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之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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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再也兜不住里面的东西，突然爆开，流了一地。

　　　　那混着暗黑色血液的场子在地上不住地抽动着，腐臭味也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我犹豫着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可以从大门逃出去一走了之，而使我犹豫的原因则是这件雨衣找上我们的原因，它似乎从我们钓鱼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都是跟着我们的，即使现在已经占据了王姐的身体，依然没有放弃来找我们的念头，或者可以说是找秦芯，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看一下，它确实是在针对着秦芯的。

　　　　如果真的像是我想的这样，那么就算是我现在逃了出去，一样不会摆脱这个东西的吧，与其四处躲藏，倒不如就在这里做个了断，我不喜欢整日逃亡提心吊胆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在心里面想到关于逃亡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是一种很简单的心情才对，无论是喜欢，或者不喜欢，都应该是很简单的，可是我现在的感觉却不是这样的，在我内心的最深处，仿佛有一头巨兽在低低地吼着，任何有关逃亡的想法和词汇都会引起它的骚动。

　　　　王姐的皮肉已经彻底从她的骨头上面剥离下来，整个人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在左部的胸腔之中，那颗心脏还在拼命地跳动着，带动着那双眼睛和那张嘴也轻轻地活动着，而骨架的外面，则是一件雨衣，一件带着雨水的，黑色的雨衣。

　　　　“果然是你”我小小地退了一步，死死地盯着那颗心脏，我不知道血肉都已经不见了，心脏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颗心脏一定对它有很重要的作用，不然不会只留下骨架和心脏，这么说来，我最大的胜算就是抓住那颗心脏了。

　　　　看到我往后退，王姐，不，应该说是雨衣，雨衣突然就加快了冲向我的速度，我在退了两步之后猛地停住了脚，然后往前冲过去，雨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变换方向，心脏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就变成了阴阴地笑。

　　　　冲到雨衣面前的时候，我迅速调动了双手的神经，猛地朝着骨架之中的心脏抓了过去，只是还没能碰到它，一阵剧痛后的酥麻从我的手臂传遍了我的全身，一时间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我想要往后退，两条腿却完全都不听使唤了。

　　　　我的右手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就能够够到心脏了，可是在我手臂有剧痛感的位置，一只只有骨头的手狠狠地掐住了，我试图强忍着自己手臂上面的疼痛继续往前伸手，却忽略了别的事情，在我的精神完全集中在我的手指尖和骨架中的心脏的时候，它的大腿猛一用力，膝盖正好撞在了我的肚子上，就连疼痛都还没有感觉到，我整个人就像是被踢飞的足球直接撞在了咨询室的玻璃门上面，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在我感觉到腹部疼痛的时候，我已经被埋在了玻璃碴当中。

　　　　我极力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碎碴，活动了一下剧痛的后背，一道道已经流血的伤痕在我的身上隐隐作痛着。

　　　　我有些后悔当初没能装那种经过有机处理的玻璃，当时也是考虑到资金的问题，普通的玻璃相对要便宜太多了，可是选择了便宜，就要付出代价，就像是这个时候，除去那些小的玻璃碴，在我的身边还有很多大的玻璃碎片，我身上的伤口也就是在它们从门上面掉落下来的时候造成的。

　　　　没想到这雨衣在占据了王姐的骨头之后会变得这么凶猛，完全不像是昨天晚上只能抓着秦芯想要把她拖下楼去时候的样子，不过我似乎看到了它的腿在攻击了我之后变得有些迟钝了，是还不能恰到好处地掌握这副身体吗？

　　　　只是相对于我身上的伤痛来说，骨架上的小毛病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而且我相信，我要恢复身上的伤也一定是比它适应王姐的骨架需要的时间多，这么耗下去，吃亏的只能是我自己。

　　　　不敢再有怠慢，我站稳了身体之后就又一次冲向了骨架，这一次的目标还是它的那颗心脏，既然它这么努力地护着它，那么那一定是我毁掉这件雨衣的关键。

　　　　不过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失败，我还没能靠近它的时候，它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我的腰上面，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它竟然会有如此灵活，更重要的是它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而我不一样，我身上的可是活生生的肉。

　　　　没有给我第三次的攻击机会，在我这一次跌落回门口的时候，它直接就跳了起来，膝盖弯曲直冲着我的肚子，我甚至看到它弯曲的膝盖上面有一节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骨头，锋利如刀。我知道，只要它落下来，这一击很有可能会直接把我的肚子打穿，但是，我不想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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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雨夜黑衣人（十五）（）　
慌乱之中，我随手从地上抓起了一个东西，拼尽了全力朝着落下来的骨架捅过去，在那个东西接触到骨架的一瞬间，我的手掌处传来了皮肉被活生生撕开的剧痛，那剧痛划过我的手掌之后，我的胸口处也被什么东西捅了进去。

