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芳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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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

　　　　“来，喝酒！”

　　　　夜已经深了，隔壁偶然还能听见男男女女的笑闹声，窗外都是红红的灯笼照明，桌边的两个都已经醉了，推门而入的是那日的合欢。

　　　　“姑娘是来寻清源的？”我开口问道。

　　　　“是啊，总不能看着他醉成这样。”合欢笑着，笑的真诚。

　　　　“合欢姑娘既然心里有清源，又何必装着那一副模样，不告诉他？”

　　　　这合欢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敢爱敢恨，看着清源的眼神也是独特，却又是从来没有说出过自己的心事。

　　　　“姑娘心慧，只是我也知道，纵使忘生在干净，我也只是个歌姬，他是世家的公子，还是铁面无情的判官，他有着选择，我又何必去乱了他的心呢！”合欢淡淡的笑着，笑的苦涩。

　　　　“事在人为，有些事哪怕结果已经注定，可是过程却也是不可舍弃的，还望合欢姑娘三思。”我看着那一对璧人，真是可惜了。

　　　　“有件事还请合欢姑娘解惑。”我取了个新杯子，斟满了胭脂醉，浅红色酒液在如玉的白瓷被子里格外漂亮。

　　　　“请说。”合欢莲步轻移，在我对面坐下。

　　　　“我想知道，这彼岸姑娘的事。”

　　　　合欢听了这话，眉头轻轻蹙起，“别人都是寻美人芳踪，看姑娘不像是这个理由啊。”

　　　　“她和我的故人相似。”我也不好隐瞒。

　　　　“这彼岸与我们不同，她是这‘忘生’的主人，也就是我们的主子亲自教养的，只知道四年前主人亲自把她带到身边，她的轮不到我们过问。”合欢缓缓说道，手指摩挲着白瓷酒杯。

　　　　“不知道我还能见她一面吗？”我追问道。

　　　　“这个，你可能得去寻主人，她不受船上的人管辖。”合欢饮下了酒，“我先告辞了。”

　　　　“慢走，多谢了。”

　　　　我把蓝书生留在这里，寻了个小丫鬟照看着，下了船，了绍京明玉河畔的夜雾之中。

　　　　“忘生”的主人是个谜，我又如何去寻？玉瑾终究已经不复当年了，就像我一样，四年的时间，把我从一个只会洗衣服的小丫头变成如今幕府的弦歌，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她又会变成了什么样？当年的命格传言又在我的心里漂了上来。

　　　　祸国妖颜？那副相貌可真是祸国啊！

　　　　回到幕府，大门已经落了锁了，黑漆漆的房子在夜幕中像是一座堡垒，也像是吃人的怪兽，我从西园的墙头翻了过去，刚好遇见巡夜的护卫。

　　　　“是我，弦歌。”看着拿着刀的小将，我通报了姓名。

　　　　“原来是弦歌姑娘，得罪了。”那小将一抱拳，收回了兵器。

　　　　“无妨，晚上就是要警醒些才好。你做的很不错。辛苦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还是平静不下来，虽然我们姐妹自幼关系平淡，很不好，但终究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何况还是双胞胎。这些年，分别了这些年，什么样的仇怨还是放不下呢？

　　　　一夜无话。

　　　　“姑娘，今日有个客人打听你。”一个白袍男子站在女子身后，给女子梳着头发。

　　　　“哪日没有人打听我呢？”女子的声音娇媚，笑吟吟的开口。

　　　　“是个女子，而且长得和姑娘很像。”白袍男子又说到。

　　　　“女子？”那绝色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可是个紫眼睛的女子？”

　　　　“是，正是个紫眸少女。”

　　　　“原来是她。”少女对着镜子粘好了额间的花钿，“打听清楚是什么身份了吗？”

　　　　“是靖州幕府的丫鬟。”

　　　　“呵呵，她那样高傲的人竟然做了丫鬟，真是可笑。”

　　　　少女画好了妆容，对着镜子妖娆一笑，“拿着这个，要是她再来找我，把这个交给她。”

　　　　少女写好了一封信，连带着身上的一块紫玉放到了信封里，递给了身后的白袍男子。

　　　　“我们该走了，主人要等急了呢！”少女转身离去，上了一叶扁舟，消失在了明玉河上。

　　　　次日，“忘生”画舫，我本想着能见彼岸一面，却被告知她已经连夜离开了。

　　　　合欢递给我一封信，“这是彼岸小姐留给你的，说是一个紫眸的女子，想来就是你了。”

　　　　“多谢！”

　　　　“不用了，是我该谢谢你。”合欢笑的开心，身后是衣冠楚楚的清源，一看就是刚刚醒来的样子，看起来昨晚这两人……呵呵！

　　　　舜华：

　　　　一别五年，可安好？此次不能相见，要事在身，深感遗憾。

　　　　当年流落街头，幸得门主相救，亲身教导，长于今。

　　　　此玉名谜渊，似你双目，今日赠与。

　　　　……

　　　　这辈子我们的姐妹缘分估计已经到头了，我深仇大恨在身，已无法踏出泥潭，我一直恨你，我想着来日见面说不定我们就是敌人了。

　　　　以后不要特意找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那时你就会后悔了。

　　　　……

　　　　永别了，舜华！

　　　　玉瑾

第二十章　叔铭重伤（）　
五年的孤寂与分离，换来的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躲避，诀别，这就是你留给我的？

