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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如玉,其情似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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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还没踏进房门,已听到小妙的声音:“又是三个六?你是不是出千啊?” 
“小的哪敢?运气、运气好!” 
“又输钱!便宜你这小子了!” 
屋里挤着好几个人,赌成一片,小妙一脚踏在凳子上,指着一个下人,虎着俏脸。 
为什么每次来都看到不应该看的,熙元暗想。 
管家急忙上前,耳语小妙,小妙紧张地抓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跪道:“小民叩见陛下。”满屋子跟他赌的人黑压压跪了一地。 
“闲杂人等都下去。”熙元向小妙道。“起来吧,不必拘礼。” 
熙元坐下,喝了口茶,整理着思路,还没开口,小妙抢先说道:“靖元他不在!” 
怎么一副不欢迎的样子?熙元心中哭笑不得。 
“我知道他不在,我是来找你的。” 
小妙哦了声,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熙元看出了他的心思:“别怕,我只不过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是在江湖中长大的,对吗?” 
小妙点头。 
“江湖上的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对吗?” 
小妙点头。 
“所以我要问你些江湖上的事。” 
小妙点头。 
熙元吸了口气,郑重问道:“认识秋似水吗?” 
小妙眼睛一闪:“认识。” 
“嗯,那就说说他吧。” 
“说他?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哦。”小妙想了想说,“他是无极教教主。” 
“这个我知道。” 
小妙又想:“他大概二十七、八岁。” 
“这个我也知道。” 
小妙拼命想道:“他是男的。” 
看到熙元脸变黑了,小妙皱起了脸:“陛下,您到底想知道什么呀?” 
真的有点为难他呢。其实熙元自己也不知道想问什么,似乎只要是有关他的都想知道。 
“他有家室吗?”熙元抿着茶。 
“没有,没听说他娶过妻。” 
“那他有意中人吗?” 
小妙想到靖元:“有的。” 
熙元当即变脸:“那个人是谁?” 
小妙想说靖元,但又不甘心,于是回答:“我不知道。” 
熙元闷闷不乐:他怎么能有意中人了呢?目光一冷,不管是谁,他都是我的,没人可以从我手中抢去任何东西,狂傲散逸脸上。 
小妙紧张兮兮地看着皇帝微妙的变化。 
“小妙,无极教在哪儿?” 
“西南,凤无崖上。” 
熙元了然点头,起身整理衣服。 
“陛下要回宫了吗?”巴不得他早点回去,这些日子靖元每天回来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谁说我要回宫了,我要在这住几天。吩咐管家给我打扫间屋子。” 
小妙垮下了脸。 
“我还有件事要问你,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陛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熙元平和的目光在一刹那变得锋利,好象一把匕首,直插对方心脏,当即把小妙震得心慌意乱:“无极教是不是有什么行动?或者说,他们在寻找某样东西?”世事磨砺,他很清楚他该用什么手段来了解他想知道的事情。 
小妙闻言,脸色巨变。他不清楚皇帝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像只渺小的蜉蝣,暴露在他尖锐的目光下,无处躲藏,根本抵挡不住他强大的心理攻势:“他们……” 

秋似水在离开包府之后,并没有回凤无崖无极教,也折返回了京城。原因是他收到消息说:张太尉家死了条狗。 

一汪碧潭,几缕丝绦,夜为背景,一家小酒肆点缀其中。酒字招牌在微风中飘摇。人稀清冷,倒有几分雅趣。 
一俊逸男子和一威武男子临水而坐,穿著朴素,凝望湖中。 
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酒肆喝着小酒,心无杂念明若镜,普通的酒水也变成上等的佳酿。 
一高大男子跨进酒肆,向两人走去,拜了拜:“主子。” 
熙元点头,示意他坐下:“打听到什么消息?” 
宋琏答道:“张太尉家今天死的是厨娘。” 
熙元吟声道:“已经开始死人了呢。”他的目光投向湖中,一丝清风,撩起他的发丝,手指轻轻敲击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算时间,他应该回来了。” 


