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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法特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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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我乘坐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轿车在贵宾室门口停下时,阿拉法特在6
名保镖护卫下正从一辆黑色的装甲奔驰车里走出来。在不到30 米远处,一架
中型的沙特阿拉伯喷气客机的发动机已起动,准备起飞。不到两分钟,我们
全部登上飞机,而这架沙特阿拉伯飞机也完成滑行起飞了。

我的印象是,在机舱门完全关闭以前,我们已开始滑行。在有关阿拉法
特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许许多多神话中,有一则是说阿拉法特及巴解组织
可能拥有一个包括5~7 架客机的机队。事实并非如此。阿拉法特旅行是得到
一些阿拉伯国家政府好意借用飞机而成行的。当他提出要求时,这些国家政
府就将自己飞机提供使用。在这方面他的两个主要的资助者是沙特阿拉伯和
阿尔及利亚。当他计划空中旅行时,他遵循两个原则:有些地区他只在夜间
飞越:他从不飞入贝鲁特,也不从那里起飞。事实上,自从1982 年以来,他


也没有利用贝鲁特机场的可能性。即使在贝鲁特曾是他进出最方便之地的那
些年头,为了怕被绑架或被以色列战斗机击落,他也从不利用那里提供的方
便条件。1973 年2 月,以色列确曾击中一架利比亚客机,机上100 人全部罹
难。阿拉法特对我说:“我没有证据,但我对以色列人以为我或我们的其他
领导人在飞机上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

阿拉法特多少次濒临被绑架或击中的危险,这是一件值的思索的事情。
但是,我从阿拉法特本人和阿布·伊亚德那儿确曾发现,这是真实事情,以
色列战斗机的驾驶员总是尽量飞得贴近他们企图攻击的客机机身,以便用视
觉直接侦察机上是否坐有被认为正在旅行的阿拉法特或巴解组织其他高级领
导人。阿布·伊业德说:“我只能断定以色列人从不相信阿拉法特或者我是
在飞机上。很多次我们确在飞机上。但是以色列人自从击落了利比亚客机后,
再担负不起犯另一同样错误了。如果他们确信我们是在机上,他们肯定会对
我们进行迫降。”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阿拉法特身边一名最接近的工作人员确实死了。但
这不是无数次中任何一次企图谋杀阿拉法特生命的结果。这是在1969 年1
月,他从安曼到巴格达的公路上,不控制自己,高速驾驶而出事的。

他走在准备去会见伊拉克总统的途中。在高功率的奔驰车里坐了3 个
人。正式司机在后座上睡觉,阿拉法特在开丰。在他旁边是阿布·达乌德,
当时达乌德是在约旦的巴勒斯坦民兵组织的司令。那是早上6 时30 分,光线
不好,雨下得很大,前窗的雨刷几乎不起作用了。可是阿拉法特感到时间晚
了,他加速行驶。在他们前面,向同一方向行进的是一辆大货车。阿拉法特
转动方向盘准备超车。一辆小汽车迎面快速驶来,他退到货车后面,急刹车。
这时这辆奔驰车猛撞在大货车后部,车顶从车身上被掀开了。

阿布·达乌德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中身材最高大的一个,他继续叙述这
个故事。“在撞击前的一刹那,我们被甩到车座下边。我的鼻子流血,但我
能够活动,舒展自己。阿拉法特则躺着,像睡在子宫里的胎儿,双手放在头
上。他不动,也没有声音。我想他是死了。”

大约20 分钟以后,阿拉法特的警卫车赶到现场。这是一辆大众小面包
车,车上载有警卫人员。他们为阿拉法特和达乌德腾出一点地方,安顿好,
开车送到200 公里外的最近的一所医院。

阿拉法特唯一的伤处是手骨折了。他被迫留在医院两天进行手术治疗。
在住院期间,伊拉克总统和其他人员都到医院亲临探视。

绝大多数阿拉法特的同事们都可以叙述一、两个关于他们乘坐阿拉法特
驾驶的汽车的亲身经历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哈米德·阿布·西塔是巴勒
斯坦解放组织执委之一,他不愿意和主席一起旅行,除非阿拉法特答应他以
安全的速度行驶。有一次在同一条从安曼去巴格达的公路上,阿布·西塔强
迫阿拉法特停车。“我说:‘当心,阿布·阿玛尔,如果你继续以这么高的
速度开车,我们就到不了巴俗达了。我们两人都会死去。我要回安曼去跟你
换乘另一辆车。’用这种办法,我才迫使他缓行。”我问阿布·西塔,阿拉
法特是否经历过许多公路交通事故。他说:“是的,很多。”

我要求阿拉法特自己来解释,为什么他得以避过许多致命的交通事故和
暗杀阴谋而幸存下来。他同意那种说法,即他的鼻子和对危险的警觉,是一
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加上好运气。然而,还有比这更多的。“我是一个有信
仰的人,”他一本正经他说,“我相信还有某些未被察党的东西。”


阿拉法特的“好动特性”,他的不得安静的天性以及他总想做点事情的
需求,是他的伟大财富之一——惊人的、非常充沛的精力的最明显的表现形
式。为此,他被他的朋友和敌人描绘得犹如一个“非凡的人”。

