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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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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道他父兄愿意用整个部族最丰美的牧场来换他平安呢。 
立马塞上,春草浩荡无边,南望北瞰,皆是一般的辽阔。我笑问柳三:“若能埋骨于此也算不枉了吧?” 
他嘴唇微动,终是没有应我。 
大军凯旋,回京那天,文武百官都出城迎接。远远望见城门,巍巍矗立,那天和应四出走,我也是这样站在远处仔细观望,看着堂皇的城池在拂晓时分渐渐分明……那时侯,还以为一生都不会回来…… 
曾祖父老了许多,几乎需人扶持,李御史的面目亦已模糊,柳丞相的位次比以前似乎靠后了些,余者似乎别来无恙?那新新旧旧许多面孔让我昏眩…… 
肃穆而喜庆的仪仗里夹杂耀眼的明黄色彩。 
原来他也来了。真奇怪,隔得那么远,我却清楚得看见他的表情,他的微笑——站在百官拥列中,欢欣的,急切的,不安的,迎接他的将军、他的长留…… 
一旁早有人过来高声宣旨,击退北夷,护国有功,前事不咎,依律擢升…… 
但,我只看到他,忙着捕捉他的眼神可如我热烈?! 
“将军……” 
回过神,侍卫捧过织锦托盘,内里乾坤被一方明黄缎帕严密地覆盖。满朝文武都暗地投过视线。 
迟疑地揭开—— 
红得像血的葡萄美酒,在晶莹剔透的夜光杯里流光溢彩……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畔滑落,和入杯中,微微荡漾。抬起头,隐约见他温煦笑意中廿几光阴倏忽而过。 
终至潸然泪下。 
我浅笑低语:“重华!重华!你可知道?我爱你至死方休!” 
我还是回去我的边关。 
北斗光寒,日复一日,睥睨四方。 
一年一次,重华总是问我:“你为什么不肯回来?”总有几次,他会在我的奏章上批上一些文不对题全不相关的话,比如“会少离多,浮生若此!”比如“近来许多烦心事,谁与话长更?”比如“昨夜小寐,忽疑君到,却是琉璃火,未央天。” 
但, 
——你为什么不肯回来? 
只有这句话,反复质问、反复提及。 
我答他:“我已找到我的地方。我要你作个旷古绝今的圣明天子,我要保住你的江山不容任何人染指,我要助你开承平盛世……” 
我要—— 
——我要你看见天下,就想起谢长留! 
不问翻覆,无关迟暮,他的江山里,总有我的影子,他年论史,也总有长留二字与他的天下一起浮沉。 
——这句话,我没有告诉他…… 
再打得几场仗,饮得几杯酒,舞得几回剑,便已是十年流光偷换。 
那年冬天极冷,八月便已飞雪。大约是在练兵的时候染了风寒,本来是小病,没想到居然一日日沉重了。这一段日子柳三总是蹙着眉头——对了,柳三,从此江南是少了柳三公子了——我安慰他:“不过是小病,等到开春自然好了。”他勉强笑笑。他不相信,我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怎么能让他相信。 
到暮春的时候,我上了折子,把边关局势分析得透彻。沈江是将才,且经验丰富,有他屯兵塞上,十年之内北夷当不足为虑。我在最后写到:“旦夕难料,臣若不幸,家中诸事还赖陛下费心。” 
重华的回信只写了一句话:“今君若弃我去者,朕其天命难久耶?” 
我微笑着合信。 
把送信的传令兵叫进来,我问他:“平日与京里的文书往来,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十天,这次怎么只用了七天?”那人迟疑了一会,回答:“回王爷,皇上已在路上,再有三天便到了。” 
原来如此。 
遣他出去,我让人请来柳三:“陪我出去走走吧。” 
他点点头,顺手拿过外套给我披上。 
我们慢慢地走过营地走上山坡,漠漠平原,惟有这一座无已山孤独的蜿蜒,听说是一直连到天山西麓。 
多年来我早已迷恋上这一派漠上风光。 
“好久没去过江南了。”我有点惋惜,“不知道现在的江南是什么样子。” 
“当是落花时节,遍地风流。” 
不必回头,我听见他话底遥远的沉湎的笑意。 
“没有了柳三公子,又怎么还会是‘遍地风流’?维扬柳,就只合长在江南水软山温,边关苦寒,不是你的地方。有朝一日,此地再没有长留,你亦不必再长留……”我转身看着他。 
他眼眶乍红,微微地侧过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而开口:“那年,我坐在明砀山上,到了晚上,山高月小,真是好景致……——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山名长留?翻遍《山海经》的话,不知道又能不能找到一个地方能让你长留?……求不得……不过陪你浪荡五湖,羁旅天涯罢……” 
“……这辈子是不成了,但,若有来生,定许三生。” 
他不置可否,淡淡倦倦微露笑意。 
对他一笑,回过头,百里江山尽收眼底,猎猎朔风穿身而过凛冽地直扑关内而去。且看古往今来,物是人非,天地里,就惟有江山不老!百年世事与身世,至此都休。我只是忍不住,想再一次,把那个名字尽力吐露—— 
重华! 
