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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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警察已经把门打开了。

　　　　李启云眯着眼睛镇定的看着带头冲进来的人，布满红血丝的眼神中闪过浓重的恨意：“陈默。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默举着枪冷着一张脸对着李启云：“李启云，你的所有行径警方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放了林澈，跟我们回去，咱们谁也别给谁找麻烦。”

　　　　“麻烦？”李启云冷哼一声：“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要自寻烦恼，还未可知吧？”

　　　　“李启云，”陈默的眼光从李启云身后的林澈身上晃过去，尽管她已经在胸针同步传递的视频里面看到听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但从视频里看跟在现场看完全是两个概念，只一眼，她整个心比之前揪的更紧：“废话少说，放了林澈，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还可以宽大处理你！”

　　　　“宽大处理。”李启云乌突突的闷声叨念了几遍，又笑：“陈局长，宽大处理，是给我留个全尸？我要是死了，林澈的下半辈子，很痛苦。”他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古怪的神情：“她会变的眼瞎耳聋口不能言，浑身瘫痪，”说话间哼哼哈哈的怪笑：“大小便都要失禁，陈局长，我要是被抓起来了，你的下半辈子，就要守着一个废人活着了。陈局长，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一直低着脑袋浑身无力的林澈忽的又发出几声轻蔑至极的笑声，在两厢对峙的客厅内，这笑声格外清晰。她口不能言目光涣散，听所有人说话都像是在水里面一样的瓮声瓮气，但她脑袋很清明，她很想笑，尤其是对于李启云说出这种话，李启云是被逼急了，狗急跳墙了，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就是自己，可林澈却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物，陈默也不会离开她。而陈默那股刚正不阿执着又耿直的性子，当然也不会当李启云就这样走掉。

　　　　更何况，眼下的形式，是她们多少人筹划了多久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她笑了，这笑声之中夹了七分鄙视二分开心还带了一分的小滑头。

　　　　这笑声终于激怒了黔驴技穷的李启云，他万没有想到林澈居然会用这种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方法来套取自己的证据，也没有想到自己绑架了魏然之后周怡瑶依旧选择相信林澈还联合演出了一场如此精彩的大戏。他大意了，好在林澈现在还在他的手上，林澈是他手上最后一张牌。

　　　　但林澈的笑声让他惊恐，陈默脸上的冷静和肃然让他拿不准。

　　　　他抬手狠狠的甩了林澈一记耳光大声的吼叫：“闭嘴！”

　　　　陈默的眼神晃了晃，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枪。李启云有些得意，舒了一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局长还是懂些道理的。”

　　　　陈默笑了笑：“好，说说你的要求。只要你能放了林澈，一切好说。”

　　　　她身后的警察有些不解的张口要说话，陈默却对着他摇了摇头：“李启云，台阶我给你了，要不要下，自己决定。”

　　　　李启云颇为满意的扶了扶眼镜：“叫一辆车，送我们去机场。飞机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己准备好了。我安全离开之后，林澈还给你，解毒剂一并奉上。怎么样？这交易，很划算吧？”

　　　　陈默挑了挑眉，点点头：“听起来，是很划算。”说着，又有些为难的说：“不过这件事情太大，我做不了主。我得请示一下上头。李秘，你等等吧。”

　　　　李启云耸了耸肩膀对着陈默笑：“陈局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拖延时间，找个狙击手干掉我？我没有那么傻。”

　　　　“我知道。”陈默也笑：“您这房子密不透风的，我的人都在这，我想安排狙击手，也逃不过您的眼睛。到时候您一枪把林澈杀了，这情形我也不想看见。我只是打个电话，当着你的面儿打。怎么样？”说完，也不等李启云点头，掏出手机对着李启云晃了晃，真的拨了电话过去把李启云的要求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随即挂了电话：“怎么样，李秘，我没骗你吧。上头说了，要研究讨论再决定。您也是政界高官，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也知道。”

　　　　李启云眯着眼睛探究的看着陈默，要说让他相信陈默，那是不可能的。他也在赌，赌陈默不可能放弃林澈，为了一个案子牺牲了自己最喜欢的人，陈默不是冷血动物，她不可能做的这么狠绝。但陈默真的会为了林澈让上面的人放过自己？陈默也不是个情感之上的姑娘，她不会这么蠢。

　　　　一时间李启云有些看不透陈默。他不知道自己带着两个人挟持着林澈究竟应该现在就跑出去还是应该留在这里继续被困。跑出去很有可能当场被击毙，留在这里，或许还能有一丝生路。他心里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会逐渐的显现出来，到时候陈默看到林澈在她面前全身痉挛痛入骨髓的时候，才是他李启云反戈一击的好时机。

　　　　于是李启云哈哈一笑，转身做到沙发上：“好，我等着！”

