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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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划算呐！”

　　　　慕紫清心中叹口气，七十年前的那场和亲，多少是带着些屈辱的，南岳自成将军死后几次大战，国库空虚，而那时的漠北国力正胜，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骁勇善战，几乎百战百胜，然而遇到成将军后，漠北大败，狠狠挫了漠北的锐气。而正是这一场大捷，让漠北不敢南下，南岳也借机缓了几年，为巩固和平，不得已将琴淑公主嫁于漠北。

　　　　慕紫清面上却并不恼，轻笑道：“靠我一个人当然无法阻止战争。但战争，从来拼的就不是一人之力，当然也不会靠一个女人来维护和平。‘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士荣耀的背后那是千千万万的兵卒的生命。虽然成将军死了，但还有千千万万的兵卒，他们还可以成就十个，二十个甚至上百个成将军。南岳从来不缺将军，更不缺保家卫国的能力。”

　　　　“纸上谈兵！”完颜楚珲冷冷嗤笑一声，“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对战争夸夸其谈也就罢了，却在本将军面前班门弄斧，真是可笑之极！”

　　　　没上过战场吗？

　　　　慕紫清苦笑，她经历过的战争，哪次不是刀光剑影，又有哪次不是在生死线上挣扎？但最终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她要保护的人手中，真是天意弄人。可她，心底仍然有记忆中的一腔热血，那是令她心潮澎湃的力量啊！

　　　　“我虽没有上过战场，但我知道，战争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比拼，从前线将士的厮杀到后勤粮草的供应，从装备到交通转运，每个环节都可以决定胜负。所以，南岳有的是谋士，有的是忠肝义胆的将士。但是南岳珍惜和平，也珍惜百姓的生命。若有一天，外敌入侵，那么南岳的男女老少，皆会成为英勇的狼，将入侵的野兽撕成碎片。”

　　　　慕紫清音调不高，完颜楚珲却完全能感受到她的气势。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对于战争如此精准的分析，甚至，他感受到慕紫清的一腔热血。一个女人，怎么一提到战争，就会热血沸腾？

　　　　他看着慕紫清小巧的下巴高高的仰起，修长的脖颈，以及那因内心澎湃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内心竟然是震动的，猛然间竟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可她是一个女人啊！女人就是一个物什，是男人的玩物，是泄欲的工具，竟然让他生出那样的错觉，他突然觉得耻辱。

　　　　完颜楚珲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适，冷哼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我们都心知肚明，就不必绕弯子了。我要与贵国做交易，二国签订停战协定，十年内不得开战，此后每以五年为限，我以南岳粮草与贵国良马及皮毛、药材等作为交易，互通榷市，增加商业贸易往来，以缓解贵国每年入冬粮草不足的情况。交易时间定为入冬前。这样一来，延庆公主不用成为棋子，这样，妥与否？”

　　　　完颜楚珲憷然一惊，内心震动无比，是，这样妥，简直是太妥了！这样一来，漠北也不再为每年入冬后的粮草发愁。因为掠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代价太大。

　　　　但这女人怎么这么精明？她真的只是个闺阁小姐吗？她知道漠北骑兵战无不胜，想要借此机会增加骑兵的力量么？而且若是有了贸易往来，允许两国百姓之间朝廷交易，这样，会大大减少了饥民的数量，也许，回重回漠北昔日的繁华尊贵。虽然他知道漠北贵族阶层是不屑于做生意，甚至视商人为最低下的贱民，他们崇尚武力征服，想要通过掠夺扩张势力，增加版图，可对于现今漠北来说，军费开支这一项早已无力承担。

　　　　虽然如此，他仍然目光警惕，谨慎的问：“你的意思是重开榷市？具体是如何贸易法？”他必须认真思考一下。

　　　　“当然，若将军有意向，我们可以继续协商，比如粮草及马匹药材的交易以市场价格为基础，上下浮动协商确定后，由双方共同签署协定书。”

　　　　完颜楚珲仍不愿意松口，冷冷一笑，“既然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我要与你贸易？”，直接和亲，不都有了吗？

　　　　“你是说求亲吗？”慕紫清轻笑道：“求亲，对于你们来说，当然是缓解困局最好的办法，不用付出什么，只要我南岳的公主嫁入漠北，便会有大量的随嫁，你们尝过这个甜头，想要故伎重演。可是将军，您还认为，现在的南岳还是六七十年前的南岳吗？”

第五十七章　出发（）　
完颜楚珲瞳孔紧缩，是，这个女人说的不错，现在的南岳已不同于以往。近一年的战争中，漠北明显讨不到便宜，反而还让南岳抢了马匹，俘虏了奴隶，两国之间的差距已越来越小，这正是他苦恼的地方，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前来求亲。

　　　　“说你的条件！”完颜楚珲憋屈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不想承认，可是现实便是如此。

　　　　慕紫清笑容清淡，“将军，我从没想过要威胁将军。我知道，将军也是不忍心百姓流离失所，才会想到以求亲之法解燃眉之急。当然，我也不希望眼看百姓冬日挨饿受冷，所以，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于我们两国，是双赢的。”

