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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笃姆精选集-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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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永远唱不完的歌曲。豪克不了解大自然有用自己的魅力欺骗我们的本领,他站在新堤的西北头,极力想找出那条昨天叫他担惊受怕的水流冲出的新壕沟;可是在从碧空直射下来的阳光的照射下,一开始这条壕沟压根儿就不见了。直到后来,豪克举起手去遮住耀眼的阳光,才发现了它。然而,想必是昨天黄昏时的阴影使他产生了错觉吧,眼下的壕沟只显出来那么浅浅的一条;相比之下,那些裸露的田鼠通道肯定给堤坝造成了更大的危害。当然啦,办法还必须想;但这术过是小心翼翼地挖开堤坝,如奥勒·彼得斯所说的那样铺上一些新草皮,并用几十张草帘盖一盖罢了。

  “情况并不怎么糟糕,”豪克松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昨天你完全是庸人自忧啊!”

  豪克召集委员们开会,破天荒地在毫无异议的情况下便把要做的工作决定下来了。堤长感觉自己虚弱的身体里力量又在增加,心里便恢复了镇定;没过几个礼拜,一切都干净利落地完成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铺的草皮不断抽芽上长,已透过盖在上边的草帘现出绿意;这时候,或步行或骑马从旁边经过的豪克也越来越不安了。他常把眼睛转到别处,或骑着马走在紧贴内侧的边沿上;有几回,他本该去那儿巡视,却临时变卦,让长工把已装好鞍镫的马牵回廊里去;反过来,当他在那儿无事可做的时候,却又说走就走,突然步行前在,好像只是为了迅速而不为人留意地离开自己的家;有时他走着走着又半路折回,鼓不起勇气重新去观察那个不祥的地方;临了几,他又恨不得用手把那段堤整个扒开来,要知道它就像一个在他体外获得了形象的良心上的内疚,时时刻刻出现在他的眼前。然而,他的双手事实上已不可能再去碰它了,而且对任何人,甚至连他妻子在内,他都不能再提它。就这样到了九月。一天夜里,起了不怎么大的风暴,最后风向突然转为西北了。第二天上午,天气阴沉沉的,豪克又赶在落潮时骑马到了堤上。当他的目光扫过浅海区的一刹那,心中突然一惊:面前,朝着西北方向,他又发现那条让潮流冲成的鬼壕沟,而且变得更深更显眼了;任随他怎么拼命睁大眼睛,壕沟仍然一个样子。

  他回到家,艾尔凯拉住他的手问:

  “你怎么啦,豪克?”她望着他阴郁的脸,说,“可并没出什么新的问题啊!咱们现在这么幸福;我觉着,你眼下跟他们所有人也相处得挺好了嘛。”

  听了这几句话,豪克更不能把自己的惶恐不安明说出来啦。

  “不,艾尔凯,”他应道,“现在谁也不反对我;只不过,要保护全区的生命财产不受我们的主的大海的侵袭,是个责任重大的职务啊。”

  为了逃避爱妻的进一步追问,他脱身走了,到厩舍和仓房中东站站,西站站,好像必须亲自去检查一切似的,实则对周围任何东西都视而不见。他只是努力想使自己的良心安定下来,想使自己相信,他心中的内疚只是一种病态的过度担忧的表现。

  我现在给您讲的那一年歇了一会儿,我好客的主人继续说,是一七五六年;在本地区,这一年将永远不会被人忘记;也是这一年,豪克家死了一个人。九月底,在腾给特琳·杨斯住的那间库房中的小屋子里,快满九十的老婆婆已经奄奄一息。按照她的愿望,人们扶她起来坐在床上;她的两眼透过那几块用铅条嵌着的窗玻璃,凝视着远方。在那儿的天空中想必是一个稠密的大气层之上叠着个较稀薄的大气层,因而产生了回光返照现象;此刻,堤坝顶上呈现出的一线海水,被映照得亮闪闪的,宛如一条银带,光芒甚至射进了小屋中,叫人眼睛都睁不开;还有耶维尔斯岛的南端也历历可见。

  在木床的脚旁,趴着小温凯;她的手紧紧拉着站在旁边的父亲的手。在垂死者的脸上,刚好也开始回光返照;小姑娘屏住呼吸,呆呆地望着这张并不好看,但对她却十分亲切的脸上出现的奇异而不可理解的变化。

  “她怎么啦?她干吗这样,爸爸?”小姑娘悄声问,把自己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了父亲的肉中。

  “她快死了!”堤长回答。

  “死!”小姑娘重复着,看样子莫名其妙,因此竭力思考起来。

  可这当口,老婆子突然动了动嘴唇,迸出一声沙哑的呼救似的喊叫:

  “京斯!京斯!帮帮我!帮帮我!你可是在水里……上帝宽恕别的人吧!”她边喊着,边冲闪光的大海伸出了两条骨瘦如柴的胳臂。

  她的胳臂终于沉下来,木床轻轻嘎吱一声;老婆婆断了气。

  小温凯深深叹一口气,抬起暗淡的眼睛来问父亲:

  “她还在死吗?”

  “她已经死了!”堤长说着抱起了她的女儿。“她已经远远离开咱们,到亲爱的上帝身边去了。”

  “上帝身边!”小女孩重复着,然后沉默了片刻,好像必须认真捉摸捉摸这句话;临了儿又问:“在亲爱的上帝身边好吗?”

