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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失格-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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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势如暴雨般猛烈，本以为仗着皮糙肉厚外加恢复能力惊人的天赋就能像坚韧药剂一样黏住零，慢慢耗尽她的力气，但那家伙的力气好像根本用不完一样，攻势越来越狂暴。随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回复速度也越来越慢，而天空也开始呈现出幽暗的深蓝色，陷入困境的柯恩也不免急躁起来。
黑夜马上就要结束，难道要放弃对这个异端的制裁吗？怎么可能？“宽恕”是主与奥菲利亚殿下才能挂在嘴边的词汇，而圣殿骑士们只有偿还、清算、审判的概念。柯恩为他心头突然萌生出的可耻想法而感到羞愧，身为主的利剑，他竟然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愤怒与他所不了解的情感，可能这就是恐惧吧。
对于圣殿骑士而言，最为痛苦与屈辱的事便是承认自己对邪恶的敌人束手无策，不过趁着情况还不是太糟糕，他也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这种现实。现在他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够扭转不利局面，让这个被魔王亲自赐福过的强大异端陷入绝境的计划。他对自己能够想方设法制服那个异端深信不疑，他是被赐予了圣血的强大战士，就连时光都无法让他在冗长的生命中风化成灰，区区黑暗仆从，怎么可能会让他低头认输呢？
也许可以利用一下那边的小老鼠们…柯恩已经快要锈住了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作为在与敌人搏斗时分神的代价，他被砍断了一只手臂。但这在他看来是完全值得的，断掉的手臂可以再生，而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撤退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己走进陷阱。
“你们运气很好，因为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柯恩瞅准机会，两腿向前一蹬，迅速与零拉开了距离，用极快的速度向黑暗深处跑去，便跑边大声喊道：“想救那个女人就来地下吧，那里封存着好几瓶救赎之血。当然，你们也可以就此离开，以后每晚都会从噩梦中醒来，而我会在你们的恐惧中愈发强大。”
傻子都能看出这是个陷阱，亵渎者们是地下世界的主人，百年来还没有任何一个冒险者能从遗迹地下活着回来就足以说明那里的危险性。只是零已经杀红了眼，现在只想着如何把柯恩的脑袋砍下来，而受到刺激的洛比，很显然也不打算就这么回去。
亵渎者无法在阳光下活动，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夜晚危机四伏的遗迹也恢复了死寂。沐浴在阳光下的零身体一顿，寄生在手臂上的血肉也迅速缩回了烙印中。三人望着笼罩在薄雾中不似人类造物的宏伟教堂，各有各的心思，却同样沉默的伫立在原地。
还是亨里克先反应过来，麻利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两管药剂，为救回濒死的凯瑟琳做着最后的努力。被腰斩的人其实可以活很长一段时间，远比普通人想象中要长…但也仅限于此了。以现有的条件想把凯瑟琳从死亡的幽谷中拉出是件不可能的事，亨里克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无力的向洛比摇了摇头，这让洛比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好像崩塌了。
“救赎之血…”洛比无神的念叨着那无视世俗法则的珍贵药剂，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游乐场，一旦在不熟悉地形，外加行动受限的情况下主动踏进亵渎者的巢穴，只有死路一条。但输红了眼的赌徒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赌博这玩意一直都是倾家荡产的捷径，而被抽走了灵魂的洛比也同样下意识的忽略了所有危险。他并非没心没肺，相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家伙相当容易被感情支配。
“你们在这待着，我去和他做个了结。”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和凯瑟琳并不熟，也不打算为她去地下玩命。只是为了能亲手砍下柯恩的脑袋告慰伙伴的英灵，并对过去的自己有个交代，她才想毫不犹豫的前往地下。也许在杀掉柯恩后她会留意一下救赎之血的存在吧，只是也许…
“我跟你去！”
“洛比！冷静点！想清楚…”
“我很冷静，亨里克，拜托你先照顾她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就在亨里克考虑该如何说服洛比打消与送死无异的行为时，不远处倒塌的城墙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人迅速回头看去，是莉奈，这个名义上的队长似乎终于记起了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她在听到柯恩的吼声后便鼓起勇气跑了过来。也许是没有适应阳光的照耀，也许是因为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莉奈抱着法杖，在原地愣了很久，才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对…对不起…”在莉奈看来，小队会出现伤亡完全是由于她的失误导致。如果没有被吓得愣在原地，如果她能早点鼓起勇气，支援上一个微不足道的闪光术，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的吧…可惜再怎么自责后悔，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改变了。