 总算可以发了。(请当作 的番外来看) 一 
花月记 
你知道什么是风流。 
你知道什么是相思。 
便是捻针采线伴伊闲坐,也都是空的了。 
她如今果然姓了柳。镇日只坐在窗前发呆发愣,或是做些从来没甚用处的女红,正对着,就是一园子迷眼的春花,她只是看着,再找不到一首诗一句词来应景。长相厮守,终究磨平了女子的年华。 
“伤心岂独是小青。”世间的痴儿女,何止她一个?怕就怕,半生泪尽,到头来还是一个“散”字。“散”——她曾经也是怕的,但如今,她怕的,就只是一个“拖”字。 
小儿子已经长到十四、五光景,开始背了人看《会真记》,恰恰的被她拿住了。她瞥一眼书皮,一时血气翻涌,自己已经是一辈子了,怎么连儿子也开始看这劳什子的东西?!捧着含着好不容易养大了,不承望竟也是个多情的!…… 
她恨恨地把书一丢,骂:“这是你看的?!看我回头不告诉你老子去!” 
儿子张皇地退出去了。 
到底还是不解气,她一回身,捡起书,撕了个粉碎。 
虽说威胁了要告诉他老子去,却不知道那人管是不管呢……她怕“拖”,却还是一天一天死命地拖着,拖得精疲力竭,拖得满目疮痍,其间分分合合生生死死都已经有好几次,成了惯常,这倒比分合本身更让人寒了心…… 
慢慢坐回去,小丫头们无声无息地进来了,把一地的风流文字收拾得干干净净,脸蛋儿整齐,手脚也伶俐,只因二八年华就恁的动人……秋十一娘漠然看着,想她的如花年华,顾盼生风,却不也那般风光? 
她最风光的年华,全部都抛在那条河边。 
华灯流萤在暗香浮动的河里闪烁不定…… 
临楼一瞥的惊鸿,眼波明媚流转,私底传递着的一方小笺,蝇头小楷暗通款曲,或是七步成的佳句终于惹来一笑,伴着咿咿呀呀的小曲流畅不息地上演。舞裙歌板,硬是压过了所有的人间风月…… 
犹如腮畔的胭脂,无端的凄丽与惨烈,张扬的红,直烧上眉梢。 
惊采绝艳—— 
那一晚,轮到她。 
先是几个小丫头走在前面,妈妈压低了的声音喜孜孜地传进耳里:“各位公子爷,姑娘这就来了!”故意在门口略略一停,一旁早有人挑起帘子来,秋十一娘就这样出场了。 
已是一片惊叹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就只有他,视若无睹,兀自哺酒给怀中的女子喝,许久,慢悠悠地抬起头来,那一刻,真是静得可以!——他看定她,一笑,道:“果然是妙人!” 
妈妈急忙赶上来介绍:“这位就是柳家的三公子了……” 
柳三公子…… 
秋十一娘一一地上前见礼,只是一双眼睛再没有离开过他。素日里见惯了江南江北的才子词人、公子王孙,狷狂的有,清逸的有,耿介的也有,却没见过这等人才。一向以为六朝人物只不过是扑朔的神话,没想到让她碰见他,亭亭的,举手投足,竟是谢家子弟的风度。 
芝兰玉树。 
谢长留番外 醉笑陪君三万场 
花是杜鹃。 
红得啼血,时令一到便按捺不住,急急忙忙舍生忘死拼命绽放,惊心的冶艳。连看的人都不忍了。却又大约是耗尽了力气,略一挨着就应手而落。整个儿躺在地上,依旧是摄魂夺魄,不知道日子久了会否也就是恨血千年土中碧? 
红颜弹指老,不也如是? 
她收回手,吟吟起身。 
她本不叫应四,就像走在前面那人原也不叫言二公子。 
中山王府的昌邑郡主,父亲是今上亲叔,大权在握,母亲亦出身名门,如此显赫,世人莫不仰视。虽是女子,却也是父母心头宝贝,延请海内名士讲解诗文,王爷又亲自教授骑射。闲时着梅花妆,挽堕马鬟,习折腰步,亦是一代绝色。连坊间的五岁小儿也知道“中山有女,艳绝长安”。 
那个时候,隐约也听过被传唱着的另一个名字,是名冠京华的谢长留。 
长到十五岁上,已经能驯服王府里最烈的马。也就是那一年,提亲的人踏断了王府的门槛。父王舍不得她,等闲不肯许人,直到那一天,她隔着珠帘看到随父辈上门求亲的他。蓦地红了脸,张惶逃开。园子里杜鹃正艳,她惊魂未定,伸手一摸胸口──心跳得飞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千般道理大不过一个“喜欢”。等父母问起,她断然点头,说一个“好”字,便是百劫难返! 
中山王嫁女,何等盛事?那一夜,宾客三千,车水马龙,火树银花。她含笑独坐鸳鸯帐底,等她的爱郎前来相迎。隔了头上红纱,看什么都是红的,仿佛要烧起来似的,一天一地地蔓延着。 
等来的,是面无表情破门而入的禁卫军。门外响起凄厉而仓皇的哭叫,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了。她默然一会,伸手摘下头顶凤冠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落落大方地站起来:“走吧。” 
中山王府一夜倾颓。 
谋反,依律当族。母亲哭着搂住她和幼弟,说只求他们可以苟活。父王咬着牙:“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多说何益?”最后,皇上发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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