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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桂花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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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记得她当时说,啤酒喝多了会发胖,喝点红酒就没关系了。我点头称是,但后来我发现,她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不管是什么酒,它都是酒,你当水一样的喝,就不可能没有关系了。
  因为她第一次深夜的不请自到,我有些受宠若惊。我没有过多的去想这出乎意料的背后还有些什么,在当时的心境下,我颇为感动地认为那是爱情的魅力。
  她要我陪她喝,我就喝了。也许是红酒的缘故,入口很舒服,不知不觉我也喝了很多。她一倒就是满满的一杯,一干也是一仰脖。我一向颇为反感别人这么喝酒,这种状况和赌博时的最后孤注一掷有着某种联系,对于这种人我在心底都是有所顾忌的,他们有着人类身上的某种原始本能,这和智商好像也有些关系,比如莽夫、屠夫、胡子、张飞等等。一个姑娘这么喝酒,除了姿态不雅之外,我想那肯定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初衷。我疑惑地望着她,试图夺下她的酒杯,但她神色很不耐烦,并有着类似于厌恶的表情,这让我作罢。
  她脱了大衣,睡在我的旁边,毫不犹豫地从我的被子上拉下一床棉被,盖在身上。这表示在她来之前,我是盖了两床棉被的,一个南方人到北方,总觉得好像特别冷,到了冬天更是浑身打哆嗦,即使是到了房间里也没有脱衣服的习惯。对暖气的不信任或者说是忽视导致了在频繁地进出房间后身体的更加不适。那时候我总是下身穿着毛裤,上身穿着三件毛线衣,再穿上一件棉袄。在认识佳子以后,我才为自己的如此惧寒有些羞愧。她从来只穿一条长裤,而上身是一件薄薄的毛线衣,再加上一件大衣即可,一进房间就脱了大衣。我第一次和她做爱的时候,一脱她的长裤就发现白皙的腰身露了出来,当时之惊讶几乎让我大为失色,立即跑到厕所脱了毛裤才敢出来。她总对我说,现在北京的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原来我小的时候,那雪才叫大呢,你看现在哪还像冬天啊,这雪跟那毛毛雨似的。说这话的时候,她和我走在东单的马路上,她穿着一条短裙,短裙下穿了条裤袜,在她看来那条裤袜已经很保暖了。我为了响应她。从此也痛减衣服,却为此流了不少的清鼻涕。
  在认识佳子之前,我几乎从来没有和北方的女子交流过,所以我带着很大的试探性和她交往,她的一言一行我都细细观察,并对此打下对北方女子的诸多烙印。心得与日俱增。可以说,后来与北方女子的交往习性从佳子身上我有了良好的启蒙和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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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的深夜前来一直到凌晨五点,天色蒙蒙发亮才算告终。她越喝越来劲,我却越发的睡眼朦胧,想到第二天还要上班,便越发不敢再喝了。她对此很是不快,你们这些南方人,每天睡那么多觉干什么,我昨天看报纸上说,人每天只要睡四个小时就可以了,睡多了反而不好。我对此还击道,就算是现在睡觉,八点半起床上班,我也只能睡三个小时了,还没达到你的最佳睡眠时间呢。就算是我喜欢睡觉,你也不能就此对南方人下结论。南方人有很多种,你不要一概而论。就像你说的,北方人也会出蔡国庆,南方人中间也有鲁智深。她对此不置可否,但又无话应对,只能任我睡去。但我刚一睡着,她就又来骚扰我,这次是从被子下面伸只手来,先是试探性地摸了摸我的大腿,然后便直奔下身而来。我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碰我,但睡眠袭来也顾不上许多,只能由她去了,谁料她越搞越来劲,竟又用嘴去弄我的下身。在这时我只能感叹生理的反应在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大,即使是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至,也不甘心放弃哪怕一次勃起的机会。她几乎是把这个当作一项工作来对待,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当终于勃起的时候,她自顾自地掀开了被子,竟伏在我身上套弄起来,我睁开眼睛,看着她在我的身上,眼神微闭,唇齿半开,上身的内衣卷到了脖颈一带,红色的乳罩包裹着两坨凸起。看着看着,一时之间,我亢奋得有些不能自已,翻身起来一口气努了半天,她在低低的喘息中间,突然露齿而笑,“你不睡觉了?”我抱着她的腰,“谁要你惹我的?”在这一问一答之间,我们唇舌相依,窗外的晨辉微微地透了进来,却也掩不住这满屋的春色。
  就在这时,她翻身又从我身上下来,趴到床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望着我说:“你喝吗?”我摸不准她的意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拖过被子来,盖在身上,又给我倒了一杯,递给了我。我望着她,她一边望着窗外一边摇晃着杯里的酒,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问她:“你什么意思?”
  她回过头来,一脸的无辜。“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这――这这刚到一半,你说你你怎么了?”
