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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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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表现出来。我没有画乌溪小镇。我直接瞄向红军走过乌溪小镇到大渡河泸定桥那一带,创造出来的军人与战争的历史杰作。虽然《国色Ⅰ号》系列,给我带来了艺术的辉煌和荣耀,但我认为,那些作品远没有把心中想要表达的东西,完全真实地传达出来。所以,这段时间,我才感到那么困惑,我才决心把绘画抛到脑后,大西北游历,乌溪小镇写生。我想把历史和现实、战争与生命的根本状态,彻底融化在我的心灵,并寻找到独特的艺术载体,使它们和新颖的艺术形象完全对接。可是,我越想这么做,越觉得自己不再像画家,甚至,也不是称职的作家,而像醉熏熏的流浪汉,在天空、大地、乌溪小镇、涞滩码头、女儿泉、女儿河、女儿山之间流浪。见到什么想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我觉得,见到想到和说出来的,又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我是歉收的农夫,把粗糙的思想犁铧,插进肥沃的现实土壤,乌溪小镇,蕴涵着多么丰厚的原生态的艺术与生命土壤啊!我被信马由缰的思绪,拉着向前,迟疑滞重,跌跌撞撞,很多时候,我又不知跑向了哪个方向。不过,有个声音始终在我的心里呼叫,我想看看石达开全军覆没的那条咆哮的大河,我要想摸摸红军飞渡的那根冰冷的铁索。为了完成红军、石达开雕像,易安也很赞成。她说,当然应该去实地考察一下。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我想,能够和她一起去,也令人神往。但那时,我似乎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那亲爱、勇敢而可怜的父亲去世以后,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草草地去揭开祖辈命运的伤疤。父亲从他珍藏的少量宝物中,拿着那把空空的剑盒,和一只墨绿手镯,双目空空地告诉我,如果,能见到,你如风老辈,就把这剑盒交给他。手镯,留给你自己。说完,父亲并没有死去,但是,我看到他歪鼻孔上面,那对似乎从没有完全睁开过的眼睛,原来那么空旷寂寞。乌黑的瞳仁里,缓缓有一朵游云飘过……我想,那空剑盒和手镯,一定装着我们家族的秘密,或者,固守在他心中,深藏着的美。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些美究竟是什么。我也没有把关于剑盒手镯的表面故事,告诉任何人。柳如风接了空剑盒,默默望了许久,就颤巍巍地挂在吊脚楼泛着亮光的木板墙上,也没有问我,剑盒是从哪里来的。甚至,我想,我父亲的愿望,并不是要想找到宝剑的主人,而是希望我把空剑盒继续保存下来,流传下去。但我必须认真考察清楚,空剑盒和手镯承载的所有故事。而且,我还不知道这些故事,究竟讲给谁听?我能不能完全把它讲得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是,父亲背着剑盒,走了遥远曲折的路。当我老家,深山山寨,当地政府把父亲的骨灰,盛了一半,拿回去安葬在那一代最著名的风景区,修了一座很大很气派的陵墓,那是一段郁郁葱葱的山脉。巧妙的是,陵墓居然和对岸的布依族山寨,隔河相望。崭新的竹楼和清泉池塘里,终年白鹭翻飞。这个传说,我很害怕。我不知道竹楼清泉白鹭,究竟在诉说什么?当然,我现在还没有去看那座陵墓。既然父亲都没有回他老家,我也不该贸然前往。我想,他心灵中的山水与战场,是怎样艰难走过?他为什么还要回去看它呢?它究竟给他带来什么?况且,我早就听说,当初,父亲离开深山老家的时候,刘家祠堂,已被土匪抢劫一空。据传,我父亲小瘦狗,当年到乌溪小镇来和干豇豆柳如风一起的“鬼混”生活,他实际上已经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我想,当然,在争夺布衣族姑娘失败之后的小瘦狗刘正坤,踏上那条遥远的革命道路的时候,他的心中,是不是依然像他肩上的剑盒一样空空如也?
  
父亲(5)
“你父亲,根本就不是,我们仨小子,万年台阅兵场,决斗那年,参加的红军!”