　　　　但李启云猜得没错，陈默确实是在拖延时间，在看到林澈被注射药物的那一瞬间，陈默就通知了简单带人赶到了李启云家里。简单是怎么做的她不得而知，但她现在还在等，她在等简单给她一个答复，是否已经找到了药物和解毒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默眼看着虚弱无力的林澈周身开始不规则的发抖痉挛，却又咬着牙一声都不哼。她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内心的焦躁和担忧越来越浓重，静谧的室内只有李启云抽烟的声音，李启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陈默：“陈局长，我知道你除了等上头的消息，还在等什么，你想找到解毒剂。”说着，哈哈的笑：“你真的觉得我会把解毒剂放在我家里吗？”

　　　　陈默的耳机里传出简单低哑的声音：“没找到。”她的心突的一下坠了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秘，你想多了。如果我派人在你家搜东西，你会不知道？”

　　　　李启云撇了撇嘴，看了看时间：“陈局长，我的耐心有限。”

　　　　“我的耐心也不多。”陈默一边应付，一边看着林澈，状况很糟糕，她真的没有什么太多的时间再耗下去。林澈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一样，如果不是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架着她，恐怕她早就摔在地上缩成一团，而林澈依旧一声不吭，可林澈越是忍着，陈默心里面越难过担心。她无法在保持之前的冷静和镇定，她心里面有那么一刹那的想法就是放了李启云换回林澈，尽管李启云会把解毒剂给她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她也想试试！

　　　　陈默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手机忽的响了。她以为是郭海涛打来的，低头却发现竟然是陆萧潇。她愣了愣，对着李启云笑了笑：“不好意思李秘，私人电话，您不介意我出去接吧？”

　　　　李启云目睹了陈默脸上的风云变幻，知道陈默的内心防线几近瓦解，手一挥：“请便。”

　　　　陈默转身出门，迅速接听了电话。

　　　　“师傅。”陆萧潇的气息还不太稳，一边喘息着一边快速的说：“解毒剂我找到了，不过我还不确定是不是。我把它交给sara姐了。但是要等检测结果出来。你……”

　　　　陈默抿着嘴，神色难看的很：“我没有太多时间。林澈也撑不了那么久。”

　　　　“师傅，我过去帮你！”陆萧潇快速的说着：“你等着我！”

　　　　“阿潇。”陈默叫了一声：“你先不要过来。你去把林澈停在我们家的路虎开过来。我等你，二十分钟。让云溪马上打给我。”

　　　　“是！”陆萧潇挂了电话，云溪的电话迅速打了过来，陈默低声说：“结果出来了马上告诉我。不要挂电话。”陈默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把耳朵上接通简单电话的耳机拿下来。换上另一个耳机子，调整了一下情绪，从新进了屋子。

　　　　“李秘，”陈默走到李启云面前：“好消息，局里同意你的请求了。我们的正在给你安排车。二十分钟就到。”

　　　　“是么？”李启云倒是有些不太相信了：“这么爽快？”转头看了看林澈：“看来，林总的面子够大的啊。”

　　　　陈默没说话，走回门口处，静静的靠在墙边，掏出烟盒，点了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看着时间从十分钟，到十五分钟，陆萧潇应该快到了……云溪那边还没有消息。

　　　　她叼着烟看了看林澈，又看了看李启云：“既然交易成了，李秘，我能给林总点根烟么？你知道她烟瘾大。”

　　　　李启云看着陈默笑：“点吧。不过我就怕她现在的样子，连根烟都叼不住。”

　　　　陈默心里知道，李启云会答应她的要求，全因为自己就算救了林澈的人，也未必能找到解毒剂。李启云胜券在握，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把林澈带走。因为就算她带走了林澈，也还得回来找他。陈默缓着步子一步一顿的走到林澈身边，把自己嘴里的烟放在林澈口边，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多厉害，微微发抖的手是因为什么。

　　　　多少个月了？她没有这样近的站在林澈面前。而这长久的分离和相思之后，又面临着她们两个人恐怕是此生最大的难关。

　　　　林澈闭着眼睛满头是汗，费力的扯了扯嘴角，张开嘴用牙咬住了烟，嗓子眼儿里又是几声哼哼的笑，便是在此时此刻，那蚀骨的疼痛和全身的无力感，也无法掩盖住她从新能够如此坦诚的不假装不做作的站在陈默面前那一抹兴奋的心情。

　　　　耳机里传来云溪的声音：“还不太确定，但百分十九十是真的。你还要等吗？”陈默皱了皱眉，抬手轻轻的擦了擦林澈额头的汗，轻声说：“澈，再忍忍。会好的。我在这，不会让你有事。”

　　　　不是林总，不是林澈。

　　　　林澈又笑。被烟气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烟掉在地上，陈默一脚踩灭了它。转头对李启云说：“李秘，车子马上到了，您要准备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