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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痴狂-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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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给他展示自己下一个展览会将要展出的新作。她现在既是“造物主”,又是粗雕工,自己尽可能地完成所有的工作。“一个点也好,一条线也罢,一切都将有血有肉,栩栩如生。” 
   那天晚上,保罗从波士顿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去了卡米尔那里,同行的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其中一个年轻人拉小提琴,是德彪西先生的忠实追随者。德彪西!听到他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卡米尔吓了一跳,幸好没人注意到她不寻常的表情。她应当保持冷静的。 
   下午,工作开始了。一个日本男人充当了卡米尔的模特儿。刚刚干了一会儿,门铃就响了起来。在卡米尔打开门的一刻,她慌了手脚:居然是母亲站在门口!她是来给她做饭的吗?怎么会呢?怎么会在此时此刻突然跑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房间里的内容母亲一览无余,卡米尔至死都不会忘记她那恐怖的表情。 
   那个日本男人光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出神地回应着母亲的目光,好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等着聆听上帝的教诲。卡米尔做好了准备,等着母亲尖叫、跌倒,然后昏厥。但是母亲却转过了身,铁青着脸把她推向门口,接着转了个圈向那个日本人跑去,对他伸出了手。日本人则弯腰鞠躬,行着隆重的礼节,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没穿衣服这个事实。卡米尔被这一切弄懵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日本人已经穿好衣服,和母亲坐在一起畅谈了起来,好像久别重逢的老友那么亲密。她的母亲居然被这个日本男人征服了。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出奇地健谈。她对每个人的发言都要发表一番议论。她告诉大家他们曾经的邻居——一个老侯爵——“那个耳朵里长满毛的老家伙”,已经被关在疯人院里了。疯人院!卡米尔痛苦地想到,她的小保罗也要进入自己的小牢房了。在他动身到中国之前,他曾经告诉她他要做一个修道士,这是他无法逃脱的命运。现在,他神情严肃,就坐在她的面前,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在想什么?他将要去哪里? 
   保罗回来后不久,就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去中国了。中国!那是他们从小就幻想的地方,而且简直是朝思暮想式的迷恋。她也好想一起去啊,一起上船,把什么都扔在巴黎,头也不回地向中国进发。她送他一直到港口,好几次差一点儿就真的放开这里的一切上船去,然而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孤独地站在岸上,目送着弟弟远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 
   现在的卡米尔已经是个有名的女雕塑家了。刚刚结束的五月美术展览会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成功。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她的《画家》和《城堡小女主人》。各种各样的恭维、赞扬——当然也包括批评——雪片般地向她涌来。但是她留下来不走并不是为了这些,而是为了罗丹先生。 
   “我的信使人泄气,所以它不能被送到克洛岱尔小姐的手里。——我一直以为她的地址还是意大利大街一一三号。” 
   没错,就是因为这封信,罗丹先生的信,尽管是给米尔博的。她认得他的笔迹,所以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跳得厉害,简直都要从口里蹦出来了。 
   “我不知道克洛岱尔小姐是否愿意和我在同一天到您那里拜访。我们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了,连信也没有通过。……克洛岱尔小姐一定会成功,但是我同样肯定她的忧郁和悲伤,尽管我不能亲眼见到她。……” 
   卡米尔把这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冲动。她好像又一次被罗丹先生拥在怀里,被他的嘴唇和双手包围着。她终于承认自己仍然渴望着那肉欲之爱,仍然那么地思念着罗丹先生的一切,他的目光、他的呼吸和他的男性生殖器。…… 
第五章
平静(2)
  十九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罗丹先生,东方出现了晨曦。 
   一八八五年,罗丹先生面临着那些耻辱,是她使他重新振作起来。 
   一八九六年,他苦苦地等她回来,他们重归于好。 
   现在,她比以前更加迷人。正像她的《沙恭达罗》所说的那样:“当她被丈夫重新认出之后,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并再次被他狂热地爱恋。……” 


   也许上帝在创造世界的时候,就是把他们放在一起来考虑的。他和她在一块儿,不被任何人理解,但那拥抱却无始无终。他们的爱情、他们的雕塑,往事在卡米尔眼前接连地浮现,她想逃避却无路可逃,大声咒骂也无济于事。人生是多么残酷啊! 
