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征天下-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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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这么办！”朱由检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心中却不住冷笑道：别看你郑芝龙油似鬼，本王可号称“油煎鬼”，专炸你这样的货色！

第476章　比武招亲（）　
登州城东的临海处，有一大片开阔之地，戚家与郑氏两大世家的比试就在这里进行。登莱巡抚袁可立果然亲至现场，城中百姓也万人空巷，争着来看这场大热闹。

　　　　戚家世镇登州，在百姓中素有威望。故凡是戚家的婚丧嫁娶，对全城百姓来说不啻是一个值得大肆庆祝的节日。尤其听说这次是“比武招亲”，更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百姓们都想看看，到底是谁能娶走在他们心目中如同女神一样的戚家大小姐。

　　　　袁可立都出城了，郑芝龙也只得下宝船拜见。但他为盗太久，几乎谁也不相信，因此仍带了大批护卫。这些护卫却不全是龙朔国人，而是他花大价钱从东洋和南洋各地雇来的，长什么模样的都有。有的是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西洋人，有的是浑身漆黑、只有眼睛和牙齿雪白的黑人，更有的则是身材矮小、秃头佩刀的日本浪人。

　　　　百姓见了登时大哗，因为这些年来他们饱受倭寇之苦，命丧在日本浪人刀下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如今见这些日本人竟堂而皇之地来到登州，老百姓可不管他们是谁的手下，皆对他们怒目而视，有的甚至大声叱骂起来。

　　　　而那些武士也毫不示弱地扬起手中雪亮的倭刀，不停地吓唬百姓。袁可立远远地望着，心头不禁火冒三丈，悄声对戚显宗道：“戚将军，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选的乘龙快婿？你还指望着他们能抵抗倭寇？本官看他们都快成了倭寇了！看看百姓对他们的态度，你还敢让郑芝豹留在登州么？传令下去，三军戒备，以防有变！”

　　　　戚显宗则是满脸羞愧，同时也对郑芝龙彻底失望。

　　　　不多时，郑芝龙在众侍卫的簇拥下来到袁可立面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道：“末将福州总兵、水师都督郑芝龙，参见巡抚大人！”

　　　　其实总兵和都督均是正一品，巡抚不过是从二品，按理说郑芝龙的官职比袁可立还大。但因明代重文轻武，甚至是以文制武，因此文官的地位远远高过武将。别说是袁可立这样的二品巡抚，就是四品的宁前道袁崇焕，也照样能指挥满桂、祖大寿等一品总兵。

　　　　郑芝龙为人虽然桀骜不驯，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正所谓“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按照官场的惯例，给袁可立施大礼参拜。

　　　　袁可立却是昂然端坐，气定神闲地受了他这一拜，一点要搀扶的意思也没有。郑芝龙虽然心里早将袁可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实在不敢造次。袁可立不发话，他就不敢起身。

　　　　良久，袁可立才突然换了一副笑脸道：“郑将军快快请起！此次将军率水师前来，既助本官剿灭倭寇，又与戚将军两家结亲，实乃双喜临门。不过成亲之前还要有个比试，戚将军邀本官主持，以示公正之意。盛情难却，本官只好从命了。”

　　　　郑芝龙像四周扫了一眼，见除了数千百姓之外，还有大批的戚家军在维持秩序，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与袁可立寒暄几句后，他便急不可耐地道：“既是要比试，就请巡抚大人宣布开始吧。”

　　　　袁可立却好整以暇地又饮了两杯清茶，这才长身而起，朗声说道：“各位父老：今天戚郑两家联姻，要在这里举行一场比试。若郑家胜了，即可顺顺当当地娶走戚家大小姐；若是戚家胜了，嘿嘿嘿！”

　　　　众百姓中混杂着一些安排好的戚家军，便一齐起哄道：“那就从哪来的，滚回哪去吧！”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郑芝龙的脸却立即黑了下来。他不敢责难袁可立，却小声对戚显宗道：“戚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无论胜负，亲事都不能更改么？”

　　　　戚显宗却赔笑道：“郑将军莫听百姓胡言乱语，巡抚大人也不是那个意思。万一芝豹真的败了，也不过等明年重来比试就行了，我戚家岂肯做那悔婚之事。”

　　　　郑芝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听袁可立说道：“郑氏的代表，就是向大小姐求亲的郑芝豹郑将军！”

　　　　郑芝豹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便飞身跳入场内，腆胸叠肚四下顾盼，神情颇为狂傲。众人见了，先有三分不喜，暗道戚家从上至下，对百姓皆是礼敬有加，可从来没出过这等狂徒。

　　　　袁可立微微一笑，接着道：“戚家的代表，就是这位戚俭小兄弟，他今年只有十五岁，在戚家军中担任百户！”

　　　　他特意强调朱由检的年龄，自是有种扬此抑彼的意味。众百姓虽然从未见过朱由检，但只要听到他是戚家军的成员，便欢声雷动，与刚才郑芝豹出场时的窃窃私语形成鲜明对比。

　　　　朱由检此时也施然走入场中，先对围观的百姓团团一揖。百姓又是一阵喝彩，他这才转向袁可立等人深施一礼道：“末将戚俭，叩见巡抚大人、戚将军！哦对了，还有郑将军。”

