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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天下有情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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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出来的不是大便,只是一点儿红色的血沫。我提起裤子想站起来,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我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一股声音从远处飘来,是有人在我身边大喊:“快来人啊,这个人不行了!”
  听到喊声,许多人围了上来。
  那个拾粪的人对大家说:“我路过这里,看见这个人躺在这个坑边,手还提着裤子,叫他也不答应,口吐白沫,可把我吓坏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我抬到一边,有的人往我的嘴里倒了点儿水。我觉得似乎好些了,系好裤子,挣扎着想坐起来。
  大家看我太虚弱,按住我不让我起来。早己有人把这件事通知了连队负责人老魏,他听到消息,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
  老魏是南方人,小个子,戴着一付眼镜。他每次给大家讲话,态度非常严厉。每天早晨吹哨子时,他说是四点钟,实际上有时半夜两点就吹哨子了。晚上收工后,有时吃完晚饭又让大家去上工,他说这叫唱‘红灯记’,他一说要唱‘红灯记’大家就害怕,因为一加班至少得夜间12点回来,搞得大家人困马乏的,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魏走过来,一看是我躺在地上,他认得我,也知道我的一些情况,就对大家高喊:“大家赶快干活儿去!这个地主狗崽子躺在这里装洋蒜,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我们一定要狠抓阶级斗争,决不能让阶级敌人的阴谋得逞!”
  围观的人们都散去了。老魏歪着脑袋走到我的面前,用脚碰了碰我,拉长了声音说:“唉唉,还赖在这儿干吗?还不快干活去!”
  我咬咬牙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工地,装好一车土,驾起来刚要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人带车栽倒在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在工棚里躺着,四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身边只有两个又干又硬的高粱面窝头,一碗白开水。
  第二天下午,第一期工程通过了验收。晚上吃完了饭,大家收拾好行李,趁着夜色赶回家去。
  我和瑞民,西村的老王、骆子等人一起往家走。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坚持住,死也要死到家去!
  回家的强烈愿望激励着我,我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决心和大家一起走,不掉队。
  我和瑞民把两辆车并排绑在一起,把两根长竿斜着绑在车下当作车把,并在两轴之间横着绑上一根木棍,一辆很不错的双轮车就这样做成了。
  我和瑞民两人轮流拉车,两个人轮流在车上坐着休息,这样歇人不歇马,速度就会明显加快。
  第三天傍晚,我们来到了堂二里的一个小学校,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住下。西村的两个人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们把被子搬下来,撂在教室内的地上,褥子下面铺上草帘,放好被子,大家洗了洗手,拿出又干又硬的高粱面窝窝头,凑合着啃了几口,然后躺下休息。
  西村的骆子比我大两岁,这次是第一次出远门,上海河也是第一次,显然各方面都有些吃力。
  我们穿的胶鞋都是破破烂烂,几个地方都露着脚趾;骆子的脚己经全肿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看着心里直难受。这次回来,我们走的并不算快,主要原因就是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半夜时分,大家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阵哭声惊醒,赶快起来察看。
  西村的骆子趴在门外,正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叫:“我活不了了!我回不了家了!”
  我赶快过去安慰他,问他为什么这么伤心。
  骆子夜间上厕所时,几次想站起来,但由于腿不听使唤,几次跌倒;不得己,只得爬着去上厕所。他的腿原来己经肿得发亮,在地上一爬,被地面坚硬的石块划破,鲜血顺着他爬过的地方流了一道。他发现自己流了这么多血,心中非常害怕,以为自己回不去了,于是失声痛哭起来。
  骆子新婚14天就被派住海河工地去挖河。在工地三个月,我每次见到他都是眼泪汪汪的。海河工地生活那么苦,他非常想家,曾想中途跑回家去。
  我凭着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离家400多里路,那么远,如果你千辛万苦跑到家,连队发现后,一定会把你抓回来;也许你还没有到家,连队派来的人早己经在家等着你呢!所以你千万别做这傻事。有时他的任务完不成,我的活儿干完了,就过去帮他推几车,他对我很是感激。
  我把骆子扶起来,搀到屋内坐下,好言宽慰。我由于连续几天闹痢疾,身子早己弱不禁风,这次扶着骆子进屋,又费了我不少力气。我喘着粗气对他说:“你看我瘦得这个样子,病至今还未好,我都不灰心。我觉得咱们一定能顺利到家,绝不会死在外面。”
  希望能够活着回家去,这样一个极为普通的要求,对于我们这些垂死的人来说,似乎成了奢望。
  我们拼着最后的一点儿力气,终于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家。一进门就累得像一滩泥一样,趴在炕上一动也不想动。
  妈妈心痛地用毛巾擦去我脸上的泥,含着眼泪,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强撑着爬起来,喝了一碗稀粥,吃了两片黄连素。
  奇迹发生了!我只吃了两片黄连素,竟然再也没有拉稀,痢疾出乎意料的全好了。我至今也闹不明白,究竟是那两片药起了作用,还是我一路上长途跋涉上了点儿火,把病顶回去了。
  自从我打海河回到家后,病就完完全全地好了,这么多年了,无论我吃什么别人不敢吃的东西,都从来没有再拉过一次肚子。你说怪不怪?
