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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涛海未了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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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静宜闻所未闻,深有感触。她回来跟林平山谈起这件事儿,林平山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外婆用向邻人要来的一块块碎布拼起来,为自己缝制棉袄的情景。她听林平山说到这件往事,怔怔地看着他,心想,这人跟自己以往的同学经历不太一样。 
  冬天到了,村里清理阶级队伍的材料取证工作还没完,孙队长让林平山到北洼村去查对一个材料。北洼距离他们北王庄有八十多里地,队长建议他先搭村里的大车进城,然后乘区间班车去北洼。林平山觉得这样得占用两天时间,费时又费钱,就向社员借了一辆自行车,早饭后就出发了。 
  北洼村在西北方向,必须顶风骑车。特别是离村二十里后进入山地,坑洼不平的乡村公路顺着山势往上爬行,偏偏又是顶风爬坡,骑起来相当吃力。碰到大风陡坡,得下车推着走。尽管是大冷天,北风呼啸,他的棉袄里面已被汗水浸湿了。 
  两边的山越来越高,公路实际上是在峡谷中往上爬。路两旁,只是在狭小的边坡上开出一些地,种些玉米高粱。从收割后的地里,狂风卷着灰土迎面扑来,让人睁不开眼。 
  过午,他骑到兴隆公社,距北洼还有二十多里。他在公社的小街上买了一个大烧饼,要了一碗热开水,吃完紧忙赶路。 
  临近三点,他才到达北洼。冬天黑得早,他办完事紧忙往回赶,最后二十多里路是摸黑骑车过来的。 
  回到村里走进屋,大家刚开完碰头会。看到他满脸通红闯进来,孙队长关切地问:“吃过饭没有?” 
  林平山疲倦地摇摇头。 
  队长回头问刘静宜:“你隔壁的女教师在吗?” 
  “在。” 
  “这样吧,你借她的炉子给他下点儿挂面。” 
  她嗯了一声,先走了。 
  林平山喝了些热开水,在炕上躺了十来分钟,缓过劲儿来就到小学校去。 
  刘静宜已经把面条煮好了。虽然只是一碗酱油汤素面,他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看刘静宜在桌子对面支着下巴看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 
  望着空荡的屋子,他问:“晚上睡觉冷吗?”   
  第二章 风云年代(4)   
  刘静宜点点头说:“还好。到下半夜炕凉了,还是有些冷,但还没到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地步。” 
  “你看过红楼梦?”林平山心有所触。 
  “岂止是看。” 
  停了一会儿,她像是对自己的口气有所追悔,轻声问:“你也看过?”话刚出口,便觉得多余。 
  林平山点点头,忽然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似乎没有注意她的神情,顾自追忆道:“我看红楼梦可能是太早了些。读初二,因为喜欢看书,经常到语文老师的宿舍借书。有一回看到一套红楼梦,对书名有些好奇。老师说,拿去看吧,对提高写作能力有好处。谁知读到伤心处,还流了不少泪。” 
  她有些疑惑:“那时你只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 
  见她提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像是自语地回想道:“我很小就没了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姐妹,生活圈里多是我母亲的女伴们。我听过她们很多伤心事儿,也许是因为这个吧。” 
  刘静宜心有所悟:“难怪他的感情很细腻。” 
  春节到了,县团通知,各工作队春节放假一个星期。有家的工作队员都回家团聚去了,林平山和刘静宜两个学生就在村里留守。 
  过小年的晚上,林平山、刘静宜领着团员青年在村里的小广场举行春节文艺晚会。他们两人用了一个多月时间,组织村里的年轻人每晚排练节目。林平山编剧本、拉胡琴,刘静宜排小合唱、教练京戏。 
  晚会进行得很顺利。唱完京戏和河北梆子,两个小伙子用手举起两个绿色玻璃纸罩挡住汽灯的白光,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凄凉。几个打扮成逃荒人的演员,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村团支书小王站到左前方,神态严肃,拉着长声开始朗诵起来。林平山用二胡拉起《江河水》,给他伴奏。琴声如泣如诉,悲抑的气氛罩住了全场。年纪大些的男人想起当年逃荒的情景,神情开始变得凝重。几位老大娘想起那年死去的亲人,已经哭泣起来。小媳妇们也跟着抹眼泪。小孩儿看着大人的神态,不敢出声。全场没有一点杂音,只有悲声的朗诵和撕人心肺的愁惨的琴声。 