　　　　我挣扎着把目光转移到我的手上，我手里面抓着一块很大的三角玻璃，玻璃的一个角已经扎进了我的肚子中，而另一个角则捅进了骨架的心脏里面，心脏上面的眼睛和嘴此刻就像是一个处在极其痛苦当中的人的表情，顺着玻璃的两条边流下来的血不知道是心脏里面流出来的，还是我的手掌流出来的。

　　　　我努力憋住的气在那一瞬间像是破了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死循环，我越是松气，手臂上的力量就越小，力量越小，玻璃扎进我的肚子的程度就越大

　　　　我无力地把头放在了地上，不管怎么说，至少它的心脏已经被我捅破了，这件事情也应该结束了吧。

　　　　还不等我闭上双眼，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关注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在眼睛的余光当中看到秦芯带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凡达！”看到倒在地上的我，秦芯疯了一样冲过来，一脚就把还压在我身上的骨架踢开了，没有了骨架的压力，我的手和身体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笑着对秦芯说：“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估计我就睡着了”

　　　　秦芯看着我肚子上面的玻璃颤抖着伸出手，可是当她碰到玻璃的时候她又把手缩了回去，我知道，她一定是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先把玻璃拔出来，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在他们一进门的时候警察就已经打了急救电话，而且没过几分钟，医院的救护车就到了门外。

　　　　听着救护车的声音，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好疲惫，转过头看了一眼王姐的骨架，它现在已经化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只留下了一件黑色的雨衣平整地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幸亏这一切都被警察看到了，不然我一定会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我被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抬上了救护车，虽然过程中已经很尽量避免触碰到我的伤口，但是由于身体的活动多多少少都会牵扯到腹部的皮肉，我的身体还是因为那剧痛而一阵阵的痉挛，可是我却完全不敢发出声音，就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把我抬了上去。

　　　　秦芯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她在旁边一直都想过来看着我，可是医生却不让她碰我的身体，我能看到她的双手几次伸出来又在半空中停留数秒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救护车的门缓缓地关上了，在最后一丝自然的光亮被阻断之前，我惊讶地发现，在我的心理咨询室当中，几个警察还在四处寻找各种蛛丝马迹的时候，那件雨衣却悄悄地站了起来，在所有的警察都背对着它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

　　　　“秦芯”我忍着剧痛虚弱地喊了秦芯一声。

　　　　秦芯赶忙把耳朵附在了我的嘴边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没事”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她，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对那件雨衣究竟有多少的印象，似乎关于那件雨衣的很多回忆在她的脑海中都是不存在的，我把王姐的心脏毁了，那骨架也消散不见，可是雨衣还存在着，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交代一下把那件雨衣烧掉。

　　　　或许这只是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吧，如果当时我真的跟警察们说要把雨衣烧掉的话，也许也不会起什么作用，毕竟如果我真的提到那件雨衣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把它当作证物带回去，其实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一样的了。

　　　　一直到医院我都是清醒着的，医生看到我的伤势之后再看看我半睁不闭的双眼都觉得很惊讶，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加上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是不死也该昏厥了，可是我还清醒着，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其实我并没有很庆幸，我只是强逼着自己不要昏睡过去而已，我不能睡，我害怕如果我睡了，那件雨衣还会找上秦芯，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我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但是至少如果真的有必要，我还是能动的，如果睡着了，那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就这么睁着眼睛熬到了手术做完，医生说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块玻璃虽然扎进了我的肚子里面，但是凑巧的是，本来应该是肠子的位置，可是玻璃却扎在了肠子弯曲的缝隙中，丝毫没有伤到我的内脏，所以整个手术过程就仅仅是把我肚子上面的玻璃拿了下来，同时帮我把肚皮上的伤口缝合起来，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话说起来轻松，疼痛却不是张张嘴就能够消除掉的东西。

　　　　与此同时，医生也是对我充满了好奇，有史以来我是第一个睁着眼睛等到手术做完的人，按照道理来说，打了全身麻醉之后正常的状态应该是睡着的才对，可是那麻药虽然解除了我的痛苦也抹去了我对自己身体的知觉，但是却没能让我有跟正常人一样的状态，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我睁着眼睛，就算是我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其实我的大脑在