  深水遇险
  七月的夏天,酷热难挡。有时下过雨,又闷又潮。
  我们家的小土房很矮,又是土堆成的墙,一下雨就非常潮。许多衣物有一种发霉的气味,连家中放的白薯干也长了绿毛。
  妈妈舍不得把发毛的白薯干扔掉,就用刷子把上面的绿毛刷净,放进锅里蒸一下;蒸过的白薯干应该是甜的,但是发过毛的白薯干却是苦的。
  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懂得发毛的东西吃了会生病。现在才知道黄曲霉素吃了会使人得不治之症,会致癌。为了填饱肚子,那时我们根本顾不了许多,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吃了不挨饿就行。
  下过几场雨后,玉米生长的很快,几乎是一天一变样儿,没有几天光景,己经长有一人高了。有些玉米开始吐穗扬花,怀抱着粉红色的一团细毛,像是一个个洋娃娃。
  妈妈顶着烈日去玉米地里转来转去,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几个白色的东西回来了。
  我看见妈妈手里拿的是一种特殊的玉米,我们习惯上管它叫‘黑袋’,是一种玉米生长的怪胎,远看像是一个老玉米,可是近看去却没有粉红色的玉米毛,把它掰下来一看,中间是一团黑色的粉末。当它成熟后这黑色的粉末随风飘散,黑色的孢子落在别的玉米上,使别的玉米来年也得这种只怀胎不结子的怪病。
  妈妈把掰来的‘黑袋’洗净、切碎,再放到锅里去炒,竟是一道味道不错的菜。
  每年雨季来临的时候,村中的青年人都组织起来,要到村西的大清河堤上抢险护堤,防汛抗洪,人人有责。男女基干民兵都要去。
  这天,公社组织全体人员到清河大堤上进行一次拉练演习。民兵连长李辉带着我们十几个人来到了孟庄附近的大堤上。
  这天气候闷热,天空万里无云,蓝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遮挡,太阳像个大火炉一样烤在人们身上。光线非常耀眼,晒得人们头皮发烫,汗流狭背,上衣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紧紧地箍在身上。
  公社干部让大家集合,开始给大家训话。
  首先有人带领大家高呼了一阵口号,之后又讲了防汛抗洪的重要性,然后各村代表发言表决心,大家都讲完之后,宣布散会。
  一听见宣布散会,这几百个年轻人一哄而散。大家跑到河边,扑通扑通地跳下水去,痛痛快快地游上几个来回,解一下暑热
  我的村的民兵连长李辉走过来,对我们一块儿来的十几个人说:“走,咱们也下河凉快凉快去。”
  说完他带领大家来到河边,脱光了衣服,扑通一声跳下河去。
  在河边长大的人,都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叫做‘有礼是街道,无礼是河道’。也就是说无论什么人,只要到了河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也谈不上什么无礼了。你如果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岸边走过的女孩儿看见了也只是淡淡地一笑,扭过脸继续还走自己的路,只当作没有看见一样。
  这里的农村人一般不穿内裤,脱了裤子就光着屁股,全身上下没有一根布丝。
  孟庄这儿的河道最窄。大清河水从西边流过来,到这里之后扭头向南,形成一个几乎九十度的急转弯,一百多米的河道到这里不足三十米,水流湍急,打着旋涡,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河水冲刷着东侧的堤岸,向内凹进去一大块,是一段非常危险的大堤,几乎每年夏季发大水时这里都频频告急。
  孟庄这里虽然河道最窄,可是水却要比别处深的多,再加上水流湍急,每年这里都要出事,都有人在这里被水冲走。
  村里同来的人在民兵连长的带领下,一个个扑通扑通跳下水去。
  我等到最后面,打算先看看哪里可以落脚,不然一下子跳下水去,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怎么能行呢?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河水从西边流到脚下的这个地方就向南拐弯了,脚下的水流最急。可是向南拐不远,就在距离岸边两丈远的地方,有的人站在那儿歇脚。
  我向南走了几步,决定就先奔那个浅的地方游去。
  我脱光了衣服,里面只剩下一条三角裤衩。我不习惯当着那么多男男女女的人光着身子,还保留着城市人仅有的一点儿拘谨。
  我来到河边,一闭眼,向着远处一跳。扑通一声,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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