阿拉法特一天工作18 至19 小时,已成习惯。在过去十几年中,一周工
作7 天,一年工作365 天。“在所有这些日子里,”阿位法特对我说,“我
连想都没想过要休一、两天假。”他每天睡眠时间平均不超过5 小时,有时
还要少。当条件许可时,他宁肯分两段时间睡觉:一段是在早上大约4 时至
7 时之间;另一段在下午4 时至6 时之间。法塔赫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会
议经常在晚上9 时或10 时开始,几乎总要到拂晓才结束。下午这一觉可以说
明,为什么阿拉法特经常在午夜显得特别精神。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他思维
和反应最好的时候。

当我为写此书完成初步调查时,显然,有关阿拉法特个人及其私生活的
有用的资料,只需一张邮票的背面就够写了。出于好玩,我真的写在邮票反
面。我写的是:“阿拉法恃:不吸烟,不喝酒,单身汉。非常富有感情。惊
人的坚韧性。”就是这些。他把自己包在秘密之中,甚至他的出生地究竟在
哪个国家(更不用说哪个城市或村镇),也成为需要考察的事。

我从阿拉法特本人身上发现,把他描绘成不吸烟者,并不完全确切。“我
从来没有为消遣而抽过一支纸烟或一斗烟丝,”他告诉我,“但在过去,作
为我的伪装的一个部分,我曾吸过纸烟和烟斗。现在我把自己看成半吸烟者
因为当我们开会时,我被不断吸烟的同志们所包围。”当阿布·伊亚德告诉
我他每天要抽五六包纸烟的时候,我对阿拉法特所讲的就更能理解了。

在所有曾一度统治中东舞台的领导人中,果尔达·梅厄是最著名的不喝
酒的人。当她问“你要喝点什么”时,她就给你送上了茶、咖啡或水,如果
你运气好,水里还加上苏打。阿拉法特本人选择的饮料甚至比梅厄更局限。
他只喝茶和水。据他的朋友们说,阿拉法特只在他心须时才喝水,经常是在
有助于食物消化时喝水;而他饮茶则是在他高兴的时候。哈拉德·哈桑说:
“我们的主席不是一位社交的喝茶者!”可是,茶,确切他说,他在茶里加
的东西,是阿拉法特生活中一件小小的奢侈品。他喝茶时要加蜂蜜,当我们
一起在萨那他的私人办公室里时,他书桌上唯一的东西是一瓶蜂蜜。我得到
一个印象,即蜂蜜对阿拉法特就像豆形胶质软糖对罗纳德·里根一样重要。

正如其他报告人和作者所发现的那样,阿拉法特极不情愿谈他的私生
活。我决定利用我们单独在萨那的好机会——只有一只蜂蜜瓶在我们之间,
跟他谈谈。

“有一次在科威特你将要举行婚礼了,真有其事吗?”我问他。

“有过这事。”

“你那时真的想要结婚吗?”

“是的。”

“你曾热恋过?”

略等片刻,我以为他会突然发作,以他的方式要我走开。可是没有爆发。
他非常安静,说了一句“你是在逼我。”

“我知道,”我说,“如果我要像我需要的那样来了解你,那么,这些
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

阿拉法特目光凝视着遥远的过去,然后终于转向了我。脸上的表情变了。
眼里含着泪水。“回答你的问题。。是的,我曾爱过。对我来说,决定不结


婚是非常痛苦的。非常痛苦。”

“你的同事告诉我,你决定独身,不要有自己的孩子,这是你为事业作
出的最大的牺牲。”

“是这样。”

“你为什么作出这么巨大的个人牺牲?”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也非常想有一位妻子和孩子。但是,我知道,
我将面临长期的斗争。我认为,要求任何一位妇女跟我长期共处患准之中是
不公平的。这是一个方面。其次,我认为,我是为我所有的人民,为我们所
有的孩子们而作出自我牺牲的。”

“请你谈谈那位曾经要跟你结婚的妇女的情况——她真的理解吗?”

“是的,她十分理解。”

阿拉法特出乎意料地改变了语调。伤感的表情变成了调皮的微笑。

“你知道我曾有过一次婚姻吗?”他说。“那是在1967 年战争之后,我
正在约旦河西岸战斗。以色列人来到这里,我和我们的人被包围了。他们给
我设了圈套,许多圈套。那些日子,我们的保卫工作还不太好。怎么办呢?
怎么逃出去?跟我在一起的是我的一位同事的妻子。她扮作我的夫人。我们
的另一位朋友有一个婴儿,于是我们又带上孩子。我抱着孩子,伪装成一个
幸福家庭中的丈夫,带着妻儿,通过了以色列的封锁线。我们是多么愉快啊
——拉着手,欢笑着。当然,我的外貌也乔装打扮了一番。或许这也是我过
去曾经抽过烟的日子中的一次。”

大约就在那时,阿拉法特曾经再次闪现过结婚的念头。根据大家所说,
他同情一个名叫纳蒂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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