说:“您们上班吧,我来看家,一定好好看家。”爸爸妈妈觉得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每天大家都上工去,弟弟就搬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动不动,用两只小手托着下巴,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
  伯父是个木匠,手艺很好,他看到我们没有钱买门,就用一些旧木料接起来,给我们做了一扇门,爸爸用铁丝斜着把门拉起来,免得变形。
  连找木料带打门,大约有半个来月,这么长的时间里,小民弟弟就一直坐在门口看着这个家。
  有了小土房,就有了家。我和几个弟弟一有空就推土,堆在房子前面,沿着房子的山墙向前堆起了一堵院墙。按照规定,房前的宅基地归我们所有,于是又在院子西南角挖了一个猪圈,准备养些家畜。
  爸爸沿着院墙种了一些向日葵,又在院子里栽了一些烟,看着院子里一片绿色,爸妈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许多。
  每天下班后,我和弟弟都去挑水浇烟,浇向日葵,在我们的照料下,向日葵已长了半人高,烟的叶子也一片绿油油的。
  爸爸闲时坐在窗前,望着眼前的一小片烟盘算着,一棵烟能晒一两烟叶,这几十棵烟就能收获好几斤呢!
  这天,刚刚吃过早饭,爸爸在院子里给烟打尖。
  突然,治保主任牛二皮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气势汹汹的,一进院子,不问青红皂白,手一挥,墙边的向日葵就只剩下一棵棵光杆司令了,再一阵左砍右杀,爸爸辛辛苦苦种的几十棵烟全部从根部上边削断,露出一二指长的白茬,一根也没有剩。连树下种的两棵南瓜也被连根拔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也站在那里发愣,气得浑身哆嗦,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上前去问牛二皮,为什么把这些向日葵和烟全砍光。牛二皮两眼一瞪,大声说:“这就叫割资本主义尾巴!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翻天!你们还想复辟资本主义吗?”
  又问养了几只鸡,几头猪,我们什么都没有,还没有钱买呢!他说如果养鸡就只许养一只,多余的必须杀死!
  我真不明白,养鸡与复辟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向日葵和烟全部除掉了,资本主义复辟就不可能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问了一下别人,其他人的家里他们连碰都没碰,只有这几家专政对象被铲除了毒草,割去了资本主义尾巴。
  爸爸气的浑身哆嗦,看着院内一片狼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有了记忆力。我记得最早的一件事,是我最不喜欢系在我肚脐上的那条白纱布,一有机会就想把它扯下来。
  有一次我无意中谈到了这件事,妈妈表示很惊讶,说那时我才生下不久,由于肚脐恢复的不好,像个大无花果,所以很长时间腰间都要系着一条纱布。而且三天两头儿生病,整天往医院跑,唬得大人提心吊胆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那时还小,奶奶用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胳膊挎着一个篮子,去‘公和裕’粮店买面。
  奶奶刚刚把我放在面柜上,我一挺肚子,便把一泡尿撒在了面柜里。
  奶奶气得照着我的屁股给了两巴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那个卖面的人说:“嘿,这小子怎么上这儿尿来了?”又说,“童子便还能治病呢,没事!”说完拿了一根棍子,搅拌了两下继续卖。
  我刚会走的时候经常穿着一身白色的小海军服,拉着一辆既会摇头又会‘嘎嘎’叫的小鸭子车到处跑
  我小的时候姐姐很喜欢我,常常一有空儿就哄着我玩儿。我最喜欢姐姐那长长的大辫子,只要一趴到姐姐的背上就用手揪,疼得姐姐用力拧我屁股,但我忍住痛不哭,但仍然不松手。姐姐的力气好大,她可以一只手把我举的高高的,那时我好怕呀!