　　　　说什么身负血海深仇，说什么再见就是敌人，那又怎么样啊，你是我的妹妹，是这世上我唯一的牵绊了！

　　　　看着手心里那一抹莹润的紫色，就像玉瑾说的那样，清透迷离的颜色，和我的瞳仁相似，可是我的眼睛又哪里有那般漂亮啊！那样的干净，清透，无暇，真是让人羡慕人嫉妒呢！

　　　　说什么仇恨深怨，什么王权富贵，我们来着世上走这一遭，无非就是寻个开心罢了，何苦把自己困住呢！玉瑾，我们终会再见面的。

　　　　把谜渊用红色的丝绳仔细的穿好，打了络子，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挂在了身上，贴身带着。

　　　　刘老太爷如今虽然是赋闲在家，可在京城也仍然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刘老爷如今身在吏部，也是举重若轻的官职，刘小公子的婚事自然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办。

　　　　提前好几日，京城里就传遍了刘小公子要结亲的消息，也不知道多少闺阁少女黯然神伤。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这身份也是丝毫不输于刘小公子的，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也是人人乐道的一桩美事。

　　　　彻夜不灭的灯火，幕府的上上下下都在忙着为明日的亲事准备，将军和夫人因故不得入京亲自送小姐出嫁也算是一桩憾事。

　　　　流云姑姑半夜里就唤起了大小姐，沐浴更衣，梳妆打扮，香汤花油，鲜花熏香……务必要让大小姐今日保持最美的姿态。一群丫鬟婆子的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少爷今日也特地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锦袍，脱去了平日里的清雅似仙，沾染上了人间的烟火之气，高贵的深蓝色层层叠叠，衬的整个人雍容大气，面色看着都好了一些，若是这如玉般俊雅的男子能站起来的话，必是一副飘飘似仙的画面。

　　　　二少爷也换下了平日的铠甲劲装，今日是一件黑色镶着红边的长袍，窄袖束腰，下摆也绣着大朵大朵的缠枝莲纹，看上去给那严肃的人添上了几分柔和。

　　　　天终于在一夜的喧闹中亮了，却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

　　　　大小姐早已经换好了喜服，层层叠叠的嫁衣一件件的穿上，绞面开脸儿。乌黑的长发盘起，金雀釵，玉搔头，镶着凤凰的金冠，红的耀眼的霞帔，面若桃花，含羞带怯。

　　　　“迎新人了……”

　　　　大门外传来吹吹打打的鼓唢呐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簇拥着一身红装的新郎官，刘公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看着都是精神饱满，不，现在该改口叫姑爷了！

　　　　二少爷三少爷就在门口侯着，见了新郎官就直接迎进府了。

　　　　刘公子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先拜了正厅里安放好的祖宗画像，也算是告祭先灵，自己是幕家的姑爷了。

　　　　新娘子早已经等在闺房，由兄长背着出门，少爷的腿脚不好，这份工作自然就是二少爷的了，看着姑爷那闪闪发亮的眼睛，恨不得都要黏在大小姐身上了。

　　　　一对新人拜别长辈父母，因为将军夫人都，直接是拜别了两位兄长，拜别了先辈的画像。

　　　　二少爷随着新人的队伍去了刘府送亲，三少爷留在了家里招待上门的亲友。一天都是热闹的。

　　　　“少爷，您也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午后，席散，幕府也归于平静。

　　　　“累了，扶我回房吧！”少爷今天是累极了，一天下来应酬不断，哪里有点空闲啊。

　　　　推着少爷回了他的院子，替他除去了那繁杂的衣物，换上了平日里惯穿的素袍，端上了提前熬制的银耳羹，“少爷，用写吧。”

　　　　少爷倚在榻上，靠着个软垫，一只手揉着紧皱的眉头，化不开的疲累。

　　　　“先放着吧，去看看收拾的怎么样了。”

　　　　“少爷，外面的事情有管家在呢，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我等会儿就去看看，您不用挂心，身体要紧。”我舀了一勺汤羹，送了上去。

　　　　“嗯，没事的。阿霖终于出嫁了啊，我今天心里也高兴。”少爷和大小姐关系也算是极好极好的，平日里没那么亲近，可都是关心着的。

　　　　“弦歌知道您高兴，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现在请您好好休息。”我把整碗的银耳羹给他喂了下去，也满足了我那诡异的喂食心理。

　　　　“师父，怎么了？”刚刚就听见师父在外面，果不其然，刚出房门就看见他杵在那里，面色焦急。

　　　　“少爷睡下了？”他抬头示意了下房内，“靖州传来消息，出大事了，冯少爷重伤。”

　　　　“……怎么会这样！”我差点拿不住手里的杯盏，“冯少爷怎么会？不是有朔风跟着他的吗？”

　　　　那日离开的时候，他说他会好好保护自己，他说会带着朔风，朔风的武艺几乎不输瑜宿师父，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什么叫做重伤？

　　　　“还不清楚，一直昏迷着，还是十天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