　　　　众人听了皆是哄堂大笑，方才朱由检如此行礼，分明是没把郑芝龙放在眼里！

　　　　郑芝龙不禁勃然变色，只是碍于袁可立在场，才勉强忍住没有发作。

　　　　袁可立却爽朗地大笑道：“免礼免礼！既然比试双方都到了，那本官就宣布一下比试的规则。这场比试分为五轮，实行五局三胜。只要任何一方先胜三场，即为胜利。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众百姓轰然应诺。

　　　　“这第一场，”袁可立缓缓说道，“是考较拳法！郑芝豹，你先下场耍趟拳吧！”

　　　　郑芝豹本以为所谓比试就是二人对打，心想就“戚俭”这小胳膊小腿，自己只一招就能把他打成残废。如今忽听说第一场比试的内容不是对打，而是自己练拳，不由得有些失望。

　　　　但他自恃武艺高强，倒也没再多想，暴喝一声便跳入场地中心，耍起郑氏的得意拳法五祖拳来。

　　　　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就此正式开始！

第477章　连输两阵（）　
俗话说“南拳北腿”，这南北的武术流派，因为习武之人的体格差异，自有很大的不同。北方武术讲究的是大开大合，蹿纵跳跃，舒展大方，气势磅礴，即所谓“日出于泰山之巅”；而南派武术则侧重短桥寸劲，迅疾紧凑，灵巧多变，正是“月悬于小桥之上”。

　　　　而郑芝豹也是郑氏子弟中的佼佼者，这套五祖拳打得果是精湛绝伦。尤其是其中一些招数，处处透着阴损毒辣，围观者中懂武术的见了，不免心惊胆战，暗想我若中了这一招，必定死得惨不忍睹。

　　　　因为是第一场比试，郑芝豹志在必得，存心卖弄，便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一套拳打下来，却也累得不轻。再加上这块场地十分开阔，连一棵树也没有，自然没有荫凉。烈日暴晒之下，郑芝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待郑芝豹收招，戚显宗带头鼓掌叫好。众百姓也跟着叫起好来，因为人家郑芝豹确实拳法精湛。但他们也不禁为戚俭捏着一把汗，不知道他能否胜过郑芝豹。

　　　　袁可立也笑眯眯地对戚俭道：“戚百户，现在该你了！”

　　　　戚俭当即不慌不忙地走到场地中央，凝神肃立。郑芝龙也打起精神盯着朱由检，心想戚家武功博大精深，这戚俭既然被选为代表，自然有两下子，自己倒要看看有无破绽和借鉴之处。

　　　　孰料戚俭停了片刻，却突然对袁可立拱手道：“方才郑将军的拳耍得极好，我看这一场就不用比了吧，我认输！”

　　　　全场登时一片哗然，众百姓没想到对这位“戚俭”白寄予了半天厚望，他却连伸手都不敢伸，个个郁闷至极。有些性子急的，还当场破口大骂起来：“就算不济也得耍两趟，哪有怂到连比都不敢比的！”

　　　　郑芝龙与郑芝豹也颇感意外，本以为这戚俭咄咄迫人，谁想他竟来了这么一出。早知如此，刚才就不用那么费力地练拳了。

　　　　袁可立却不管那么多，当即宣布道：“既如此，第一场，郑芝豹胜！下面进行第二场比试，这次是单纯较力！”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余人合力抬着两根的木杠，杠子上绑着一头威武的石狮子，颤巍巍地进了场。到场地正中，便将石狮解下。

　　　　“二位，谁能将石狮子举起，谁就算胜了这一场！”袁可立不动声色地道。

　　　　郑芝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目测这石狮子少说也有接近千斤。不过他自恃勇力过人，便狞笑一声道：“我先来！”

　　　　说着他便步入场内，围着石狮子转了两圈，全身暗暗运力。突然，他猛地一下腰，一手抠住石狮子的底座，另一只手扶住狮子头，从丹田中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嗨！”

　　　　随着这声呐喊，郑芝豹真的把石狮子举了起来！

　　　　在全场观众如雷的掌声中，郑芝豹兀自不肯放手，还举着石狮子走了两步。最后感到实在坚持不住了，便往前狠狠一掷，同时向后缩身疾退，避免被巨石砸伤。

　　　　只听“轰”的一声，石狮子狠狠地撞上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再看郑芝豹，已是汗如雨下，全身肌肉也在微微地颤抖。

　　　　“戚俭，该你了！”还不等袁可立发话，郑芝龙却忍不住催促道。

　　　　哪知戚俭却连理都不理他，非要等袁可立下令，才慢悠悠地下了场。把郑芝龙气得须发皆张，简直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臭小子。

　　　　却见戚俭也绕着石狮子转了两圈，突然伸右手托住石狮子的底座。全场观众皆屏息凝神，心道刚才郑芝豹可是双手用力，才勉强将石狮子举起。看这意思，戚俭却是要单手托举。而且刚才石狮子砸入地面，可比郑芝豹那会更难入手了，难道这位十几岁的少年，真有如此神力不成？

　　　　就在众人眼巴巴地期待奇迹出现之时，戚俭却突然直起身来笑道：“举不动。认输啦！”

　　　　这下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