  她听完以后,脸上的表情仿佛更加地无辜了,几乎是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我,“休息一下怎么了,你开始不是累得要睡觉了吗?”


  我不确定是她脑中的酒精让她做出这种举动,还是她从内心深处就认为这样的处理合情合理,无可非议。我有些摸不准她的套路,像武侠小说中的高手对决一样,突然对方使了一招大象无形,这边顿时慌了手脚。我坐那一丝不挂的韵了半天神,也没有摸清,仰脖喝了一杯酒,才发现阴茎已经急速萎缩,直到还原本相。我气急败坏的穿了裤子,蒙上被子倒向了墙头一向,气呼呼的没过一会,这时她又伸手过来摸我。我这下可就气大了,一把把她的手推开,她又伸了过来,我再次推开的时候,耳边居然响起了她的声音,我这里要加上居然这个词的意思是令我惊讶的是她的话里还带着怒意:“何为你什么意思?”
  我翻身起来,望着她,她居然以同样愤怒的眼神望着我,我们对视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凭什么不让我碰它?你凭什么?”
  “我凭什么?我,那,那,那你开始还不让我碰她呢?”
  她脸霎时红了,不是羞涩的红,是愤怒的红。她翻身起来,穿上裤子,就准备开门拔脚,这一系列暴风骤雨般的举动把我都搞蒙了,难道是我错了?她穿裤子的时候眼神恨恨的瞥着我,“小心眼!小心眼!休息一下都不行,哼,你不让我碰它,好,你行,何为你行!”我坐在床上,口齿大开,眼神痴呆,对她的愤怒与离去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表态,就听见铁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我被她彻底地搞傻了,我一直想到天大亮都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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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她第一次深夜来访的全部过程。事后我努力的回忆其中的蛛丝马迹,试图能从中找到一些前提,或者是暗示,但我绞尽脑汁,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而在那以前,我们一直处于彬彬有礼,彼此互敬互爱的初期阶段,也是热恋的阶段。怎么突然就翻了脸呢?难道这预示着我们关系的进一步加深,进一步向恋爱的纵深处迈进?我有些疑惑,不敢确定,第一次吵架怎么能在性生活方面呢?这可是大忌啊。我带着晕晕沉沉的脑子去上班,途中多次拨打她的手机,都无人接听,这不禁让我生出多种猜疑。晚上我把这事说给邵刚听,邵刚坐那想了半天,然后说,她出现问题了,你要当心。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是有问题了,没问题能这样吗,我坐在他对面一筹莫展。谢峰笑了笑说,操逼不成,反被倒打一耙,这姑娘也太不靠谱了。算了,我今晚和你睡吧。我回过头,对谢峰说了一句,丫滚蛋。
  谁料当天夜里,又是深夜,佳子又来了。谢峰抱着被子匆匆撤出。临走的时候,口中骂骂咧咧,也不怕伤精,天天晚上这么狂办,迟早有你阳痿早泄的一天。我当时喜上眉梢,根本就没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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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佳子的深夜拜访渐渐成了习惯。每到子夜一两点,我的耳朵就会变得像狼一样敏感、多疑。好几次我睡在床上隐约好像听见了敲门声,我一翻身就起来了,打开门一看只有呜呜的风声在楼道里横冲直撞,在客厅看电视的谢峰歪过头来看着,眼角微微的往上抬了一下,然后又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我知道他在笑我,但很明显我不能对此做出任何反应,我只能低着头返回床上,继续竖着耳朵听从门口传来的声音。
  她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处于喝了二两的状态,我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是否符合她的工作要求,随着她来的次数日渐频繁,我的酒量也渐渐大了起来。为此我曾多次在黎明的时候打电话给三毛驼,让他帮我请假,他为此骂骂咧咧的数落了我不少次。
  我原来是一个不太喜欢听女人唠叨的人。但在她身上,我改变了不少,我已基本上能够忍耐她喋喋不休的述说,虽然最后我的脑神经明显处于罢工的范畴。就好像小三和我说的一样,人在很多时候会不自主地精神抗拒,明明在听对方讲话,但听着听着,思想就游弋开来,根本不知对方所云。有时候是故意,有时候则完全是大脑主宰的,你的神态可以欺骗对方,但你的大脑实际上已经在抗拒了。这样的状况我从小学的时候就体会过,老师在办公室训话,我作奴状听着,实际上却早已神游爪洼国了。后来上班的时候,主任训话我盯着他两片唇上下飞舞,我的脑子则四处游弋,但只要他的两片唇一停,我则立即能根据周边表情做出不同反应,没有一次做错的。唯独有一次去采访一位老革命回顾往事的时候,他语速极慢,还喜欢一句话重复两三遍。说着说着我就开始觉得面前嗡嗡声四起,索性便开起小差来,等我突然听见四周鸦雀无声,只有磁带在机器里柔和的转动声时,我立即反应过来,立即绽放微笑,说道,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您说得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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