   米尔博明天还会再来拿这封信,今天他把这信拿给她读,罗丹先生是不知道的。卡米尔决定给罗丹写一封信,然后在米尔博来之前溜之大吉。她不能见米尔博,不能听他跟她说起罗丹先生,否则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又要白费了。哦不,连信都不要写,不要让他再接近自己了。他生病了?他是那么顽强,他不会有事的,何况他还有罗斯照料他。 
   成功并不意味着一切。自从她宣布离开罗丹先生之后,她也就与上流社会的关系网彻底断绝了联系。那些绅士、淑女、有钱的商人都不再到她的雕塑室里来,她的客户寥寥无几,连她获奖的作品都不那么容易卖得出去。而她本人呢,卡米尔向来厌倦和那些所谓的“保护人”打交道,她习惯于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埋头创作,就连社交场合必备的像样的连衫裙和帽子都没有。这样,尽管作品可能得到推崇,但是能够赢利的邀约和机会都从她的身边溜走了,那些所谓的艺术爱好者追捧的仅仅是约定俗成的作品和声名显赫的大师。现在,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可是她的手边还有着好几件未完成的作品呢。 
   为了在下一个展览会上展出作品,她把所有的精力和金钱都用在了这上面。买工具和石膏、请人浇铸、联系铸造商、粗雕的工人的开支……这些都需要钱。要知道,在当时塑一座石膏像大约需要六百到八百法郎,雇佣一位模特儿也要四百到一千法郎,这还不算大理石的雕塑。从意大利运来的大理石每立方米价值一千五百到两千法郎,要是雕一个有底座的雕塑就得用大概两个立方米的大理石才成。卡米尔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靠其他的合同来支付这些工作的开支——其他相当多的合同才行。 
   那些该死的好评!卡米尔咒骂着,它们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反而让那些工人们觉得她一定十分富有,因此对她拖欠工资抱怨个不停。曾经有两个工人,因为她迟付了他们几天钱就打碎了她的两座雕塑作为报复。……卡米尔发现生活变得非常平庸和悲惨,没有钱,就谈不上什么新艺术、新构思,也谈不上什么伟大的雕塑家。现在她为了得到一块大理石或者塑泥都要愁得不行,那些铸造商又漫天要价,必须找一个相对便宜的。哪怕这些都不需要,只用一点普通的泥土来塑造,那也至少要有一个炉子来焙烧吧。……“想要变得饥寒交迫吗?那就搞艺术吧,那的确是最保险的途径。”左拉的这些悲惨的句子现在变成了卡米尔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 
   气馁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她的天才并不能让她赖以谋生。难道要去乞求艺术部长的怜悯吗?卡米尔十分清楚,自己的雕塑根本不会让他感动,而且谁又会知道那些在办公室里发生过的龌龊的事情呢。 
   她不再像在颁奖典礼上那样高谈阔论了,一夜之间,她衰老了很多,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她像只老猫一样尽可能地蜷缩着身体。脚下是几座没有完成的粗坯,它们已经开始风化,正在死掉。桌上有几只脏玻璃酒杯,打翻的空酒瓶,还有废旧的报纸和几只嗡嗡盘旋的苍蝇。她渴望立刻开始投入紧张的工作,让汗水打湿地板,让浑身的肌肉酸痛。但是,她却慢慢地捡起一张破报纸,机械地盯着上面的字句。“我好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她这么对自己说。 
   她需要粗雕工,为她的《健谈的女人》做一个镂空的角,这样可以加快工作的进度。但是,她哪里有可以支付工人的钱?她可以整天啃着土豆和干面包,在疯狂的工作中忘记饥饿,或用饥饿来忘记痛苦,但是别人可不干!为什么要帮这个女人做同样的傻事呢?何况她又是如此的挑剔和刻薄!她总觉得他们没有尽力,他们可以这样、那样地干得更好!何苦呢?在巴黎美术展览会开幕前,所有的雕塑室都在忙着工作,都需要这些粗雕工人,就像罗丹先生的三间雕塑室,定货合同堆积如山,工作多得根本干不完!于是,好几个粗雕工都在一夜之间离开了她,他们在别处得到了更高的报酬。卡米尔除了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之外,对此无能为力。 
   她想找新人来帮忙,可是万一碰上一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怎么办?他可能轻易地凿穿、毁掉一个塑像,而这意味着《健谈的女人》这组群雕的毁灭!她又想起那个年轻人,那天她受邀去拜访蓬特莫利先生,就把他一个人剩在雕塑室里单独工作。当她回来时,那块大理石已经变成一堆碎石,那个可怜的年轻人脸色苍白地等着她回来。卡米尔明白了一切,一个钟头的离开,弄碎了两件作品!她在这块大理石上工作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现在,那些辛勤劳动已化为一堆白粉,灰白色的粉尘飞舞在光线昏暗的空气里。那是她一个必须付出代价的幻梦,一个疯狂爱情的寄托!从这个神圣美丽、脉络暴露的肌体上,卡米尔仿佛看到自己的鲜血正在从条条伤痕和道道裂口里一点一点地流出来。追补的代价太高,体力的透支,精神的挫伤,都让她无力支付。 
   现在,除了自己,卡米尔不再相信世上的任何人。整整一个冬天,她一直躲在那间阴冷的雕塑室里,不让自己浪费一个钟头。她拒绝了一切的邀请和外出,因为她不想让一个晚上的无聊谈话和消遣毁掉她第二天一天的精神和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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