　　　　完颜楚珲盯着慕紫清，然后轻轻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好一下慕紫清，我记住你了。”

　　　　慕紫清微微一笑，“那是我的荣幸！”

　　　　完颜楚珲一摆手，“说吧，说你具体的内容。”

　　　　“五万石粮食，换你五千匹良马！”慕紫清眸中精光闪闪，这是她的本行。

　　　　“什么？你当漠北是给你南岳养马的？”完颜楚珲一拍桌子忿怒不已，这女人简直是要来抢的。

　　　　“一百匹。”

　　　　“那可不行！”慕紫清摇摇头，微微笑道：“我们的粮食可能够缓解你漠北的燃眉之急，为了漠北境内不出现饿殍遍野的状况，将军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毕竟，若没有粮草，漠北的马也没什么可吃的了！”

　　　　“你！”完颜楚珲咬牙切齿，“你根本不是来和谈的！”

　　　　看到已经挑起了完颜楚珲的怒火，慕紫清心下一笑，轻轻敲着桌子，不紧不慢道：“将军不同意啊！那我做个让步吧，就一千匹吧，这可不能再少了！”

　　　　完颜楚珲看着面前眸光中闪着狡黠的女子，突然反应过来，她是给自己下套呢！敢在他面前耍心眼儿的人还真是不多，随即辗然，唇角勾出一丝笑，“好，一千就一千，成交！”

　　　　完颜楚珲让内侍取来马奶酒，目光中带着挑衅，“这是我漠北最好的马奶酒，不知慕小姐能否与我饮上一盅，以庆祝你帮你的南岳公主救了急！”

　　　　慕紫清接过，捏着酒杯在眼前轻轻晃了晃，眼皮下垂，“须知，此番合作是两国共赢的。”

　　　　完颜楚珲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大笑道：“好一个慕紫清，真是一点亏都不受。”

　　　　慕紫清笑笑，“事关国家利益，疏忽不得。”，又将马奶酒一饮而尽，“感谢将军的酒，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日头渐斜，慕紫清起身告辞，完颜楚珲看着消失在院外的慕紫清清绝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延庆公主听着若玉开开心心的讲述从大殿里听来的消息，原来是漠北撤回了和亲的请求，而要求与南岳重开榷市，第一件事，便要求南岳筹集十万石粮食与漠北二千匹良马做交易，当然，皇上欣然允许。虽然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谈，但至少她不会被逼迫嫁到漠北了，虽说她无所谓，因为她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人拦住她。但也少了很多麻烦，她这人，最怕麻烦。

　　　　若玉伸出两要葱玉般的手指，笑道：“要二千匹俊马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听那些大人说，按皇上的要求，漠北能给一千匹就不错了，啧啧，慕小姐还真是厉害。”

　　　　延庆公主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若玉蹦蹦跳跳在原地转了个圈，拍手笑着跳，“这下可好了，我可不用去漠北了，听说他们都没有房间，只在帐篷里住，还喝马奶，”说着，还在鼻子前扇了扇，嫌弃道：“那味儿可腥了。”

　　　　延庆公主还是歪着头不说话。

　　　　若玉继续说她悄悄从大殿里打听来的消息，“公主你知道吗，皇上高兴坏了，要让慕小姐跟燕王殿下即日起程南下去梅泉筹粮。”

　　　　“去梅泉？”

　　　　延庆公主终于出了声，不知道是在问若玉还是自问，表情很是奇怪。

　　　　若玉瞄了一眼延庆的神色，“对，是啊。”

　　　　延庆公主听完，从院内石桌上跳下来，拍了拍手，“走，咱们瞧瞧慕紫清去。”

　　　　——

　　　　随着南下督粮的日子日渐临近，闵氏一边天天守着慕紫清，为其裁剪衣服，准备行囊，一边不断责备慕天齐，自己一生官场辛苦还不够，又连累女儿也官事操劳。即便慕紫清几次为父亲辩解，说是自愿的，闵氏始终都不能够相信。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空纯净的没有一丝白云。慕紫清带着青萝、绿萝在慕天齐、闵氏的注视下随着景衍离开。走出了很远，她依稀还能看见闵氏追随着她的步伐跟出了好远好远。

　　　　钦差卫队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渐行渐远。

　　　　此刻，延庆公主眯着眼远眺着已出了城门的慕紫清一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若玉瞅着自家公主一脸兴奋的样子，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忍心道：“公主，咱们这样不好吧，毕竟，慕紫清还帮过咱们。”

　　　　延庆公主斜睨着眼，“要不你去跟她说清楚？”

　　　　若玉看着延庆公主警告的眼神，连忙摇摇头，干笑道：“没有没有，我就说说而已，说说……”

　　　　延庆公主看到所有人已出城门，自己也跳上了马，“走！”

　　　　晋王看到钦差卫队后扬起的飞尘，嘴一角向上牵出一丝笑意，“九弟，要一路顺风啊！”

　　　　雪狐也被慕紫清带了出来，此刻正安静的躺在绿萝怀中假寐。行了不久，就见青山逶迤，隐于天际，绿水如带，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