  “好,再好不过。”

  可在豪克心里,老婆子最后一句话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上帝宽恕别的人吧!”“上帝宽恕别的人吧!”“这老巫婆她想讲什么?难道人临死时便成了预言者?……”

  刚刚把特琳·杨斯在上边的教堂旁安葬完毕,各种各样的天灾和怪事便在北弗里斯兰出现了。人们惊慌失措,谣传越来越厉害。可以肯定的是:在复活节后的第三个星期日,教堂塔尖上的金鸡让一阵旋风给刮下来了;而且,大热天里还下了一场雪,密密麻麻叫人眼睛都睁不开,积在地头上足有拳头厚,确是过去谁也不曾见过。再说九月过去后的一天,大长工和女仆安娜分别运着麦子和黄油进城去赶集,回到家从车上爬下来时真叫吓得面无人色。

  “怎么啦?你两个怎么啦?”其他听见车轮滚动迎出来的佣人们问。

  安娜衣服没换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厨房。

  “嗬,快讲呀!哪儿出了事?”女仆们大声催促地。

  “唉,但愿仁慈的上帝保佑保佑咱们哟!”安娜嚷起来。“你们知道,那边那个,住在坡上的,住在那个齐格尔村的老玛利肯,我和她每次总一块儿站在转角的药房旁边卖咱们的黄油来着,是她告诉我的,而且伊文·约翰也这么讲,‘那会带来祸害的!’他说,‘一个叫全北弗里斯兰都遭殃的祸害,相信我,安娜!’而且,”说到这儿她压低了嗓门儿“而且,归根到底,堤长他那匹白马也不对劲儿哪!”

  “嘘!”其他女仆发出警告。

  “是的,是的,跟我屁相干!可那边,那对面,情况比咱们这儿还要可怕得多哩!不只苍蝇多得出奇,不只下雪,还落了血雨啊!紧接着,在礼拜天一大早,牧师端起他的洗脸盆来一瞅,里边竟有五个惆髅头,都跟豌豆那么小;这下去瞧稀奇的人才叫多哟!八月间,铺天盖地飞来些红脑袋毛虫,样子十分伯人,麦子也好,面粉也好,面包也好,不管碰到啥全吃个精光,你拿火烧也赶不跑它们!……”

  安娜讲着讲着突然不吱声了;女仆们全没发现,太太早已站在厨房中。

  “你们在这儿讲些什么啊?”艾尔凯低声说。“可别让东家听见!”当女仆们一齐争着要告诉她时,她又适:“没必要;我已经听得够多了。干你们的活儿去吧,这会对你们更有好处!”说完她便领着安娜回房间去,让她结赶集的账。

  这样,那些迷信的胡说八道在堤长家里就未占上风;可在其余的人家则不然,而且随着夜晚越来越长,情况也越来越严重。所有的人心上都压着一块大石头,谁都暗暗对自己讲:一场灾难,一场巨大的灾难,就要向北弗里斯兰袭来了。

  十月里,万圣节前夕。白天猛刮了一整天西南风,晚上天空挂着半个月亮,浓黑的云涛飞驰着,翻卷着,大地上云影和夜雾混杂在一起,格外昏暗;风暴眼看就要到来了。在堤长的房间里,吃剩的晚餐还摆在桌上;长工们到厩里照看牲口去了,女仆们必须楼上楼下检查一遍,看门窗是否都已关严,免得风暴刮进来损坏里边的东西。豪克和妻子并排站在窗前,他刚刚把面包吞下去。他已到堤上去过了,是中午过后不久就步行去的,叫人在堤上显得薄弱的地方集中了一些木尖极和装满粘土或泥沙的草袋。他还在各处安排了守堤的人,以便哪儿的堤开始受到潮水损坏,就赶快在哪儿打上木桩,然后把草袋堆到前面去。在西北角新旧堤坝衔接点,他布置了最多的人力,并指示他们非万分紧急绝不可离开指定的地方。做完这一切,他才在一刻钟前浑身透湿、头发蓬乱地回到家中。眼下他听着那把用铅条嵌起来的玻璃窗撼动得哗哗响的飓风,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出于神。壁上玻璃罩里的钟正好打八点。站在母亲身旁的小温凯吓得哆嗦了一下,把她的小脑袋藏在母亲的衣稻中。

  “克劳斯!”她喊着。“我的克劳斯在哪儿?”

  她是可能这样问的,因为和去年一样,那只海鸥今年也没再飞回南方去过冬。父亲没有听见她的问题;母亲却抱起她来,对她说:

  “你的克劳斯在仓里,它在那儿挺暖和的。”

  “为什么?”女儿问。“这样好吗?”

  “是的,这样好。”

  站在窗前的父亲冷不丁儿地开了口:

  “再这么下去不行了,艾尔凯!快叫一个女仆来;飓风对玻璃压得太厉害,必须把护窗板关上!”

  太太一叫,女仆便跑到院子中,从屋里看得见她的裙子如何给风吹得乱飘乱飞。可她刚一取掉挂钩,狂风就从她手里刮掉护窗板,把它猛地一下砸在窗户上,好几块玻璃都碎了,飞溅到了房里,一支蜡烛随即被风刮灭。豪克不得不亲自跑出去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护自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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