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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堂等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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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年轻小姐走进了宾馆,穿着黑色短皮裙,踩着像小山坡一样的高跟鞋,妆化得很浓,一看就有些不正经。木棉凭直觉就知道她们是从事所谓“特殊职业”的女人。她们没去总台,而是直接往电梯门口走,想上楼去。
  木棉站起来走过去问,请问你们找谁。
  一个小姐说,我们上去看个朋友。
  木棉说,对不起,现在是12点,已经过了来访时间。请你们明天再来。
  另一个小姐说,我们是约好的。
  木棉说,那你们可以请客人到楼下来,在大厅会面。
  小姐生气地白了她一眼,扭头往外走。走到门口,故意大声地说了一句,留给你一个人吃独食,看不撑死你。
  有一天木棉正在值班,看见木鑫和几个人一起从宾馆的电梯下来,其中还有个年轻的小姐。木棉连忙躲开,但还是被木鑫看见了。木鑫见她出现在宾馆里大为惊讶,说五姐,深更半夜的,你在这儿干什么。
  木棉马上拿出做姐姐的态度说,我还要问你呢,你深更半夜的在这儿干什么。
  木棉说的时候,有意扫了一眼他身边那个年轻女人,那显然不是他的女朋友。
  木鑫说,我在这儿谈生意。
  木棉说,我在这儿工作。
  木鑫让那个年轻女人先走,他把木棉拉到一边,有些焦急地说,你告诉我,你到底在这儿干吗?我不相信你会在宾馆工作,你又吃不了青春饭。
  木棉说,我真的在这儿工作,值夜班。不信你去问经理,是他聘请我来的。
  木鑫一听木棉每天夜里在这儿通宵值班,一个月才400元,很难过。他说五姐,我知道你经济上困难,可你也不能干这个呀。需要钱我可以帮你的,不告诉爸就行了。
  木棉说,我干这个没什么不好嘛,又不偷又不抢,又不违法乱纪。哪一点不好呢。
  木鑫说,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听姐夫说你们想在厂里租个门面,做装饰材料生意,需要多少钱我帮你就是了,你何必去跟爸商量,他那个死脑筋。
  木棉说,不。我现在觉得这样挺好。爸说的也有道理,能有多大困难呢?动不动就开口求人。我自己能克服。
  木鑫有些伤感地说,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好像我挣的钱不干净。
  木棉连忙说,不是这样的,木鑫。我只是想靠自己而已。你的钱再多也是你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也不随便向你开口。木棉看看站在门外等木鑫的女人又说,你也要注意点儿,做生意归做生意,不要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太乱了。还是好好和周茜成个家吧。
  木鑫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分手时姐弟俩互相约定,不把对方的事告诉父母。
  一个月干下来,木棉的确很累,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机器一样,麻木地转动着。但拿到钱的时候,心里很踏实。这每一分钱,都是靠她自己劳动挣的,丝毫没有依赖父母。她甚至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最能干的就是现在。她打算这样干上1年,攒够了钱,还是要去租个门面,不是为了钱,而是要有一份可以发挥自己能力体现自己价值的事业。
  丈夫小金见她这样连轴转,又心疼又生气,说你这个样子,哪还像是个将军的女儿?他几次说要把她现在的情况告诉她的父母。木棉坚决不让。
  木棉说你要敢告诉他们,我就跟你离婚。木棉还说,你不要怪我父母,如果你有本事,我又何至于如此?木棉又说,我一定要让我爸看看,我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来创业。我非要开这个店不可,等开业了我再通知我爸,看他怎么说。
  小金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把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木棉,让我们一起来努力吧。
  我们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来不及等到这一天了。
  木棉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忽然,木棉看见刚才那个可疑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神色有些鬼祟,手上提了个白色购物袋。木棉透过袋子,一眼看见里面装了个黑皮的小方包,就是弟弟木鑫常提着的那种包。谁会把那样体面的包装在购物袋里。
  木棉已经确定他不是这里的客人了。她警觉地看着他。
  男人扫了她一眼,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往门口走。
  快走到木棉身边时,木棉突然开口说,请问你是住在这儿的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当然是啦。木棉发现一丝惊慌从他眼里闪过。木棉说,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房卡吗。
  男人假装去摸口袋,趁木棉站起来的一瞬间撒腿就跑。木棉拔腿就追,同时大喊了一声,抓贼啊。
  男人冲出宾馆向左一拐,就跑进了一条小巷,木棉在后面紧追不舍。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和力气,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她觉得自己有如神助。她一点点地接近了那个男人,她确信自己一定能抓到他。那个男人却跑得踉踉跄跄,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跌倒在地。木棉一步冲上去按住了他。
  男人似乎已无力,也无心反抗了,他开始向木棉求饶:大姐你放了我吧,我把东西还给你就是了,以后我再也不干了,我这是头一回。
  木棉没有松手。她才不会被这么几句话骗住呢。
  男人继续求饶,他说我真的是头一回,我要是惯犯,还能这么笨?还能不带凶器?我要是带了凶器,你哪里还能这么按着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我下岗了,我老婆也下岗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木棉更是火冒三丈。她死死地压着男人的胳膊不松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道下岗就有理由这么做吗?这不是侮辱我们下岗工人吗?如果父亲听见了,肯定会大拍桌子说: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放纵自己,那就是丧失了灵魂。
  男人忽然说,大姐,我看你也像个下岗工人。
  木棉一下子愣住了。就在这一瞬间,男人把包砸向她,爬起来就跑。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木棉知道是宾馆的人赶上来了,她抱住那个包,软在了地上。
  雷小姐赶上来扶起了她,焦急地说,木棉姐你没事吧。
  木棉摇摇头。可她刚一站起来,两腿一软,又倒了下去。这时候她才感到有些后怕,正像那个男人说的,如果他带着凶器,木棉也许早倒下了。
  雷小姐说,木棉姐你胆子可真大,一个人这么狠命地追,还空着手。万一他带着凶器你可就完了。真把我吓坏了。
  木棉有些凄惨地笑笑说,如果真那样,我就可以陪我爸了。
  雷小姐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愣在那儿。
  木棉的眼泪已经汹涌而出。她在心里对刚才那个贼说,谢谢你没带凶器……