第六章 

原本静谧无人的街道,兀然出现两道被拉长了的影子。人随影近,乃一白面书生和一樵夫。 
“白老弟,听说你最近娶了娇妻,正春风得意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请兄弟几个去喝杯喜酒?” 
“是小弟疏忽了,日后一定补过。” 
“嘻嘻,新婚燕尔,乐得找不到北了吧?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 
“呵呵,段大哥,你在消遣小弟吗?” 
这两人一个是白书生白未延,一个是黑心樵手段成仁。他们谈笑风生,若无旁人。七拐八弯,穿过几条小巷,在一间小宅前停下脚步。 
“你们来了?快进来吧。”屋内传来清亮的声音。 
两人推门而入,对着屋中的人一揖到底:“属下段成仁、白未延参见教主。” 
屋中之人端坐在桌边,烛光映渲染着他的脸庞。秋似水放下手中书卷:“坐吧。” 
“教主急传我们来是有什么事?”白未延问道。段成仁与白未延最近在京城附近活动。 
“知道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未延答道:“几天前开始,张太尉家不断有活物离奇中毒死亡,到了今天,已经开始死人了。张家上下惊慌一片。” 
段成仁接口道:“最重要的是依他们的死状来看,所中的毒是本教的酥心散。” 
“酥心散究其毒性来说,算不上一等的毒物,教中甚少有人使用,但因为是本教之物,所以在江湖上人人皆知。” 
“这事既然不是本教所为,定是有人想陷害本教。” 
听了两人轮流的回答,看来他们对这事时已经了解清楚了,秋似水点头:“我叫你们来正是要你们协助我彻查此事。” 
“教主。”白未延上前,“张太尉在朝中势力不小。属下大胆猜测,有人把目标定为张太尉,是想挑拨朝廷对本教不利。” 
这正是秋似水忧心之所在。闯皇宫的误会尚未解除,此事若不澄清,引起轩然大波,恐怕他真的会不遗余力地铲除无极教。毕竟只是一个无极教,如何与百万大军抗衡?这个高傲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势力受到威胁呢? 
“滋事体大,关系到我教声誉,所以我才想亲自调查。 

这以后,张家一天死一个人。 
第二天,张家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是张家千金的丫鬟。原本张家千金已许了人,可对方听说她家发生了这种事,立马派人退了亲,说她必定克夫克子。 
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整整哭了三天三夜,觉无颜见人,竟投缳自缢了。 
张夫人痛失爱女,家里又天天闹鬼似的,一惊一恐,自此一病不起。 
熙元每天在湖边,由两护卫给他通报消息,眼看张府已无人敢接近。漫天的流言蜚语。人人都在揣测,张太尉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或者惹了什么厉害的人物。 
无极教一词已隐约在部分人口中传开。 

是夜,月更清冷,虽已春深,却还有些许凉意。酒肆中都是见多了的熟人,今日多了两张生面孔。 
熙元远远看见秋似水与一陌生男子来到酒肆,在一旁坐下,点了几样小菜,眉头不禁深深皱起。 
另一人正是段成仁。 
两人在酒意正兴时,宋琏来到他们身边:“打扰两位,我们家主子请两位过去喝一杯。”回头向熙元望去,熙元紧紧绷着脸。 
宋琏与蒋中范将座位让于秋似水和段成仁,两人虽不知道他是何意,但也安然入座。 
熙元深邃的目光在秋似水身上徘徊许久。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搁在桌上:“烦劳两位把这个交给你们教主。” 
两人大惊失色,那个“秋似水”看着熙元,再看看段成仁,显出被揭穿的惊慌。这“秋似水”不是别人,正是易了容的白未延。 
白未延假扮秋似水也不是第一次了,却是第一次被人揭穿,而且还揭得毫不留情面,他谨慎地问道:“公子与教主是旧识吗?” 
“旧识?”熙元笑道,“可能算不上吧。” 
白未延与段成仁目光一对,又落在熙元取出的东西上,又是一惊。 
桌上赫然搁置着一个朱红漆金的令牌。 
讶然望着熙元,他说道:“我想你们教主用得上这东西,所以借他一用,日后务必归还。” 
“小人替教主谢过公子了。”白未延小心得收起令牌。 
“另外。”熙元补充道,“替我转告一句话。” 
“公子尽管吩咐。” 
“告诉他:探营时要小心。” 
两人疑惑地对望一眼:“小人一定传达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小人好向教主禀报。” 
“不必了,他见了这东西,自然就知道了。” 

酒后,白未延与段成仁回到小宅。白未延一直做着“秋似水”的装扮。 
“教主,属下回来了。”假的“秋似水”向屋内的真人回禀。 
“嗯,一切还顺利吗?” 
底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它的都还顺利,只是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察觉出他话中的迟疑,秋似水奇道:“什么人?” 
白未延摸出令牌交与秋似水:“那人说,只要教主见了这东西,便知道是谁了。” 
秋似水拿捏在手中,当即了然,低声道:“是他?”见白未延一脸懊丧,不禁失笑,“是不是被他认出来了?” 
“属下无能,有负教主厚望。”他抱拳道。 
“不是你的错。”他轻轻叹了口气,“恐怕你骗得过整个天下,都骗不了他。” 
秋似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摸不清是什么,他那句警告的话重重敲击在心上。令牌在他手中翻转,自言自语道:“既然他把此物借我,那是表示相信这件事不是无极教干的了?” 
他思索了半晌,目中含威向他们道:“白未延继续做我的打扮,明天我要潜入张府,大概要三、四天吧。” 
“教主,你要进张府?”白未延惊道。 
“是啊。”秋似水奇怪他为何反应如此强烈,“我让你装扮成我,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白未延不可思议般摇了摇头,焦躁不安。 
“怎么了?白未延,你有什么异议吗?” 
“属下不敢。”白未延哽了哽道,“那位公子还让属下带句话给教主。”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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