  这么多年了,直至今日,我仍然很喜欢长头发女孩子。
  姐姐比我大11岁,高高的个子,双眼皮大眼睛,梳着两条大辫子,是个身材苗条很漂亮的北京姑娘。由于学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航校,毕业后到成都的一家飞机公司工作,成为制造飞机的工程师。
  1958年姐姐叁加工作时孤身一人,远离北京,非常想念爸爸妈妈。
  我记得那时每星期姐姐都会寄来一封信,每封信上泪迹斑斑,字迹都有些模糊。每次寄来的相片背面都写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女儿在想念家乡。
  爸爸和妈妈每当看到这里,都会潸然泪下。妈妈有时甚至哭出声来,埋怨爸爸不该让姐姐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今天写到这里,想起当时的情形,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浸湿了我的稿纸。
  姐姐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她平时节衣缩食,把所有省下来的钱都寄给家中,逢年过节父母过生日更是从不拉空。
  我小时候就暗暗下定决心,等长大了挣钱了,一定要像姐姐一样,努力减轻爸爸妈妈的负担,多寄上点钱给家。
  姐姐结婚时,爸爸在四川饭店定了一桌酒席,我记得很丰盛,一共才花了十六元,但是由于我急着上学,却没有时间吃。
  姐姐家共有三个孩子,前两个是女孩儿,最小的是男孩儿,叫小江,我记得是68年10月15日出生的,已经有半岁了。
  69年夏天,我们的生活依然很艰难,天天挨饿,吃糠咽菜是家常便饭。当姐姐知道我们竟然用粉碎了的玉米轴来充饥的时候,来信让妈妈去四川,既能帮助家中节省一点儿粮食,也可以帮助照料一下最小的孩子,姐姐好脱身去上班。
  为了少一张嘴吃饭,妈妈决定带最小的弟弟晓民一起去四川。
  乘坐7次列车经过了几天的颠簸,穿山越岭来到了天府之国成都,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姐姐一家人。
  久别重逢不禁悲喜交加,但是妈妈与弟弟只住了几个月就回来了。
  姐姐所在的工厂是一家国防工业的大厂,在“清理阶级队伍”“一批三查”的运动中,妈妈来川所带的证明是“历史反革命家属”,给姐姐一家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万般无奈之下,妈妈只得抱着才11个月大的小江,领着弟弟回来了。
  妈妈回来后对我说,这么多年了,姐姐家什么都没有,日子过得很清苦,拉扯着三个孩子真不容易啊!
  69年春天的“珍宝岛”事件,使上级警觉起来,备战备荒为人民,村中给18到35岁的青年每人发了一根铁尖木杆的标枪,我和二弟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标枪磨的非常锋利,不知谁把这件事捅了出去,没有几天,治保主任便找上门来,不问青红皂白,把标枪全都没收了。
  我在院子里种了二百棵大白菜,每天到井台去挑水,每棵白菜浇一桶水。静静的夜晚,只有星星眨着眼睛,许多人劳累了一天,已经进入梦乡,我却挑着两只水桶,光着脚往返于井台之间,每天挑到夜深人静,我感到非常疲惫了,才回家睡觉,院里的白菜每三天浇一遍水。几个弟弟也有空儿就挑水浇白菜。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种的大白菜长势喜人,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不免喜滋滋的。
  我看到别人编的篮子很好看,每个能卖上一元钱,自己就很想学。
  我打了一些细柳条,把外边的绿皮剥去,放在院子里晒干,再用水一浸泡,这些白条居然很柔软。
  有一天早晨起来,外面下起大雨,不能出工,我便把这些条子拿出来自己学着编,打底要用细而长的条,我一边干一边想,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编了个底儿,太阳下山的时候,篮子已经编好了,但是还有许多柳条,我索性继续编,把它编成花篮。
  编花篮很费事,首先要选一样长而细的柳条约180根,依次插入篮子中间的缝隙里,再一根根斜着编成花,最后插花最难,要把每一根柳条都插的相同,看不出先后,而且必须每组花纹相同才好看。
  我一直编到了第二天清晨,终于把花篮编好了。圆圆的,每根条都很均匀,花篮编的很漂亮。我把它用清水刷净,挂在阳光下晾干。
  村里人看见我编的花篮,都非常惊讶,说没想到城里孩子手也这样巧。
  我不仅学会了编篮子,还教两个弟弟编,他们的手也很巧,很快就学会了,并把多余的篮子拿到集市上去卖,把卖来的钱全部交给妈妈。
  因为房子比以前宽绰了,妈妈把爷爷接到我们家来住,这样在身边好便于照料,爸爸和爷爷都非常高兴。
  村南的一棵大桑树上不知是谁贴上了一条标语《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理解这句话是指阶级斗争永远不会停止。但这是四书中的一句话呀,下半句是“子欲孝而亲不待”;怎么用在了这里?
  大街墙面上有人又贴了大标语“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清理阶级队伍,搞好一批三查,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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