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狙击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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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排长如此积极请战，与岳山最近给他们上的“小课”有关。

　　　　作为穿越者，岳山肯定不只明面上那么几招。交给余大鸿审视的计划，以及在左营后队实施的计划，都是经得起检验、敲打的，虽然与新军此前练兵有所区别，但本质上并无不同。那个，是明面上的，用于整体提升的。

　　　　私下里，岳山还有一些招数。

　　　　每个星期，岳山都会抽出一个晚上，与六位排官副排官喝喝闲酒，闲聊一阵，酒不一定喝够，喝多，主要是聊天。聊天也主要是岳山说。岳山说的内容，多是国外军队如何如何。当然，在说话之中，岳山就夹带了一些私货了。这种活动，后来被有心人整理为“军研会”，意思是“军事研究会”，大家讨论的多是军队、战术神马的嘛。

　　　　譬如他说像德国这样的国家，已经完成了“军队国家化”的转化，军队是国家的，并不是德皇的。每个官兵，所忠诚的是德意志民族。

　　　　譬如他说列强的军队，已经开始装备机关枪，至少每个连或队级部队，就有一挺机关枪，在机关枪面前，所有士兵的冲锋都是徒劳的。作为军官指挥战斗，要特别防止敌方机关枪的扫射，同时要善于发挥己方机关枪的作用。

　　　　那么，面对敌人之机关枪威胁，进攻方就没办法了吗？岳山又说到散兵线、战斗小组等作战组织与安排，有时，岳山还在桌上用筷子沾上酒水画来画去。

　　　　岳山当然说到了士兵负重越野训练的重要意义。两军作战，一方要攻一方要守，抢占城市、高地、桥梁等战略要点就成了重中之重，当推测出敌人前锋距离某座桥梁只有8公里，而我方距离敌方还有10公里时，如何才能先敌抢占到大桥？又譬如两军都在争抢一个高地，两边士兵都爬上去了，甚至连枪都来不及开，只得双方肉搏，这时，一方还有力气而一方已经没力气了，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对于岳山而言，麻烦的不是他头脑中的先进战术思想，麻烦的是他如何将这些东西以清末的士兵相对容易理解的方式表述出来。还是那句老话实在，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妖怪。

　　　　“不是打仗，胜似打仗！”岳山说了一句，然后就坐到台子上，等着所有人员的到来。排官们之所以来得快，是因为排官们的宿舍距离队部会议室最近。

　　　　“不是打仗，胜似打仗？”三位排官寻思开了，有什么事情能够用这两句话来表示？第一，全队开会要说的这件事情很重要，相当于打仗甚至比打仗还要重要；第二，这个很重要的事，却不是打仗。

　　　　三位排官能够开动脑筋，也与岳山平时引导有关。这个时代的基层军官，往往没有自己的想法，如行尸走肉，看起来部队很容易指挥，实际上在军事行动中很容易走样。毕竟，上面计划再完美，也需要下级综合当时情况创造性地发挥才行。

　　　　几分钟后，全队152人到齐。

　　　　“兄弟们，召集大家来开会，是有一个重要事情宣布：协统大人、标统大人命令，三日后以队为单位举行全协射击大赛！每个队选派6人参赛。这次全协比赛，要评选两类先进集体，一类叫射击最优营，评选一二三名；另一类叫射击最优队，前六名有奖；此外，则是参赛个人评奖，分别评一等奖1名，二等奖3名，三等奖6名，四等奖10名！大家有没有想法啊？我们该如何去参赛？”

　　　　“第一名，我要夺第一名！”一个平时射击成绩非常好的家伙叫嚣道。

　　　　“算我一个吧。”郑永康平时的射击成绩也能排到全队第四第五名左右，选6人，正好可以有他。

　　　　“补充一句：”岳山敲敲桌子：“队官、副官队、排官、副排官等军官不能参赛，只能是棚目及以下士兵参赛。”

　　　　“哎……”郑永康顿时蔫了。

　　　　“老郑，你叹神马气？真正该叹气的，是岳长官。如果岳长官去参赛，不但他个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就是我们队，也稳拿第一！”翟如虎脸露不屑地说道。

　　　　“长官，你就决定人选吧，我们没意见。”一个棚目大声说道。

　　　　“诸位，为了在全协射击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以切实行动支持协统大人、标统大人举行的此次练兵大赛，我决定：从现在起全队开始进行实弹射击训练，由各排排官主持独自训练，每人可打20发子弹。下午：全队进行队内射击选拔赛，取得前7名的选手进入赛前集训，明天后天两天，我将亲自担任集训队员的教官！”

　　　　“好好好……”众人兴奋大叫。过去每周只能打10发子弹，不过瘾啊。

　　　　不是岳山抠，而是没有子弹。虽然岳山已经与供应处的人建立了联系，可以走后门弄点子弹出来，但别的队一个月也不过10发子弹的实弹训练，本队已经40发了，做人啊，要知觉。当然，岳山也可以自己花钱买子弹来训练，但是，那个，太标新立异了，不怕死得太快？