 ·7·


 
 裘山山 著


第七章
  木凯不能回来吗?不要紧。木凯已经两年没回来了,再多一年也不要紧。反正我知道他在那儿,他在那儿我心里就踏实。本来我是不同意他去西藏当兵的,我生怕他有什么闪失,那样的话我无法向他的父亲交待。后来你们的父亲跟我说,让他去吧,西藏需要他。你们的父亲还说,我们必须实现他父亲的愿望。这后一句话我没法抗拒。当初我把他从医院抱回家时,带回他父亲留给他母亲的一封信。他的亲生父亲在信上说,我越来越感觉到,对于西藏这片神圣的土地,仅仅献出我们自己的一生是不够的,还必须让我们的后代延续我们的事业。所以得知你有了孩子,我真是太高兴了!如果生下的是一个男孩儿,就把他培养成一名边防军官,如果是个女孩儿,就把她培养成一名医生,总之要让他(或她)延续继承我们未完成的事业。
  他的父亲在留下这封信不久之后,就离开了人世。
  木凯是我的儿子,我没有说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不过是说,我同意他去西藏,是为了实现他亲生父亲的遗愿。这些日子我很想念木凯。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哪有做母亲的不了解儿子心思的?但我没说,没有对你们的父亲说。你们的父亲太看重木凯了,我怕他知道了难过。我跟他说,木凯是在西藏替我们守着呢,是在西藏替我们晒太阳呢。
  木凯有心事。我知道。我刚才说了,哪有母亲不明白儿子的?知子莫如父,也可以说知子莫如母。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否则他不会这么长时间的回避我和他父亲。这个孩子,太好强了,什么都自己撑着。像他的父亲。我是说,像他的亲生父亲。
  你们感到吃惊?你们肯定会吃惊的。我们这个家,有太多让人吃惊的事。
  现在,当我对你们讲述这些时,往事就如同天上行走的云,从我的眼前急速地掠过。它们都期待着我将它们一一展开。
  1
  我一直以为陷入往事是一件很美的事。
  许多人陷入往事是为了逃避今天。我陷入却是为了享受今天。如同在一个晴好的天气里,泡一杯清澈无比的绿茶,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浮云。那些曾经亲历过的事,被岁月过滤之后已远远离开了我,在历史的天空中漂浮着。
  我喜欢那样,喜欢让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过去的岁月里,忘了今夕何夕。因为对我来说,每一朵往事之云都是美丽的,尽管它们中有的饱含雨水,一触即满脸是泪。有的蕴含着雷电,一触便能天撕地裂。但我仍钟情于它们。
  有一次木凯的媳妇对她的同事说,她们那时候——她指我——好可怜哪,居然背着背包赶着牦牛翻山越岭地走进西藏,而且还饿着肚子。我在隔壁听见了。我很感慨。我想我们可能是艰苦的,我们可能是受尽了磨难的,但我们不可能是可怜的。我没去说她。因为在她看来,我们那样就是可怜,可怜得不得了,可怜得不可思议。既然我不指望下一代人能理解我们的理想,当然也就不指望他们能分享我们的快乐。
  我从不为我的过去感到后悔,为什么要后悔呢?我甚至认为,也许我正是为了在白发如雪时,能有回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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