“不怪你，这是我的责任，所以理应让我来承担责任。遗迹地下，有救赎之血，让我去碰碰运气吧。”洛比疲惫的目光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气势，他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罐子，叹了口气说道：“记得把这个带上，你们回去吧，我会…”
“你给我闭嘴！”莉奈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咱们是团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一起解决，别每次都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我…要去咱们一起去！”
零一言不发的向着破败的教堂走去，对她来说天启小队这几人来不来都无所谓，她要去完成复仇，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她完成神圣的复仇，夺回曾经被夺走的一切。
冥冥中呲牙咧嘴的黑暗，慢慢看着这个以复仇为至高目标的可怜人慌不择路的逃进涂满了诅咒的陷阱，为此愉悦不已。天空永远深邃迷人，所有的东西都在不停地再生。
已经多少年了呢？过了多少个昼夜？
不需要顾忌什么，再也没有关系。
消亡与新生，都终会被时光所遗忘的。
第217章 罪人之笼（）
时间带着明确的恶意，用度日如年的错觉不断侵蚀着零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缓慢的流淌着。
那是一场超乎想象的孤独之旅，久久凝望着孤月的悲哀之人只能咬紧牙关，想法设法驱散阴霾，继续前行。在柯恩报上名号的那一瞬间，零似乎是明白了，永恒、心灵、灵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究竟在何处。她突然有了种错觉，仿佛和所有逝者分享了她找到目标的喜悦，紧接着下一刻，她觉得极其难受，开始感到悲伤，那些逝去的善意与温暖都消失了，她深知，以后的日子，没人再与她一同渡过难关了。对于命运多舛的人生，以及迷茫的时间，蛮不讲理的阻挡在她与伙伴间的这一事实，她无可奈何。在让人麻木不仁的黑暗中，没有声音，没有表情，渐渐被人遗忘，只想着继续往前走，去触摸那些无法触及的东西，若是要问她所欲为何的话，那也许就是想在杂草丛生，放眼望去尽是腐朽破败之物的荒原上，绽放一朵美丽的罂粟花吧。
“你又被抛下了。”
“你不想解脱吗？”
“到下面去吧，用敌人的鲜血洗刷过去的耻辱。”
那个声音快活而迅捷，好像唱着一首下流的小曲子，在零的脑袋里扭着身子跳着舞。其实用不着这个声音提醒她，零也会义无反顾的向地下去，趁着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尚未消散的无影无踪前。
现存的圣格里高利大教堂更像是一个被从中间剜去了一大块的石质塔楼，它依山而建，坐落在一块小高地上，因为四周建筑都已经倒塌的关系，没有了什么掩饰，显得孤零零的。这座灰白色的建筑直入云霄，尽管历经风吹雨打，却因庞大的建筑体量至今拥有着强烈的视觉震撼力。那一座座高耸入云，直冲苍穹的尖塔展现出极端向上的力，那是一种精神之力，绝非凡人与现世任何种族所能具有，它只能来自于无所不能的主。
与外界王宫有着巨大的拱顶，样式丰富的柱式不同，因灾变、瘟疫、战争带给人们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全感，无力抗拒的信徒们只有将希望寄托于全知全能的主。于是他们建造起这周身充溢着超离现实的不安与焦虑的高塔，也许他们认为只有这样的高塔才是脱离苦海的通路吧。
如果说气势恢宏，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王宫是王室成员与征服者们的精神写照，如一曲深沉、舒缓而悠远的古歌。那尖锐而充满神圣气息的圣格里高利大教堂就是高亢嘹亮却又不带任何凡物情感的圣咏。在以信仰为核心，一切行为都以教典为依据这种与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观驱使下，就连建筑都表现出了完全相反的造型特征。即使这里已经被亵渎者占据，充斥着污秽与不洁，但每个外来者都还是会下意识的收起傲慢，保留一分敬畏。
教堂门前放着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几滴黑色的液体。柯恩也怕凯瑟琳撑不了那么久，所以才在教堂门前放了几滴救赎之血，这样一来证明了地下封存着救赎之血并非胡编乱造的谣言，二来也确确实实加深了几人到地下去的念头。只是几滴救赎之血仅能保证凯瑟琳暂时不会死，却无法她重新恢复生机，想必这点，柯恩已经考虑到了。
台阶上的入口处没有门，也没有任何障碍物，甚至就连灰尘也很少，好像一个怪物的血盆大口。阳光只能照亮里面很小一块区域，而更深处的黑暗里藏着什么，从外面完全看不到。
放心吧，这么短的时间，那些脑子远不如肌肉发达的怪物们应该不会在入口设下什么陷阱的。零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放慢脚步走了进去，她的判断没错，这里确实没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被苔藓染成了藏青色的石块乱糟糟的铺在地面上，大殿中央的地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从里面飘出一股来自坟墓的凋零味道，让人下意识的联想到沼泽、死水与藤蔓。周围供信徒祷告用的长椅横七竖八的躺在一起，上面积累了厚厚的灰尘，不难想象在主厅那足有十几吨重的巨大十字架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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