　　　　“兄弟们，标统易平武易大人已经给左营后队下了军令状：如果本队在全协比赛中获得前三名，易大人将为我们庆功；如果我们在前三名之后，不好意思，本队将会受到处罚！兄弟们，你们是要庆功会还是想受处罚？”岳山再加了一把火。

　　　　“庆功会——”众人齐声大喊，声震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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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消息（）　
“你们几个，是不是跃跃欲试啊？”会议结束，岳山看着冯仁贤等五人，口气颇为不善。

　　　　“没有啊，长官。”冯仁贤立即辩别道。另四人，眼色躲闪。

　　　　“不要否认。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啊！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这次不能去参与比赛，你们真正的赛场是在战场！现在放你们去比赛，对别人来说是不公平的！而且，想要对付本人和对付本队的人将会从你们身上寻找到借口。所以，你们现在的任务是隐藏、隐蔽，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平凡人，就像隐藏在剑鞘中的利剑，一旦出手就必须锋芒毕露一击歼敌！”

　　　　“是，长官！”五人立正答道。

　　　　“你们明白就好。”岳山挥挥手，让五人离开。

　　　　不用猜，这五人就是岳山直属棚内以冯仁贤为棚目的五名想学功夫而且此前也多少有点功夫的人，这五人自从进入直属棚后，除了参加全队正常的训练外，岳山还经常给他们开小灶。

　　　　他们的小灶与排官的“军研会”完全不同。排官们的“军研会”，主要是思想的开发、碰撞，理念的更新，境界的拓宽等，是意识理念的，虚的；而冯仁贤等五人，则是岳山借以成名立身的特种兵技能。

　　　　特种兵技能，虽然讲天赋，但更讲科学的训练方法，经过后世几代人无数人关注研究的中国特种兵，绝对是世界排名前列甚至基本处于第一名的傲世劲旅，他们的成长方法，被无数人所检阅，被成百上千次战斗所检阅。岳山在凑齐五个家伙后，将其作为一个小组，专门制定了特别训练计划。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这些人虽然还称不上特种兵，但仅就枪法而言，已经算得上后世营团级神枪手的水平了。如果由他们出演比赛，虽然不敢说拿第一，但五人中保证拿三个到四个前五名，还是没问题的。

　　　　岳山之所以这样保守，盖因他对这个时代的军事水平也作过很多了解。普遍军事水准较低，但偶尔个别人却显得特别高，至少是天赋特别高，譬如岳山表演的那种百步穿杨的射击功夫，虽然不敢说别人也一定能够达到，但在暂编第三十三协里，就有射击水平很不错的人。而这种人，谁知道其隐藏没有隐藏真实实力呢。

　　　　……

　　　　“说说你们最近的工作进度吧。”送走冯仁贤五人，岳山又叫来张秋舫、董德兴、陈继云、刘渝四人，这四人有个共同的身份：秀才。当然也有另一个身份：新军66标左营后队士兵。

　　　　这四个人，除了参加正常训练外，岳山并没有给他们再加什么训练量，但却给了他们其他任务。四个人的任务基本一样，就是“调查”，但每人调查的内容略有不同。

　　　　张秋舫被安排的任务，调查安庆洋行、洋人及其经营情况；董得兴被安排的任务，调查安庆及附近地方各类土豪劣绅恶霸之类的情况；陈继云被安排的任务，调查安庆城里，有多少乞丐及闲散人员等；刘渝被安排的任务有一定危险，那就是调查安庆范围内，哪些人与民党过从甚密。

　　　　当然，他们四个人的任务既是独立的，也是可以协作的，譬如调查洋行，刘渝如果掌握到有情况，也可告诉张秋舫，反之亦然。

　　　　“长官，经过差不多二十天的摸底了解，在安庆，目前民党似乎已经销声匿迹了，但是，拥有民党言论的人，却不少，我记载下来的就有35人，只是进一步调查后，发现那些人真心还算不上民党。”刘渝年龄要小一点，每次汇报都是他打头阵。

　　　　“为什么？”

　　　　“因为他们才十多岁，最大不过二十岁，他们都是安庆各学校的学生，包括安省陆军学校。”刘渝拿出他的根据。

　　　　“刘渝说得不错，有事实有分析。”岳山表扬了一句。

　　　　“长官，我所负责的项目，所得到的数字却比较庞大。在安庆各码头庙宇等，有乞丐1300人以上，各类闲散人员1000人以上，其中闲散人员中的青年大约占闲散人员的百分之七十。乞丐的来源比较复杂，徽北人最多；闲散人员成份更加复杂，有在赌坊闲混的，有在码头闲混的，有在妓/院闲混的，有三几人合在一起闲混的，也有拉帮结派的，更有依附于船帮的。对了，长官，我还发现一个重要情况。”陈继云最后一句提高了语气。

　　　　“什么情况？”

　　　　“我调查到几个在船帮闲混之人，其中一个人喝着闷酒说他的哥哥还有一些兄弟死在了你的手上！那人说，他不想混道上了，觉得没有前途。”陈继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