  眼前的情景,使林平山自己也受到了感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慢慢地,指尖揉弦换把,手腕运弓,已经不是靠脑子指挥了,他觉得是用自己的心在演奏。刘静宜在后台静静听着这凄厉的琴声,心里在想:“这个人不得了,以前一定受过不少罪。” 
  分团决定,为了不影响群众过年,春节期间留守的工作队员不到老乡家轮流吃“派饭”,除了年三十下午在分团聚餐外,都自己做饭。 
  分团给送来了棒子面、白面、白菜、大葱、一片肉和一小筐鸡蛋。林平山不会做面食,就管做菜。他小时候在饭馆打过杂儿,炒菜手艺不低。刘静宜老家山东,在北京长大,做面食很在行,除了擀面条包饺子外,还会用刚从村里的小媳妇那儿学来的手艺,给林平山做他喜欢吃的棒子面贴饼。 
  生着炉火的屋子暖融融的。她脱了外套,只穿紧身毛衣,两个袖子挽起,忙着和面。经常在一起,她跟林平山的话也多了。 
  他望着她窈窕的身材,说话时纤指伸出的样子,两掌翻覆的动作,乃至一口柔婉的标准普通话,特别是叙事儿时的语气,都使他陶醉。刘静宜觉察到林平山在注视她,脸上有点发热,仍装着浑然不觉。 
  林平山这时真感激小杨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只是由于工作队的纪律,两人说话仍很注意分寸,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已经领会出心里想说的内容。 
  在“四清”工作进入最后阶段,党组织建设和改选干部之后,孙队长告诉林平山和刘静宜,接到上级通知,要他们准备离村返校做毕业设计。 
  林平山抓紧时间把大队部前的一幅壁画《大丰收》画完,几天后他们双双离开了北王庄。 
  回到学校,离毕业只有三个多月了,学校安排毕业班进行紧张的毕业设计、毕业论文工作。让林平山做毕业设计,根本不算回事儿,刘静宜写论文,以她的才学也不难,回校以后他们粘在一起的机会更多了。 
  学校星期天开两顿饭,每个星期天早饭后他们就到圆明园来。它位于两个学校中间,双方都很方便。每次都是林平山先到,在一个被水包围的小岛上等她。 
  水池近处荷叶的清香借着微风透了过来,远处的禾苗在清风中摆动,汇成荡漾的绿波,环池的柳叶随风飘拂。这两个物理系的学生,现在探索的话题,已经围绕着他们的专业展开。 
  随着对刘静宜挖掘的深化,林平山感受到一次次加深的欣喜。 
  以往,他与刘静宜相处,发现她的思维常常比自己快半拍,思路非常敏捷,逻辑性很强。 
  回校后随着这种探索的展开,他发现她除了对时局政治表现得有些迷惘外,无论是张量运算和拓扑概念的把握,还是相对论的时空观和弯曲时空,都比自己有更深的见地,远不只是东方古典才女的气质,更秉具深层次的科学思维。 
  他激动于自己的发现,像一位探索者在山谷中每走到一个山口,就发现一幅绚丽的风景,又似一个探险家在山洞里每刨开一层泥土就发现一层宝藏一样,感到阵阵难以抑止的欢悦。   
  第二章 风云年代(5)   
  三 
  在军垦农场,每天早晨同学们都要出操。 
  出操完,大家都挤到营房前的井边打洗脸水。这时,林平山和几位党员班长常是把脸盆放在一边,按压抽水泵的摇把,让大家来接水。鲁忠平一边伸着脸盆接水,一边大声对雷永宁说:“老林有媳妇儿了,劲头儿就是不一样。” 
  林平山摇着井把微笑,不回答。刘素心就在一排,她已经跟别人确定关系了,鲁忠平此刻发出这样的感慨,把一切都归因于此是很自然的。 
  鲁忠平到农场后,经常到大车班找战士聊天,渐渐跟赶大车的战士们混熟了。一天傍晚,他拉林平山和雷永宁去找他们玩。三人到了那里,跟战士们聊过一阵儿,鲁忠平提出要骑马。 
  一位战士就向他们讲解怎么驾驭马匹:因为骑的是无鞍马,要注意把重量落在马的前腿上,两腿一夹,马就走了。一提缰绳,马就站下。分别提左右缰绳,马就左右拐弯。 
  说起来很简单。他们骑在马上,随着马背起落颠簸,总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生怕跌落下来,战战兢兢兜了几圈,始终不敢放马奔跑开来。 
  他们从马背爬下来,一位战士说鲁忠平骑的那匹是骡子。鲁忠平一听,搔了搔脑袋,觉得不是味儿。雷永宁笑着安慰他:“没关系,谁也闹不清是骡是马的。我看你骑着骡子倒更神气。” 
  从大车班出来,林平山看着他们,问:“想不想吃香瓜?” 
  鲁忠平想起大串联那回,林平山领他们找饭吃,其中必有典故,就说:“你又有啥新招儿?” 
  林平山故作神秘,环顾左右放低声音:“我铲地的时候就瞄好了,苞米地里有几处瓜熟了。” 
  雷永宁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哥们儿,快去瞅瞅!” 
  “西边那块地,离大道不远就有。”林平山见他们有兴趣,非常高兴。 
  看好营房里同学们都忙碌着,谁也没往这边望,两人悄悄跟着林平山离开了营地。 
  到了地头,林平山从路边往里数,找到了那条垄,三人顺着垄沟往里趟去。 
  走约十来米,果然在苞米秆下,漫垄爬着几条瓜藤,心形的叶子开始泛黄,虽然已是黄昏,藤上几只橙黄的香瓜,依旧闪着诱人的金光。 
  鲁忠平大喜:“好你个林平山,怎么一下就找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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