  望着墙壁上的空剑盒,如风老辈,当年的干豇豆,显得十分平静。
  “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父亲参加了红军!”
  我茫然。
  “没有得到,那个布依族姑娘,乌什么支的呢?他就跑了。我和黑蛮廖佐煌,都不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
  我怀疑。柳如风,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回忆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怎么如此清醒?
  “涞滩码头过红军,我的女儿,双胞胎女儿,水英和水灵,都快满两岁。”
  哦,既然如此,父亲又是在哪年,怎样参加红军的呢?
  我得继续考察。
  父亲毕竟是一位穿过无数枪林弹雨的老人。虽然年迈,毕竟是军人,毕竟不仅仅是一架吱吱作响的老风车。事过境迁。我必然会受到了当今时代文化思潮的影响,我不会仅仅带着崇敬的目光,来欣赏和感受他们激情燃烧的岁月。他们的岁月,不是艺术,不是绘画,而是战争燃烧的土地上,千百回的舍生忘死,为信念,为理想,聚集起来的男人女人。他们都很年轻。无论画家,还是作家,都不可能把战争中他们个人的爱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天衣无缝。我只能凭想象和记忆,走进父辈们火热而沧桑的心灵深处,找出一些片段,不那么完整地描画他们铁马金戈、钢浇铁铸的多彩人生。实际上,当年阅兵场上决斗失败的小伙子瘦狗,深山刘家祠堂遭了土匪放火和抢劫,背着空空的剑盒,在当年老瘦狗曾和石达开的小妾佘三娘相遇的涞滩码头卧佛寺一带流浪,无家可归。恰好,第二年,或再晚些时候,一九三五,春天,红军来了,他参加革命,直到一九五八年十月,朝鲜战场打完美国鬼子完全撤回国内,我志愿军某兵团后勤参谋部长或作战股长,遍身伤痕的刘正坤,已三十八岁,还没有结婚。他想,他们那一代人可能把遇上的战争,都已经统统打完。战争岁月把他打磨得像一台艰难发动的残破机器。他那时还在某军医院的病床上吊盐水。授衔时,他没有当将军,虽然他有很多勋章。组织上考虑到他的战斗经历和业绩,在某京某个雄伟庄严、富丽堂皇的大楼里,他带着伤痛,站在授衔大厅遥远的角落,被宣布为某某某某无关紧要的军医学校的校长。他几乎木然地接受了这一切,他知道有许多比他战功显赫的上级、战友和下级,都早已安眠在自己的国土和异域他乡。他的生命,实实在在就是捡来的。尤其是在上甘岭,或某某高地那场战斗,和他的生命牵扯了一生的廖佐煌,居然躺在他怀里咽气牺牲。也许,他认为经历了那一切,现在无论安排他做什么,授他什么军衔,任命他什么职务,都已经显得不十分重要。同时,他也没有威风凛凛地登上某某军医学校部队的阅兵台上去发号施令,便默默地住进了某军队老干部疗养院干休所。没当上将军,也许他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我却有点耿耿于怀,父亲不是将军,就不能算我党我军高级将领,而我也就不算名正言顺的高干子弟,至多只能算做革命军人的后代。所以我必须发奋图强。不过那时还没有我。北戴河畔春风暖,秦皇岛外打鱼船。我想,疗养院里的父亲一定对这片充满皇家气派的好山好水,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他就是在那个疗养院里,由组织介绍把分配来照顾他的一位烈士遗孤作为自己的妻子。画家柳偃子回忆到,那个年近三十又矮又胖的军医护士,后来就成了我那温柔善良的母亲。当然,他们也就木然默然地组成了一个在那个时代勉勉强强令人羡慕的红色革命家庭。我不知道,父亲对组织分配的婚姻,是不是和组织分配给他的军衔职务一样木然。父亲很瘦很高,带着战争的累累伤痕。母亲贤惠尽职,和很多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流浪孤女一样,对生活爱情,也并没有过高的追求和向往。他们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疗养院养好伤,他们相扶相搀,幸福甜蜜地回到父亲任职的那所军医学校。也是因为组织照顾,降格的将军里楼住着,疗养院式的别墅里养着。也是因为组织照顾,母亲成了照顾父亲的专职护士军医,默默地修补着他们各自在战争中遭受的内伤与外伤。结婚几年,没有孩子。大概自然灾害已经过去,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我的降生。当然,母亲也曾开玩笑似地对我说,你有个哥哥。哥哥,在哪里?我怎么没见过。母亲笑而不答。也许,你哥哥,喂狗了。正如父亲所说,生下来,羚羊一样,叫了一声,就死了。
  
父亲(6)
那时,还是孩童的我,没有关注所谓哥哥生生死死的情节和细节。更不知道,羚羊一样的婴儿的叫声,传承着我们家族男人的命运。我的儿子,瑁黧所生的“怪胎”,偃兀,虽然,他的生命,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毕竟,如果真是我和瑁黧的儿子,也是我们家族的男人啊!
  “作为我父亲那架英雄的老风车的儿子,”画家柳偃子很风趣地说,“我为什么长得这么丑?因为我吸收了父亲和母亲的所有缺点。画家么?要么风度翩翩,要么奇形怪状。我呢?风度翩翩之中透露出奇形怪状,或者,奇形怪状之中,偶尔闪现出风度翩翩。高大肥胖,眼睛细小,坐如一尊佛,立如一堵墙,眉头像黑色的岩石一样坚硬,惟有一丛粗黑的头发,不飘也潇洒……”
  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人?也许和自己长来颇为奇特丑陋有关。我知道,花了好长时间,才给我这种丑陋的外形,增添了艺术家的气质。因此,我的丑陋,也成了带着艺术家气质的丑陋。我不能完全把自己这种表面的丑陋,归结于父母,并由此考证他们究竟有没有真挚热烈的爱情。这不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工作。我也没有把自己一次次的情感与爱情的失败,完全上升到哲学、艺术和整个人类生命意识的高度来认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追求艺术、追求画画、追求美,追求生命与爱情的原初状态和本真。我没有自己的专职模特儿。但我毕竟是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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